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玉珠落水

“凌枫,请你相信我,不管是不是有人要替我们争,如若我知道,有人真拿此事做借口,伤害于你,不论他是谁,我定不会放过他!”宇文浪言辞恳切坚定,三年未见,眼前之人经历了一番生死,从一个抱朴含真的大雅君子变得顾虑重重,心中百感交集。

“浪兄严重了,我并无他意。”

“凌枫,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宇文浪想起凌枫成年礼时,与自己的约定,眸色变得黯然,泛着水墨一般的寂然之色,多了一缕忧伤和怀旧之意。

凌枫十八岁成年礼那日,玹丞王为凌枫准备了盛大的庆典,遍请京城名门参加,整整喧闹了一天。一直到深夜十分,才安静了下来。

人群散尽,凌枫独自一人来到院中,手中拿着一个孔明灯。院中还摆放着一张书桌,文房四宝。

凌枫一整日都被不同的人围着,宇文浪一直没有机会跟凌枫说上一句话,所以留了下来。见众人散去,才在院中找到看着孔明灯发呆的凌枫。

宇文浪上前道:“凌枫,你在做什么?”

凌枫嘴角轻扬,粲齿一笑:“浪兄,你还未走,正好,来和我一起放孔明灯。”

“孔明灯?”

“这是娘亲给我的生辰礼,娘亲说,让我想好自己真正想要的愿望,然后写下来,再放到天上。”

“那,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凌枫提笔在孔明灯上写下:为君者,是以圣人欲上民,以言下之,欲先民,以身之后。

凌枫写完,将笔递给宇文浪道:“浪兄,来,你也写上你想要的愿望吧!”

宇文浪接过笔,毫不犹豫的写下: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

孔明灯缓缓升起,载着两人美好愿望越升越高。

宇文浪目光幽幽望着远去的灯:“凌枫,我们一起去游历江湖吧,行遍大江南北,一起看看锦绣山河,看看真正百姓的生活。待出游归来,若有一天,我们俩谁真能为天下之主,都要成为有道明君,另一个人也必将全力辅佐!”

凌枫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念,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两位青年王子,相视冁然而笑,为国为民,相互扶持的理想抱负,是那么的坚定美好!

只是无声无息间,物是人非,再也不能实现了。

陆灵莞收不了思绪,本不该提起的事,却脱口而出:“浪兄说的可是我俩要一起行走江湖的约定?可是,你可知道上一次一起结伴同游的两位王子是谁?又是何结局吗?”

“上一次一起结伴同游的两位王子?“宇文浪第一次听闻有这件事。

“上一次一起结伴同游的两位王子,就是我的父王和他的二哥宇文宏禄,只是他们这一行并不完美,结局也不光明。“一种难言的痛苦在陆灵莞的秀眸中闪过,神色略有些哀伤。

二十几年前,正是宏禄王和玹丞王远离京城,结伴行走江湖。

宏禄王本就是个武痴,带着玹丞王四处拜访各个门派,切磋武艺。两位王子在陆吾山庄遇到了陆常羲。

陆常羲自幼聪明伶俐,有过目不忘之能。虽不会习武,但是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晓机关密术,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女。

两位王子对陆常羲的一见倾心,就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宏禄王和玹丞王当年发生了何事?”宇文浪只知宏禄王因谋反罪被玹丞王诛杀,并不知还有同游江湖这段过往。

陆灵莞自知自己言多了,收了收思绪:“浪兄你别见怪,我也只是近日才听闻此事,有些感触罢了,不是什么好故事,不提也罢。”

宇文浪满心疑惑,刚想接着问,阎骏却没有敲门,直接推门就进了陆灵莞房中。

阎骏一见桌子上堆满了各种点心和补品,又见宇文浪坐在房中,十分不悦,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宇文浪一眼,居高临下道:“你怎么在这里?”

宇文浪站起身,面色冷峻,毫不客气回道:“阎骏,你可是搞错了,这里是政德王府,我为何不在这里。倒是你怎么还在我府中,还没回府。”

阎骏和宇文浪身高相仿,一个丰神俊朗;一个玉树临风;对面站着都是气势磅礴。不动手的情况下,看着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陆灵莞抬着眼看着二人十分养眼,嗯,只是这斗鸡场面也有些好笑。

二人目光对视,如两道火焰在空中交相较劲。眼见又要互掐出个惊涛骇浪,却被急急忙忙冲进来的仆人打断了。

“禀报小王爷,玉珠姑娘不慎落水了,现在房中昏迷不醒。”

三人闻言大惊,忙往玉珠房中奔去。

玉珠难得有心事,一夜没有睡好。早早醒来,独自散步到花园荷花池边发呆,嘴里还轻声不停嘀咕着:“小姐让我想办法安插人手在政德王府,可是之前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呀,王府戒备森严,实在是安插不进人。”

玉珠眉头都拧在一起,又嘀咕道:”实在不行我自己留下来,但我要怎么留下来?难不成卖身为奴?可谁要买我呀!”

玉珠在抓破脑袋冥思苦想之时,宇文昆也来到了花园。

宇文昆看到玉珠在荷花池边,像是在想些什么,眉头一会皱一会舒,表情一会开心一会犯愁。宇文昆眼中的玉珠或静或动皆是可爱,莫名欢喜,一时也起了顽皮之心,想靠近玉珠吓她一下。

玉珠其实已察觉到宇文昆在身后,余光见宇文昆蹑手蹑脚地靠过来,鬼机灵地猜到宇文昆估计是想吓自己,倏得心生一计。

宇文昆走到玉珠身后,没有碰到玉珠,只喊了一声:“玉珠!”

只听玉珠一声大叫:“啊!”

身体就腾空向后连退了几步,直直地跌入身后的荷花池里。

“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一圈圈涟漪迅速扩散开来。

玉珠的手脚在水中不停地乱扑腾着,头也在水中载浮载沉,嘴里还连吐了几口水,边吐还边大呼救命。

宇文昆本只是想跟玉珠开个玩笑,见把她吓得掉入水中,张慌失措,奋不顾身跟着跳下荷花池,急速把玉珠救了起来。

玉珠被救上岸后连连咳嗽,吐了几口水,昏了过去。微微仰起的脸,毫无血色的苍白,全无平时的勃勃生机。

宇文昆冷汗淋淋,心急如焚地大喊:“玉珠,玉珠。”玉珠仍双眸紧闭,毫无反应。

宇文昆只觉三魂丢了七魄,满脸的水已经分不出是汗还是池水,急叫道:“传御医,快传御医!”

士兵,仆人黑压压都围了过来。宇文昆谁都不让碰,自己急速将玉珠抱回房中,才命丫头换下玉珠的湿衣服。自己也不更衣,等在屋外不停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玉珠一直昏迷不醒,御医到了之后连忙为玉珠姑娘把脉诊治。

此刻陆灵莞,宇文浪和阎骏都齐齐地赶到了玉珠房中。

陆灵莞刚听到玉珠昏迷不醒时,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后来听到只是因宇文昆玩笑落水的,才稍稍安心:“玉珠这丫头,明明会水,怎么会掉到荷花池水中昏迷不醒?难道是头不小心撞到哪里了?”

宇文浪进了房间之后,狠狠瞪了一眼浑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宇文昆,方才忙问御医:“刘御医,玉珠姑娘情况如何?”

刘御医答道:“玉珠姑娘并无大碍,身上也并无其他外伤,水已经吐出来了。想必是落水之后受惊,所以暂且昏迷。我给她开一些安神的汤药,还有祛寒汤药,给玉珠姑娘喂下应无大碍。只是玉珠姑娘受了惊吓,需要休养个十几日才可痊愈。”

刘御医当差多年,见几个小王爷,俞凉王都十分紧张这位姑娘,深知怠慢不得。小病也治个十成十,怎么严重怎么说 ,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

宇文浪忙吩咐道:“那你赶紧下去准备,不得出半点差错。”

刘御医还没退出去,宇文浪黑着脸,转身对着宇文昆疾言厉色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能把玉珠姑娘吓得掉下荷花池,你都多大了,做事还这般不知轻重,如果玉珠姑娘有什么闪失,你要怎么跟凌枫交代。”

宇文昆浑身湿漉漉,还滴滴答答地滴着水,衫上还粘着一些水中枯草,脸色和躺在床上的玉珠一样白,头低得都快碰到胸口了,双眼泛红,全然无光。

“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想跟玉珠姑娘开个玩笑。凌枫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宇文昆支支吾吾起来,不知还能做何解释。

陆灵莞此时只是担心玉珠,不放心亲自再切了一次玉珠的脉,脉相平和有力,并无异常。又伸手摸了摸玉珠额头,也无发烧,才放下心来。

陆灵莞端详着玉珠脸,见她一直不醒,眉头深锁地紧紧握住玉珠的手。

玉珠感受到陆灵莞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悄悄地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偷瞄,瞄见陆灵莞身边并无他人,才偷偷睁开大眼睛,明亮双眸对着陆灵莞极速眨巴了几下,又赶紧闭上。

陆灵莞心领神会,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才想起宇文昆还湿漉漉地杵在哪里,手足无措,忙对着宇文昆宽慰道:“昆弟不用过分自责,御医也说了,玉珠并没有大碍。刚刚是昆弟跳下水救的玉珠,也算将功补过了。昆弟还是快回房换掉衣服,也喝点驱寒的姜茶。浪兄,俞凉王,你们也都出去吧,我想陪陪玉珠,等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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