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假期结束，又要开始读书。
上完班会的课间，李简从办公室拿了两张表格回来，麻溜地把它张贴在布告栏里。
路过的同学驻足观望两秒，爆发了一声国粹。
“竟然出成绩了！还让不让人好好过，这才假期结束第一天！”
他声音足够响亮，语音落下，班里安静半秒，立刻闹哄哄起来。
桌椅拉动声劈里啪啦，同学们迅速围在成绩单前探头探脑，像古装剧里群众看通缉令似的。
“我靠！谢斯年又是第一。”
“他有不是第一的时候么？别看他了，快帮我看看我几分！”
“我完了我，排名下降那么多，我爹要没收我手机了。”
“节哀吧，兄弟。”
...
李简从人群中钻出来，溜回座位。
陈舒允朝他招招手：“你看到了没，我第几？”
李简坐下，简单比了个“V”，而后指了指谢斯年：“他第一，高你10分。”
“说这种。”
施诗看热闹不嫌事大：“对比分数多拉仇恨。”
李简激动地拍了下谢斯年的手臂：“但是他真的很变态啊，他数学满分。”
众人哗然，视线全聚焦在谢斯年身上。
谢斯年放下笔，掀起眼皮，对上目光炯炯的五双眼睛，配上他们吃惊的表情。
就像（ ：0 ）
谢斯年觉得有点好笑。
但他不能笑，这时候笑会显得他是在骄傲。
谢斯年压压唇角，清嗓谦虚说道：“超常发挥了，我以前也没有满分过。”
李简悲怆道：“放屁！你平时的数学不也都接近满分吗？老天爷到底给你关了哪扇窗？？”
没等他哀嚎完，上课铃响起。
刘晓旭抱着一沓语文答题卡进教室，她脸上没有表情，一进门就自带一股压抑气息。
她冷着一张脸吩咐前排同学把答题卡发下去，随后负手站上讲台。
“我看你们表情都不美妙，应该都知道事态严峻了吧？”刘晓旭表情凝重，语气严肃，“作为一个实验班，你们语文平均分就比普通班多一分。”
“你们怎么敢的？”刘晓旭顿了顿，“怎么开学一个月还没收心吗？明年就高三了，多少也清醒一点吧！”
“答题卡、试卷拿出来。”
气压有点低，教室很安静，空气里只有纸张摩擦声。
大家都低垂眼帘，沉默不语。
只有谢斯年跟陆江桌面一片空白，面面相觑。
刘晓旭打开投影仪，把谢斯年的答题卡投影到屏幕上，后知后觉才通知他。
“谢斯年，你的试卷在这上面。”顿了顿，她又说，“陆江，你的也在这上面，什么原因你自己知道吧？”
陆江抿唇，心虚地点点头。
讲台上刘晓旭讲起试卷，施诗悄悄咪咪地把摇着椅子，椅子脚和地面呈现45度夹角，椅背轻靠在谢斯年桌沿。
谢斯年默默伸出手抵住她的椅子，以防倾倒。
“你在试卷上干什么了？”施诗微侧脑袋，关心问道，“刘姐一般不会乱扣试卷的。”
除非在试卷上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不然刘晓旭还是会给点面子的。
陆江面露愁容，压低声音：“估计是我的作文。”
施诗同情地哦了声，转回自己座位。
课堂进度很快。
刘晓旭并不是每题都将讲，只是挑出其中错误率最高的题目来分析，顺便讲些相关的解题技巧。
谢斯年字迹清隽整齐，答题思路也明晰，有他做示范讲题效率也提高不少。
距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刘晓旭已经讲到作文。
“这次作文题目简直就是重灾区，虽然说是文言文材料，但是静下心来还是能读懂的吧？几个关键句子稍微想一下就能理解，你们是怎么回事？哪几个离题的，自己心里有数。”
“还有。”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看自己的答题卡，有多少人用了重复的例子？平时叫你们积累不积累，现在知错了吗？”
“看大屏幕。”刘晓旭挪挪谢斯年的试卷，“来看看人家这高分作文是怎么写的。”
从他的作文标题、文章结构到论点论据、遣词造句，刘晓旭都带着欣赏的语气好好给大家分析了。
讲完，她把谢斯年的答题卡从投影上挪开。
“我们班有位同学，我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不聪明。”刘晓旭说着，视线往陆江身上瞟。
“这个同学也算是认真答题，能写的都写的了。作文也没离题，但是——”
刘晓旭把陆江作文投影在大屏幕上，用行动来代替言语。
他作文一出来，全班静止了两秒。
随后全班哄笑。
因为陆江作文的后半段，根本没有字，只有伪造成草书的鬼画符。
似乎是想蒙混过关，假装写了八百字。
“陆江你解释一下，这是你的自创文字吗？”刘晓旭气笑了，“写不完就写不完，这鬼画符算什么？”
陆江起身，一米八大高个儿红着张脸，挠头，说话支支吾吾。
“我这不是，想要在新班级好好表现嘛...”
“那你的表现方式也太独特。”刘晓旭收敛表情，语重心长道，“你老实收个尾，也比你这样乱画多分。我仔细看了，你这次就是被语文拉分了。”
“给你安排在谢斯年、陈舒允附近，就是想让你多向他们学习。你再不加把劲，下学期就没办法继续呆在实验班了。”
此时下课铃刚好响起。
刘晓旭让他们自己来把答题卡拿回去，顺便让谢斯年跟她去一趟办公室。
他们一走，班内闹哄哄的。
一边是陆江的作文正被大家传阅，看到的人都笑得快喘不过气。
一边是体委周晨拿着校运会的项目报名表在到处拉人参加。
周晨来到陆江面前：“来报个名呗，什么项目不要紧，主要是让你参加一下，更有班级归属感。”
“可以啊。”陆江略看眼项目，“我报个跳远吧。”
校运会要开了，大家都很兴奋，陈舒允好奇问体委周晨：“我们班这次方阵谁领头啊？”
“还没决定呢...”周晨边数着还多少项目没人报名，边回答，“我准备弄个投票的，大家自己选。”
“那领队要cos啥？咱班走什么风格？”
“先看领队选了谁再决定？”周晨把报名表放到施诗面前，话锋一转，“就是说，我们班女生本来就少...大家也都不愿意跑步——”
周晨拖长尾调，暗示施诗报名，毕竟她去年校运会短跑是拿了金牌的。
施诗看他疯狂暗示的样子，开玩笑道：“如果全班女生都不参加，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那我，男扮女装？”
周晨跟着开玩笑，语气不正经：“我应该可以穿着粉色运动套装去跑步，如果别人问我是谁，我就是我是施诗。”
周围人听到安静两秒，然后噗地笑出声。
很难想象，黑皮高壮的周晨穿着少女心运动装的样子。
那画面，简直辣眼睛。
“可以啊兄弟。”李简勾上周晨的颈脖，“我看不出来你还有穿女装的爱好。”
“下次偷偷穿给我看看？”
李简语气肉麻，听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俩差不多得了。”陈舒允笑着制止。
随后和施诗报了两人三足，施诗自己报了个一百米短跑。
从办公室出来，谢斯年遇上了张明凯。
“学神，据说你，数学考了满分？”
谢斯年礼貌笑着嗯了声。
张明凯语气里有羡慕，情绪有点低落。
“哇，好厉害！你怎么做到这样的？”
谢斯年想了想，回答他：“理解课本里的核心例题，多思考延展，考试其实也都是例题的变形，搞懂了高分就不难。”
“......”
张明凯有些自惭形秽，学霸的方法听起来那么简单，怎么他做起来就那么难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课余的时候也可以多做些题，总结相似题型，做多了也会变得顺手。”谢斯年顿了顿，自然地说道，“你平时不会可以就近问同学，或者下课直接问老师。及时理清知识盲区也很重要。”
“哎，数学就是我的一生之敌。”张明凯低声感叹。
嘀嘀咕咕自言自语道：“成绩不够耀眼，追人都没底气。”
“那就好好努力。”
谢斯年友好地鼓励他。
“只要你足够闪耀，自然会有人注意到你。”
谢斯年语气轻松，黑眸真诚，不像是在给他瞎灌鸡汤。
但张明凯却受到鼓舞。
对啊。
他应该要专注提升自己，而不是老是去烦施诗。
如果他足够优秀，自然就会吸引她的注意。
豁然开朗。
张明凯快步回到教室，认真制定起提分计划。
等到他可以拿到手机，边从大群里找到谢斯年微信，加上了他，往后也时不时会找他问问题。
谢斯年抬脚走到教室后门。
一眼就看见，施诗转过身正拿着陆江的答题卡，笑得明媚。
谢斯年抿了抿唇，眸光微暗。
这瞎写的作文就这么好笑？
倒显得他认真写的没意思。
“长跑之王！”
周晨忽然出现，勾住谢斯年的颈脖。
“你可得报名长跑啊，我们班就靠你了。”
谢斯年笑笑，推开他的手：“是靠你，体委。”
“你起作用的时候到了，可得好好发挥你的体育才能。”
“别这样，哥。”周晨开始苦口婆心，“你看你长得芥末帅，到时候在操场上展示你的飒爽英姿，肯定不少人对你暗许芳心。”
“别贫。”谢斯年在长跑项目边上签名，“这样可以了吧。”
“我这次不能保证赢，不然有人会说我——”
周晨蒙：“说你什么？”
“争强好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