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佩尔立刻掰开老王紧闭的牙关,将那瓶魔药给他灌了进去。
乌黑的唇色在缓缓退却,脸上的紫金色也渐渐消退,连同那僵硬的四肢也逐渐变得软和起来。
玛佩尔不敢妄动王峰,但感觉他似乎在好转,只能守护在旁,在洞窟的两侧同时布下了密集的蛛网。
如此守候了大约一个多小时
王峰猛然一个抽搐,躺平的身躯都弯了起来,紧跟着一口大气吐出:呼
“师兄你终于醒转过来了,我还以为”玛佩尔又惊又喜,赶紧扶起他。
“行了,没事了。”老王还有些虚弱,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种从鬼门关走了个来回的感觉,上次的黑洞症还没等感受就过去了,这一次可是切切实实的体会了一次。
虫神种的力量太强大了,以这具身体的修为,根本就无法支撑虫神种哪怕随意一个小招数的魂力开销,那种出手时连灵魂都快要被吸空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受罪,幸好提前有所准备,也亏得克拉拉帮自己找的魔药材料够多,才炼制了这么几瓶救命的东西。
玛佩尔能感受到王峰的一些状态,她有些惭愧,自己应该在师兄前面出手的,那样师兄就不用遭受这样的痛苦了:“师兄,你的身体这种事儿下次还是让我来吧!”
“没事儿没事儿,这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马上再来一发都没问题。”老王笑哈哈的摸了摸她的头,魔药被吸收后,感觉身体已经无碍了,毕竟只是一个虫神噬心咒而已,对付的又只是小角色,还不至于因为反噬而伤到根本。
玛佩尔还是有些不放心,脸上的担心之意溢于言表,老王没再理会,而是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
讲真,有点想吐,这玩意儿和游戏毕竟还是不同,可老王知道。
自己破戒了,整个世界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愈发的真实起来,无法再做到游戏人生,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只是个过客,而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活生生的一员!
这一刻的心中有些五味杂陈,老王在玛佩尔的搀扶下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
魔药是特效的,恢复得很快,很快就感觉行动已经无碍了,而这短短几分钟时间,他脑子里则已经同时闪过了千百种想法。
刚才自己是有点关心则乱了,而此时细细想来,像索格特这样的人固然是不敢捏造圣城的圣令,但他所说的那些话却也未必全部可信。
圣堂内部保守派和激进派的博弈由来已久,双方其实势力相当,而以卡丽妲和雷龙在激进派中的声望地位,对方真想要动她可没那么容易,顶多就是单方面的施压而已,逮捕、调查或许是有的,但会不会真的执行却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至于说对自己下了必杀令,这应该也是保守派单方面的行动,用以试探卡丽妲或者说激进派的反应。
否则为何不敢正大光明、不敢直接出手,而是找这些无关大局的小卒?
再说了,妲哥是什么人,那是自己都要仰慕的女神,什么招儿没见过,还有雷龙,绝对是老奸巨猾,或许会遇到一点难关,但不至于不可挽回。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情况似乎也并没有自己之前想得那么糟糕,一丝淡笑浮现在老王嘴角。
以前只想着混混开心就好,可现在不想破戒也已经破了。
反正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员,那既然要玩儿,就要玩儿大的!
套用前世祖宗辈就传下来的老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既然要养伤那就尽量不要动手,冰蜂是能发现一些普通修行者的行迹,但真要遇上像沧珏、曼库那样的高手,冰蜂的警戒作用就很小了。
何况这几天洞窟中的杀戮越来越频繁,战斗愈多,老王的储备也是在迅速减少,虽然主力的轰天雷还足够,但这可是五层幻境,现在才刚到第二层,是得先未雨绸缪一下。
杀戮多,洞窟中的尸体自然并不算少见,刚才过来的时候老王就瞧见了一具,此时示意玛佩尔在原处稍候,老王则是朝那洞窟中尸体的位置走过去。
那是一具战争学院修行者的尸体,身材看起来和老王差不多,属于比较常见那种,长得却是有点阴,尖嘴猴腮,一看就是那种心术不正之人。
老王三下五除二的把他衣服剥了,然后再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他穿上。
“老弟,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虽然彼此敌对,但毕竟死者为大,在我老家,这人死了就得做个殡葬,今儿虽然借你身体一用,但帮你化个妆,让你死得美美的,下辈子投胎也能投个高富帅,你不用感谢我,哥们儿做好事从来不求报道,你晚上别来找我就行!”
老王一边精神抖擞的忙活着,一边絮絮叨叨,以前常觉得那些做殡葬的胆子很大,简直是非常之人,可事实上多看过几具尸体,对这玩意儿自然也就没那么在意了,这人呐,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吓自己。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薄薄的皮来,玛佩尔上次帮他找药的时候见过这东西,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可此时见老王将那层皮贴在死者的脸上,再浇上一点点水。
那张皮居然缓缓蠕动了起来,就像是皮下长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触须,钻进那人脸上的毛孔,
滋滋滋滋
那人的脸部在迅速的发生着变化,一些表皮的隆起处在消退、一些凹陷处则是被迅速的填满,最后与那死者的脸彻底融合在了一起,再瞧那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艳如冠玉,活脱脱的又是一个王峰,且脸色苍白中微微带点红润,一副刚死不久的样子。
再伸手掐了掐他脸,那触感自然,没有丝毫面具的感觉。
“好一个翩翩美少年、玉面小郎君,”老王满意的点了点头,毫不吝舍的称赞:“真是越看越帅了啊!”
老王既然吩咐了,玛佩尔就当真呆在原位静静的等候,心里其实是好奇得很,她是真猜不到师兄到底打算做什么。
这两天接触下来,她对王峰是愈发的信任了,除了来自魂种本源的感觉外,师兄真的是算无遗策,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师兄似乎永远都那么胸有成竹,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师兄是非常之人,无论什么事儿,就没有师兄解决不了的,那形象在玛佩尔的眼里早已是变得愈发的高大不凡。
哗哗哗
有拖动重物的声音,是师兄回来了?
玛佩尔朝洞窟那边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宽大袍子的家伙拖着一具尸体走了过来。
那是谁?
玛佩尔微微一怔,只见那人手中拖着的尸体穿着玫瑰圣堂的服饰,而那张脸
借着幽暗的洞窟青苔之光,玛佩尔依稀认出了那尸体的模样,她一呆,随即感觉脑门儿发凉,全身的汗毛都同时竖了起来。
师、师兄?
玛佩尔这一惊非同小可,师兄被杀了?!
她脑子里瞬间一阵空白,一根儿蛛丝朝着那拖尸人毫不迟疑的拉割过去。
“师妹是我!”老王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喊出声来。
噌!
血红色的蛛丝在距离老王喉咙数寸处猛然停住,玛佩尔听出了王峰的声音,生生刹车,她又惊又疑的看向那拖尸人,只见那人的穿着、长相,豁然竟是八部众的黑兀凯,可却又有着师兄的那种亲近气息。
“师兄?”
“可不就是我吗!喏,听听声音、闻闻味道,来摸摸!”老王吓得整个背心都湿了,刚才真是太险了,本是想和这小师妹开个玩笑,结果差点把命给丢掉,此时赶紧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玛佩尔总算是明白了,弥组也精通易容之术,对这东西是能接受的,可除非是去感受那独特的魂种气息,否则此时再怎么仔细的去看,她也看不出假来。
“师兄,你这易容术真是”玛佩尔惊叹着,不管是地上那具尸体还是老王现在的本尊,她已经细细的检查过,脸上居然连一点化妆的粉末都搓不下来,显然不是普通的易容术,如果那是面具,恐怕已属于是炼金的范畴。
“易容术?师兄这叫换头术!”老王哈哈大笑,学着黑兀凯的样子将手插在怀里走了几步:“瞧瞧,帅不帅?就你师兄现在这身打扮,讲真,除非遇到隆飞雪,其他的看到了都得绕路走!咱们呢,就在这里安窝了,你安心养伤,保证生人勿近!”
玛佩尔点了点头,黑兀凯的威名有什么样的威慑力,她心里是跟明镜似的,黑兀凯现在对于战争学院的修行者来说,那真的是噩梦一样的存在了,之所以威名响,不但是因为在龙城时打的曼库狼狈鼠窜,更重要的是连隆飞雪都把他当做最大的对手。
比较细节的是,九神那边已经被他重创了好几人,偏偏又并没有下死手,只抢魂牌,除非是那种自己作死的,而在那些没死之人的宣扬下,老黑这名气想不大都难。
这也是以为和平年代,八部众其实并不想过分介入刀锋和九神的纷争,说白了,八部众是八部众,人类是人类。
这招确实行得通,只是不知师兄为什么要弄一具他自己的尸体来,她疑惑的问起。
“这黑暗洞窟应该快要被人摸索清楚了,我可没打算这里结束后就立刻回去,而如今圣堂和刀锋都想我死,可我呢,又想要再去第三层瞧瞧。”老王笑着回答说,现在的情况和之前想着进来应付一下已经不同了,这个魂虚幻境的特性跟灵魂又很大关系,以他对魂虚幻境规则的理解,这里大概率有他需要的东西,既然决定要开始主动养虫神种,那对这些宝物,自己就是非争不可,愉快的躺赢,似乎已经不行了:“一会儿我把尸体扔到岔口去,王峰死了,只要这消息传开,你猜那些惦记着拿我人头的家伙会怎么着?”
玛佩尔恍然大悟,眼中灼灼生辉,师兄真是太聪明了。
老王哈哈一笑,别看玛佩尔在自己面前时呆萌呆萌的,可但凡是涉及到战斗、计谋相关时,她的思路则总是清晰异常,从不会迷糊,说白了,天生就有干大事的天赋。
他捏了捏玛佩尔粉嫩滴水的小脸,满意的说道:“孺女可教也!”
旁边不远处就有个岔道路口,连通着四五条洞窟通道,这样的地方必然有人来往,老王将尸体搬过去扔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再折返回来。
这下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一下,玛佩尔背后的伤口看起来有点深,不处理可不行,老王一边摸怀里的魔药瓶,一边大咧咧的说道:“脱!”
玛佩尔的脸色微微一红,想也不想就温顺的解开了纽扣。
这边老王挑好魔药,才刚抬起头,结果眼珠子就差点爆出来了,只见玛佩尔光洁溜溜的站在他面前,胸前一片春光无限,人则还弯着腰,正在脱裤子
“咳咳!”老王也是差点被呛到,他真的没想那么多,却忽略了一点,以玛佩尔的情况,跟着他,那就是把命和灵魂都给自己了。
老王也是哭笑不得,昏暗的环境,加上如此性感温顺的美女,还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这也就是自己这个九年制义务出来定力了,换个别的男人把持得住才有鬼,他赶紧制止道:“停停停,不用全脱,我是帮你包扎伤口,你先转身。”
“好。”玛佩尔浅浅的笑了笑,转过身将背部对着王峰。
老王定了定神,先前隔着衣服只看到血迹,玛佩尔的脸上又无异状,还不觉得,可此时再瞧这伤口,长约半尺、深则一寸,几乎将整个左肩都给划拉开。
如此可怖的伤口,就算是搁在一个大男人身上,恐怕都要疼得受不了,可玛佩尔却一直一声未吭,看着她那娇小的身材,老王突然也是有点心疼。
往那伤口上抖魔药清理时,看到那香肩微微抽搐,老王不由自主的停了停,柔声问道:“很疼吗?”
“师兄,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