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矮房的三楼。
谁能想东南亚当红潮牌ToxicSweety的总部竟在这样的地方。
不到两百平米的办公室，十来个人。
虽人少却都是精兵。核心团队三人开小会。
“上周预售款，工厂后天就能出。”
“接下来三个月的新款街拍和网售详情都搞定，网站……”
……
“行了。”
布恬打断了佩佩的报告，“这些你们待会讨论就行，再没我的事情，我就走了哦。”
Ben赶紧奉茶：“行了，Tammy宝贝，工作我们待会讨论呢。那我们讨论讨论昨晚……”
看他挑眉眨眼的样子，布恬笑笑接过奶茶，嘟着红唇狠嘬一口，缓缓放下杯子。
看着Ben等两人满是“求知欲”的脸，布恬仍卖关子：“昨晚怎么了？”
“那个男人嗯！Tammy宝贝，昨晚我可是一整晚没睡着。”Ben一脸委屈。
昨晚收到布恬的“求救”，临时租车。当时他就想八卦，怎知布恬没给机会，没多久就装累回去休息了。害得他失眠一整晚。
布恬也不吊小伙伴们胃口了：“一个故人。也是一个混蛋。”
两人不明所以，贼兮兮地互换眼神，想八卦更多，却都推来推去不敢发问。
布恬吩咐佩佩：“昨晚的照片打开看看。”
佩佩赶紧把投影打开，递了鼠标给布恬。
三人一起看照片。这是他们的惯常工作。
布恬作为品牌模特，每次拍的素材，大家都会讨论和挑选后，安排用途。
看到已经分好了类，备注好标签的文件夹，布恬不忘给佩佩一个点赞。
佩佩大学毕业才两年，毕竟年轻，看见昨晚的照片还是兴奋：“Tammy姐，昨晚帅哥好多。”
Ben拈指欣赏，猛点头表示同意：“尤其那个车门探进来的男人，啧啧啧。”
“对对对，就是这个。”布恬刚滑到下一张照片，Ben和佩佩就同时尖叫起来。
佩佩“邀功”地说：“Tammy姐，他一直都在关注你。我拍了不少，你看看后面还有好多……”
布恬翘着嘴角，滑动鼠标，无视旁边两人的鬼叫，一张一张看下去。
她边看边说：“对了，那几个我拿了名片或加了联系方式的，让Su好好跟进，商业合作你们安排，私约的话评估后资料发给我。”
“好的，明白，Tammy姐。”
照片一页一页切换，布恬发现齐禹那张骄傲的脸，确实一直盯着她。
她停在最后一张照片上。
那张照片里她勾下他头，贴着他脸。
将照片放到最大。
她看见他手臂半垂半抬，手指微屈，无处安放。那是他极度紧张时的表现，这么多年仍然没变。
布恬心底冒出一种痛快感。
嗯，这样调戏他还挺好玩的。
“Tammy姐，是要用这张吗？这个发出来会引起轰动吧……”佩佩看布恬仔细“分析”这张照片，特地询问了下。
“No。这可不行，人家有未婚妻的。”布恬笑着否定了。
Ben说：“小佩，人家上杆子缠着，我们也不能太招摇，别让Tammy宝贝担着什么罪名。”
“看看，他未婚妻也在场的。”布恬指着边上照到的半个背影。
Ben和佩佩正要仔细研究一下，布恬关掉照片，恢复了神色：“废话不多说，说正事吧。国内那个款项安排好了吧。”
佩佩：“早就安排了。Tammy姐放心。”
布恬：“国内款项安排好就行，其他事你跟Ben商量就好。”
佩佩：“不过我们账面上资金不多了。下个月有点难。”
布恬咬着吸管，沉思了下。
几年前另辟蹊径，做了这个小众博眼球的品牌，一个小破网站卖全球，不过主战场还是东南亚。
这个潮牌虽然做起来了，可是很难赚钱。代工是Ben的叔叔那厂，账期也给得长，但资金周转还是困难。
小钱可以赚，大钱还是得靠资源。她得多找些资源，赚些大钱，每月支出可不是个小数目。
而有钱人的圈子，她没有价值，人家也不会带她玩。只能靠着“Tammy小姐”的名气去蹭蹭，偶有收获。酒会上男人们簇拥，不过是图个新奇，而她是把这些人当网子里的鱼。
布恬：“那些尽快评估，筛下有没合适的推给我，整到下月晚宴去。”
佩佩：“好的，会跟进。”
布恬收拾包包，整理了衣服就要走。
Ben：“mua~好啦，时间不早了，Tammy宝贝得回去睡美容觉啦。”
佩佩：“Tammy姐慢走。”
布恬：“嗯。国内那个晚宴是大事。过两天我去颁奖酒会晃一下，就回国。”
经过几年积累，她有打算将工作重心转去国内了。泰兰德这鬼天气，她适应了好几年还是受不了。
**
Modern Muse Prize年度“摩登女神”颁奖酒会。
齐禹坐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台上的齐煌给人颁奖。
其实他是在看那一身紫色亮片、一头张扬红棕头发的“Tammy小姐”。
他好奇那女人得了最后一名，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得意。把得奖的人都当背景板，她被人揽着腰，“不要脸”地摆出各种招摇姿势拍照。
他一早心知肚明，这女人不可能得前三名的名次和奖项。这项目本就是齐煌给他那帮朋友和客户办的。
这女人现在这样“不入流”的面目，明摆着是来做衬的。哦，不对，也许还可以当笑料。
她那么聪明的，不可能不懂的。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来参赛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可是她跟那些男人在一起那猖狂劲，让他很是上火。
有几个男还是经常跟着齐煌一起鬼混的。
“Calm down，兄弟。悠着点。”
Ryan看见齐禹寒冰似的脸，和捏紧的拳头，担心他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赶紧按住他安抚。
那晚酒会之后，齐禹没有紧追不舍，他还以为齐禹那股子稀奇劲过了，没想到今晚这颁奖酒会，低气压又出来了。
“我以为齐煌的事情难办，没想到你几天就搞定了，那你再待几天还是回国？”
“再说。”齐禹随口敷衍了句。
这几天忙着解决齐煌的事，没空去找这女人。猜到今晚颁奖酒会，她可能来，他才来的。他现在正琢磨着，待会怎么找她好好谈谈。
齐煌走了过来。
“哥，你上来亮个相吗，严甜也来了。”
“不。”齐禹拒绝了邀请，“我随意看看。你忙。”
“像模像样吧，我这个大赛好几年了，哥是第一次来。那个……要我叫严甜过来吗？”
齐禹没回答。
齐煌也没再询问，走去叫严甜。
Ryan看着齐煌背影，忍不住叨叨：“你这个弟弟，真有意思，你刚捞他出来，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心思在这个事上。”
齐禹没出声。
虽然他不插手东南亚生意，但是齐老头还是会让他关注下。
这里环境跟国内还是不太一样，齐煌性子不稳，迟早还是会出事。
他看见齐煌走去严甜途中经过那女人身旁，那女人竟然抱着齐煌贴了贴脸颊，合了影。
狭长凤眼细了些，满是疑惑。
齐煌竟然认不出来她。也好，齐煌从小就看不惯她。
齐煌叫了严甜过来。
“哥，你也不主动点。准大嫂是年度第一摩登女神，我跟你说过的，你可能不记得了。”
齐禹点点头。
他不关心也不想深究齐煌到底有没有说过。
Ryan马屁拍着，严甜和齐煌一脸笑容。
齐禹，端起红酒杯，遥遥地看那个女人。
他突然收回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Ryan。
Ryan心领神会。
十几年的关系，这哥们的心思不说他都能懂。好人做到底吧，他不好问，就帮他问了。
“齐二少爷，那个Tammy小姐据说很红，你跟她很熟吗，能介绍认识？”
“你感兴趣？她是Female.”齐煌很是疑惑。
Ryan是他大哥的发小，他多少年前就知道Ryan的性向特别。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表妹是她粉丝哦，想要合影签个名。”Ryan暗暗得意，朝齐禹使了眼色。
小脑袋灵光吧。
“Ryan要合影直接去就行，她来者不拒，你懂。”齐煌努嘴，脸上笑容有些深意。
齐禹突然开口：“严甜，我们有些公事谈。”
严甜收了笑容，愣愣，温柔笑笑自觉离桌。
齐煌撇撇嘴，抱歉地看着严甜离开。
“二叔那边不知道我过来，我这两天也要回去了。做事收敛点。”
“知道了，哥。千万别给我爸知道，更不能让爷爷知道。这次的事情，多谢哥。”
“你在这边做事还是要稳点的。不行就转移国内。这是我真心的建议。”
“那不行，这边我熟了。人工这么便宜，政策也好……”
“那你自己定夺。这边业务我不插手。”
泰兰德这边的产业，对于齐家来说并不算什么，齐禹不想插手。只是做得不温不火，近两年环境又比较恶劣，不知道齐煌为什么死守着不放。
“哥，我还有事，你自便。明天要我送你吗？”
“不了，你忙。”
看齐煌急匆匆地走了，Ryan说：“你那弟弟，怎么可能听你话。搬回国，不是处处受限，在这，起码也是能做主的。齐老爷子放心你，哪放心他呀，对你二叔都不放心。”
齐禹没想跟Ryan解释。
他是把齐煌当成亲弟弟的，毕竟一起长大。机会要给，但是如果再出事，他也不会再保了。
**
布恬早就看见齐家兄弟在那角落说话。
她估摸着今晚应该不会再找她了。
不过齐禹那个阴晴不定的脾性，她也说不好。
上次当着严甜的面，都要拦她。齐煌也在，他这大哥总不能在弟弟面前失了稳重。
不过万一，她也拿不准。
万一齐禹那个说漏嘴，她被齐煌认出来，就麻烦了。
小时候齐煌是真的欺负她。她对付齐禹的那些招数对他完全不灵。
反正照也拍了，今晚任务完成，她得了便宜赶紧溜才是上策。
布恬瞟了下四周，对几个想凑近打招呼的人摇摇手，摇曳着去洗手间。
累了一晚，得准备回去了。
严甜也在洗手间。
布恬看出了严甜对她的嫌弃。可能也有那么一点好奇吧。
严甜在镜子里瞄她，她都看见了。
她故意眨巴了几下那拍死苍蝇的大睫毛，双手捧了捧“前凸后翘”，摆了个傲人身姿，又撩了下棕红色张扬大卷发。
侧身看背影，嗯，还是很美的。
严甜在镜子里笑容温柔，口中轻吐了三个字：“死人妖。”
作者有话要说：齐大少爷：写书的，你还要糟蹋我到几集？！（握拳暗暗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