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绒与环美广告部的同事、法务部的律师,驱车来到楚星鸾的个人工作室。
工作室位于市内著名的富人区。门口没有广告牌,连门牌号码都用很小的字体。若不用心寻找,很难找到,显得十分低调。
接待他们的前台很礼貌地解释,楚星鸾正在处理工作事务,请他们在前厅稍等片刻。
他们自然表示理解。像楚星鸾这样的大明星,能抽空与他们见面就很不错了。
在前厅里,他们大概等待了十分钟。这里面积颇大,木地板,白墙,没有任何商业元素,只陈列着一些风格后现代的照片、绘画和工艺品。放眼看去,更像一座艺术馆,而非明星工作室。
沈绒的同事打量着四周,压低声音感叹:“这样的地段,普通人连个卫生间都买不起,这里却如此空旷。”
随行的法务部律师搭腔:“房价还在其次。看看这些收藏品,才是低调奢华。”
同事立刻好奇询问其中玄机。
律师指向墙角的一盏立灯:“看见那盏灯没?那种白色的手工纸雕灯,用纸做的,看起来简单吧,其实是法国的小众牌子,贵得很。”
“多少钱?”
律师用手比了个数字,同事长长嘶了一声。
“一盏灯都这么贵,当明星可真赚钱啊。”同事不禁有些担忧,“我之前还觉得这次的代言费在业内算高了,但现在看来……”
他没说下去,但一切尽在不言中。几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沈绒,心照不宣:能否最终达成协议,或许得看她。
沈绒猜到了其他人的想法,但她没法保证什么,只能沉默。
不一会儿后,接待人员把他们引到后面的工作区域。
在这里,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忙碌中井然有序。路过一个隔间时,正好听到一名年轻员工用蓝牙耳机通话,从流利的意大利语切换到法语。
沈绒不由想起,崔小圆给她“科普”过一种网上的说法:如果进五百强企业的难度系数是三星,那么进楚星鸾工作室的难度至少是五星。当然,相应的收入也高。
经营这么一家全是精英的工作室,难度不亚于管理一家中小型企业。加上每年盈利极高,怪不得楚星鸾在业内又被称为“楚女王”。不是娇养的公主,而是独当一面的女王。
但在这次见面洽谈的过程中,楚星鸾显得非常平易近人。她把协议交给工作室的律师看了看,又简单问了几个常规的相关问题,就直接提笔签了约。
面对如此爽快的合作方,环美的人都感到意外,当然这是意外之喜。
所有人对楚星鸾的好感度都增加了。活生生的大美人,还如此温柔可亲,路人也要迅速转粉。
放下签字笔,楚星鸾微笑道:“快到饭点了。各位不如留下来,一同吃个便饭?我请客。”
同事们受宠若惊,自然无不应下。沈绒自觉欠了楚星鸾的人情,更不会拒绝。
随后,众人一道坐上了专车,前往餐厅。
因为楚星鸾说是“便饭”,大家本以为是普通餐厅,没想到是有名的中式私房菜馆。
菜馆位于郊区的一座古典风格园林中,环境清幽。
价格昂贵是必然的,而且每天招待的客人数量十分有限,供不应求,普通人至少得提前半个月预订。楚星鸾临时吩咐助理给餐厅打个电话,就解决了一切。
一位助理对众人解释道:“这家私房菜馆的老板,是楚姐的朋友。”
众人纷纷称叹:“不愧是大明星,人脉丰富。”
“我们是有幸沾光。”
唯有沈绒沉默不语。
地位越高的人越有特权和自由,这个道理是沈绒离开霍家后才体会到的。在那之前,她甚至不知道出国要过海关、要准备护照和签证,因为霍家人从不需要这些,出国只需要吩咐一声,安排私人飞机。只有身为平民,才能发现世界上存在多少无形的制约。
车到了。走进餐厅,只见园林内一片雕梁画栋,古槐清池,曲径通幽。
众人在侍应生的指引下走进包厢。
陈设古香古色,黄花梨打造的家具,雕花实木屏风。而且环境足够私密,像楚星鸾这样的一线明星出现在这里,也不必担心隐私问题。
席间,工作室的人有意活跃气氛。他们都是擅长社交的高手,言辞幽默。大家很快就不再那么拘谨。
楚星鸾也闲聊了一些轻松的日常,包括拍戏时发生的趣事,以满足圈外人的好奇心。见她全无公众眼中“高冷女神”的架子,沈绒与同事都倍感亲切。
实际上,楚星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直暗自留心观察沈绒,时不时与之说话。
但她再怎么观察,也找不出特别之处。在她眼中,沈绒缺乏圆滑的态度与娴熟的手段,没有野心,缺乏不顾一切的向上动力。这样的普通人,能与霍家有什么关系?
聊着聊着,在楚星鸾的有意引导下,话题被引向家人。她大略说了自己的出身:贫困家庭,父亲去世,母亲是家庭妇女,还有个不省心的弟弟……
这些信息,有心人都能在网上查到。楚星鸾因此被粉丝视为“灰姑娘靠自身努力成为影视女王”的励志传奇。
众人听了不免感慨,有人也说起自己的原生家庭。以此为契机,楚星鸾不着痕迹地打听沈绒的家庭背景。
沈绒不习惯与旁人谈论私事,寥寥数语,一带而过:几年前,她的母亲去世后,她就与父亲断绝了关系,再无别的亲人。
演技绝佳的楚星鸾本就擅长揣摩表情、察言观色。直觉告诉她,沈绒没有撒谎。至少在说起这些事情时,沈绒的难过情绪虽然一闪即逝,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沈绒与霍家没有亲缘关系,难道她真是霍家某个人的未婚妻?
之后,席间话题又逐渐转移到更轻松的八卦上。沈绒的同事被工作室的人灌了些酒,说话更是随意,少了顾忌。
有人敬酒,沈绒不得不喝了些。虽然她尽量控制,喝得不多,但也面染薄红,微带醉意。
所谓“酒后吐真言”,这正是楚星鸾希望达到的效果。
根据杨慈恩的调查,楚星鸾得知一个重要消息:沈绒曾在公司收到未婚夫的玫瑰花。但杨慈恩查不到送花人的任何信息,这令楚星鸾更怀疑这神秘的未婚夫是霍家人。
此时她故意把话题往“求婚送花”这方面引,果然,沈绒的同事提到了玫瑰花事件。
“这是怎么回事?”楚星鸾感兴趣地追问。
这事本是公开的,公司里几乎人尽皆知,同事便把有人送来满车玫瑰的事情说了一遍。
楚星鸾笑道:“哇,这么浪漫的追求者,真好。”
她这么说,其他人也附和。唯有沈绒双眉微蹙,显然并不赞同。
见状,楚星鸾收起笑意,小声问沈绒:“你不喜欢那个送花的人吗?”
到底是带了醉意,沈绒说话时不再那么客气拘谨,直言承认:“嗯,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也不想收到花。”
“抱歉,我不知道,失言了。”楚星鸾立刻道歉。
“没事。”沈绒当然不怪对方,要怪也只会怪故意送玫瑰膈应她的人。
“那人之后没有再纠缠你吧?”楚星鸾又问,并加上解释,“我遇到过一类人,很烦。明明拒绝了他们,他们还要纠缠不休,故意骚扰。希望你遇到的不是这种情况。”
是这种情况吗?沈绒想了想,发现苏嘉明完全符合,于是点点头。
楚星鸾担忧道:“哎,原来你也遇到这种人。”
她的助理从旁帮腔:“是啊,骚扰狂最是讨厌。楚姐的粉丝多,有时遇到极端的‘私生饭’,他们甚至会故意蹲点、跟踪尾随。”
楚星鸾就像个温柔关切的大姐姐似的,对沈绒低声道:“如果送花的那个人还在骚扰你,是否需要我帮忙找人‘关照’一下?这方面我有些人脉。”
沈绒摇摇头,谢绝好意:“谢谢你,但不必了。那个人,他不是普通人,谁也帮不了我……”
说到这里,沈绒似乎找回了一丝清明,闭口不再多言。
“如果你以后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帮忙。”楚星鸾平静道。
她心头那个猜测的分量更沉重了。其实比起这个猜测,她更宁愿接受沈绒与霍家是某种亲缘关系。
至于如何验证是否有亲缘关系……
用餐结束,众人纷纷告辞离开。楚星鸾趁无人注意时,悄然打开手袋,取出一个透明的DNA样本保存密封袋,把沈绒刚才用来喝水的杯子放进去,再迅速收入手袋。
这种白瓷水杯很普通。楚星鸾会告诉助理,她不慎打碎了一个杯子,已经扔掉。助理在买单时补上杯子的钱,就不会有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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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楚星鸾回到自住的别墅。
看完一个剧本之后,夜色已深,她准备睡了。睡前泡澡是她的习惯。
浴室恒温通风,面积非常大。除了浴缸,还有隔断的雨幕喷头沐浴房,以及芬兰式蒸汽浴室,空间仍绰绰有余。
褪去衣服,她在放好水的按摩浴缸里坐下,精油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水波漫到胸口,一荡一荡,拍打着肌肤。水流从浴缸底部旋转流出,持续的水力按摩,盈起香槟般的气泡,轻啄她的身体。加上柔和的灯光与模拟海浪节奏的轻音乐,十足舒适。
热水让全身骨头酥软,她舒服地喟叹出声,合上双眼,思绪散逸。
长时间养尊处优的生活,能磨灭身上的很多习惯,却无法抹消记忆。
十几年前,她住在贫民窟的破旧蜗居里,每次洗澡都只能去公共澡堂。
澡堂又小又破,上午供男人使用,下午才轮到女人。里面没有隔间,入目便是白花花的肉/体。
由于淋浴位置稀少,常常需要排队等候。有几次,她冲澡时稍微多用了一些时间,在后面排队的大妈就急不可耐地骂她“狐狸精”、“小骚货”。
那时,她对幸福生活的设想就是能在单间的浴室里洗澡。谁能想到,十几年后的她会拥有这样的别墅、这样的浴室?
如今她是“国民女神”,无数人仰望她、羡慕她。但没人知道,有时她依然会在半夜被噩梦惊醒。
梦中她仍是那个贫民窟中的无助女孩,忍受身边的各种辱骂与伤害。那种熟悉至极的绝望感,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不会淡去。
所以,为了不再滑入那样的深渊,为了把命运更牢固地抓在手中,她必须扮演一名优秀的演员、一位完美的明星,以及一只乖巧听话的金丝雀。
她深吸一口气,驱走那些阴郁的回忆,专注当下,感受着按摩浴缸的水流不轻不重地冲刷着身体。哗哗的水流声暂时带走心底的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浴室的推拉门忽然开了,女佣快步进门。
楚星鸾最讨厌休息时被人打扰。别墅里的所有佣人都深知这点,不会轻易踏足她独处的私人空间,但此时是例外。
女佣捧来一只小巧的无线电话:“施助理来电,请您接听。”
施助理是那位霍先生的许多名助理之一,通常由他负责与楚星鸾的联络。
这样的来电,无论何时何地,楚星鸾都必须立即接听。她连忙从水中起身,拿起电话。
女佣关掉音乐,无声地退出浴室。
“施助理,您好。”楚星鸾恭敬道。
按照以往的经验,施助理主动联系她一般都是通知她,霍先生会来她这里,让她做好准备。
但这次与往常不同,施助理问:“楚小姐,听说你最近在与沈绒沈小姐接触?”
语气波澜不兴。
楚星鸾心中咯噔一跳,看来沈绒果然与霍家有关。但她不能让施助理察觉她知道了这个秘密。
她小心翼翼道:“是的,我在游轮上认识了沈小姐,感觉比较投缘,可以做朋友。她说她喜欢我的电影,她的一位朋友是我的影迷。”
施助理沉默。
她愈发忐忑,却必须装作全然不知情:“怎么了,是她有什么问题吗?我是否需要避开她?”
施助理这才开口:“她没有问题,你也不必刻意避开或另眼相待。”
“为什么……”
施助理冷冷截断她的话:“楚小姐,慎言。你只需要记住:可以与沈小姐交往,但不能做任何不利于她的事情。”
楚星鸾心中百味杂陈,有太多疑问在叫嚣,却只能明智地选择闭嘴。
十年前,她签下施助理带来的那份协议,从此改变了命运。
按照施助理的要求,协议上的每个条款她都倒背如流。其实条款不算多,但每一条都绝不允许触犯。其中一条:不询问关于霍先生与霍家的任何事。
当年,施助理问她:“都记住了吗?”
刚刚成年的她,满心惶惑地回答:“记住了。”
此时此刻,对方依然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冰冷语气问道:“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她依然只能如此回答。这一瞬间,她与十年前那个落魄无助的少女并无区别。
“那就好。楚小姐,晚安。”说完,施助理挂断电话。
楚星鸾坐在满缸热水中,却觉凉意透心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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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隅,沈绒收到一条手机短信。
虽然发信人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很容易猜到它来自哪里。因为短信内容意在委婉地提醒,还有几天就是霍白的生日。
沈绒没有忘记,由于在游轮上欠了人情,她得送出一件生日礼物。
但她有点头疼,送什么?
当她还是霍家大小姐时,鲜少给人准备礼物,通常是别人送她、讨好她。
记忆里,她送过霍白一份生日礼物。那时她尚年幼,被家庭教师指导,刚习得一点粗浅的插花技巧,便兴致十足地完成了两件插花作品。作品幼稚,她却很骄傲。正好遇上霍白的生日,她把其中一件插花送给他,另一件送给周即温。
霍白很看重女儿的礼物,为了保存更长时间,让人把它制成永生花,置于水晶罩内,在他的书房里摆放了好几年。直到沈绒渐渐长大,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这么幼稚的东西,叫佣人将其移走。
当然,现在的她不会再亲手制作礼物送给霍白,因为她只把他当成陌生人。从离开霍家那天起,她就在心里与他断绝了父女关系。
既然不能DIY,便只能购买成品。这回她在游轮上欠下的人情不小,礼不能太随便。但她不会动用自己的全部积蓄,只是量力而行。
该买什么?她缺少经验。与崔小圆聊天时,顺便询问闺蜜有无建议。根据沈绒的说法,是要为一名不熟的男性长辈买一份生日礼物,作为欠人情的回礼。
崔小圆道:“送男士的话,一般就是手表。不过高档手表实在太贵,几万、十几万都是小意思。”
这超出了沈绒的心理价位,霍白不值得她花掉自己几个月薪水。
崔小圆知道好友的经济情况,想了想道:“不如考虑一下领带、皮带、钱包、钢笔之类,或者香水、袖扣、领带夹?如果不考虑烟酒茶,送男士的礼物保守一点,通常无非就是这些。”
沈绒想了想:“那不如送袖扣?价格适中。”
崔小圆赞同,并推荐了一家商场专卖店:“前两年陈方过生日,我去那儿买过一枚领带夹送给他,把他乐坏了。不过那么贵的东西,实在肉疼,我也就只送一回。”
沈绒微微一笑:“你们这才是过日子的小夫妻,偶尔奢侈一下就很好,平日里不用讲究这些虚的。”
“还是绒绒嘴甜。”崔小圆笑嘻嘻。
到了周末,沈绒根据闺蜜的建议,来到那家商场。
这是有名的奢侈品购物中心。由于价位高,不像普通商场那样人来人往,四周空旷,冷冷清清,导购员的数量比顾客还多。
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光可鉴人。巨大的广告屏上展示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名模。射灯光线打在落地橱窗的玻璃上,清晰照见那些昂贵的服饰、名牌手袋、价格不菲的腕表……有钱人在这里转一圈,能轻轻松松花掉几十上百万。
沈绒对这些不感兴趣,没有闲逛的心思,乘电梯直上六楼,来到那家专卖店。
这家店是国产品牌,不是国际一线大牌,价位在这家商场里不算高,门店位置也有点偏。纵然如此,店内依然装修得优雅奢华,各色西服饰品在灯光下熠熠耀目。
沈绒刚进店,便有导购迎上来。
“我想看看袖扣,麻烦您了。”沈绒开门见山。
导购经验丰富,只扫了一眼,便判断出沈绒的衣着不像典型的有钱人。但这家店管理严格,导购没有冷眼怠慢,仍以职业态度把沈绒引到袖扣的展示区。
“谢谢,我自己看看就好。”沈绒礼貌道。
“好的。如果您有需要,我随时为您服务。”导购退开,为顾客留出独处空间。
沈绒低头细看玻璃展柜里的各种袖扣,忽闻一道女声传来:“沈小姐?”
她一转头,便看到穆琳娜踩着高跟鞋向她走来。后者身着清爽的白衬衫,搭配烟灰色阔腿长裤,有职业女性的飒爽干练。
“果真是你,又见面了,我们还挺有缘的。”穆琳娜看了一眼沈绒面前的展柜,“你来买袖扣?”
这不需要保密,沈绒颔首。
“你觉得这些袖扣怎么样?”穆琳娜问。
沈绒当过导购,不会在其他导购面前指摘商品,客气道:“嗯,挺好的。”
“多谢夸奖。”穆琳娜嫣然一笑,“这个牌子是我们穆家旗下的。今天我来这家分店看看,这么巧,遇到沈小姐了。”
沈绒这才知道,原来这是穆家的产业,难怪会遇到。
穆琳娜心道:袖扣都是男人用的,这个牌子价位不低,沈绒选购袖扣是要给谁?
她试探着问:“沈小姐是在为程先生挑选袖扣?”
“不是。”沈绒没有多解释。
穆琳娜虽然好奇,却知道分寸,不再追问。
沈绒不以为意,继续细看展柜里的袖扣。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挑什么。现在霍白会戴她送的东西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她认为。
自从沈绒的母亲去世,霍白再婚,他对女儿的态度就日渐冷淡,后来更是冷酷无情。在苏荟跌下楼梯流产之后,他全然不顾沈绒的声辩,认定女儿故意谋害继母。
可笑啊,都说霍家家主明察秋毫、料事如神,却连这其中真相都看不清楚。
想到这里,沈绒眼底神色更冷。
导购见东家与沈绒认识,更不敢怠慢这位顾客,殷勤地为之介绍。
当她发现沈绒的目光在一对袖扣上停留时,立刻取出那对袖扣:“这种链条式袖扣,最传统,也最优雅。镶海蓝宝石,简单大方的经典款,好搭配衣服。”
其实沈绒刚才只是被勾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并不是在看这对袖扣。但她懒得再选,看价格合适,便刷卡付钱。
简单地向穆琳娜告辞后,她离开商场。但要如何送出这份礼物?
记得谭信曾说,无论她住在哪里,只要留一个杯子在窗台上,就能联系到霍家的人。于是她回到住所,把喝水用的玻璃杯搁在窗台上。
一刻钟后,门铃声响起。这次来人是谭信指派的下属,他解释说谭信目前不在国内,毕恭毕敬地询问沈绒有何吩咐。
沈绒把装着袖扣的盒子递给她:“这是给霍白的生日礼物,你送去吧。”
那人领命告退。她砰然一声关上房门,希望再也不要与霍家有任何关联。
作者有话要说:先剧透一下:
其实霍白不是不关心沈绒,他和苏嘉明都知道真相(不是苏嘉明推苏荟下楼的)。他们的做法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为了保护沈绒。
除了这件事,还有很多其他事情,沈绒都不知情,有误解。这文如果能写下去,会逐渐揭露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