“畜生,绑架犯人就在桥下!……”
一旦醒悟的瞬间,花园皋月不由得从桥栏杆里,探出了身子,朝着桥下张望了一番。刚才还漂浮在海面上的公文箱,此刻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花园皋月想不明白,桥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常?
“在那边!……”山部势司激动地伸手指着。与水闸完全相反的方向。水闸掐断了船只在彦岛运河上的通行,想要逃走的话,绑架犯人就必须朝着与水闸相反的方向驶去,前往关门海峡才行。也就是说,绑架犯逃离的方向,与花园皋月他们所在的人行道完全相反。
花园皋月和山部势司两个人,几乎是在同时飞奔上的车道。横穿过并行的两条车道时,前方的中央隔离带上,有一面高及胸口的铁栅栏。皋月本想飞身跃过铁栅栏,不料,脚尖刚一碰到铁栅栏的顶端,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呼地一个倒栽葱,连滚带爬得跃到了对面车道上。两辆电动车的轮胎,在她的鼻尖前面,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响声,紧急停了下来。
“啊……对不起,大小姐!”
“您没事吧?”
黑木和白石两人跨在车上,齐声问道。
“好险!……你们这两个缺下半截的,想把老娘给轧死啊?”花园皋月冲着两人吼了一句,之后便立刻爬起身,再次冲了出去。
好不容易来到对面的栏杆旁边,花园皋月探身往海面上望去,只看见一艘船的影子,正在渐行渐远。
“操蛋,就是那条小船!……”花园皋月上蹿下跳,指着小船连声叫。
从形状上来看,应该是一艘渔船。渔船在海面上划出楔形的波浪,飞快地远去了。不久之后,就只剩下渐渐变小的船身背影,和引擎的声音还在响。
绑架拌大概就在那艘船上,或许,此刻绑匪正在大叫“快哉”呢!心里这么一想,花园皋月不由得全身震怒;但即便站在桥面上发火,也完全拿船上的人没有办法,只好自己猴跳堂。
“畜生!……”花园皋月恨恨地拍打着桥的栏杆,之后又在黑木和白石两人的背上,各自“啪!”地拍了一巴掌,“喂,你们两个猪脑袋,倒是给老娘想想办法啊!……”
“您让我们想办法,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啊!……”
“就是啊!……您总不能让我们骑着电动车,去追那只小船吧?”
“我操……”花园皋月懊丧不已,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摔得她披头散发,嗷嗷大哭,不由得低吼了起来。
山部势司比花园皋月抢先一步,到达了栏杆旁边。为了拍下那艘逃走的渔船的影子,他不停地朝着那艘小渔船,按下了相机的快门。那是一台真正的单反相机。山部执着地按动着快门,直到那艘被拍照的渔船,彻底远去,山部才停止了拍摄。
“他们两位说得没错,大小姐!……对方坐的可是船,我们没有办法追上去的。能把照片给拍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山部势司手里握着照相机,略带自嘲地说道。
看起来,山部势司的情绪,远比花园皋月冷静得多。考虑到黑木和白石也在场,在和皋月说话的时候,山部势司甚至都已经被迫改换成了敬语。由此可见,山部此刻确实很冷静。
看到山部势司如此冷静,花园皋月终于也不由得,为自己刚才那种手足无措的反应,感到了一丝羞愧。
“说得也是啊!……对方确实要比我们高出一筹。”花园皋月满心不悦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想看一看,那几个绑架犯,到底长的什么样子。话说回来,你那照片拍下来了没有?”
“拍是拍下来了,至于拍得如何,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让我看一看!……”花园皋月把脸蛋,一下子凑到了山部势司的照相机旁边。
“啊……抱歉,我这不是数码相机,而是以前那种老式的胶卷相机。等照片冲洗出来之后,我会拿给您看的。”
“干吗,势司,就连你也玩复古啊?”
“不是玩不玩复古情调的问题啦……”话才说到一半,山部势司突然一脸纳闷地反问了一句,“您刚才说‘就连你’?那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我觉得这次的绑架者,似乎总喜欢用一些老套的办法,挺奇怪的。”花园皋月不好意思地摇着脑袋说,“虽然我也搞不明白,对方干吗要这么做,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花园皋月恨恨地望着海面,那艘渔船的影子,早就已经彻底消失了。此刻,载着绑架犯人的渔船,或许已经穿过运河,驶入到关门海峽了吧。在那里,渔船究竟是会朝右拐弯,向着响滩前进;还是会朝左别进去,“出溜”一下子钻过关门桥,朝着周防滩凶猛而去?再不然就是一路直行,猛地撞奔门司港?……但是,不管怎么说,站在关彦桥上,是根本没办法看到渔船的动向的。
花园皋月重新打起精神来,冷澈的眼光从山部、黑木和白石三人的脸上,依次“刷拉”划了过去,在三个人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疤痕。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话说回来。赎金都已经交到绑票家伙的手上了。接下来,我们就只能期盼着,绑匪言而有信,乖乖地释放绘里香了。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