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事?”
陈胭看着祁扬殷勤地点菜倒水,疑惑发问。
而祁扬也是困惑的表情:“什么什么事?”
“我问你请我吃饭是为了什么事?”
煮面前,陈胭收到了来自祁扬的短讯,上面是——
等下请你吃大餐。
陈胭承认,尽管祁扬让她失望多次,可看到他要邀请自己吃饭的短讯时,她内心还是不由自主泛起些小雀跃来。
当然,陈胭和祁扬相识多年,也颇为了解他,他不着调,向来没事,他压根不会主动来找陈胭。
陈胭再次重复:“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没事。”
陈胭疑惑蹙眉。
祁扬给她夹菜:“我今天高兴,就想请你吃饭。”
“屁!”陈胭不相信,又问,“真没事?”
顿了好几秒,祁扬放下筷子说了实话:“有事。”
祁扬讨好笑着,又给陈胭喝完的水杯里添满了水。
陈胭敛起不悦,问:“什么事?说吧。”
祁扬放下水壶,咽了下口水缓缓开口:“陈胭,你能给我要我们班女神邵雅清的Q/Q号吗?”
他双手合十,作揖状:“求求你了。”
“陈胭——”他拖长尾音,“我真的求求你了。”
陈胭冷下神色,艰难开口:“行,我去帮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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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前,陈胭在祁扬期待迫切的目光中去找了初入学大名就传遍了江州一中的邵雅清要Q/Q号。
她很漂亮。
邵雅清的漂亮不同于陈胭的小家碧玉清新淡雅,她的漂亮是明艳的,大气的,有攻击性的。
她很高,腿修长笔直,五官美艳,是焦点,是女神,她性子冷僻,不怎么与人说话。
当然,这样的女神拥有赞美爱慕,同样也有诋毁妒忌。
陈胭从不参与他们的赞美或诋毁,她专注于学习,来自陈月红的压力让她压根无法分心。
她原以为找邵雅清是个很傲慢的人,可要号码时却发现她性格很好,说话礼貌,张弛有度,她问陈胭:“是你想找我要的吗?”
陈胭坦诚自己是替人来的,坦白的同时还指了指祁扬,声音沮丧:“给他要的。”
邵雅清瞥了一眼,没说什么,爽快将号码给了她,要到之后,她手抄了一份转交给祁扬。
上完晚自习回家,陈胭疲惫得很,她拖着沉重的躯壳,在楼道遇见了谢凛,背着光,他的神情隐在黑暗里,声音闷闷的:“我也想上高中。”
“啊?”陈胭忍俊不禁,“你才小学怎么上高中?”
“高中很好玩吗?”
“不好玩,”陈胭叹气,声音有些伤感,“我和我初中玩得好的朋友都分开了,新学校里一个朋友都没有。”
停顿片刻,陈胭又继续,这次语重心长:“并且高中很累的,做不完的题听不完的课,每天早上六点就得起床晚上十二点才能睡觉,别羡慕,你还是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吧。”
谢凛没吭声。
陈胭麻利从书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对谢凛说:时间过得很快的,你再过两年就初中了,初中读完就是高中,别急,慢慢来,总会经历的。”
说完她进门。
做题做到晚上十二点,临睡前她突然想起什么,打开卧式里的那台破电脑,登上社交软件,搜索了邵雅清的号码,鬼使神差发送了一个好友申请。
很快,邵雅清通过了。
陈胭没和她聊天,也没兴趣窥探她在社交账号上的样子,她随意看了一下,然后关上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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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胭对时间都没有什么概念。
她嘴里和谢凛说着时间很快的,可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快。
明明每一天都无比漫长,过得无比煎熬无比辛苦,可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在做不完的题里熬到了高三。
每天上学放学,回家后和谢凛打打闹闹,一直以来也没交到什么朋友。
高中生活枯燥乏味,唯一能称得上大事的便是高一时邵雅清的“桃色传闻”,那时候学校都在疯传她被一个四十多岁年年纪比她爸还大的老男人包yang,一时间无数的恶意揣测与谩骂通通涌向邵雅清。
有次自习课,几个人在教室阴阳怪气编排邵雅清,声音很大,吵得做题的陈胭心里堵得慌,她拍桌而起,吼道:“能不能别说话了。”
不久后,邵雅清便转学了。
高二分科,陈胭选了文科,而祁扬去了理科,两人在不同的教学楼,十天半个月也遇不上一回。
陈胭高三这一年,谢凛上了初一。
初一下期,谢凛开始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他就像一根春雨后的小竹笋般铆足了气势节节升高,终于在身高上将与陈胭的距离拉平,并且,还很快就超过了,每次陈胭看着他黑中裤下纤长结实的小腿总在暗骂老天爷的不公平。
凭什么?自己花了十八年才长这么点身高,他十二年就轻松达到了!
当然,谢凛变化的不止只有身高,还有容貌,他眉目逐渐变得深邃锐利,面部轮廓也凌厉起来,喉结凸显,声音也变得沙哑粗糙起来。
他进入了变声期,陈胭嘲笑他,说了他说话几次像鸭子叫,谢凛也不反驳,他面无表情,只居高临下冷冷睨视她,就足以让她尊严扫地。
每当这时,陈胭就会义愤填膺地控诉:“阿凛,你变了,你变得冷漠了,你没小时候可爱了。”
谢凛挑着眉,尾音扬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