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渔然睡得迷迷糊糊,小孩子的哭声由远及近,近了又远,一直远到了天边。又过了一会儿,也许是过了很久,忽听一声大叫。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崔隐喊的。崔隐怎么了?她爬起来,晃晃悠悠地冲进崔隐的卧室,只见崔隐蹲在地铺旁边。 “怎么了?”孔渔然眯着眼睛问。
“大小便失禁!”崔隐提着小熊的两只小脚丫哭丧着脸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半夜说梦话给他唱《两只老虎》了。”
“我还以为你在说自己!”孔渔然开着玩笑凑过去,发现小熊的睡袋简直惨不忍睹,她有点想吐,歪头问崔隐,“半夜没把尿吗?” “半夜也要把尿吗?”崔隐吃了一惊,网上写这个了吗? “嗯!起码得两三次。”孔渔然捂着嘴往后退。 “啊?昨天……昨天早晨怎么没发现尿床啊?”崔隐纳闷地问。 孔渔然答道:“我半夜把了他两次。”
“怎么不告诉我啊!哎呀!好臭啊!儿子!你没法要了!”崔隐撇着嘴直摇头,转过脸问已经退到门口的孔渔然,“这个儿子还要吗?” “啊?!”孔渔然吓了一跳,他开什么玩笑。
“还得要是吧?那麻烦你帮我把卫生纸、垃圾桶、柔湿巾还有小熊的裤子拿来!我提着他的腿儿。要不你来提着,我去拿。”崔隐撇着嘴说。
孔渔然心甘情愿地跑腿儿,崔隐摒住呼吸给小熊收拾。屋子里弥漫着臭烘烘的味儿,孔渔然打心眼儿里服了崔隐,一般人能心甘情愿地给一个不相干的小孩子清理恶心巴拉的大便?最厉害的还不是擦屁股,而是洗衣服,小熊的裤子和睡袋怎么洗呢?
“要是你想扔掉,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如果你能洗的话,那就更好了。毕竟这东西还挺贵的……”孔渔然笑呵呵地说。
崔隐撇撇嘴,真会给他出难题。扔是肯定不能扔的,硬着头皮洗吧。他把小熊交给孔渔然,让他们去客厅待着,然后他在卧室里喷了些空气清洗剂,把窗户打开。
“让整个小区的居民都闻闻我们小熊便便的味儿吧。”他嘟囔着抓起小熊的裤子和睡袋走进卫生间,准备大洗一场。
“洗干净点啊!”孔渔然掩口偷笑。
“哎,为什么是我洗呢?”崔隐返回来问。
孔渔然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失职,他才便到裤子上的!你当然要负责善后!”
“好,算我倒霉!”崔隐嘟囔着,“养个孩子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到厨房翻出两只一次性手套,幸好有这个东西。
“喂!”孔渔然喊住他。
“干嘛?”崔隐兴高采烈地跑回来,“不用洗了吗?”
孔渔然指了指地铺说:“他的小褥子也尿湿了!”
“啊!”崔隐要崩溃了。
周末本来可以赖床的,就这样被小家伙儿毁了。孔渔然顶着两只熊猫眼,瞪着挂钟。七点,她才睡了四个小时,可不可以继续睡呢?她感觉头有点晕。小熊越来越重,快抱不动了。想给小熊洗脸,卫生间还被崔隐占着。她坐到沙发上,让小熊在她身上爬,没多会儿,她竟然睡着了。
崔隐洗完手走出来一看,孔渔然靠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睡得还挺香。小熊受她的传染,斜靠在孔渔然的胳膊上,闭着眼睛,流口水。他手脚蜷曲在一起,圆乎乎的像个皮球,让人有拍的欲望。
“渔然……”崔隐轻唤她。
没有回答,她太累了。
崔隐翻出小熊的另一个睡袋,在地铺上放好,抱起他塞进睡袋,拉好拉链。关上门,防止骆驼来偷袭。再看孔渔然依旧没有醒的迹象,他轻轻地帮她盖了一条毛毯,就让这两个小懒猪儿再睡一会儿吧。
他走进厨房,关上门,轻手轻脚地准备早饭。做什么好呢?要换换口味,不能让孔渔然吃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