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晓);
第四十七章我啥时候也没跟他俩在帐篷里睡过!
花卷是个不折不扣的时间管理大师,他结束11天的长差,特地挑着林普和翟欲晓都休息的日子,把久未见面的女朋友钱藻带来家里了。此举一箭三雕:跟女朋友约会,带女朋友见家长,以及跟发小聚个餐。
不得不如此,因为晋市有场国际峰会眼瞅着就到跟前了,全晋市各个警种接下来都将不得安生。
钱藻长得精致,嘴巴还格外甜,且动不动就做花痴状盯一盯花卷,姚思颖简直一百个满意。她原本已经做出来六个菜了,并且还有两锅汤在火上熬着,得知钱藻喜欢吃卤猪蹄,立刻支使花卷爸爸放下筷子去顺子家买。
钱藻不好意思地赶紧说:“阿姨你看我们只有六个人,也不了这么多东西,卤猪蹄要不然就下回上门再吃。下回卷儿回大都我也跟着的。”
花卷嘴了一句“跟屁虫”,得到姚思颖一个犀利的眼神。
“下回是下回的。谁让你一顿吃完了?”姚思颖转脸慈祥地说,“你带回去放冰箱里,夜里馋的时候自己用微波炉加热。卷儿说了,晋市可没有这口儿呢。”
钱藻仍是不好意思,说:“要不然饭后我跟卷儿去买?”
姚思颖推着磨磨蹭蹭的花长立出门,再扔给他车钥匙,说,“你们回来一趟不容易,哪能浪费这个时间,你叔叔闲着,也吃得差不多了,他去就正好,再说也没多远。”
翟欲晓和林普默默对视,顺子家在大都的最西北角,开车一来一回一个小时根本打不住。
“你一说你跟林普以前是同桌,我就突然有点印象了。我去你们学校时,是曾经见过林普身边跟着一个特别神气漂亮的小女生,鹅蛋脸、大眼睛、高鼻梁,白白净净的,俩人站在一起说话的画面可登对好看了。”姚思颖指间利索地剥着虾壳,叙述着许多年前自己无意中撞见过的一幕,“……我印象里当时是你们的大课间休息时间,你俩都拿着一瓶水在喝,你那瓶水的瓶盖儿是我们林普给拧的。”
翟欲晓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喝了两口汤,作势轻咳了咳,说:“阿姨请圈地自萌,不要乱拆cp,你还一拆拆两对。”
姚思颖老早就从柴彤那里得知翟欲晓和林普在交往的事儿。上个月俩小年轻的在楼道里牵手,她出门刚好撞见,故意拉长声音“噫~”了他们一声。所以眼下听到翟欲晓的抗议,她无情得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是将虾蘸了酱反手塞到她嘴里,糟心地又给了她一声“噫~”。
钱藻倒是听得心花怒放,嘴巴都要咧到后耳根了。她做为也曾被邀请参加“青柠之夜”的不大不小一枚网红,听人夸奖是家常便饭,但是姚思颖的这番话格外质朴中听。
花卷瞅一眼钱藻,动了坏心思,突然跟姚思颖说:“我给你介绍下钱藻的前男友啊?”
钱藻的面色陡地僵住了,大脑里呼之欲出的“你别作死”,以写实的笔法凿进了她望向花卷的眼神里。
却没防住林普在这端举起了手。
钱藻不可置信地盯回“前男友”:“林普?”
林普托着一张豆皮,老老实实地说:“你说谁问都得承认的。”
他表情无辜地这样向她解释着,给自己卷了一口里脊肉和几根黄瓜条,平心静气地吃了下去。
姚思颖根本没当真,反而因为他们的表情和神态,几乎要笑岔了气。她感慨地望着眼前胡同里长大的这三个人。
她犹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第一天上幼儿园/小学时的情景:
花卷哭嚎得尖利且邪行,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老师见多识广,跟她说“没事儿你走”,然后就跟法海的僧众拽许仙似的将之生拽进了教室。
翟欲晓也不遑多让,在校门口搂着柴彤的大腿,哭哭啼啼不许柴彤离开,柴彤最后向她借了五块钱塞给她才算了事。两人各自松一口气走出很远,仍能听到翟欲晓忧伤的呼唤“妈妈你答应了放学第一个来接我”。
林普摊上个林漪这样的妈,断舍离就没那么难,且有小哥哥小姐姐陪着上下学,也能起到缓冲作用。所以他没有他俩动静儿大。但他持续的时间却特别长。刚上学的前半个月里,他每天都是哭着出门的,楼里上上下下的邻居谁见到谁蹲下给揩一把泪,再逗他一句“哎呦呦给我小林普委屈的”。
……
时光如梭,也如剪,一眨眼,他们三个就长这么大这么好了。
饭后,三个人率领着钱藻参观了他们的顶楼基地。其实在钱藻看来,跟附近其他老建筑的顶楼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堆积着各种零碎杂物的一隅之地。但由于花卷的表情很惬意放松,钱藻不得不违心地赞扬了两句。呔,“舔丨狗”不需要尊严。
“明年夏天我们再搭个帐篷吧。”花卷站在破旧塑料棚下突然这样说。他两手抄在裤袋里,钱藻自背后圈着他的脖颈两脚离地,但因为体重不值一提,并没有令他折腰。他继续说,“要材质好的,经得起风吹雨打的,钱不是问题。”
林普正低头听着翟欲晓絮叨其他琐事儿,闻言也抄起手,说:“面料和底料可以都用牛津布材质,做多次pu涂层处理,这样耐寒性和防水性都能达到最优,至于撑杆,直接就用宇航铝材好了。”
——显然,虽然之前嘴硬三个小伙伴只剩下一个常住人口了就没有必要再支新帐篷了,但新帐篷的细节他早研究过了。
花卷此前没具体研究过帐篷,他见林普张口就来,立刻决定就按林普说的办。两人开始肉眼测量空地尺寸,商量着帐篷要买多大,去年刚刚加固过的塑料棚也不顺眼了,得拆掉,最好改用透明阳光板或钢化玻璃。
翟欲晓默默望着他俩,脑子里幻化出一个计算器,计算器上的数字越来越大,大到花卷开头那句财大气粗的“钱不是问题”转瞬成了个笑话。
“……尤其是今年,出差太多了,特别有种疲于奔命的感觉。你们相信我这个年纪腰间盘突出了么?嗐,要不是拿到诊断结果,我自个儿也不相信。”花卷露出被生活折磨得服服帖帖的表情,“总之,我好好存着我的年假,明年夏天挤出时间咱都给它用了,咱几个就消消停停地在这个老地方吹风打牌吃西瓜。”
翟欲晓和林普都点头表示没问题。
新人钱藻弱弱地举起了手,说:“要不然支两个帐篷,我也想睡一睡帐篷,我听卷儿哥说,你们以前夏天就在帐篷里乘着凉睡觉。”
翟欲晓立刻炸了,唾道:“你听他毁我名声儿!我啥时候也没跟他俩在帐篷里睡过!”
花卷糟心地看了眼钱藻,说:“帐篷支起来的时候,我跟晓晓都初二了,林普也要小学毕业了,我们仨睡一个帐篷里你觉得合适吗?我说的是我们仨在里面聊天打牌,我跟林普两个人在里面睡觉。你可真会瞎总结。”
钱藻做出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你‘前女友’脑子不行的样子。”翟欲晓踮着脚大声跟林普说悄悄话。
花卷不悦地“啧”,斥她:“翟欲晓你怎么说话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钱藻仰天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指责他们“欺负人”,并威胁要下楼去找姚思颖撑腰。她做作地啪嗒啪嗒走到楼梯口,转头看到那三个人整整齐齐是手抄裤袋的无情姿势,遂臊眉耷眼儿地回来,并泄愤给了花卷一脚。
“如果真要支帐篷的话,支两个吧,啊,两个吧,这样夏天夜里就真能露营了。”钱藻不死心地重新捡起刚刚的话题,“我妈以前管我管得严,什么都不让做,我错过很多跟同学朋友集体外宿的机会,可遗憾了。所以毕业以后我就离开大都了。其实本来要去海市的,跟朋友都联系好了。千里之外我要当一批脱缰的野马。结果我妈听说以后天天以泪洗面,最后只好折中去了隔壁晋市。”
翟欲晓好奇地问:“你妈为什么管你那么严?
钱藻重新攀回到花卷背上,理所当然地回她:“因为我长得漂亮啊。”
翟欲晓打了个哆嗦:“……打扰了。”
花卷伸手托住钱藻的屁丨股,以防她掉下去。他面上露出十分温柔的神情,嘴里却仍是缺德地道:“两个帐篷浪费了,要我说支一个大的就行了,老钱你看啊,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现男友,一个是前男友,都不是外人。”
钱藻羞臊地张口便咬住了他的后颈。
翟欲晓一愣,立刻踮脚遮住了林普的眼睛,以防他联想到几天前的相似场景。
——两个一把年纪初尝禁果的人经不起任何内外在形式的撩拨。
林普干脆单手抱起翟欲晓转了半圈,与她一起观赏后巷的两排杨树和树下几个吱哇乱叫的小孩儿。他大拇指轻轻刮着翟欲晓的手腕内侧,大脑里不停地在转着一个问题:是不是应该告诉林漪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三故事就结束啦……
2(欲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