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秦川从大堂走了出来,他来到了凌风的面前,看着凌风一脸的凶煞,那份料想已经确认了。“凌风,你来灵天山庄干什么?”
“我要杀了你。”凌风怒道。
摆了摆手,秦川向旁边的弟子们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下去吧!”
“可是,族长……”一些弟子迟疑着,茫然问道。
不想让自己行的不义之事扩散的秦川,吼道:“我让你们回去就回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走,给我赶紧走!”
默默地,那些弟子收起了手中的剑,转过身,离开了这儿。训练台上只剩下凌风和秦川,刚才秦川的行为,凌风一眼就能看破,他大笑道:“没想到堂堂的灵天山庄的族长也怕所行之事公之于众啊!”
“凌风,我知道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没错,你父母是我们杀的,你哥也是我们杀的,包括金武也是我们杀的,你来山庄的目的无非是复仇,以你现在的身手不是我的对手,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想让天下剑士笑话我恃强凌弱。”秦川口气张狂道。
身负血海深仇的凌风来到了山庄,又岂会轻易离去?他的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块儿,怒气充斥着他整个大脑:“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杀了你,今天我定取你性命以告慰我父母的在天之灵。”深知自己不是秦川对手的凌风,依然强势地说道,他心中的剑逐渐地呈现在手上,眼睛里充满着杀气。
本想放凌风一马的秦川,见他这么执拗,已下了杀心,除此之外,他还有着更大的私心,那就是杀掉凌风,杜绝此事外露。手握灵天剑,秦川说道:“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只有成全你了。”
双方敌视着对方,手中之剑慢慢地扭转着,决心要杀掉秦川的凌风,试着找到攻击的部位。
走进灵剑山庄的大堂,苏慕一脸阴沉地望着莫寒,气势十分汹涌,步至莫寒的身边,苏慕问道:“说,你是不是联合秦川还有洛辰阳杀害了金族长?”
刚才见苏慕来山庄还一脸欢喜的莫寒,脸色“哗”的一下变了:“原来你登门造访,为的是这件事啊!”
“没错,你说,金族长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苏慕反复问道。
对于苏慕提出的问题,莫寒毫不掩饰地说:“对,金武是我和秦川还有洛辰阳联手杀害的,和凌啸天走得最近的人最终的结果都是很凄惨的。”
悲愤的心情凝聚于全身,苏慕紧紧地握住双手,一个猛冲,快步一拳打将出去,身手敏捷的莫寒将身一移动,那只充满力量的拳头打在了案桌上。“嘭”的一声,那张桌子在苏慕的重拳下,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口。
“你想为金武报仇?好,我陪你玩玩。”莫寒镇定道。苏慕成剑圣的时间没有莫寒早,莫寒自然不会畏惧于他。他迫出了剑,在苏慕的拳头还陷在桌子里面的时候,迅速出剑刺向苏慕。
苏慕的身上发出淡淡的光芒,那是元力的力量,使出元力的苏慕用化体抵挡住了莫寒的攻击。莫寒刺出的那一剑在离苏慕毫厘之际,却是刺不下去。苏慕的手抽了出来,心中的剑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握紧剑,苏慕将周身的化体释放了出来,强大的化体四散飞窜,莫寒手中的剑也被压迫了出来,他立即收回剑,身体猛然向一旁闪躲。
训练台处,凌风将身跃起,一剑挥将出去。秦川稳步站在那儿,剑一上指,凌风的剑气就被秦川给压住了。压住剑气的同时,秦川还击出了一掌。反应很快的凌风,轻松地避过了这一掌。这一掌虽是避了过去,可秦川步步紧逼,在凌风躲避之时,他使出剑招,根本不给凌风反击的机会。
面对急急而来的剑招,凌风苦于接招,他运用了所学的招式化解秦川的剑招。一连化解了秦川几招,秦川不敢松懈了。他说道:“好小子,这才没多长时间,你的功力就提升到了这种地步,十分难得。”
“我不加强修炼,怎能报得了仇,来吧!就让我看看你这个剑圣的能耐吧!”还是剑宗级别的凌风,妄想杀掉秦川,也许他这次来灵天城是一种冲动。
高举赤天剑,凌风使出了千刀斩,击地一声响,在一道庞大的剑挥向秦川的时候,秦川以凝元式化解了凌风的这一剑招,化解此剑招后,秦川更是给了凌风一剑,灵天剑透过赤天剑,直刺向凌风。凌风用化体抵挡,随着化体在剑招的压迫下,渐渐地有所损耗,再这样下去,灵天剑会直接刺进凌风的身体内。将身一移动,凌风避开了那一剑,而化体在受到损耗后,覆盖在凌风身上的剑气使得他元气大伤,受了内伤。
趁其负伤之际,秦川残忍地向其再次击出了一掌,这一次,受伤的凌风没能躲避开,这一掌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身上。
“嗤”的一声,遭此一击的凌风口吐鲜血,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让我来结束你的生命吧!”决心要杀死凌风的秦川,将剑高举了起来。地上的凌风张大着双眼,直直地看着那即将刺进自己胸膛的剑,眼神中充满了悲愤,他还没有报仇,他还没有拿回灵空山庄,再次地,他渴望着生还的希望。当秦川向自己移动过来,凌风闭上了双眼,这一次他绝望了。
秦川握起手中之剑,一个猛冲,灵天剑向凌风刺去。“嗤”的一声,灵天剑刺进了胸膛,而秦川错愕,那把剑毫无偏差地刺进了秦玉儿的身体里,是秦玉儿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凌风的性命。她知道凌风不是父亲的对手,在摆脱那些弟子的纠缠之后,她进城了。甚至于凌风和秦川的对战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在秦川一剑刺来的同时,她迅速地跑了出来,为凌风挡了那一剑。
“玉儿,玉儿……”痛苦的秦川眼望着秦玉儿,握剑的手在颤抖着,心在抽痛着。
受剑后的秦玉儿说道:“爹,你不要杀凌大哥,不要杀凌大哥。”
紧张的凌风抱着秦玉儿,痛苦地说道:“玉儿,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帮我挡剑?”
看着凌风,秦玉儿微微地笑了笑:“我不傻,只要你没事,我比什么都高兴。凌大哥,放下仇恨,不要报仇了好不好?”
凌风在犹豫,在挣扎,十几年的恩怨哪能就此一笔勾销?他没有回应。“我知道要你放下仇恨很难,我只求你不要杀我爹好吗?我就只有他一个亲人。凌大哥,你能答应我这个将死的人的请求吗?”
“玉儿,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听着秦玉儿说着这样的话,凌风的内心在震动。
“答应我好不好?”气色渐渐地变得煞白,身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着,秦玉儿虚弱地说道。
轻轻地点了点头,凌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的眼眶中浸着泪水,心隐隐地作痛。“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秦玉儿费力地抬起右手,抚摸着凌风的脸庞,微笑着说:“能看到心爱的人为我流泪,能死在心爱的人的怀里,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凌大哥,你好好保重,我会一直守护你的。”
慢慢地,秦玉儿合上了双眼,那只玉手也垂了下来。凌风呼喊着:“玉儿,玉儿,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站在离凌风一丈之远的秦川,脸色极为黯淡,他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那把插在秦玉儿身上的剑悄然隐匿了,他脸上挂着悲伤,缓步走去,从凌风的手上接过秦玉儿,秦川哀伤道:“玉儿,我们走,爹带你回家。”
目送着秦玉儿被她的父亲抱着回去了,凌风的心情极度地不平静,这种感觉如同刀割一般,痛不欲生。亲眼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他的心里得有多大的承受力。“玉儿,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内疚的凌风跪在了地上,号啕大哭着,任由着泪水汹涌,心情早已沉入了深渊。这种感觉抽痛着他的心扉,虽然秦玉儿是仇人的女儿,但他没有恨过她,毕竟这一切不是她的过错。
灵剑山庄内,苏慕和莫寒还在殊死相斗,在莫寒避开他那一剑之后,苏慕愤然使出了灵虚剑法,莫寒以灵剑剑法相斗,两道名震剑都的剑法交碰,其场面十分的壮观。散发出的剑气,将周围的物件震碎了。
莫寒使出的灵剑剑法有着他的独到之处,剑法一出,如水般地缠绕着苏慕。灵虚剑法的刚强,倒是拆分了灵剑剑法的好几层剑法。双方越战越猛,竟动用了掌法。以寒冰掌成名的莫寒,击出了寒冰掌,强烈的寒气席卷而来,将苏慕的剑冻结了。机智的苏慕运用体内的火元将冻结在剑上的寒冰融化掉了。与此同时,他使出了乱剑法,乱剑法是金武的成名绝技,深得金武倾囊相授的苏慕,乱剑法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虚无缥缈的人影,绕着莫寒的身体游动,一招招剑式在莫寒的身边以无形的方式出现。应对的莫寒,虽然看不见苏慕的身影,但从莫寒出剑的速度和化解的程度来看,莫寒倒是能接得住苏慕使出的乱剑法。贵为一方族长的莫寒,也见识过乱剑法,对其也有研究。可以说,四大族派能够恒立于剑都,是因为四位族长都清楚对方的招式,也能够化解对方的剑式剑招。彼此间分不出胜负,所以才能立足剑都,若是一方的实力稍弱,定然会被其余族派吞并。
精于应对的莫寒,手掌间凝聚着元力,苏慕的动作很快,至于莫寒的举动他是知道的。当莫寒出掌后,苏慕将身一现,右手紧紧地贴合在莫寒的手掌上。
两人比斗着元力,一层层元力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顺着他们的手臂,分别集合在双掌之间。两道元力不断地输入,不断地交集在一起。“嘭”的一声,随着两股元力不断地汇聚,终于爆发了出来。威猛的元力把两人震伤了,莫寒和苏慕分别向两边退了几步。
负伤的苏慕用手护着胸口,没有了拼杀的气力,再斗下去,无非是两败俱伤,他要的结果是将莫寒杀了,为金武报仇,而绝不是玉石俱焚,因为在杀死莫寒之后,他还要找秦川和洛辰阳,杀死他们三人,才算是真正地为金武报了仇。
“今天我杀不了你,他日我定当取你性命,以祭奠我师父的在天之灵。”苏慕怒视着莫寒,凶狠地说道。
负伤的莫寒说道:“随时恭候,今天我杀不了你,我很遗憾,但我告诉你,你活不了多久的。”
莫寒的话透露着什么,但苏慕全然不惧怕,反倒嘲笑道:“你无非又想三人联手将我杀了,看来你们这些剑都风云人物也就这些能耐,真是有辱族长的盛名。”
苏慕讽刺地看了一眼莫寒,目光中尽是不屑,然后拖着受伤的身体离开了灵剑山庄。
高高的山顶,冥纸纷飞,秦玉儿被葬在这座山上,在她坟墓旁边的则是她母亲的坟墓。悲凉的墓碑竖立着,上面刻着:秦玉儿之墓。
墓前两根白烛跳动着,秦川站在墓前,静静地默哀着。随同而来的弟子们身穿白衣,头戴白纱,脸色苍然。他们僵硬地站立着,一派哀伤之景,墓两旁的弟子挥洒着冥纸。
“玉儿,是爹害了你,爹对不起你,爹答应你,不会杀凌风。”内疚的秦川对着秦玉儿的坟墓说道。秦玉儿是被自己失手所杀的,这给秦川的心里添加了莫大的痛楚。
视线移向秦玉儿母亲的坟墓,秦川悲伤道:“夫人,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玉儿,害得她惨死在我的手上,我有罪,我亲手杀了玉儿,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旁边的弟子走过来安慰道:“族长,节哀顺变,师姐是为了救凌风才被您失手杀了,真正杀了师姐的人是凌风。”
秦川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要不是因为凌风,玉儿也不会死。”
经那名弟子那样一说导,秦川把秦玉儿的死因归咎到了凌风的身上。“凌风,是你害死了玉儿,我答应了玉儿不杀你,可我也不会让你好好地活在剑都。”愤怒的秦川,恶狠狠地说道。那份自责在顷刻间消失了,所谓的内疚也荡然无存了,换上的是一副仇恨的表情。
负伤的凌风最终还是回到了小竹屋,一步一顿的他慢慢地向前走着,脸上尽是悲伤,秦玉儿的死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负担。他认为秦玉儿的死是自己造成的,想到自己没能杀掉秦川,还害得秦玉儿为此丢了性命,凌风不禁大笑了起来。那笑容是那么的牵强。“凌风,你就是一个笨蛋,就以你现在的功力,还想杀掉名震剑都的秦川,你做什么晴天白梦,还把玉儿给害死了,你这是在做什么?”歉疚的凌风在嘲笑自己,在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
“啊!”非常痛苦的凌风大声喊道,压抑在心中的所有不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秦玉儿在临死之前曾对凌风说过,要他放下仇恨,这一点,凌风是做不到的。“玉儿,我放不下仇恨,等我强化了功力,我还会找你的父亲报仇的,请原谅我这么做,你爹身上欠的人命太多了,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小竹屋里的金紫衣、郭若兰以及郭超在听到凌风的一声大叫后,都纷纷跑出了竹屋。金紫衣望见凌风后,脸上有欣喜有困惑。她快步走到凌风的身边,问道:“凌风哥,你怎么了?”
“我,我,我害死了玉儿。”掩盖不住痛苦的凌风,哀伤道。
随同走来的郭超,审视了一眼凌风,说道:“你已经找到仇人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凌风应道:“找到了仇人又能如何,以我现在的功力,我也杀不了他们,我没用,我很没用。”
“凌大哥,你不要这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十多年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找到了仇人,还怕报不了仇吗?”郭若兰劝慰道。
平复了一下心情,凌风向郭超问道:“师父,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我强化功力吗?”
凌风急着想要报仇的心情,郭超是能理解的,他不想让凌风因为报仇之事而置生死不顾。“凌风,有些事是要慢慢来的,你现在修炼成了剑宗已经很难得了,不要固执于速成,那样对你的身体是有坏处的。”
“我只想快速提升我的功力,师父,您就告诉我吧!”
为难的郭超拒绝道:“没有什么强化之法,修炼是循序渐进的,如果真的有什么强化之法,谁还一级一级地修炼?”
“咚”的一声,凌风跪在了地上,他恳求道:“师父,我求你告诉我,此仇不报,我一天都不会安心。”凌风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身手不是秦川的对手,连秦川都打不过,更不可能打败莫寒和洛辰阳。
面对凌风突然的这一跪,郭超有点无所适从,他连忙弯身扶着凌风:“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您不告诉我强化之法,我是不会起来的。”执拗的凌风不肯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郭超只好妥协了:“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快起来,快起来。”
将凌风扶起,郭超对身旁的金紫衣和郭若兰说道:“你们先回屋吧!我有话要和凌风单独谈谈。”
待她们俩走进屋后,郭超说道:“凌风,你要明白,强化功力是要付出代价的,第一你要把你所学的剑式剑招、元力、剑元、剑气,包括你的丹田全部毁掉。”
猛然一听,凌风怔住了,若是把全部修炼的技能都毁掉,那还怎么强化功力?“把它们全部给毁了,那我就功力尽失,何来强化功力之说?”
“不过你很幸运,体内还有九阳之气,所有的功力能够被废除,而九阳之气是废除不了的。强化功力的过程存在一定的风险,一旦强化失败,功力会尽失,你可要想好了。”郭超说道,这就是郭超不愿意说出强化之法的原因,他也没多大把握能帮助凌风顺利地强化功力。
意识到强化功力的危险性,凌风犹豫了,假若强化失败,功力尽失,以后要想报仇就不可能了。
“这件事你还是想清楚了再找我吧!”转过身,郭超离开了,只剩下凌风在强化功力的选择当口犹豫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