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鱼做了个人工倒带, 倒走几步回大哥身边,宛如从来没有离开过。蹲下来左右看看,低声问:“红枭资本是你家的?”
洪武阳见陆鱼一脸谨慎的样子, 也滑下沙发蹲着, 跟他嘀嘀咕咕说悄悄话:“你知道红枭资本?”
陆鱼:“不知道。”
大哥:“……”
陆鱼讪笑, 他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对于各新兴的公司都不了解, 这个红枭资本想来是近年起来的,确实没听说过。
手腕上的陆冬冬及时出声:“红枭资本,是国内排名第三的风险投资机构, 目前的执行合伙人为洪文昭。”
“排名第三啊, ”陆鱼轻吸了口气, “不愧是大财团, 这都要买智脑制造厂了。”
“是财团没错,”洪少爷一脸惆怅,“不过并没有要买……话说, 咱俩为啥要蹲着说?”
“这样比较有氛围。”陆鱼拉着腿蹲麻的大哥坐回沙发上。
洪武阳抱着脑袋叹气:“我只是看这个不知数科技名字顺眼,刚好要做沈应,就叫人去问问, 能买成我就投一笔,以后定制个异形智脑也方便。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说红枭资本支持他们了, 其实他们本身不缺钱。”
陆鱼了然,这大哥是想个人投一小笔, 回头好让智脑制造厂给他定制喜欢的智脑, 就像他名下的零食连锁和周边公司。没想到人家趁机利用了红枭资本的名头, 反正说“红枭有很大意向投资”这种话也挑不出错, 借此制造声势争取更多的机会。
“我哥要是知道, 肯定要揍死我,”大哥蔫蔫地倒在沙发上,“红枭资本向来是不投制造业的。”
况且,虽然他爸是创始人,他哥是现在的执行总裁,但这种资本财团并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陆鱼摸摸下巴:“那你有办法拿到IDU的准入资格吗?”
洪武阳坐起来:“我要是有,还愁什么?我刚才装逼给你讲的知识,就是不知数科技给我科普的,还问我红枭资本有没有资源帮忙搞定资格证。”
全球有资格证的厂商不到十个,可见这东西有多难搞。
“要是能成功投资一个有准入许可的智脑制造商,那我都能晋升红枭资本的投资合伙人了,”大哥唉声叹气,“我终究只是我哥人生的配角,名字都是跟他对仗取的,还特么叫武阳。”
陆鱼不解:“武阳怎么了?”
洪武阳抬眼看向陆鱼:“我问你,是谁刺杀的秦王?”
陆鱼:“荆轲啊。”
洪武阳:“那你知不知道荆轲还有个副手?”
“秦武……阳,”陆鱼无言以对,拍拍大哥的肩膀,“咱们再想想办法,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智脑制造,可以出厂就绑定我们的智脑助理,还能让砚哥他们家手表工坊做外观。砚哥可是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RZ的爆款七重海就是他设计的。这智脑做出来,绝对卖爆。”
大哥听得一愣一愣的,脑中跟着幻想出自己投资成功,走上人生巅峰,哥哥对他露出崇拜目光的场景。洪武阳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说的有道理!”
直播时间要到了,明砚来这边叫陆鱼,在走廊那头冲他招手,做了个“快过来”的口型。
陆鱼立时颠颠地跑了。
等大哥转头,跟他共商创业大计的时候,已经人去沙发空。
明砚坐进游戏仓,任由陆鱼给他扣安全带:“高兴什么呢?”
“跟大哥聊得开心,”陆鱼咧着嘴笑,想着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先不告诉砚哥省得他有负担,不过该共享的重要消息还是要说的,“大哥他们家竟然是红枭资本的。”
明砚倒没有多惊讶,瞧榜一大哥那花钱不眨眼的架势,是财团家的公子也很合理:“然后呢?”
陆鱼嘿嘿笑:“我觉得吧,红枭资本比青渠资本好听,要是实在需要融资,让大哥他家来投比那个西门青靠谱。”
明砚挑眉,拽拽陆鱼的耳朵:“好听在哪里?”这家伙就差把讨厌赵燕青写在脑门上了。
陆鱼理直气壮:“股市红色是涨,绿色是跌,青渠听着就不吉利。”
明砚被他逗笑了。
陆鱼看着那弯起的嘴角,光滑水润透着淡淡的粉,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口。在砚哥反应过来之前,乐呵呵地跑回自己的游戏仓。
直播开始,隔了两天没看的观众们嗷嗷待哺。
【花闻远,麻麻来了,两天没见,想死你了。】
【周末为什么不直播,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的!】
模拟器中的人物,可不知道外界时间的流逝。
小说中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半年。这半年里,花闻远没有着急扩张地盘,广积粮缓称王,认真经营已经占领的地方,满打满算就占了一府两县。
百姓在他治下,安稳地度过了寒冬。在这天灾频繁的年月,竟无一人饿死,花将军的名声也由此传了开去。
远隔了两府的山城县,被当地的土匪霸占。土匪眼见各处都造反做贼,他们本就是贼,便毫无障碍地占了山下的小县城,自立为王。
那山城偏远,消息一时半刻传不出去。府城的知府倒是知晓,但无力征讨。为了不担责任,便隐瞒不报,只当不知。
那些土匪做惯了杀人越货的买卖,早失了良善,在自己的地盘依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小小的县城一时沦为人间炼狱。有年轻人冒死逃出来,带着知县的血书向花闻远求助。
虽然打下那县城目前毫无用处,但花闻远无法放着那些百姓不管,便决定出兵征讨。反正他现在明面上还是朝廷的将军,征讨反贼名正言顺,一路上的州府还得给他行方便。
花闻远正在检查自己箭筒里的红尾羽箭,瞧见陆鱼走过来,便跟他打招呼:“二叔,有事?”
“征战在即,过来看看你,”陆鱼笑嘻嘻凑过去,搂住自家崽的肩膀,怎么看怎么可爱,忍不住搓搓他系了红发带的脑袋,“哎呀,我可真喜欢你这红艳艳的颜色。”
花闻远不明所以:“二叔这是遇见好事了?”
“嘿嘿,”陆鱼贼兮兮地笑,“这不是,春天来了吗。哦对了,还真有个正事,这几天不要让姓陆的靠近我。”
花闻远将箭筒合上,奇道:“为什么?”
陆鱼看了一眼掀帘进来的明砚:“你二婶夜观星象,算出来我最近见到姓陆的会倒霉。”
花闻远认真想了想:“二叔放心,我身边没有姓陆的。”
陆鱼嘟哝道:“那肯定,小说里是绝对不会出现跟作者同姓的人物的。”这点陆鱼是很放心的。他只是想炫耀一下,没想到这瓜娃子这么认真。
花闻远歪头看他:“什么小说?”
明砚从后面给了陆鱼一肘子,让他别乱说。
“哎呦,”陆鱼夸张地叫了一声,拉着花闻远走出营帐,“我小声跟你说,不然你二婶又打我,嘿嘿嘿,只要我这几天不遇见姓陆的,就能得到奖励。”
碍于这是直播,没法说明白,陆鱼抬手拨了两下七弦琴,指着树杈子上蹲着的两只小鸟:“就那种。”
树上两只鸟,脑袋凑得极尽,尖尖的喙碰在一起。
花闻远看了一眼:“那是一公一母。”
陆鱼给了他后背一锤头:“哎呀,你这死心眼孩子,就是这么个意思。”
花闻远被捶得吭叽一声,单拳抵唇闷笑:“侄儿明白,难怪您说春天来了,二叔真是老当益壮!”
陆鱼:“……”
按照小说里的设定,那早逝的花二叔,如今应该已经36岁了。36岁了还这么不正经,在花闻远看来,只能委婉表达为穷且益坚、老当益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