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宁王妃推开荣宝居,小王爷云曜躺在紫檀榻上睡得正香,金丝条褥被他踢到了床边,光溜溜的小背脊露在外面。
“禀王妃,小王爷不肯起,谁叫就给谁一脚丫。”侍女上前低声禀告。
宁王妃低头,凑在云曜的耳根边喊道:“曜儿,起床了,你再赖床,爹爹可来打你屁股了!”
回答宁王妃的是一声声的小呼噜。宁王妃转头吩咐侍女:“去打盆冷水来,把毛巾浸进去。”
只一会冷毛巾就递到了王妃的手里,宁王妃伸出手将冷毛巾搭上了云曜光溜溜的小背脊。
“呼!”云曜一蹿而起,像只乍了毛的小公鸡,头发根根竖起,“谁冰我!”他一声大喊,没站稳,一头从榻上载下来,眼看就要摔倒得个缤纷灿烂,宁王妃和身边的侍女一起抓住他,他一屁股跌坐在榻上,揉揉眼睛耷拉着小脑袋对宁王妃央求,“娘,我还要睡。”
“都什么时辰了,再睡上学就得迟了。”
宁王妃扶起云曜,早在一旁等着伺候的丫头们端着热水,托着衣裳,捧着各种配饰金冠,齐齐整整的站了两排。宁王妃亲自给小王爷穿衣,四团蟒纹的小锦褂,立领对襟袖口三镶三衮游麟边,腰间系上宝桐腾云带,两个小厮跪在地上给小王爷佩戴双钩祥兽美玉环,发束小金冠,冠上镶嵌着紫杉玉龙珠。
丫鬟送上碧粳蟹黄粥,宁王妃看着云曜睡眼朦胧惺忪有一口没一口的含着,只好亲自端碗上前去喂,轻叹着:“你要有安侯府的通儿一半乖巧,娘亲就心满意足了。”
云曜闭着眼睛轻轻撇嘴,那只小白兔,脸像白玉团子,轻轻一摔就哇哇大哭,更别说用手去掐,估计一掐就得水淹国学馆了。
宁王妃警觉起来:“曜儿,娘跟你说过要和通儿做好朋友你听了没有?”
云曜胡乱的点头。
丫鬟递上净巾,宁王妃给他擦拭嘴角,“曜儿,今儿个通儿的哥哥璃月也到书院,他身体不大好,你可得照顾着点,不许调皮知道吗?”
云曜乌黑的大眼睛一眨,“那个小桶的哥哥,是不是真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是双生子,自然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云曜的眼睛晶亮得忽闪忽闪的,那哭起来肯定很好玩,他们眼泪会不会是一起流,是从左边一起流,还是从右边一起流,一起哇哇大哭,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嘿嘿,好玩极了。他立刻从盘子里抓起几个酥蓉糕和核桃饼,催道:快点快点,可别迟了,迟了要被先生打板子的。”他信口雌黄,自上国子学以来他有少有不迟的,可是身为宁王爷的独子,太后的金孙,先生们历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宁王妃哪里晓得云曜内里转的花花肠子,只看他急得很了,反倒还笑着安抚道:“慢点,慢点,别摔了,迟了娘去跟先生说说,不打你板子。”
云曜的眼睛一瞪,滴溜溜的圆:“母亲这是什么话,师傅说过,历来徇情二字,误尽英雄。曜儿做错事自己承担,求情的话再不许说了。”
宁王妃瞧着曜儿那夸张的表情,忍不住莞尔一笑。对侍卫们道:“快归快,别惊了行人,要不王爷可饶不了你们。”
云曜跺脚,侍卫们打马扬鞭,马车飞驰而去。很快马车就到了国学馆,云曜跳下马车,跑到侍卫的面前交代:“今天馆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回去向我娘告密,谁要说了我揍死谁。”他踏着气派十足的步子,威风凛凛的走进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