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火当即给邢唐打电话。
只响了两声, 他就接了, 简洁又低沉地“嗯”了一声。
俞火没觉察出异样, 问他:“那晚从酒吧离开, 是左欲非送的小豆吗, 还是你?”
邢唐低声答:“你说我们官宣那天?我只带了你回家。”
带回家?遐想空间很大呀。会议室里的人齐刷刷看向大老板,正在汇报工作的高管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 有点尴尬地顿住。
俞火哪里知道他在开会,把遇到左欲非的事讲了, 还不怕事大地说:“我打算一会儿去他办公室偶遇他,探探口风。”
邢唐失笑,“你那分明是堵他。”
俞火兴致勃勃地说:“我下班去找小豆, 对她严刑逼供, 要不拷问出点什么, 我睡不着。”然后还给男朋友布置任务:“你今晚约一下左欲非,用你非人的智商证实一下那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敢想象的事。”
不敢想像?不能吧。心有疑问的同时,还问她, “要是我证实了,有奖励吗?”话落,才意识到会议中断了, 邢唐示意西林:“你们继续。”
您在那和老板娘合力塞我们一嘴腻歪无比的狗粮,让我们怎么继续啊?谈个恋爱而已, 不要太膨胀好吗?西林忍不住在心里控诉了他一番。
俞火听见他的话,终于发现不对劲:“你在干嘛?”
邢唐如实答:“开会。”
“……”她干脆利落地挂断。
邢唐笑着放下手机。
然而当晚,俞火根本没见到赤小豆的人。至于邢唐, 对象换成左欲非,他的发挥堪称完美。
到了酒吧,邢唐没有任何铺垫的直截了当问:“那晚你把赤小豆带回家了?”
左欲非否认:“……没有啊。”
他那不太明显的一顿被邢唐捕捉到了。邢唐抬眼看他:“那你把她送回她自己家了?”
左欲非抬手摸了下眉毛:“……啊。”
邢唐反应迅速地追问:“她家住哪儿?”
她家……左欲非不知道啊,反应过劲儿来,他没好气:“你要干嘛?”
邢唐心里就有数了,“你小子行啊,我这个有名份的都没得逞,你们才见了几面,就闹出事了?看来之前没向你取经,倒是我失误了。”
左欲非还不承认:“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
邢唐呵一声:“我懂了。”
左欲非仰头干了一杯酒。
邢唐看他一眼:“不是说酒喝多了会拿不稳手术刀吗?”
左欲非垂着头:“不喝也未必拿得稳。”同时打手势示意服务生上酒。
“什么意思?”邢唐伸手扣住他酒杯:“职称评级出了问题?那几位的临床经验,学历,资历都不如你,你怎么可能评不上?”
左欲非搓了搓脸,“一个副主任而已,无所谓。”
作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大夫,职称评级失败,不可能完全无所谓。可作为男人,失败了就再来,没什么可颓的。邢唐没劝他,只陪他醉了一场。
从酒吧出来,左欲非路都走不稳了,他颠三倒四地和邢唐絮叨:“赤小豆那个女人啊,不好驾驭……哎你说,我是不是也该谈场恋爱了?我这空窗期好像也有点长……”他还笑邢唐:“但我好歹还恋过一次,比你强,你可是凭实力单身了三十多年……”
“是,我凭实力单身了三十多年。你凭实力,一夜搞定了不好驾驭的赤小豆。”邢唐把他扶上车,总结性发言:“我们俩实力悬殊。”
左欲非嘿嘿笑,然后又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我和你说啊,你得给我保密。”
邢唐踢了他脚一下,“腿收进去。”
左欲非整个人半躺在后座上,“……我被她给睡了!”
邢唐这个老腰啊,差点又闪了一下。
回想那晚他和俞火的情况……他单手撑胯吹了几秒钟的冷风,气笑了,“行,你能干!”
左欲非却又嘟囔:“……这真是件苦恼的事。”
卧槽!咋不矫情死你呢?!
邢唐顿时酸了。把左欲非送回家后,他直奔俞火家。
俞火穿着裙睡给他开门:“不是说好视频说嘛,你还跑过来干……”没等说完,依旧在泛酸的邢总已经搂着她进屋,用脚踢上门后,直接吻下来。
自从两人确定关系,某人基本是把男朋友权利行使到极致了。每晚不把她亲到脸红心跳,绝不会放她回家。除此之外,倒也没过线。
但这一晚,他显然不是那么好安抚的。俞火才稍稍回应了一下,他就冲动的不行,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撬开她牙关,侵入的很是猛烈。俞火几乎被吻到晕厥。
他还觉得不够,唇一路向下,用力在她颈间留下属于他的印记,手也愈发地不规矩。俞火被欺负的浑身无力,都以为逃不过今晚了,他的节奏终于缓下来,最后紧紧地抱住她,低哑地抱怨:“左欲非都把赤小豆办了,我却只能在这望梅止渴,火火,你要补偿我。”
“他们两个……”俞火瞬间冷静了,“……都不需要缓冲一下的吗?”
邢唐被她的反应逗笑:“生米煮成熟饭,上车之后补票。”
俞火瞪他一眼:“别是老司机,控制不住车速吧?”显然在替赤小豆担心。
邢唐则替左欲非正名:“他不是随便的人。”说着搂她在沙发上坐下:“但这个开端应该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估计两人是僵住了。是,欲非是男人,应该主动承担起来。问题是,他副主任职称评级失败了,可能没及时和赤小豆沟通。”
俞火经他一说才想起来,医院最近确实是在评职称。她点了下头,表示理解。又细心地问了问左欲非具体都说了什么,确认他确实和赤小豆那什么了,俞火沉默了片刻:“你说他自己说,可能拿不稳手术刀?”
邢唐把原话又给她重复了一遍。
俞火想到奶奶去世后那一段时间,自己手抖号不了脉的的情况,她又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邢唐思考了下:“半年之内,连感冒都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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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俞火在上班前去了趟赤小豆家,直接把人堵被窝里了,问她:“左欲非副主任职称评级失败,你知道吗?”
“什么?”赤小豆挠了挠睡的乱蓬蓬的头发,一扭脸:“和我有什么关系。”显然是不知道。
“没关系吗?那你这些天怎么不去医院找我了?难道不是因为某人?”俞火伸手把她脸扭过来,“别怂赤小豆,咱姐们儿敢作敢当。”
赤小豆知道被她发现了,憋了几秒,终是一咬牙:“老娘趁着酒劲把他睡了!”
由于事前做了心理建设,俞火镇定地说:“那就想清楚,要还是不要,躲在家里算怎么回事?”见赤小豆不应声,她说:“他没主动找你,或许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病了。”
“病了?”赤小豆倏地抬头,微眯眼睛:“什么病?“
“我现在还不确定。”俞火看着她:“但我猜他是犯了‘讳疾忌医’的忌讳,没对任何人说。怎么样,想不想帮他一把?”
赤小豆没马上答。
“这事他连邢唐都瞒着,我一个人办不了,需要你配合。你想好了来找我。”俞火撂下话就去上班了。
可还没等到赤小豆的回答,俞火就在去卫生间时,听到有人说:“听说脑外出事了,有患者在术中死了。主刀的大夫因为这个副主任职称评级没过……”
这说的是左欲非?俞火脚步一顿。
随后,另一个接口道:“手术本来就有风险,在医疗鉴定没出来之前,就把责任推到大夫身上,不合理吧。”
俞火听出来是治未病中心最八卦的两位大夫,罗童和周复新。她站在原地没动。
罗童又说:“但家属闹啊,非说是主刀大夫的责任。又恰好是评职称的节骨眼上,只能先撸下来了。不过听说,患者术前情况稳定,手术成功的机率很高,结果……没准真是主刀的问题。”
“咱们院的脑外可是牛气的,不应该吧……”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种事谁敢保证啊。”
俞火忍不住就要开腔,罗童话锋一转:“相比脑外,咱们科那位年轻漂亮的没评上倒是挺让人意外的。不是说男朋友才给医院投了资吗?”
又扯到她头上了!俞火眸色一沉。
周复新讥讽地一笑:“看来男朋友有钱也不行啊。”
我资历尚浅主动放弃评级,男朋友有钱还要被拿出来说事,也是没天理了!至于漂亮,这种出于嫉妒的肯定,俞火更不稀罕了。小姐姐我天生爆款,用你评价?她双手插在医生服的口袋里,忍着。
罗童又说:“听说前几天总往院长办公室跑,估计是为这事。”
周复新又是一笑:“那就再让男朋友投资啊,看管不管用。”
她之所以最近去了两趟院长办公室,是为了医院和大唐合作的事,老主任叫她一起为中医方面的合作内容提供意见的好吗?俞火听不下去了,她在这时扬声问:“管不管用的,你想知道?”
笑声瞬间收回去。
俞火几乎是挑战似地再度开口:“出来我告诉你们啊。”
没人应声,卫生间静得似乎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俞火冷笑:“听你们聊得那么热血,还以为感兴趣呢。”等了两秒,她似乎还有点遗憾,“那算了。”再没别的话了。
半晌,卫生间里才有了动静,罗童和周复新轻手轻脚地出来,确定门口没人,最先挑起话题的罗童还不太服地压低声音说:“有个有钱的男朋友了不起呗,嚣张个什么劲啊。”
俞火却根本没走,她在这时轻飘飘地问:“罗姐这是说谁呢?”话音未落,人已经从走廊里现身,堵在门口,垂着眸,慢条斯理地修理着自己的指甲。
罗童和周复新被吓了一跳。原本还抱有侥幸心里,觉得毕竟没面对面,仅凭声音,俞火也拿她们没办法。可此刻……被抓现场的罗童只能赔笑:“小俞你说你,怎么一声不响地站在外面吓人呢?”
俞火抬眸,潦草地看她一眼,“我先前难道不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般的出场吗?怎么罗姐没听见?”她煞有介事地啧一声,“难怪我问了两声没人应。”
罗童脸都快绿了,周复新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却还不够。俞火的视线在两人面孔上扫过,她淡淡地问:“你们刚刚聊什么呢,什么评级,什么投资啊?”
罗童听见过俞火和老主任贫嘴,那时候只认为小丫头是逢迎讨好。此刻领教了俞火口条的厉害,她哪里还敢造次。尤其再想到俞火还有位有钱男朋友撑腰,根本不敢和她硬碰硬。罗童只能服软:“小俞你别误会,罗姐可没说你。”
俞火看着她瞬间变幻的脸色,嗤笑一声:“我可不会把别人的三观问题代入到自己身上。除非,”她把指甲刀揣进口袋,抬头直视她们,一字一句:“除非有人敢站出来,和我对刚。”
罗童和周复新理亏,一句话都不敢说。
俞火也懒得再计较她们对自己的非议,但针对左欲非的事,她不太客气地质问:“现下医患关系已经够紧张了,鉴定也还没有出来,你们就以道听途说妄加评价主刀,是忘了自己也是大夫吗?”
作者有话要说:【话唠小剧场 】
作者:“好吧,我承认柴宇是烟、雾、弹,中西医辩友才是CP。”
俞火:“昨天还死不承认!你倒是嘴硬啊!”
作者:“有个有钱的男朋友了不起呗?亲妈都敢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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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100个红包左非非发吧,他都得逞了,你们说呢┗|`O′|┛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