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奈对于继国岩胜的事情并不算特别上心。
而接下来关于开启斑纹的课程, 真奈觉得自己大概率也是用不上的。
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修行查克拉一样,真奈对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使用呼吸法就已经是极限了, 想要开启斑纹的话,几率大概和这个世界能够出现一个千手柱间或者宇智波斑那样的忍者差不多。
但另一个问题却让真奈有些在意。
比起继国缘一, 继国岩胜带着恶意的笑容告诉真奈另一个关于斑纹的真相。
“所有开启斑纹的剑士,都活不过二十五岁。”
继国岩胜道:“比起忧心其他人如何开启斑纹,不如考虑一下怎么让他们活下去吧。”
因为只要有一个人开启了斑纹,之后便会影响身边的其他人,如同共鸣的感染一样,开启斑纹者身边的人也会受到影响,从而得到斑纹的力量。
也就是说, 鬼杀队在有了开启斑纹的富冈义勇之后, 其他人都有可能受到他的影响而开启斑纹。
对比起之前的那些关于是否能够开启斑纹的担忧, 真正的问题是, 凡是开启斑纹的剑士, 从没有人能够活过二十五岁。
这其中唯一的例外就是继国缘一, 他死去的时候已经是满头白发的年纪。
可继国缘一的存在实在是太特殊了,他天生掌握斑纹和通透世界, 他的日之呼吸至今没有人能够掌握,他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一个事实‘继国缘一是不同的’。
真奈看向继国缘一:“所以, 除了你之外, 其他开启斑纹的人都没能活过二十五岁?”
继国缘一道:“在我的时代, 并没有这样的人出现。”
这个回答让真奈皱眉:“这可就麻烦了。”
鬼杀队的柱们, 不管真奈怎么吐槽他们读书少没文化,但在品性方面,他们都是能够为了保护无辜者而豁出性命的人,为了杀死无惨,就算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样的一群人显然不可能为了‘活不过二十五’这种理由而放弃开启斑纹。
真奈却不能让他们随便死掉。
如果鬼杀队没了柱,对于真奈来说,整个鬼杀队的价值将会大大下降。
她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可不是为了两手空空回家乡的。
“这件事情我会向大家说明,虽然大致能够猜到他们会做出的选择,但我依旧没有资格对他们隐瞒这样重要的情报。”
继国缘一道:“真奈,你确定要说吗?”
真奈点头:“嗯,即使我不希望他们选择一条必死的道路,却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隐瞒他们吧?那也是错误的做法。”
“比起逃避问题,直面问题,然后想办法解决问题,这才是应该有的做法吧?”
真奈笑起来:“我对自己的医疗忍术还是有些信心的。”
真奈觉得,自己真的很迫切的盼望珠世小姐能快点过来了,如果需要加上斑纹的研究,现在只靠她一个人的话,即使用上多重影分.身之术也没办法兼顾所有事情。
影分.身在解除的时候是会将记忆一同传回本体的,因此如果在影分.身存在期间,进行的是较为复杂的活动的话,传递回来的记忆自然也会更加复杂。
何况这种记忆的传递并没有任何的选择性,而是一股脑的将影分.身存在期间内的所有记忆全部传回,真奈在接收到这些记忆之后还需要自己重新进行处理。
因此才有了多重影分.身是禁术的说法,不仅仅是因为查克拉的限制,记忆的传递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尤其是搞研究这种事儿,每次影分.身传递回的信息都太多了,因此真奈并不敢分出太多的影分.身,即使她的查克拉足够分出更多。
这么想着,真奈觉得自己应该去问问珠世小姐那里准备好了没有。
珠世小姐这数百年来做了许多研究和记录,想要搬家的话,这些东西是一定要安全转移的,但数百年积累下的资料实在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量,因此珠世小姐难免需要更多的时间收拾行李。
真奈就对继国家的兄弟两说道:“接下来缘一前辈要给大家讲解日之呼吸和斑纹的事情的,演示也是一定会有的,在那之前先熟悉一下身体吧。”
说到这个,真奈有些可惜的看了眼继国岩胜:“早知道就该在杀掉你之前多准备一些材料了,现在剩下的材料都不够用,普通的祭品很难完全发挥出缘一前辈的实力啊。”
继国岩胜:“……所以你抢走我的刀就是为了做这种事?”
真奈对他笑:“啊,这么说起来,缘一前辈能够出现,还得多谢你呢。”
继国缘一听到这里也大概明白了前因,他想了想,居然真的一本正经的对继国岩胜道:“谢谢你,兄长。”
继国岩胜:“……”
缘一你是真的憨。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是这种憨憨啊!
可惜真奈和继国缘一都不能感知他的心情。
真奈对继国缘一挥挥手:“那么缘一前辈,我先去珠世小姐那里看看,你的话……你们兄弟应该也需要联络一下感情的吧?”
留下继国兄弟一边熟悉新身体,一边交流感情。
说是熟悉新身体,但其实只有继国岩胜需要熟悉,继国缘一早就已经习惯了这副小孩子的样子了。
因为真奈拥有强行抹消意识控制自己的能力,有些话继国岩胜不好当着她的面说,但在真奈离开之后,他立马对继国缘一道:“缘一,你居然已经堕落至此了吗?以这样可笑的样貌听从一个小女孩的吩咐,你居然也有沦落至此的一天,我真是过于高看你了。”
继国岩胜曾以为他是太阳,是遥不可及的神选之子,可现在?
“你这副样貌,真是既可笑又恶心。”
继国缘一道:“真奈很好。”
继国岩胜冷笑:“很好?她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还有哪里称得上很好?”
那小丫头根本就是魔鬼!
继国缘一不赞同:“真奈哪里都很好。”
真奈给了他纠正当年错误的机会,杀死无惨,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但他没有做到,他也没能保护好任何人,甚至就连兄长都堕落为鬼。
可真奈改变了这一切。
秽土转生的他拥有了再次站在无惨面前杀死他的可能。
就连堕落为鬼的兄长,此时也恢复了人类时期的样子。
继国缘一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所以……
“真奈善良可爱,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
继国缘一很认真的对继国岩胜说道:“兄长如果熟悉之后也一定会这样认为的。”
继国岩胜:“……”
不,我即使再死一百次也不可能会认同这种结论的。
宇智波真奈善良可爱?
这是何等的眼瞎啊!
真奈在飞雷神去珠世小姐的住所商议了一下搬去鬼杀队的具体时间之后就再次回来了,还顺路逛了东京给自己买了些小零嘴。
东京可是繁华的大城市,里头甚至有许多西洋传过来的食物呢。
真奈一边走一边吃,心中则在思考着要怎么和大家说关于斑纹的事情。
斑纹可以开,但性命也得要啊!
何况,如果大家真的能够安全的开启斑纹,甚至是通透世界,对于真奈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反复开启斑纹会不会提前死掉,又或者不管开多少次都要到二十五岁左右才会死?”
如果在二十五岁之前可以安心的开斑纹的话,真奈觉得可以让富冈义勇多开几次,她研究一下。
哪有人会莫名其妙死掉的?
生病,中毒,又或者身体枯竭,总得有个原因才对。
就在真奈想着要不要去找富冈义勇的时候,她一抬头却看到了正在蝶屋门口仰头看着天空发呆的时透无一郎。
似乎是听到了真奈的脚步声,时透无一郎扭过头来,一双薄荷色的眼睛沉沉的看着她。
真奈:“无一郎?有事吗?要不要进去说?”
时透无一郎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迟疑着开口:“……真奈。”
“……谢谢你终于想起我的名字了。”
说完这话,真奈再次问道:“要进去坐坐吗?小葵和祢豆子他们说是从甘露寺小姐那里学到了新甜点的做法,打算试试看呢。”
时透无一郎问道:“真奈,我们以前认识吗?”
真奈顿时很是无奈:“我们当然认识啊,我已经在鬼杀队住了很久了好不好,这期间你都来过好几次蝶屋了,每次都是我帮你治疗的啊!”
时透无一郎道:“在幻术的世界里,我感觉到有什么熟悉的记忆快要浮现出来,我……好像有很重要的人对我说话,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哦,你失去以前的记忆了,”真奈恍然:“难道是幻术的刺激让你那些已经忘却的记忆再次被触动了?”
这个猜测似乎有点靠谱。
时透无一郎急切道:“真奈,再对我用一次幻术吧,我一定能想起来的!”
一直以来,真奈见到的时透无一郎都是沉默寡言,无论何时都只是安静的站着,似乎与这个喧闹的世界格格不入的样子,他给人的感觉如同他的呼吸法一样。
捉摸不定的烟霞,迷离,脆弱。
这是真奈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如此鲜明的情绪。
据说时透无一郎的家人都是被鬼杀死的,他自己也因为伤势过重,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醒来之后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因为产屋敷耀哉的邀请,时透无一郎留在了鬼杀队,并且因为出色的天资,仅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从普通人成长为了柱。
那个时候他才只有十一岁而已!
真奈很清楚,鬼杀队的柱,一般都能达到上忍级别的战斗力,就算是因为种种原因较为弱势的,比如曾经的蝴蝶忍,也至少能达到特别上忍的程度。
时透无一郎的经历简直就是从未进行过任何修行的平民家的孩子,只用两个月就成为了上忍一样。
这根本不是天才,而是怪物了啊!
不过也因为失去了记忆,时透无一郎一直给人一种游离于众人之外的感觉。
真奈倒是觉得能够找回记忆也是一件好事:“写轮眼的幻术是会影响到精神世界的,而查克拉的话,则是基于身体层面的影响,因此如果说你的记忆因为幻术的原因被触动,确实是有可能的……先进来蝶屋吧,我们试试看。”
时透无一郎跟在真奈的身后,他们没有去研究室,真奈随便找了一间暂时空置的病房就带着时透无一郎走了进去。
两人一人一张床,面对面的坐在床边,真奈问道:“你上次有想起什么更加具体的东西吗?”
时透无一郎道:“没有,但我有一种感觉,那是我遗忘的记忆。”
于是真奈露出写轮眼:“无一郎,看着我。”
时透无一郎与她视线相对的瞬间被拉入了写轮眼的幻术世界。
幻术中是茂密的森林,每一棵树都异常粗壮巨大,繁茂的树冠遮住了大部分阳光,即使是在白天也让人觉得阴暗湿冷,零星穿透下来的阳光形成一道道光柱,没有温暖的感觉,只是让人觉得这里更加幽深了而已。
“这是火之国的森林深处,”真奈说道:“我以前常和柱间老师还有扉间大人一起在这里玩捉迷藏当做特训,可惜我都没怎么赢过。”
她对时透无一郎道:“这里是我心中的风景,原本使用你记忆中的场景或许会更好,但你不记得的话就没有办法,接下来我会一点一点的改变这里的环境,同时也会加大查克拉的力度,刺激你的大脑,试试看能不能想起什么吧,不过如果难受也不要勉强,及时告诉我。”
时透无一郎嗯了一声,但真奈觉得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无一郎!幻术的可怕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你现在的情况还有恢复记忆的可能,但如果被幻术重创的话,以后有可能永远都不能想起来了。”
这话让时透无一郎的态度变得端正了:“我会告诉你的。”
十五分钟后,真奈觉得自己真是格外的有先见之明。
将满头大汗,神色恍惚,还微微喘息的时透无一郎扶着躺下,真奈觉得他大概要错过继国缘一的第一节斑纹课了。
将无一郎放好之后,真奈才刚要离开就被他抓住了手腕:“不要走……真奈,我,我就快要看到了。”
一直以来笼罩在他记忆中的那片浓雾在逐渐变淡,他几乎能够看到雾气的那一头似乎是有什么存在了。
“只差一点点了,我们再试一次,这次一定可以的,真奈……拜托你……”
真奈摇头:“不行,你现在的状态再试下去就真的要受伤了,无一郎,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不要勉强。”
“可是……”
“好好听话!”真奈严肃道:“等你养好了,我们可以下次再试,之前说好要适可而止的!”
时透无一郎躺在床上,一双大大的薄荷色眼睛依依不舍的盯着真奈:“那你一定要再来,我会等你的。”
这样子的他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可怜兮兮的乖小孩了,真奈道:“我比较喜欢听话的病人的,你好好休息,我们下次一定可以。”
于是时透无一郎飞快的脱掉外套,盖好被子,把自己安排妥当。
柔软的棉被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我会听话的。”
真奈拍拍他的头,心说看来只要找对了路子时透无一郎反而是柱里头最好相处的一个呢。
“好乖。”
真奈又去找了神崎葵,让她给时透无一郎准备一些有凝神安眠效果的食物。
“情况并不严重,让他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安排好了时透无一郎,真奈便去看柱们的训练了。
比起完全不是一个体系的查克拉,柱们对于呼吸法的理解倒是更加容易,可惜至今没有人能够学会日之呼吸。
倒是灶门炭治郎能够不大连贯的将家传的火之神神乐完整的用出来,这一点可算是惊呆了所有人。
之前继国缘一可是明明白白的说了,灶门家世代相传的火之神神乐就是日之呼吸的传承。
也就是说,灶门炭治郎已经可以用出日之呼吸了。
或许水平还很低,或许掌握的并不熟练,但他已经踏出了最关键的一步,接下来只需要练习就好了。
继国缘一道:“并非只有日之呼吸的使用者才能开启斑纹,其他呼吸流派也一样可以,斑纹开启的时候,能够大幅度的提升身体素质,因此即使不使用日之呼吸,其他流派的呼吸法在斑纹的加持下也能发挥出十分强大的战斗力。”
于是大家都提议让富冈义勇给大家演示一下。
演示的对象自然是继国岩胜。
没办法,继国岩胜实力强还不怕受伤,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挨打人选了,而继国缘一则留在一旁做解说。
继国岩胜虽然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拒绝,倒是在看到真奈的时候皱起眉头:“这里好像还少了一个人吧?不是说鬼杀队有九个柱吗?”
真奈道:“我来就是说这件事情的,无一郎暂时需要休息一下,我已经将他安排在蝶屋了,小葵在照顾他,因此今天的课程他就不能来了。”
说完这话,真奈对继国岩胜问道:“你看起来有点在意无一郎?”
继国岩胜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然后他面对富冈义勇拔刀:“来吧,让我看看,没有了别人的帮助以你的实力能够达到什么程度吧!”
富冈义勇道:“请多指教。”
说完这句话,他就被继国岩胜单方面殴打了,即使在中途开启了斑纹,但继国岩胜也是开启了斑纹的剑士,甚至是除了继国缘一之外,少数能够长期保持在斑纹状态的人。再加上如今的秽土转生之体在某种程度上和鬼快速恢复的能力很像,继国岩胜打起来特别顺手。
最后面对富冈义勇,继国岩胜道:“你的实力确实很不错,但也不过是萤火与皓月争辉罢了,水之呼吸……哼!”
水之呼吸,不过是无法学习日之呼吸才会诞生的劣化版本罢了。
说完这句话,继国岩胜看向了继国缘一的方向,那里继国缘一还在对大家讲解关于斑纹的战斗。
继国岩胜看着一脸认真的继国缘一,眼神微动。
他的月之呼吸又何尝不是由日之呼吸衍生而来?
继国缘一这个男人,就像是太阳一样,是一切的起始,无私的将自己的光分给所有人,却又吝啬的不能被任何人所触碰。
这是何等的傲慢啊,缘一!
继国岩胜专注的看着继国缘一,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富冈义勇,自然也没有搭理富冈义勇‘多谢指导’的话。
富冈义勇只好去找真奈说话:“继国先生好像还在因为我们杀死他的事情生气。”
但那个时候继国岩胜是鬼,是上弦之一黑死牟,富冈义勇怎么可能不杀他呢?
真奈道:“这种事也没办法啦,他对我的态度也不见得有多好,总之,你尽量和他相处试试看吧,毕竟斑纹也是很重要的。”
富冈义勇点头:“我会好好和他相处的。”
那么友好相处的第一步,应该就是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了吧?
富冈义勇看向继国岩胜,琢磨着自己应该怎么开口说话。
继国岩胜当然也发现了富冈义勇的犹豫,但他才不会主动搭理呢。
不能对宇智波真奈发脾气,难道还不能给富冈义勇点脸色看了?
富冈义勇迟疑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大步走到继国岩胜的身边:“继国先生,有一件东西我觉得应该还给你。”
继国岩胜愣了一下:“什么?”
他们之间有欠着什么东西吗?
富冈义勇在继国岩胜愣住的时候,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来:“继国前辈,这是那天作为鬼的你死去之后留下的笛子,虽然已经很旧了,而且还断成了两截,但你特意将它带在身边,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还给你。”
说着,富冈义勇把手里做工粗糙的木笛往前一递:“继国先生,请收下吧。”
继国岩胜:“——!!!”
他当然记得这支笛子。
这该死的笛子是他小时候看着缘一可怜于是随手做了送给他的,却没想到在多年以后,垂垂老矣的缘一死去之时身上依旧小心的珍藏着这支笛子。
继国岩胜也说不清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捡起了被一刀两断的木笛带在身上,这一带就是数百年。
此时,继国岩胜瞪着富冈义勇手里的笛子,简直像是在看什么可怖的东西一样。
果然,下一刻,他的身后传来了继国缘一那满是感动的声音:“兄长大人……”
继国岩胜:“……”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