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胭回家,谢凛肉眼可见的兴奋,像小孩撒娇,抱住她不肯松手。
“放我下来。”陈胭无奈笑着,“快点!”
“不想放。”
陈胭命令他:“快点。”
“不要。”
他固执起来是真的固执,陈胭扭他不过?,亦挣扎不动,只好放软语气哄骗他:“快点让我下来,你勒到我腰了,疼得很。”
陈胭撒起谎来像真的,还故意倒吸凉气装模作样。
谢凛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骗,陈胭一说疼,他就慌乱了,也不固执了,立刻将陈胭放在沙发上,动作小心翼翼,眸色也无措着,蹲在他脚边笨拙询问哪里勒着了。
陈胭狡黠笑着,将双手搭在他宽厚肩膀,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瞳仁:“骗你的,让你半天不放我下来。”
阿凛可真好骗。陈胭轻轻叹气,倒是有些感慨。
她工作几年,所呆过?的团队都只是表面和谐,内里的尔虞我诈可从没少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已经成?为了陈胭的人生信条。
而她骗谢凛的次数不少,谢凛竟然天真地次次相信她的话。
不知是该讲他愚蠢还是该讲他如?一。
“去给我拿拖鞋。”陈胭轻轻踢着谢凛的小腿催促,“快点!”
谢凛缠着她要亲,陈胭也只得满足,嘴唇在他左脸上轻碰了一下。
“敷衍。”谢凛轻哼,似乎很不满意。
陈胭理直气壮:“敷衍你又怎么样?”
言语简直嚣张。
不过?,谢凛会能屈亦能伸,陈胭的嚣张气焰没持续十秒钟,就被突然起身的谢凛欺身压倒在沙发里。
陈胭怀疑他会变脸,上一秒还是人畜无害的白兔,下一秒就露出尖利獠牙面显凶恶样,手只是象征性推了下,立马被他单手扼在头顶。
两人身高体能都相差悬殊,陈胭压根反抗不了,只得任他强势的吻落下来,气息冷冽。
谢凛吻技纯熟不少,比两人初次不知高出了多少倍,节奏尽数被他掌控。
陈胭的手无处可放,只紧紧扯住他的白色衣领。
辗转交溶。陈胭的身体逐渐下陷至沙发里。
炽热亲吻里,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巨浪湮没。
动情的亲吻最是要命。
才三五分钟,两人的气息都紊乱了,陈胭更甚,不仅喘不过?气,浑身的力气都像被谢凛带走了一般。
头发乱了,衣领也乱了,什么都乱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凛终于松开她柔软的唇,闭上晦暗眸眼,餍足般地将灼热气息吐进陈胭的颈窝里,这才起身去玄关旁边拿拖鞋,又蹲到陈胭脚边。
陈胭累得很,瘫软在沙发里不想动,谢凛便动作轻柔地替她换鞋。
换完鞋,谢凛薄唇弯着,又凑过?来问陈胭想吃什么。
陈胭暗叹不公平,亲个嘴,她累得要死,怎么谢凛还精力充沛?
陈胭眼神幽怨:“谢凛,我怀疑你是个妖怪,专门靠吸取我的阳气活着。”
谢凛挑眉,哑然失笑:“我还有?吸取阳气的本事?”
“不然没法解释,怎么现在你生龙活虎而我累得半死。”
谢凛半弯着腰凑到她耳边:“姐姐猜得没错,我就是个妖怪,一定努力修炼,让你永远没法逃开?我的手掌心。”
说完起身,居高临下睇着沙发里的陈胭,俊逸面容上是愉悦笑容:“我学了几道新菜,姐姐想不想尝尝?”
免费厨师主动献艺,陈胭哪有拒绝之理,自然是忙不迭地说着尝。
谢凛又说:“不过?得出去买些菜,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他说着套上外套就要出门,陈胭却将他叫住,挣扎着起身:“我和你一起去买。”
正好年节将近,陈胭刚才环顾了下谢凛家里,确实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虽然这个年只有陈胭和谢凛两个人过,但陈胭认为该准备的东西还是不能少,不然还叫什么“过?年”呢。
到超市,谢凛推着推车,跟在陈胭身边做她指哪拿哪的“随从”。
没多会,小推车便装满了,两人也逛到了生鲜区的鱼池旁,陈胭稍微弯下腰,目不转睛盯着玻璃鱼池里游动的鱼,指着其中一条:“这条怎么样?”
谢也弯下腰,让脸与她的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瞥了一眼她手指指向的那条鱼:“好像太大了。”
“也是,我们才两个人,这么大的鱼吃不完。”
陈胭目光逡巡着下一条鱼,目光专注,潋滟流动的水光映在她脸上,看起来分外温柔美好,谢凛有?些挪不开?眼。
没一会,她有了中意的,扯了扯谢凛的衣角:“那条,大小适中,我们俩晚上吃刚好。”
谢凛这才将视线挪开,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然后拍板定下:“就它了。”
超市工作人员麻利杀好,将鱼套好塑料袋扔进小推车里。
两人正准备推着车去收银台结账时,正巧遇上个同样推着推车的人迎面而来,是陈胭的熟人,祁扬。
其实很奇怪,两人从高中毕业后,谁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谁,联系全靠偶遇。
陈胭怔了怔,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将祁扬认出来,只是觉得很眼熟,倒是祁扬先行打了招呼。
“陈胭,真巧啊。”他看着谢凛放在陈胭腰上的那只手,又往上,与谢凛锐利的眸光打了个照面,最终收回来。
缓了好几秒,陈胭才反应过?来,漫不经心瞥了眼祁扬面前的推车开?始了她的寒暄。
“来囤年货啊。”
“嗯,我妈吩咐的,”祁扬看着她,“你也是啊?”
“是,要过?年了,家里不能什么都没有?。”
祁扬顿了下,问:“工作怎么样?听说你现在在上海?”
“没干了,回来了,”陈胭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你呢,怎么样?”
“我?”他自嘲地笑笑,“马马虎虎,照家里的想法,按部就班呗。”
说完,他稍抬了下头:“看来传言是真的,你们真是在谈恋爱啊。”
陈胭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谢凛像宣誓主权一样答:“是。”
祁扬笑了笑:“挺好。”
他说着颓丧地叹了声气,主动说道:“我就不太好了。”
陈胭问:“怎么回事?”
“以前作恶多端辜负别人,现在遭报应了。”祁扬苦笑着,“掏心掏肺结果被人甩了,还戴了绿帽子,可笑吧。”
从前都是他伤人,如?今也被人伤,只能说这世间,恶人自有恶人磨。
“风水轮流转,渣男也被人渣。”他笑着讽刺自己。
祁扬一向是自信满满睥睨天下的,如?今看到他这副颓唐失落模样,陈胭未免有?些唏嘘。
她搜肠刮肚半天,也只能安慰他:“没事,会遇到更好的。”
祁扬吁气:“但愿如此吧。”
陈胭的采购结束,两人的寒暄就三五分钟也匆匆终结。
互相告别后推着推车擦肩而过?,走着完全相背的方向。
同他俩的关系一样,背道而驰,运气好偶遇一次,运气不好便永远消失在对方的世界里。
人生嘛,不就是这样,各种人来来又走走。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和祁扬的几次偶遇,陈胭无奈笑笑,抬眼正好撞上谢凛的目光,他耷着眼,看上去很不高兴。
陈胭扯扯他的衣角:“怎么了,不开?心?”
谢凛眸眼里的不悦都快溢出来了,点点头:“对!”
“我不喜欢你和他接触。”谢凛坦白得很,“我吃醋。”
陈胭失笑:“这是祁扬,我发小,你见过?很多次的,我们很久没联系了,刚刚只是偶然碰见,你有?什么好吃醋的?”
谢凛没回答。
他当然记得祁扬,也知道他们没联系过,只是见到祁扬就会想起陈胭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过?,她的心曾经为他悸动过,谢凛嫉妒。嫉妒得发狂。
对陈胭,他总是不受控制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深。
谢凛的病,药石无医,唯她可医。
买完东西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外面夜色如墨,厨房柔和灯光里,谢凛正在忙碌,而陈胭则慵懒地窝在沙发里看招聘,偶尔瞥上一眼谢凛。
他身形高大,与逼仄的小厨房格格不入,不过?只是看起来格格不入,他厨艺娴熟,比陈胭好上很多。
一个菜炒完,客厅里已经香气四溢了,陈胭耐不住,招聘也不看了,背着手走到谢凛身后夸赞:“不错嘛。”
许是被夸了,谢凛昂着头口吻愉悦:“那是。”
说完用筷子夹了肉片送到陈胭嘴边:“尝尝咸淡。”
陈胭张嘴咬住尝了尝:“刚好。”
谢凛唇角弯起,颠勺几下将之装盘。
三个菜,两个人,一张桌,头顶灯光暧昧柔和,气氛刚好。
倒酒入座,两人举杯庆祝新开始。
边喝酒边吃菜,说说笑笑玩玩闹闹。
吃完饭谢凛洗了碗,两人瘫软在沙发里,陈胭有些醉了,靠在谢凛的肩膀上脸颊醺红。
谢凛也有?些醉了,他伸进口袋里,修长手指摩挲着里面那个小礼盒。
他敛起眸光,神情有?些晦暗不明,摩挲了很久,许是酒醉壮人胆,谢凛头脑一热将之拿出来展开?在陈胭眼前。
他的声音喑哑隐忍着,带着希冀带着深切的渴求,咽了下口水,然后深深吸气,轻轻将那句他彩排许久的承诺笨拙地说给陈胭听。
“胭胭,你可不可以嫁给我?让我有?资格光明正大爱你、照顾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三四章正文就能完结啦,这几天有点忙,作者君争取在这周六前完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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