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隐藏了十八年的事,经金武的口中说了出来。听得父母惨死的凌风,内心一阵凄凉。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对仇人的憎恨,无奈,他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要说为父母报仇,根本是无望之谈。
“风儿,爹对不起你,没能找出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没能找到你的亲哥哥。”内疚的金武,惭愧地看着凌风。
现在的凌风什么都不想,一心只想为父母报仇:“爹,这事你不要过意不去,你已经尽力了。”
虽凌风能体谅他,然而金武心中有愧,他惭愧道:“以后你就叫我金武叔叔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在我心里你和娘是我的再生父母。”
听到这句话的金武,欣慰地笑了,他拍了拍凌风的肩膀:“好孩子!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稍有失落的金武,带着愧疚离开了。
“凌风哥,凌风哥……”一大早地,金紫衣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凌风的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凌风早就出去了,金紫衣眉头微微蹙着,眼神很是迷茫:“奇怪,凌风哥这么早去哪儿了?”
“嘶嘶……”后院处,凌风握着剑正练习着,这么多年来,他很少像今天这么努力地练剑,可能是因为知道父母的死因吧!
顺势望去,凌风出剑快,却没有威力,招式虽精练,但不够力道,整套剑法破绽百出。多年来,苦于修炼的他,一直停留在第二炼体,并不是他不够勤奋,他的造化和他自身的身体素质有关。他体质薄弱,纵使他再怎么练,功力也不会增长。
“哗哗”持剑的凌风朝着后院角落处的一棵小树胡乱地砍杀着,嘴上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不是很笨,连一套简单的剑法都不能练好。”
“沙沙”一道脚步声发出,金武站在凌风的身后。
“风儿,练剑之人切不可急于求成,那样对身体有害的。”金武说道。
凌风收起了剑,转身走到金武的身边,脸上布满了委屈,道:“这么多年了,我的炼体毫无增长,我很恨自己。”
其实,金武知道凌风炼体无法长进的原因,只是他没有告诉凌风,因为他知道如果告诉了凌风,只会令凌风烦恼,他叹息道:“只可惜我没有功力,如果我有功力,我便可以帮助你。”这么多年来,金武只有指导凌风修炼,却不能亲手教授,这也是他的遗憾,他遗憾自己的剑法无法传授给凌风。
“凌风哥,爹,你们在这儿呢?”走过来的金紫衣,会心一语。
“你们聊,爹回房去了。”转身,金武往自己的卧房走去了。
金武的神情,引起了金紫衣的注意,她疑惑道:“凌风哥,爹这是怎么了?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事,你找我有事吗?”凌风反问道。
再看凌风一派落寞的表情,金紫衣好奇心愈深,她追问道:“没事,看你满心忧愁的,肯定有事瞒着我,爹和你说什么了?”
“你还是问你爹吧!”
“我爹?”凌风的话让金紫衣更加疑惑了,她感觉凌风变了,变得郁郁寡欢,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开朗了。
回到房间的金武,忧伤地坐在房间内,梳妆台前的杨雪正插着珠花,黝黑的头发盘在一起,待梳好妆,杨雪起身,当她看见金武忧愁地坐在那儿,便知发生了什么。
“金武,你已经告诉风儿了?”
金武点了点头,没有回话,一副落寞的样子。杨雪晃了晃他,叹息道:“风儿这孩子,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啊!”
在一片树林里,一座坟墓孤零零地建立在那儿,坟墓看上去很古老,岁月给它留下了象征性的印迹。
墓碑上刻着:凌啸天、萧湘之墓,墓碑前摆放着祭祀品,像是刚摆上的,会祭拜凌啸天夫妇的除了金武外,恐怕没有别的人了。再看祭拜者的身影,他一身清秀,瘦小的身体跪在墓前。从他的体型上看,倒不是金武,难道是天下剑士佩服凌啸天的为人,对他十分敬仰,前来祭拜?
少年挥洒着冥纸,从他的侧脸来看十分忧伤。
“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你们在那儿还好吗?”
祭拜者正是凌风,通过金武他知道了父母安葬的地方后,来到了这儿。坟前的他,默数着自己的伤悲,脸色苍然的他看着坟墓,心中早已生出了仇怨:“爹,娘,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们报仇的,以告慰你们的在天之灵。”
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对凌风来说十分艰难,且不说他没有深厚的武功,目前他连凶手的模样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报得了仇?除了报仇,凌风心中也装着另一件事,那件事也是凌啸天临终前最关心的,当初凌啸天为救凌云而舍弃自己的性命,可见,他在乎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凌云的生命。
注视着坟头,凌风暗自说道:“我会找到哥的,不管有多难,不管有多艰辛,我也会把哥找回来的。”内心里,凌风发出这般感慨,也许,在他的生命里,只有这两件事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轻轻地弯下身体,凌风向着父母的坟头磕着头。少时,凌风站了起来,默默地凝视了一会儿,最后带着他的仇怨离开了。
究竟是谁杀害了他的父母?那3个神秘者又是谁?真正的灵空剑谱在谁的手中?这些问题深深地埋在凌风的心中,就像一个个谜团,要想从里面找出线索,恐怕十分困难。这就是一件无头案,根本无从下手,即使查出来了,以凌风的资历根本杀不了元凶。
庭院处,金紫衣向父亲打听到了凌风的身世,她大为震惊,打心底没有想到凌风会有这么凄凉的身世,她有点埋怨:“我姓金,凌风哥的爹娘遭人迫害了,爹,您干吗把它说出来?现在凌风哥一定很伤心、很伤心。”
金武何曾不想不让凌风知道这件事,可有些事情是不得不说出来的:“爹不想再瞒着风儿了,他这么大了,我也不能老那么瞒着他。”这是金武把他父母的死告诉凌风的真实原因,有些事埋在心中是痛苦的,而金武亦是如此。
知道真相的金紫衣,想到凌风现在的状况,担心地说:“不行,凌风哥现在一定很难过,我应该安慰安慰他。”说罢,金紫衣一个转身,找寻凌风去了。
眼见着金紫衣离去,金武希冀道:“有紫衣在你身边,希望你能早日从痛苦中走出来。”
18年后的灵空山庄,依然像当年一样,屹立在高峰上。灵空山庄龙虎台处,众弟子正习着武,洛辰阳在他们中间走来走去,指导着他们的招式。
这里还像当年一样,不同的是,它不再属于凌啸天了,灵空山庄本在整个剑都有着很高的声望,但随着凌啸天的消失,名气越来不如以前了。
走动的洛辰阳,腮帮长出了胡须,18年来,他苦心钻研武学,自身级别达到了剑圣,建立的威望可以与秦川、莫寒相提并论。
“心气正,力从心生……”一字一顿地,灵空剑法的口诀经他口中说了出来。
龙虎台下,一名弟子匆匆地赶来,教学的洛辰阳看着那名弟子跑过来,心中满是疑惑,“何事如此慌措?”待弟子跑过来,洛辰阳问道。
“灵天族派和灵剑族派的族长前来拜会。”那名弟子半跪在地上,向洛辰阳汇报着。
“他们来此做甚,你把他们领去大堂吧!我一会儿就到。”不解的洛辰阳满脑疑虑。
那名弟子紧抱着双拳,领命道:“是,族长。”
对于秦川和莫寒的到来,洛辰阳已猜得出七八分,他淡淡地笑了笑,为他们的到来而发笑。
大堂处,秦川和莫寒坐在那儿,洛辰阳一进来,他们站了起来,恭敬地说:“洛族长。”
“灵天和灵剑的两位族长来了,真是使蔽舍蓬荜生辉,请坐。”洛辰阳摆开手臂,示意他们入座。
那两人在洛辰阳上堂落座后,才入了座,他们此番举动,以表示对洛辰阳的尊重。
“今日两位族长光临灵空山庄,不知有何指教?”谦卑的洛辰阳言道。
他们来灵空山庄,除了剑谱外,恐怕没有别的目的,只见得莫寒嬉笑着,一脸虚伪道:“指教谈不上,素闻灵空剑法独步天下,今日来此是想借用《灵空剑谱》,看看灵空剑法有何独到之处。”
自《灵空剑谱》经灵虚山庄传出后,天下多少剑士想占为己有,秦川和莫寒的动力也不单纯,他们来此,是想证实洛辰阳手上的剑谱的真假,因为他们知道早在18年前,《灵空剑谱》遭人盗取了,盗取剑谱的人就像一个隐者,没人知道他的去处。
刚才洛辰阳在龙虎台发笑的主要原因在此,他早已料到秦川和莫寒来山庄的目的。“两位真是好兴致,你们也知道,真正的剑谱早已遗失,我要是有剑谱的话,早就修炼成剑神了。”可秦川和莫寒不那么认为,《灵空剑谱》记载的招式,何等高深,他们认为洛辰阳的资质不够,这才修炼不成剑神。
秦川双眼注视着洛辰阳,目光中满是质疑:“是吗?难道你靠自己的修为达到了剑神?”
见他们质疑,洛辰阳从上堂走了下来,郑重道:“好吧!为了证明我的剑谱不是真的,我只好把剑谱献给你们了。”
洛辰阳从上堂的案桌上拿出了一本书,书上面写着:灵空剑谱。
他拿着剑谱,走近了秦川,并把剑谱呈给了秦川:“这就是当年在灵虚山庄搜出的剑谱,你们要是对它有兴趣,那就把它拿去吧!”
从洛辰阳手上拿过剑谱,“哗哗哗”秦川一页页地翻阅着,凑在秦川身边的莫寒,瞄了一眼剑谱,大为失望道:“怎么可能,这剑谱怎么是白的!”
那一页页的白纸,看得秦川心中是一股火。“啪!”他将剑谱甩在了桌上,恼怒道:“这就是当年在灵虚山庄搜出的剑谱?”
“我们误会金族长了,他和我们的族长志同道合,又怎么会做出有悖信义之事?为此。这么多年来,我深深感到自责。”洛辰阳自责地低下了头,难怪,他当时不知受了谁的指使,去灵虚山庄搜找剑谱。
真假已知,秦川和莫寒再留下来,也没多大意义。秦川站了起来,言道:“既然你的剑谱是假的,我们也没有顾虑了,今天我们来主要是证实剑谱真假,有不敬之处,还望见谅。”
“客气了,四大族派本来就是相互依立的。”
“洛族长仁义,那没别的事,我们就告辞了。”莫寒起身道。
祭拜了父母的凌风刚回来,在他正往房间走去时,身后传来一声:“凌风哥,凌风哥……”
闻见声音的凌风,回过头,见金紫衣那么急切,于是问道:“紫衣,你有事吗?”
想到知晓了一切,金紫衣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含含糊糊地,她说道:“凌风哥,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太难过,你还有我们陪着你呢。我永远是你的妹妹,永远陪伴着你。”
“你都知道了?”凌风反问了一声。
金紫衣点了点头:“我爹都告诉我了。”
凌风冲着她笑了笑,那笑容很是勉强:“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金紫衣握紧了拳头,将其举在头前:“我相信你,你可以的。”凌风要从悲伤中走出来,似乎不会那么容易,因为他承担的太多太多了。
“没别的事,我就回房了。”淡淡地,他说了一句,然后往房间里去了。
目视着凌风的离去,金紫衣心酸酸的,她能感受到凌风内心的忧伤,那种忧伤很凝重很凝重。金紫衣好想为他分担一些,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一下子变得让她几乎不认识,她能不心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