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御书房

“臣参见皇上。”殿内男子玉冠束发,面如冠玉,一身月白华服端得是矜贵自持,气派华然。

李玄翊抬了下手让他起身,“查的事如何了?”

上官行拱手回道:“臣三个月去了江南,西北各州,已查出淮远侯招兵买马,私造兵器的证据。”

他将手中书册至于头顶,福如海那入手中呈到案上。

李玄翊从前翻看一番,自先帝在时淮远侯就有谋反意图,四年前他登入君位,朝中皆猝不及防,念在淮远侯是母后族中兄长,初初还算听话,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过去了,结果近些年变本加厉,岂是边关要军饷,分明是他想私吞军饷。

“啪”的一声,李玄翊冷着脸将手中的册子掷到案上,黑眸如盖寒霜,“混账!”

“皇上息怒。”

李玄翊压了压眉,“暂且按兵不动,将宋老将军暗中调回洛京。”

上官行行礼,“臣遵旨。”

待人出了殿,福如海方上前沁水,“皇上您喝盏茶消消气,”

李玄翊瞥了眼那冒着热乎气得茶,记起殿内的那杯温水,他记得盏里是没茶叶了,哪为了他好,明明是自己躲懒,蓦地冷哼一声,吓得福如海手腕一抖,茶水险些撒下来。

“去传羽林军统领入宫。”

羽林军是专门看护皇城的守卫,而今皇上竟要传羽林军怕是真要大动干戈了。三年时间不短不长,他尚没忘记皇上登基时的手段,心底为淮远侯捏了把汗,又想到后宫的淑妃娘娘,啧啧两声,这番好日子怕是眼到头了。

……

伶玉自是不清楚御书房的事,她回了偏厢沐浴,赤着身从浴桶中出来,站到镜前看见月匈月匍的痕迹,脸便又红了。帝王身居高位,素来没有伺候人的习惯,自然也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她淡淡地叹了声气。料想皇上是有几分喜她,她现下最要紧的,是将她非处子之身的事遮掩过去,而今只缺少一个契机。

翌日天色晴好,伶玉不过卯时便起了,对镜只画了眉线,妆容要比以往浅淡,却愈发得衬出清水出芙蓉的干净俏丽。她没按规矩地穿宫裙,挑了件海棠胭脂金线襦裙换到身上。看了稍许,徐徐出了门。

因连夜召羽林军统领进宫耗了些时间,李玄翊一夜仅睡了两个时辰,一早心绪不耐,看哪都不顺眼。

“几时了?”

福如海端着漱口的茶盐水,“回皇上,已是卯时了。”

卯时还没来伺候,她还真是大胆!

福如海瞧着皇上愈发深沉的面色,不知道自己又哪句话说错,跟鹌鹑似的垂着脑袋装死。

正想着,外面忽传入问安的动静,福如海眼向外一瞄,忽的怔住,又看看皇上稍缓的脸色,明白过来。

“皇上,奴才叫伶玉姑娘进来伺候?”

李玄翊瞥他一眼,福如海心头一跳,瞬间闭了嘴。

“还愣着干什么?”

“奴才这就滚,这就滚。”福如海一听忙不迭躬身退出去。

伶玉进来时看见男人身穿素白中衣坐在榻边,拧着眉似是极为不耐,她有些明白为何福如海方才看见她仿似如蒙大赦一般。

她自觉地到屏风处取朝服,偷偷看了眼低着头走到榻边。

李玄翊视线停留在她新换的衣着上,宫里还没有哪个宫女敢脱下宫装。

窗外有一抹朝阳投入,打在人的侧脸,凤眼秋波,云鬓雾鬟。

伶玉不知自己现在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模样,靠近一步去更衣,如今这伺候人的事练了几百回,轻车熟路,也不似初次那般笨拙。她跪下身指间捏着玉带的扣子动作轻柔娴熟地叩好。

衣裳穿完,伶玉将要站起身退到一旁,腰肢又被人勾住,她贴到他怀里,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揉捏着她的脸,抬手把她唯一束发的簪子拆掉,三千青丝披散在肩侧,柔顺的发遮挡住她半张小脸。

伶玉咬住下唇,眼眸似是慌乱地看他,“皇上,早朝时辰该到了。”

李玄翊看出她心思,轻嗤一声,“知道时辰晚了还敢来的这般迟。”

他低着眼,将她的伎俩看得一清二楚。

伶玉似是不明白,懵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睫扑闪两下,“是皇上要奴婢卯时进来服侍的。”

她无比真诚的话仿佛像昨日一样,在说奴婢有什么错?皇上好不讲道理。

偏话是李玄翊说的,他还反驳不了什么,气得拍了掌她的屯瓣,“日后朕说什么不得反驳知道么?”

伶玉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珠,委屈巴巴的极为可怜,瘪着嘴话也说得言不由衷,“奴婢知道了。”

看见她幽怨不敢说的委屈模样,李玄翊心情畅好,松手将人放了,站起身整了整揉乱的外袍,瞥了眼站在一旁听话乖顺的人,嘴角勾出笑,很快笑意抹去,“明日寅时到殿外候着。”

听罢,伶玉小脸一垮,小心翼翼地商量,“皇上不觉得太早了?”

李玄翊漫不经心地斜过眼,伶玉轻咬了下唇,讨好地亲了下男人嘴角,“奴婢遵旨。”

……

钟粹宫

“主子,您吃些吧,多少喝碗粥也好。”穗音捧着热了又惹得白水粥送进来三回,眼圈的红还没退下,看着主子憔悴发白的面色愈发得心疼。

惠修容倚在榻里,唇色发白,鬓发贴着嘴角,“还没消息吗?”

穗音知道主子在问什么,低着眼忍住心神没哭出来,“没有,不过娘娘您放心,一定会查出来的。”

“查出来?”惠修容笑得凄惨,“陈昭仪宫里走水一事到现在都没查明白,怎能查的出来!”

她攥紧手,眸有厉色,“当初本宫小产之时就是有人暗地做了手脚,本宫自知家世不如那人,斗不过她忍气吞声,安安分分地活着。想不到她一而再再而三变本加厉,竟还拿本宫母亲做了靶子!”

“主子!”穗音再忍不住哭出声,“还有伶玉呢,主子。”

“太医交代您现在不可动怒,要安心修养才是。”

惠修容仿若没听到她的话,咬住牙根眼底划过一道狠光,“这一次,本宫绝对不让那人再猖狂恣意,本宫就是死也要把她一同拉到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