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好的老公

谈宴只好拿起一支球杆,虚心道:“好吧。”

一杆开球,桌面上的彩色球四处分散,钱仲贺长指按在台面上,球杆懒散地架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杆头对准白色母球,打出一杆,母球击中目标红球,入洞。

他淡淡收回球杆,姿势矜贵优雅,对谈宴招手:“下一个球你来打。”

母球停在台球桌中间位置,一颗绿球距离洞口不远,谈宴搭杆送球,衬衣随着弯曲的动作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纤细的腰肢下弯,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台球室灯光不算明亮,更添几分旖旎。

谈宴拿球杆对准母球,正打算送出球杆,身后的球杆倏然被一股力量下压,钱仲贺来到他身后,一只手懒散地搭在他的腰间,另一只手微微用力按住球杆尾,磁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球杆太高了,低一点宝宝。”

钱仲贺一边说,一边摆动谈宴的姿势:“手架微微拱起,高于白球中心点,球杆与桌面接近平行状态。”

有谈玺在旁边,谈宴做不到镇定自若,在钱仲贺手心里快要绷成一条虾了,他轻咳一声,缓解紧张:“这样对了吗?”

“嗯,可以。”钱仲贺懒懒地收回手,眉眼含笑,“用力打试试,把白球定住。”

球杆出手,杆头打到母球,但因力度不够,母球旋转着擦着目标球而过,谈玺一喜,笑道:“表哥,你给我个自由,感谢啊。”

谈宴支着球杆起身,无奈地望向钱仲贺:“不好意思……”

“没关系,”钱仲贺捏猫似的按了按他的后颈,低声道,“只是力度没有掌握好,下次用点力打。”

谈玺的台球技术都摆在台面上了,说不上特别好但也不差,打入两个球后失手,将球权让给谈宴,钱仲贺如法炮制地让谈宴练习同一个进球手法,这次力度不失,一杆进洞。

钱仲贺眉含赞赏,轻笑道:“宝宝,你好厉害。”

钱仲贺总是不吝啬对谈宴的夸奖,在他看来,爱人如养花,想要养好一朵娇嫩美好的花,需得以爱浇灌,才能为他绽放出漂亮的花骨朵,他连枝叶都不舍得丢弃,又怎么会放弃这株娇花。

谈宴收回球杆,一双耳朵被他夸的粉红:“没有那么厉害。”

钱仲贺却不置可否。

一行人打台球打的热闹,期间谈荆睡醒了,从楼上下来,小脸上还有粉红的睡痕,

眼睛都还没睁开,听到外面的鞭炮声,也要闹着玩鞭炮。

谈宴便将她抱起来,笑道:“等小航醒了,带你们一起去买。”

谈荆向来听谈宴的话,闻声乖乖点头。

于是钱仲贺便驱车带着谈宴和两个小家伙出来买鞭炮,各种烟花炮竹眼花缭乱,谈宴只给他们俩买了最小的摔炮和仙女棒,又买了一箱大鞭炮和长鞭炮,塞进后备箱里,才驱车回去。

私家庄园道路笔直,车辆少,一连片高大的梧桐树遮掩蓝天,钱仲贺把车开进谈家院子,两个小家伙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车玩炮,谈宴只好跟在两个小萝卜丁身后,以防她们摔倒。

屋里人大概在准备年夜饭,他们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所幸在外面陪小家伙们玩个尽兴。

谈航一手捏着鞭炮盒,一手摔炮,和姐姐一起玩的开心,但很快不满足,想要玩有漂亮烟花的仙女棒,缠着谈宴要点仙女棒。

谈宴望着腿上挂着两个‘小包袱’,无奈地望向钱仲贺,可钱仲贺却单手点烟,好整以暇地抱臂望着他们,没有要帮他解困的意图,仿佛看谈宴被两个小孩制裁的样子,满足了他。

谈宴便对谈航和谈荆指了指钱仲贺:“去找那位叔叔,他手里有打火机,可以帮你们点燃。”

钱仲贺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谈航扭头望了眼钱仲贺,又飞快地将头扭回来,奶声道:“不要!表哥哥,我要你帮我点。”

谈宴哑声轻笑,钱仲贺面容肃冷,不苟言笑,微一勾唇便是软和了,可这在小孩眼里,仍旧冷酷无情,不敢在他面前造次,看来小孩也懂得柿子专挑软的捏的道理。

谈宴只好拿着仙女棒朝钱仲贺走去,扬眉道:“钱总,借个火?”

钱仲贺垂眸清笑,眸子里全是宠溺:“你要来借,我哪有不给的道理。”

“你多笑笑,”谈宴将两指抵在钱仲贺的唇边,略微朝上提,“明明你很温柔,可冷着脸,小孩都不敢靠近你了,真打算当个冷面阎王呀?”

谈宴知道钱仲贺面冷心热,但殊不知钱仲贺的温柔和宠爱都留给了谈宴,对于旁人,他不甚在意,也觉得没必要。

可谈宴既然这么说了,他便略微勾了勾唇:“遵命,钱夫人。”

谈宴瞥他一眼:“你现在在谈家过年,难道我不该喊你夫人吗?”

“好的,”钱仲贺憋笑道,“老公。”

真男人从不占口头便宜。

陪着小朋友在外面玩了一会儿,谈宴担心他们着凉,便带回了屋里,厨房正在热火朝天地准备年夜饭,干贝鲜虾,蒸蟹醋鱼,各种菜肴琳琅满目,谈宴和钱仲贺被推出厨房,池芮礼说:“君子远庖厨,你们快去客厅,等着开饭吧。”

热气腾腾的年夜饭伴随着鞭炮声开餐,一家人围着偌大的圆木餐桌落座,谈勤政坐在最上方尊坐,其余人依次按长幼入座,在欢声笑语中吃过这农历年最后一个团圆饭。

吃过年夜饭,池芮礼和厉敏邀请谈宴打麻将,谈从民也兴致勃勃地加入,磕磕碰碰的麻将声不绝如缕,麻将这种娱乐活动打起来便完全忘了时间,谈宴今晚运气不好,手里的筹码都输完了,赢在两位舅妈手里。

池芮礼笑嘻嘻道:“喔呦,小宴今晚运气不太好的嘛,就当舅妈身上穿的这件皮草是你送的呐,谢谢小宴哟。”

谈宴无所谓输赢,最重要的是玩的开心,闻言笑道:“好,大舅妈也是。”

两位姐妹花笑靥如花,晶亮的珠宝首饰在灯光下更显璀璨,衬得人面桃花,满面春风。

又玩过几轮,谈玺捏着炮仗伸头进来喊谈宴,想让他们一起玩。谈宴从麻将桌上下来,把位置让给谈闻楚,道:“手气一直不好,舅舅你来试试。”

谈宴便被谈玺叫出去,在出门前又被钱仲贺多系了一条围巾,“晚上温度下降,在外面玩别着凉了。”

谈宴隔着围巾蹭了蹭他的指尖,担保道:“知道,我会注意的。”

钱仲贺目送他出去,其实谈宴也不过领着小朋友在院子里玩炮仗,隔着落地窗能将院子里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钱仲贺正将收回眸光,谈勤政从后面走过来,低声道:“小贺。”

钱仲贺回头,喊道:“外公。”

谈老温和儒雅,气质淡然,“你和小宴的相处,我都看在眼里,说实话,我很欣慰。”

钱仲贺将眸光重新聚到窗外,望着那道清隽灵巧的身影,眉眼温涟。

谈勤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小宴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后半生你们相互扶持,我也能放下心来。”

“小宴,他很乖,很懂事。”想到谈宴,钱仲贺眸底尽是温柔,“很多时候,都是他迁就我。”

谈勤政欣慰道:“那就好。”

院子响起鞭炮的响声,谈宴在院子里陪小朋友放鞭炮,清单的身影,被冻红的鼻尖,精致的脸流露自然的淡笑。

钱仲贺看在眼里,心下软成一片。

那只优雅漂亮的白鹤,栖息在月光下,也落在他的眸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