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新娘入场。”
随着司仪的话音落下,婚宴大堂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坐的宾客无一人不是含着祝福的笑容看向台上的一对登对的新人。
绚丽的灯光,照映在大堂每一寸,神圣且庄重。
洁白繁华的婚纱,衬托出新娘的优雅与端庄,她含着爱意的目光望向正在另一端等候她的新郎。
梁欣看着台上这一幕,松缓了笑得几乎发僵的脸,对身旁的同事抱怨,“这场婚宴完成后总算能休息了,说起来,这对新人可是我从业以来,遇到过最难搞之一!”
台上正在进行交换戒指的流程,宋淑瑶抱着手臂笑:“埋怨什么啊,金主爸爸给的钱多还不行啊?”
今日办婚宴的奥谷酒店,可是淮安市最难订到的酒店呢,这对新人为了今日的婚礼可谓是斥了巨资,就是为了能留下个圆满的回忆。
梁欣累得腿都软了,靠在宋淑瑶身上吐槽:“但是累啊,干咱们婚礼策划这一行的,节假日别想休息了,尤其在520这个日子里,好巧不巧偏偏是周末!”
一旁的同事听了这话,深有同感:“可别说了,今天520我因为工作没办法陪男朋友,他都生气到半天没有理我了好吗,真是哄都哄不好。”
“情人节啊,520这种专门属于有情人的日子,咱们干这行的可都别想休息。”
一伙人围在一团吐槽520因为工作不能约会的情况,宋淑瑶眼角余光扫到从婚礼开始就站在最角落犹如透明人似的宁蔚。
她走过去靠在旁边,挑眉问她:“宁宁,今天520,你难道没有约?”
宁蔚唇角衔着笑意,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场幸福的婚礼之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人在跟她说话。
她反应慢一拍地啊了一声,随后笑着摇头:“没有。”
宋淑瑶见她这幅懵懵的模样,诧异说:“不是吧,你真没有约会?我怎么上周听苏姐说,你隔壁来的新邻居似乎在追你,没有继续进展下去?”
宁蔚微怔,在脑子里努力回想这件事,眨着眼睛:“他是邀请我520出来,但我拒绝了。”
“嗯?你怎么拒绝的。”
宁蔚一脸正经说:“我那天有婚礼。”
宋淑瑶:“……?”她满脸恨铁不成钢,“你这样说,那个男人会觉得你要跟别人结婚了啊!”
宁蔚:“可我没有撒谎啊。”
“你……算了。”宋淑瑶已经要彻底放弃跟宁蔚说这些了。
她们工作室的头号工作狂宁蔚,生得男女通吃的容貌,明艳美丽,一双含情眼看人时眼波流转,身段与肌肤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以至于长得太好看的原因,她有时去跟客户谈合作,导致有些新娘都颇有些怨言。
好在见识到宁蔚的专业性和认真尽责后,很多人才对她渐渐改观,甚至也因为她性子过于温软,合作的过程中和不少新娘子都相处的很好,结束了合作后,大多数新娘子也会主动地要和宁蔚做朋友。
哪都好,就是不懂得为自己着想了点,就只会死命的工作。
婚礼的流程到了尾声,宾客几乎已散,弥雾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在张罗着收工了。
此时正是晚上十点左右,操劳了一整天说不累是不可能的,但宁蔚还算比较有干劲,比起收工回家,她反而更想待在工作的环境内。
“唐逸呢?”
身后传来梁欣的喊声,宁蔚回头说:“他刚才好像去洗手间了。”
梁欣啪地一下把手中摞起来的材料抛下,捏了捏酸胀的胳膊,“他今天怎么老跑洗手间,该不会是想偷懒吧?”
唐逸是工作室新来的助理,基本干些打杂的工作,尤其一些女生做不来的体力活,基本都要靠他完成,今日来办婚宴带的人不多,就剩唐逸一个苦力了。
宁蔚笑:“那不至于,小唐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
梁欣看她:“你跟他熟,肯定帮他说话啊,一个高中辍学的小混混来咱们工作室打杂,真不知道苏姐是怎么想的。”
“小混混咋了,我吃你喝你的了?是你给我发工资么?”
梁欣身后响起一道阴沉的嗓音,她身躯一僵,刚才还嚣张的态度立马就降了下去。
唐逸今年才20岁,个子很高,人长得也壮实,就是读书时学校里的女学生最害怕的小混混长相。
梁欣即便大他几岁,也是害怕这种混混的。
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说:“行了,你把这些东西都搬回车里。”
唐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大步地从梁欣身旁擦过,轻松便抬起了刚才她抬不起的道具,冷嗤了一声。
望着唐逸离开的背影,梁欣气得发抖,“宁宁,你看他,一个打工仔还这么狂。”
宁蔚轻轻拍她肩膀,“咱们都是打工人,就别瞧不起他了吧。”
梁欣顿时哑口无言。
她们正要跟着出去的时候,宁蔚衣服口袋里响起了铃声,一看是陌生电话,她按下接听。
“嗯,好好好,您在八楼是吗。那我现在就上去跟您见面洽谈。”
宁蔚挂了电话,梁欣好奇问道:“怎么了?”
她笑了笑:“来活了!”
梁欣顿时苦叫一声,“救命啊,我们这才下班呢,怎么回事啊!”
“反正我不要去了,这都快11点了,有什么活白天谈不行么?”
宁蔚将手机放回口袋,看了下手表说:“是挺晚了,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就让小唐跟我一块去谈就好了。”
梁欣松了一口气,“那好吧,你也别谈太久了,女孩子太晚回去很危险的。”
“放心吧,我包里专备了防狼喷雾。”
梁欣和其他同事都回去后,宁蔚去洗手间洗干净了手就打了唐逸的电话,“喂,小唐,你现在有时间么?”
“嗯,你说。”
宁蔚将刚才的事说了出来,那边沉默了一阵子。
想来现在时间太晚了,刚刚忙活完,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再投入工作。宁蔚细想了会,“你要是没时间的话,就算了,我自己去吧。”
那边很快回:“不,有时间。”
话音刚落,一阵抽水马桶的声音响起。
宁蔚和唐逸见面后,一同乘坐电梯去了八楼。
临时加班,唐逸没有半点的不情不愿,只是刚出了电梯的门,他脸色一变,停住不走了。
宁蔚扭过头看他。
寂静的电梯入口忽然从唐逸的小腹传来肠道蠕动的声音,他脸庞微红,难为情道:“宁宁姐,真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我可能今早吃坏肚子了。”
想起他今天的确去了很多趟洗手间,宁蔚从包里翻出湿纸巾给他,“没事,你忙去吧,一会儿楼下见面好了。”
唐逸红着脸接过湿纸巾。
“……”他菊花好像真的要不行了。
唯一的同事也撤了,宁蔚只好独身一人去约定好的房间去见客户。
宁蔚找到了约定好的房间,从包里翻出镜子后,特地整理好仪容仪表,确保没有凌乱才按响了门铃。
等了片刻也没人来开门,就在宁蔚抬眼看房号,疑惑是不是找错了房间时,房门忽然打开。
一股清冽的白茶香味通过门口缝隙,缓缓溢出。
是沐浴后的清香,尚带着淡薄的湿意。
宁蔚眼睫忽颤,视线从房号投向打开的房门口。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看到的是浴袍微微敞开的白皙胸膛,顺着往下就是欲落不落的浴袍腰带,打了一个极其松散的结。
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似乎连系腰带都觉得不耐烦。
意识到再往下看就不礼貌了,宁蔚匆忙抬眼看向男人的面容。
“先生……”
室内光线暗沉,男人的右手还搭在门把上,身形瘦长挺拔,肩膀宽阔,高挑的身材光是站在门口,就足够挡住了门口的去路。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如松散的腰带一样,领口也同样大大的敞开,清透的水珠顺着精致的下颚线,滴落至胸膛,最终滑向紧致的小腹。
眼眸黑如点漆,鼻梁高挺,唇角懒散地扯着,半点不觉得这幅衣衫不整的样子来开门有什么不妥。
当看清这张面容后,有一瞬间,宁蔚将自己的专业素养忘得一干二净,她除了心跳像是瞬息停止,第一反应更是想转身走人。
周时潋。
一个她从没想过会再次见到的人。
偏偏就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与男人对视了片刻,她率先挪开视线,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找错房间了。”
宁蔚匆忙转身离去,没一会儿房间门啪地被关上,没有犹豫。
她深吸一口气,回到了电梯口,尽可能的让自己稳重起来,回想刚才那通电话报的房号。
房间号她肯定没有记错,那很有可能是那位客户报错了。
宁蔚拿出手机,再拨打了回去,这次却是无人接听。
她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终究再一次敲响了刚才那间房。
这次房间同样开的很慢,周时潋开门的动作懒懒散散的,极其不情愿。
好在这次开门前换下了刚才那身松散又骚包的浴袍,此时他穿了件黑色T恤,一条灰色的运动裤,还算遮的严实。
沐浴后的头发带着濡湿,几缕贴在额头前,干净清爽的少年感扑面袭来。
这次宁蔚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敲门的,她问:“请问是您预约了弥雾婚礼工作室么?”
周时潋桃花眼微抬,嗯了声。
毫无情绪,像陌生人,好似根本就不记得她了。
长达七年未见,不记得她了,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宁蔚强压下心中波动,垂着长睫,做出一副来谈业务的样子,“我就是刚才在电话里与先生预约洽谈的。”
“进。”
周时潋吐出这个字后,就转身进屋了。
从见面到进了房间为止,周时潋只对她说了两个字,一个嗯,一个进。
他落坐在沙发上,身姿懒得像是没有骨头,电脑搭在自己的腿上,修长的双手正在敲打键盘。
周时潋不开口说话,屋内静悄悄的,除了他敲打键盘的声音再无其他。
从事婚礼策划这个行业起,宁蔚还算见识过许多难搞的客户。
新人结婚,并非都是因为爱情,现在多数也是因为双方家长给的压力才被迫结婚,因为不是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很多客户对待婚礼并没有多大的兴致,不过就是走个流程。
因此她在客户那吃过的冷脸也不算少了。
宁蔚把包放下后,从包里取出工作室的方案,轻声说:“关于婚礼的事宜,这里有我们工作室大致的策划,具体详细的要求,先生与您的妻子看过后,再可进一步的与我们商讨。”
她说了这段话后,敲打键盘的动作忽地停止。
周时潋侧眸看她,不紧不慢地吐出四个字:“我的妻子?”
宁蔚点头,不自在地说:“您不是新郎,要办婚礼么?”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周时潋缓缓笑了起来,胸腔轻颤,低沉的笑声持续了会儿,这才掀起眼帘,语气漫不经心:“我还没有妻子,你说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预收《陷落》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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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高二那年,舒落见到了她从没见过的未婚夫贺霖。
她的未婚夫,竟出乎意料长得像个妖孽。
他的出现,也给舒落平淡的生活添了不少趣味与刺激。
贺霖和她认识的所有男生不同,他恣意张扬,玩世不恭,又洞察人心。
舒落喜欢他,很喜欢。
三年后,舒落才知道了他的真名。
他叫孟惊游,贺霖是他家司机的儿子。
天之骄子大少爷因犯错,被家里长辈赶到乡下吃了一年的苦,一无所有的大少爷自然要有逗趣的玩意,舒落不巧,就是他打发乡下时间的玩具。
再次见面,褪去青涩少年气的孟惊游倚在门框旁,嘴里叼着一支刚点燃的烟看她。
眼里除了陌生,再无当初熟悉的调笑。
在孟家住了一段时日。
孟惊游的父亲提出要给舒落和贺霖举行婚礼。
隔着一堵墙。
男人将她按在门后,红艳的薄唇勾起轻挑的笑意:“要跟谁结婚,我的,未婚妻?”
舒落冷脸将他推开,“请自重,我的未婚夫叫贺霖。”
“我也从没有喜欢过你,没了贺霖这个名字,你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从舒落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
孟惊游才知道,当初那个短暂且自在的一年,是他为数不多拥有过的真心。
因为舒落,他生平第一次尝到咎由自取,深陷情海的滋味。
[浪荡不羁大少爷玩脱后追妻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