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扑所迷离

次日清晨,宇文浪端着药进了陈于儿的房中。

陈于儿脸色苍白,身若无骨软绵绵歪在床头。见宇文浪进来想倾身行礼,却又不小心拉动了伤口,疼得眉头频蹙。

宇文浪大步上前,扶住陈于儿道,声如温玉:“于儿,不要动,无需多礼。你现在身体过于虚弱,不易动身,等再休养几日,我带你回京疗伤。”

“小王爷,都怪我武功不济,耽误了小王爷的正事。”

“以后遇到这种事,你派人来告诉我就好了,而且你也不该帮我挡那一下。”

陈于儿全然一副含情脉脉,楚楚可怜模样:“小王爷,我当时根本无暇多想,只是本能的就挡在你身前而已。”

宇文浪目光微微一动,顿了一顿,轻叹了一口气:“于儿,你不必如此。父王虽有意将你许配给我。但你知我并无此意。你又何必呢?”

陈于儿双眸含泪:“情到深处不知苦,于儿并无他想,只是想一直陪在小王爷身边罢了。”,陈于儿声音本就清亮如鹂,此时还打着颤,任谁听了都得心软几分。

宇文浪眉头微蹙,避开陈于儿温柔目光,只得浅然一笑宽慰道:“好了,先喝药,你先好好养伤,以后要先护好自己。”

与此同时,白霓裳也到了陆灵莞的房中。

白霓裳湿漉漉地眼眶微微发红:“凌枫哥,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了伤。”

“霓裳,你不必担心,我只是受了一点内伤调息一下就好了。”

“凌枫哥,你真好,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为了保护我而宁愿自己受伤。”白霓裳说得情真意切。

“霓裳,你放心,以后我都会保护你的。“陆灵莞试探道:”对了,霓裳你可愿意跟我聊聊你幼时的事。你是自小就在羽衣班吗?你的父母家人呢?”

“我是个孤儿,是班主捡了我,自幼就在羽衣班了。”

“那班主对你可好。”

“她只是为了我们练好舞,为她赚钱而已。哪有什么好不好的。”白霓裳虽轻描淡写地诉说着过去,声音低落,原本妩媚的眼睛黯然失色,眼光是那样空洞,孤单,忧郁。

“霓裳,你自幼可有佩戴什么物件,也许你只是与家人走失,说不定还能有什么办法找到你的家人呢?”

“我们班中人说我小时候带着一个金锁,但后来被班主拿走了。家人?!我还在襁褓之中就被班主捡走了,怎会是走失,大概就是家人把我丢了吧,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白霓裳僵直的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冷漠的双眸中,折射出恨意。

陆灵莞见白霓裳眼底的阴霾,透着沉重的过往。心中不免百转千回:“我到底该何时告诉蓁蓁她的真实身份,她知道真相以后,又会怎样。”

几日之后,宇文浪和陈于儿出发回京了。陆灵莞和肖子翰送到门口,却不见阎骏的身影。

陆灵莞和肖子翰送完人,就听到了玉珠的声音。

玉珠笑逐颜开叫道:“凌枫哥!子翰!”

肖子翰一见玉珠,圆圆的大眼睛放着光,马上拦腰一把抱着:“玉珠姐姐,我可想你了。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呀?”

玉珠道:“子翰,你怎么又和凌枫哥在一起呀?”

肖子翰撒娇道:“因为我最喜欢凌枫哥和玉珠姐姐了。”

陆灵莞用玉箫敲了敲肖子翰圆圆的头:“好了,你自己先去练练功。”

肖子翰一听练功,撅起的小嘴都能挂住一把小油壶了,只是不能对陆灵莞不高兴,委屈巴巴道:“我知道,你们有秘密要说,才赶我走的。玉珠姐姐,你们说完秘密记得来找我。我也有好多话跟你说,我们路上遇到怪物了……”

陆灵莞打断道:“小子!快去练功。”

肖子翰听话地一溜烟跑了。

玉珠则跟着陆灵莞进了房中,陆灵莞忙问:“玉珠,你在王府没事吧?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玉珠调皮站在陆灵莞面前,左右来回转着圈:“小姐,你看,我没断胳膊断腿。好着呢!”

“那就好,你可是刚找到我们?”

“没有,我已经在旁边的客栈等了几天了。我今天看着你把宇文浪和陈于儿送走,才出来找你的。”玉珠说得神秘兮兮的。

“为何?你可是查出了什么?所以要躲着陈于儿?”

“嗯嗯,小姐,我觉得这个陈于儿肯定不简单。你听我说,陈于儿的父亲原来是中书令,与政德王算是世交。陈于儿刚出生不久后,母亲就死了。没想到几年后,她父亲也生病死了。所以政德王收养了她。但政德王收养她之后,并不是养在王府的,而是送去什么地方学艺了。没有人知道具体是送去了哪里,学了什么。一直到两年多前才回到王府。”

“怪不得哥哥的日志上也从未提到过此人。”

“还有呢,宇文昆说,陈于儿刚回府之时,政德王有意让宇文浪娶他为妻。但浪小王爷不同意,这件事情才没有成。”

“政德王要把她许配给宇文浪?做侧妃吗?”陆灵莞蹙了蹙眉,玉珠说的这件事,的确是在意料之外。

“小姐,不是侧妃,是做正妃。所以最后就算浪小王爷没有娶她,王府中的事仍全都交由她打理了。”玉珠见陆灵莞蹙额皱眉,不解道:“小姐,宇文浪娶陈于儿有什么不对吗?”

“自古以来,王室结亲,大都是为了巩固势力。若陈于儿父亲还在世,和宇文浪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但她现在就是一个孤女,没有任何家族势力。如若是宇文浪对她情有独钟,也说得过去。可宇文浪并不喜欢她。做个侧妃也在情理之中。但做正妃?如不是政德王重情重义到如此地步,那就是陈于儿所能给政德王带来的好处是一般王公大臣之女都比不上的。只是会是什么呢???”陆灵莞抬手轻抚着下颚,清水似的凤眼来回飘着,却还是百思不解。

“小姐,对了,还有一件怪事呢。”

“还有?”

“对啊,有一天陈于儿出门,我悄悄的跟着她。但跟到一处巷口转弯的时候,她就不见了,我的轻功都把她跟丢了!而且我后来探查过,那条路是个死胡同,没有别的出口,我躲着盯着出口处,等了很久,陈于儿却一直没有出来。但我却见到了另一个人,小姐小姐,你猜我看到了谁?”

“谁?”

“郑光祖!玹丞王府的郑光祖。虽然我不知道郑光祖是不是去那里见陈玉儿,但我觉得很奇怪,郑光祖怎么会偏偏就从那路口出来呢?”

“郑光祖,玹丞王府。”陆灵莞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如迷宫般的局面,果然是扑所迷离。

“小姐,我都觉得这些事越来越复杂了,我反正是想不明白。“玉珠突然记起了什么:”小姐,我怎么只看到子翰呀?他哥呢?”

“我也多日没有见到阎骏了。”自哪日阎骏拂袖而去,就没再出现在陆灵莞眼前了。

“小姐,我觉得吧,阎骏不是坏人,现在局势那么复杂,你要不告诉他实情,让他帮帮你也好呀,小姐。”玉珠自然是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这么复杂的局面她想都不可能想明白,找人帮忙总没错吧。

陆灵莞沉思了一会儿:“玉珠,你去把子翰叫来。”

不一会,肖子翰牵着玉珠的手,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凌枫哥哥,你们聊完了,那玉珠姐姐可不可以归我了。”

陆灵莞道:“子翰,你哥去哪里了?怎么这几日我都没有见到他。”

肖子翰大眼睛像抹了油似的骨碌碌一转,放了玉珠的手:“我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凌枫哥哥,你让我练的功,我练到一半,我要赶紧回去练功了。”

肖子翰刚转身想开溜就被玉珠拎着耳朵抓了回来。

玉珠道:“小子,你别耍赖,你哥去哪了?”

肖子翰忙从玉珠手里救下自己的小耳朵,一边装疼一边看着陆灵莞:“凌枫哥哥,你前几日是不是跟我哥吵架了?”

“啊,吵架?平时俞凉王不都是你说什么是什么吗?他还会和你吵架!?”

陆灵莞也知那日是自己不妥,有些心虚:“也不知算不算吵架,只是有些争执而已。”

肖子翰却是不同的意见,声音响了八度:“凌枫哥,你可把我哥气惨了,还不算吵架?”

陆灵莞听后有些哭笑不得:“你哥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肖子翰乖乖答:“我哥很生气的回来,跟我说你色令智昏,还说你不分善恶,还为了保护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受了内伤。”

玉珠打岔道:“啊!你又受伤了,又伤哪里了?”

“我就是受点内伤,没事,没事。”

肖子翰抓紧机会,先是看着玉珠告状:“谁说没事了,都吐血了。“

告完状又上前来挽住陆灵莞手臂,轻晃着眨着眼睛撒娇:“漂亮姐姐,你看吧,我是知道你是漂亮姐姐,不是我哥说的那样。但你又不让我告诉我哥你是漂亮姐姐,所以他这么误会,我也没办法,只能听着。漂亮姐姐,要不你让我告诉我哥你是漂亮姐姐,这样的话你们俩都就不会有这种误会了,好不好?”

玉珠云里雾里听了半天,才抓住重点瞠目结舌道:“小姐,所以这小子,知道你是女的,但是他哥不知道。”

陆灵莞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宠溺地拧了拧肖子翰红扑扑的脸蛋:“这小子和我第一次见面,就看破了我的易容,也算是天赋异禀。”

肖子翰甜甜笑着,露出一排贝齿,讨好又乖巧:“玉珠姐姐我很乖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凌枫哥哥是漂亮姐姐的事情,你放心。”

玉珠心里还是开心的,想着既然肖子翰都知道了,索性也告诉阎骏,这样的话有阎骏帮陆灵莞多好。忙夸:“子翰最乖了,所以你哥到底在哪里?”

肖子翰偷偷瞄了一眼陆灵莞,才轻声道:“我哥他,他,他去了百花楼。”

玉珠疑惑得看了看肖子翰,又看了看陆灵莞,一脸疑惑:“百花楼,小姐,百花楼是另外一家客栈吗?”

“应该是青楼吧。”

玉珠瞪着肖子翰大呼:“什么?青楼,你哥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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