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两个人通话的日子久了,木子有一天忽然幽怨却认真地声音对郑伟说:"郑伟,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这样的话在深夜里对郑伟是一个震撼,他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木子了.直到过了好一会的沉默,郑伟才意味深长地对木子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我不管别人,我只知道自己要离不开你了.从你上次离开北京的那天开始,我每天都为你折一颗幸运的星星,我把它寄给你!"
郑伟不说话.
"或许,有一天,我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要去看望你,或许是因为想念你,或许是因为我不高兴,你会对我好吗?"木子继续着她的话.
"我我会尽力招待你的"郑伟觉得喉咙发干.
郑伟没想到那次电话过后不到一个礼拜,木子就告诉他,她要到海城来住几天.
郑伟说他随时等着木子的到来,他半躺在沙发上,放飞着遐想,想许多遥远的事情,想着他遐想当中的一个家的样子,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或许,郑伟是有理由遐想一个温馨的让他不愿意出门的叫做家的地方的,因为他实在是太忙碌.用周晓烨的话形容,他忙得像个旋转着的"陀螺人",所以,郑伟是有理由希望他自己能停驻一下的.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找不到一个停驻下来的理由罢了.
木子的到来不能说是一个充分叫他放松的理由,郑伟在北京的时候曾经答应过木子,要做她的"全陪".况且,郑伟感觉到了木子对他的超出合作关系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超出一般的朋友之间的好了.
很长时间没有去北京,郑伟几乎每天都收到木子发来的短信息,以及木子折叠的整整一千只的千纸鹤,悬挂起来,迎着风舞动的时候,实在是太美了,郑伟很喜欢,他把它们悬挂在他的卧室里,没人的时候独自欣赏这些纸鹤在微风里飞舞的风情,像极了某个女孩子轻柔的舞蹈.
郑伟甚至开始对自己的"坐怀不乱"有些怀疑了,这种怀疑直到木子到来的前一天还只是怀疑而已,然而当木子坐进他的汽车里,对着郑伟微微笑着,并且用一种含情的眼光望着郑伟的时候,他才确定,大概这次他要真的乱了,乱在心里.
冬天,整个海边的城市都沉睡着,<<愿赌服输>>已经结束了拍摄,正在筹备着发行,木子作为郑伟邀请来的客人到达这所沉睡着的静谧的城市.
郑伟真的当起来全陪.
早上他到公司,秘书告诉他,刘豁然先生已经打了一个电话来找他,还有一个叫木子的小姐,两点半到海城,请郑伟给她回电话。
刘豁然是郑伟的一个铁哥们儿,他们在一起"斯磨"的时间远远多过郑伟任何一个北京的朋友,只所以到现在才提级他,仅仅是因为他的人跟他的出场一样,慢条斯理的.他是一个"圆人"有着孩子一样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脑袋,甚至有些圆圆的身材.他是不爱多说话的,常常都是缄默着,在思考,他是一个很极端的人,过着最上等的生活,却享受着平民的乐趣,他能身上穿着"瓦萨西"脚上踩着"千层底"出现在任何场合,他在跟郑伟一起的时候是爱笑的,神情像某个寺庙里的"和尚".
郑伟知道他没有什么大事情,于是也就没怎么在意,径直到会议室主持一个例会。
在工作的状态里面的时候,郑伟是另一个郑伟,是没有气质和人性化的郑伟。他在工作的时候总是绷起脸孔,随时会爆发的一座火山似的,有时候连刘豁然都觉得郑伟在工作的状态里面的时候像一个暴君。
他对朋友是另一种面孔,随和并且永远不会发怒,宽容并且理解。尽管有的时候他多么的不开心,他的脸上也是那种舒心的笑。
开完了会议,郑伟给刘豁然回打一个电话。
他们约好了,在半个小时以后,在经常见面的一个茶楼里见面。
郑伟开白色的现代车。
他开车的技术很好,启动、挂档、加油,车子窜出去,再加油,车子高速的跑起来,他所有的动作都很优雅。
车子跑在路上,很安静,郑伟似乎觉得少了一点什么。是音乐。
郑伟的汽车里面不能缺少了音乐,即便是在开车的时候,他也需要浪漫的音乐,使得他不会觉得寂寞。
郑伟骨子里面害怕寂寞,像穷人害怕没有早餐一样。
车子开到中山路上,这是很有名的一条商业街,人潮人海。郑伟在一个唱片店前停下来,去寻找一点新的CD,音箱里传来韩国的HOT强烈的节奏,郑伟不喜欢。
转了一圈,他没有选中。音像商店的音箱里换了一盘CD,温柔的一个女声传来: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郑伟知道,这个叫做《至少还有你》的歌,他买了一张。
于是,在去往茶楼的整个路上,郑伟都只听着一首歌。他喜欢这个。
一路上阳光明媚,路过海边的时候,风吹进来,是个好天气。
刘豁然早早的坐在那里。他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有着格外的洁癖喜欢沉默,喜欢用眼睛交流和交谈的家伙。整体的来看,刘豁然更像一个笑佛,他的圆圆的脸上喜欢带着淡漠又十分得意的笑,眼睛时常流露出狡黠和不可琢磨的笑容,无疑,他时常是欢喜的。
“什么事儿?”
“没事还不能找你了?”刘豁然对郑伟不管说什么都笑。“快给安总请安。”他回头对服务员也笑,嘴巴也笑,眼睛也笑。
郑伟对服务员挥挥手,点了一下头。
“我上班呢。”郑伟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了,反正来也都来了。
刘豁然拿出一张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报纸来,皱皱巴巴的,还是很干净。不紧不慢的摊开来,指一张照片给郑伟看。脸上没有表情地看着郑伟,眼睛里面坏笑着。
照片上的女孩带着那种程式化的笑容,漂亮。穿性感的衣服。
“你干什么?谁呀这个是?”郑伟莫名其妙,仔细看过,原来竟是木子。
“看看。好看不?呵呵”刘豁然点燃一根香烟。
“你想看我把她叫来看本人好不好,照片一般,人也一般”
通常男人讨论女人的照片的时候只说两个词,一个是“一般”,一个是“难看”。郑伟说一般的意思就表示,照片上的人的确是看起来够漂亮。
“你认识?谁呀?”郑伟感到疑惑,刘豁然在明知故问。
“北京的,是我投的那个片子里的一个演员啊?”
郑伟哦了一声。低头喝茶。
刘豁然把报纸向郑伟推近,一直推到郑伟的胸前,不说话,但是笑,食指弯曲着,敲了敲报纸上,照片傍边的一个名字——郑伟。
郑伟,很熟悉的名字,郑伟郑伟郑伟……
郑伟的大脑以光速旋转。他忽然跳了起来,"这不是我的名字吗?拿过来给我看!"不等刘豁然做出反应,一把给抓过来.
"妈的,"看过了以后郑伟狠狠的骂到:"我他妈的告他们去,这不是造谣吗?"他的脸扭曲着.
报纸上只是在说"青年演员木子在跟幕后老板郑伟谈恋爱".这叫郑伟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似的,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是不是真的?”
“你看不出来是造谣?!”郑伟摆出一付"你再乱说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势来,瞪着眼睛.
“你希望是?”
“我没希望。”面对着刘豁然这尊"笑佛"他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有气无力地回答.
“那你希望不是?”刘豁然不急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地问到.
“我说了,我没希望。”郑伟喝茶。
“没希望就是有希望。”这是刘豁然经常说的一个逻辑,有既是无,无既是有。
郑伟看了一眼刘豁然,他也正偷偷看郑伟。
“你看我干嘛?”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看就是没看!”刘豁然说的理直气壮。
“我真服了你了!”郑伟无可奈何。
“不错。”刘豁然喝了一口茶。
“是不错,价钱在这里呢!”郑伟也喝。
“谁说茶啦?我说人不错。”
郑伟无言,过了一会,他自言自语似的说到:"妈的,真打败了,可能要来?"
刘豁然不解地看着郑伟:"你躲还来不及呢,你还叫她来?是真的?"
郑伟便把木子在北京时候如何对待他手机里存的一部分短消息给刘豁然过目,然后叹了口气说:"你说人家对咱这么好,怎么着哎,这报纸真叫没办法.郑伟问刘豁然自己还该不应该去见面这个木子。
刘豁然的回答很是叫郑伟吃惊,“在你不知道该不该去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去见面她。现在你担心的问题是,万一她爱上你或者你爱上她怎么办?不过具我的判断,你爱上她的可能性不大,她八成已经盯上你了。”
郑伟听完了刘豁然的话,哈哈大笑了一通,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什么时候开始,刘豁然也可以把郑伟的心思看透了?
的确,对每一个女性朋友都很小心,生怕一不留神,爱上或者被爱,不管爱与被爱,怕只怕最后的结局都只有伤害,与其等待着必然的结局的来临,还不如提早预防。
郑伟看了看表,十一点半了。三个小时以后他给木子打电话。
刘豁然叫郑伟一起去吃饭,郑伟说他想回办公室。于是走了。
两点半,郑伟看看表。
打电话之前,郑伟忧郁了一下,给木子拨电话。
通了。
“你好。”
“你好,我是郑伟。”
“哦,郑哥儿,我下午的飞机到,你来接我吗?。”木子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
“好吧,我到机场去接你.”
“那我上了飞机给你打电话”
木子的声音还是疲惫,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给人很疲惫很累人的感觉。
“OK,OK.”
“好的,海城见。”
“OK!”
傍晚时分,郑伟收到了木子打来的电话,她说一个小时以后就到达了海城机场.郑伟说他会准时去接她,放下了电话,郑伟走出办公室,交代他的秘书,“我出去一下,把桌子上的文件传真到美国。”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秘书答应着走进他的办公室,去拿文件。
远远的地方,郑伟掏出车钥匙,解除防盗器,很响亮的“嘟”的声音。开车门,坐进去,启动,挂档,加油,车子窜出去,再加油,车子飞驰起来,放CD……
车子里面又弥漫着温柔的带点伤感的一个女声: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
郑伟随着旋律轻声地哼唱着,心里忽然酸酸的。
郑伟已经不年轻了,他听这个歌,恍然记起了曾经,他也有过的海誓山盟。他也曾经和一个什么人说起过类似“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的话,可是,这些所有的随风而逝的诺言啊,你们现在在哪里?
郑伟的浪漫正表现在这里,他总会在别人的故事里追寻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遥远的过去,歌声里也是如此。
一路上,郑伟只听这一首歌。
一路上,郑伟缅怀着他曾经有过的誓言。它们都飘走了,有如郑伟已经走远的那些青春的日子。
海城真是一个漂亮的海滨城市,旅行的人们和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们安详的走在街上,海边可以看见飞翔在遥远的地方的海鸥的优雅的影子。遥远的海的地方有朦胧的雾气升腾起来,随着海风正一步步的向这个城市靠拢,想必今天会有一场温柔的雨了。不会很大的雨。
很快开到了香格里拉酒店。
下车的时候,郑伟忽然想到,居然一路上自己一直沉浸在思绪里面,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郑伟亲自到香格里拉饭店给木子定了一间客房,他自己也不清楚今天为了什么没叫宝杰来做这么琐碎的事情.
接到了木子,郑伟送她去酒店的走上,木子看着周围的景色,"太美了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她一路上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尽管她看着这些景致很欢喜的样子,还是难隐藏眉宇中间的一丝不快,郑伟看得出来.
"有的是时间叫你看的,到酒店收拾一下,出去吃东西!"郑伟提议到.
木子一笑说"好啊,你请客!"
“当然我请客!想吃什么?海鲜?”郑伟询问到。说“海鲜”的时候,他的眉毛很调皮地跳动了一下,像个每个孩子都曾经有过的俏皮。
“好啊,我是最喜欢吃海鲜的!”木子的笑容越看越觉得灿烂,"不过吃海鲜可要喝红酒,你得陪我喝!"
郑伟一瞪眼,"不喝,酒我是坚决不喝,看你喝行了."
木子不说话了,一直就沉默着,到酒店的房间里.郑伟帮她把行李拿到房间里,放好了之后就说“那就今天晚上,六点半,我来接你。OK?”郑伟的眉毛又是一动。起身,拿起沙发上面的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向外走去。
木子只得跟在他的后面回答到“ok!”
这是郑伟一贯做事的风格,干脆利落。
郑伟于是走了,木子在窗户上望向地面,她看见郑伟从很远的地方,掏出车钥匙,进到他的汽车里面,最后她看见郑伟的车子飞驰,他走了。
没什么,郑伟觉得木子和平常他见到的女孩子差不多,只是她的职业叫她多了几分神秘或者说流行的色彩。
其实每个女人都天生有着与众不同之处,男人应该也是,问题的关键是,谁会发现这些闪光的地方,于是谁会对于另外的人有意义。当然,这种意义不是一般的意义。
郑伟先回到办公室,拿了一份文件,然后回家,拿两个雨伞。因为他知道,可能吃饭以后,会有一场不很大的雨。
六点半的时候郑伟去接木子,她已经换了一件白色的大衣,见了郑伟,她说:"能先带我去看海吗?"
"看海?好!"郑伟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并且把车开到了风景最好的地方.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有星星闪耀着,木子坐在一块岩石上,贪婪地看着面前的大海,忽然她被一个突然爆发的什么声音吓了一跳,然后是天空中出现的一朵火红的花,照亮了夜空和大海
"哈,你车里有烟花?!"她跑向郑伟,"给我,给我"
郑伟呵呵地笑着,躲闪着木子,一边对着她说:"你别抢,别抢,车上还有,有好多"还是被木子抢了过去
郑伟车里真的还有许多烟火,木子毫不胆怯地拿起,叫郑伟帮她点燃,于是,能看到许多绽放在夜空里的玫瑰,百合,星星木子出神地看着,惊叹着:"太美了,太美了"激动的像个孩子,围着郑伟又蹦又跳,继而,她会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什么话也说,只看着天空里瞬间出现的灿烂,看得出了神
郑伟肯定着,木子一定是有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他想着在北京见到的那个木子,充满着活力的木子,他很想看到很快乐的木子,也许,真想刘豁然说的一样,他对木子产生了一些情愫.
放过了烟花,木子忽然转过身,定定的看着郑伟,却什么话也不说.看了一会,木子很小声地说:"谢谢你,我真高兴."
天有些冷了,郑伟对着木子笑了笑,说:"起风了,去吃饭吧."
餐馆不大,老板是一个国内知名乐队里的萨克司手。整个的餐厅都是欧式的装修,古老的十八世纪样式的电灯,柔柔的灯光映照窗户外面来往的行人,阑珊的夜色即将来临的时刻里,坐在一个海边的这样的安静的舒心的餐厅里吃晚饭真的是在享受着美好的生活。
餐厅的墙壁上面有很特别的好象铅笔画上去的人物,也是十八世纪欧洲类型的风格,木子很喜欢,她一进到餐馆里面就仔细的观赏和品味这个餐厅里面的文化.
郑伟看着木子,忽然觉得她是天生属于这种格调里面的人物。
很多人看着木子。尽管海城这个城市里面是出惯了漂亮女孩。
坐下来,郑伟问她:“你想吃点什么?龙虾?”
木子笑了一下,翻看着菜单,最后确定下来,“忽然没了胃口,我可以吃一点青菜,吃一个水果的沙拉?”
“你随意。也许今天吃一点这样的东西对你来说的确比较好,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郑伟也只点了一点简单的东西,可能,明天,木子的精神好一点的时候,他们再去吃丰富的东西。
外面开始有风,比较大的风。行人们的脚步开始变的仓促起来。
“海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木子没有回答郑伟的问题,却问到。
还没有等到郑伟回答她的问题,木子马上又想到另一件事情,“对了,你看报纸了没有?。
郑伟装糊涂说:"什么报纸?我没时间看报纸."
木子于是从随身带着皮包里拿出一张报纸,就是早些时候刘豁然给郑伟看的那段新闻,木子翻到那一页递给郑伟看.
郑伟看了一眼,说:"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没必要,这些记者愿意瞎编滥造,随他们去吧."
"我是怕影响到你."木子笑着说,"我是小事,别因为这个给你找什么麻烦."
"我没事"郑伟还想说什么,终于没再继续说下去.
果然不出郑伟所料的那样,外面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地。
虽然没有吃海鲜,木子依然要了一瓶红酒,在郑伟目光的注视下,她一个人已经喝了大半瓶,脸微微地泛着红.
郑伟看着今天的木子跟北京的木子俨然是两个人,显得忧郁失落,并且有许多不开心似的.他不想多问,只默默看着.
晚饭进行的很愉快,木子吃了很多的水果沙拉,也喝很多的红酒,带着一点醉意。
可是木子从头到尾也没有开口笑过,这是晚饭结束的时候郑伟唯一觉得遗憾的事情。
他们向外走的时候,郑伟先叫木子等在里面,他跑去车上拿雨伞。
木子提出她很想看看这个城市在雨里面的灯火是什么模样。郑伟于是开着车子带她去游车河。在蒙蒙的细雨当中感受这个城市里面点点的灯火。
外面下着细细密密的雨,车里面有柔和的音乐响在耳边。木子闭上她的眼睛,她觉得郑伟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跟郑伟在一块的不多的几个小时里面,木子很塌实。舒简曾经告诉过她,如果她跟一个什么人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塌实,那么这种感觉就叫做爱情。
木子也曾经感受过一种塌实,可是,最后还是变了。
说不清楚分别是一种什么感觉,很轻松,很放松,很快乐,因为终于摆脱了一段苍白的感情,木子真的很庆幸,只是,她开始迷茫,不知道何去何从,好象结束了一场战争,欢欣鼓舞,可是又不知道疲惫的脚步应该停驻在哪里?并且,谁又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呢?
木子叫郑伟停车,她想在雨里面走走。
木子拿了伞,走在雨里面,郑伟和车子慢慢地跟在后面。
雨不大,可是有风的缘故,还是把木子的头发,衣服都打湿了。
郑伟觉得在雨里面行走的木子的模样真的是楚楚可怜。
郑伟叫她回到车上。木子已经在瑟瑟发抖了。
“你看起来不开心。”郑伟试探着问木子。
“是的,我想也许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可是我又希望你能听我说说,做个听众.”
"OK!"郑伟把车熄灭了,停在海边的沙滩上.
"他来北京找我了."木子望着车窗外面的灯火淡淡地说
虽然"他"郑伟不想知道是谁,但肯定是一个曾经对于木子很重要的人.
木子继续说下去,"一个我曾经死心塌地追逐着的人,在我刚刚开始对爱情憧憬的年代里,我遇到他,爱上他,追随着他可能那时候真的是少不更事,我想着,一辈子就这么跟着他,给他洗衣服,做饭,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女人我随他去了重庆,生活很苦,我却觉得很幸福我不向你隐瞒,可是因为他的一句话,我逃离了四川,来到北京也许我应该感激他当时很平静地跟我说的那句话,所以我能有了今天,自己养活着我自己我不恨他,可是我不能再见他,当他出现在我的门口的时候,我觉得天旋地转,他给了幸福,也给了我痛苦,我无爱无恨可是,我逃到了这里"
虽然木子说的断断续续,郑伟还是明白了一个大概,他从车里拿了几张纸巾给木子,然后发动了汽车的引擎,跟木子说"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你这个人太冷。”木子对郑伟说。
“热情有时候是一种伤害。”
“你是什么血型?”
“嗯?”郑伟不明白木子的意思。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血型上
“A,大概是。”木子喝了太多的酒,说话有些迷糊。
“对了。”
“呵呵,我一猜就是。”木子转过头,看着郑伟,“A型血的人理智,我是AB型,走极端。”木子眼睛里充满着奇怪的东西,说不清楚,好象面对着一个自己期待了很久的东西,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你对血型很有研究。”
“书上说的。”
“书上说的未必都对.”
“难道不对??”装出来的不经意。
“谈不上,对或者不对都不重要。”
短暂的沉默。
木子忽然哭了,眼泪像珍珠一样,一串一串从她的眼睛里面滑落出来,肩膀微微地抖动。酒精在她的身体里面产生了作用。郑伟知道此刻木子需要平静,不是语言可以达到的,他自己也需要平静。木子在黑暗和海边晨曦的混沌当中抖动的肩膀叫他心慌意乱,一个久违的片段在他的脑子里一直闪啊闪啊的闪动。叫他怀念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女孩,女孩临走之前也是这么抖抖地无声地哭泣过。
强烈的海风呼啸而过,把木子头发里淡淡的清香送进郑伟的鼻子里。
郑伟默默地拧开CD。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温柔的歌声里面,一个女孩温柔的恸哭。郑伟心里翻江倒海。
“你知道吗,我很痛苦。”木子将身体完全靠在座位上,直直地看向郑伟,满脸的泪痕。
郑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你们没有了爱情,短暂的痛苦也是一种解脱。你为什么哭?”
“不知道,我哭,是因为我想起了我的久违的青春,我为它们流泪。”
“人活着,总是有很多难忘的经历的。”
“你永远不可能讲一个关于你的故事给我听,是么?”
“我没有故事。”郑伟觉得慌乱,木子叫他心慌。
“我给你讲。”
“好吧。”郑伟也将头趟在靠背上,闭上眼睛,继续做一个听众。
“我很不快乐。别人总是给我那么多那么多的压力。他们说我的事业很顺利,很成功,可是我一点也不快乐,我不快乐……”一个人如果喝醉了,典型的症状就是重复着一个她谈话的中心,好象木子。
整个晚上,木子都重复着“我不快乐”。
郑伟的心中忽然有种难以鸣状的感情,相信,每一个男性在面对一个弱者的时候都会生出这种保护她,呵护她的愿望。
郑伟拿出纸巾擦拭木子脸上的眼泪,慢慢地说“总会好的,总会好的……”郑伟重复着这句话。
很多浪漫都是无意当中的一种流露,郑伟无疑是一个追求浪漫的人,在他给木子擦拭眼泪的一瞬间忽然发现,此情此景,是一份难得的浪漫的美丽。
“也许明天我们可以再去海边看看,只要你高兴,你是我的客人,我想让你高兴起来”郑伟提议。
“我小的时候每次放烟花之后,我都会做梦,梦到很多的蝴蝶在飞,我希望这次也是,我喜欢在做梦的时候看见蝴蝶飞舞……飞呀,飞呀……”木子靠在了郑伟的肩膀上面说,她像个小女孩似的,脸通红,她是真的喝多了,"我头痛."她说,"送我回酒店吧."
郑伟连忙把她在位子上扶正了,坐下来,发动引擎把车开回香格里拉酒店.
一路上,停车了几次,木子一直喊头晕,想吐,等到了房间里面,她的衣服已经污秽不堪了,她一直保持着高度的亢奋,一会有些夸张的笑着,下一分钟又泪流满面,郑伟试图让她安静下来,抚摩着她的长头发,坐在沙发上.她果然安静的靠在郑伟的胸前,默默地流眼泪.
郑伟看着木子的样子,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感觉,一个女人,从遥远的大漠到浮躁的重庆,又到纷杂的北京,太不容易.
"去睡觉吧."郑伟商量的口吻对木子说.
她不动,用手把郑伟抓的更紧.
郑伟正在试图把她扶到床边的时候,木子喊着要喝水,郑伟慌忙去拿水给她,回来的时候,木子已经又吐了满身的污秽.
她彻底的麻醉了自己.
"我帮你把衣服脱掉,你不要动!"木子处在混沌的状态里面,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吐出了多少东西,郑伟只得把她按住,帮她脱掉了上衣,然后是裤子郑伟迟疑了一下,看着木子狼狈的样子,郑伟迅速地把木子的裤子脱掉,他的手接触到木子腿上的肌肤,很柔软,郑伟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他闭上眼睛木子扶到床上,迅速地盖上了被子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把木子的脏衣服放到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郑伟还在感觉自己的心跳还是很剧烈.
倒了一杯水放在木子能够随手拿到的地方,又在房间里站了一会,确定木子已经睡着了以后,郑伟蹑手蹑脚地拿好自己的东西,逃跑似的离开了木子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家,郑伟洗了个澡,对自己感到莫名其妙.
他给在北京的周晓烨打电话,说了整件事情,像个懵懂的孩子做了错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晓烨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郑伟听得出来,她在窃笑.
"你笑什么?"他生气,这个时候周晓烨居然还在笑.
周晓烨连忙说:"我没笑,我没笑,我听着呢."
"说话!"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只想提醒你,我对木子的了解只局限于工作上,她很聪明,很好学,也很努力,对于她生活之中我丝毫不了解,一无所知,我能给你什么信息呢?"
"不是这个,你说我今天做得对吧?"
周晓烨差点又笑出声音来,她知道郑伟有的时候像个孩子,但是没想到在这样的事情上,他居然也很在意朋友的意见.她说:"你是想问什么呢?难道你想问我你在这种情况之下该不该继续留在房间里照顾她?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问题是,人家对咱挺好的!"
"那你就回去照顾她呀!"周晓烨将郑伟,她知道他是不会回去的.
"对了,过几天是你生日了对不对?"周晓烨故意把话题叉开,她才不愿意被郑伟纠缠着问同样一个问题呢!"我跟钟国强应该送你些什么礼物呢?"
"送我一个老婆吧."每到这个时候郑伟就开玩笑.
"你呀,别跟我胡诌了,你想想郑伟,你到今天的地位,你付出了多少,你能不能对你自己好一点,你能带着木子去吃饭,去看风景,去放焰火,你能不能为你自己花点钱,买买衣服啦,出去娱乐娱乐啦你没发现你的钱给别人花的时候比你自己花的时候多得多?"周晓烨像在教训个孩子似的,充满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花什么?我什么也不缺!"每次跟周晓烨说些他自己认为很重要的问题的时候,周晓烨总得扯上别的事情,叫郑伟感到不悦,:"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睡觉了!"他明知道自己睡不着,也不跟周晓烨说了.
周晓烨无可奈何地放下电话,郑伟此时真像个孩子.
郑伟放下了电话,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宝杰来找他了.
宝杰因为公务,刚刚从大连赶回来,一进门,郑伟看他的样子就有些恼怒,加上本来刚才跟周晓烨打电话心里有些不高兴,全都撒在了宝杰身上.
"你干什么哭丧个脸?有事快说!"眉头自然又皱了起来.
宝杰在他对面坐下来,:"郑哥儿,我跟你说个事儿."
"说."郑伟已经意识到了刚才的过火,口气缓和了许多,"你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宝杰老实地回答到:"今天在大连吧,我看见舒简了."
"看见她怎么了?"郑伟觉得奇怪,舒简以前又不是没看见过.
"我不是说过我觉得她人不错嘛"宝杰吞吞吐吐地说:"我今天请人家吃了个饭"
"宝杰,你今天怎么了,你出去好歹也是个人物,你怎么今天跟个农民似的?怎么了你快说!"
宝杰看了一眼郑伟:"人家舒简问你了."
"问我什么?"郑伟瞪起了眼睛.
"人家挺喜欢你的"
郑伟听了宝杰的话,一口茶险些从喷出来,"我操他大爷的,你吞吞吐吐地就为了这个事儿?你还是不是个老爷们?"
"人家说得挺那个的,叫我跟你说一句.另外带我去看个房子,问你会不会喜欢?"
"什么意思?带你去看个房子,问我会不会喜欢?她脑子没事吧!"郑伟张大了嘴巴"她到底什么意思?"
"反正叫我陪她去看个房子,问我'哎,宝杰,你觉得这个房子郑伟会喜欢吗?'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你问我这个房子做什么?她说是秘密."
"真是个神经病!"郑伟不知是在说宝杰还是在说舒简,:"我喜欢哪个房子,难道叫她给我买下来然后跟她结婚?真是个傻东西."郑伟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
"宝杰,事情顺利吧!"
"都交代好了,去了这么多次了,还有什么问题.你休息吧郑哥,反正舒简叫带个话,说挺喜欢你的,我带到了"
"你带个屁呀,人家对咱好,咱也对人家好,大家都好,这不就OK了?你别想那么多事儿,早点儿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事呢!"此时的郑伟对待温宝杰倒正像个哥哥.
宝杰点着头,回去了,偌大的房子里又剩下了郑伟一个人.他今天觉得很累,什么也不愿意多想,吃了两粒安定,回到床上试着让自己睡下.
这个木子,叫郑伟觉得不安静。
刘豁然曾经告诉郑伟,如果一个女孩叫他的心里觉得不安静的话,那就是爱情。
郑伟不信。
恍惚中又做梦,梦里面听到了当当当的很急速的敲门的声音,郑伟去开门的时候发现居然是舒简?
郑伟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舒简穿牛仔裤,带一个帽子,眼睛里面满是泪水。
“你……你怎么来这里?”
舒简不说话,把帽子拿下来。原来是木子。
“是你?!”郑伟觉得很诧异,刚才他明明看见的是舒简,怎么忽然之间几变成了木子?
“你把我当成了别的人?你不爱我了?!”
天呐,这声音?这声音分明是曾经的属于他的那个女孩的声音啊?!
再看的时候,刚才木子苍白的脸也已经变成了那个女孩熟悉的那张脸,大大的眼睛。
女孩转身走了。
郑伟追上去,拉她回来。
“别走!”
抓住的却是那扇门。冰冷冷的。
远远地,郑伟看见三个女孩的影子同时远去了。
郑伟跑,去找她们回来,可是早已经被一个什么人给绑住,他丝毫不能移动他的身体了。
…………
郑伟急得满头大汗,醒了。
是个梦。又是一个梦.
木子给他打来的,木子哭了,说她现在很难受,她发烧了。木子哭着跟他说话的声音跟他那天在梦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郑伟看表,三点。
他马上穿上衣服,冲到院子里,开车。
雨已经停了,凌晨的海边显得很寂寞,呼呼地海风咧咧地挥舞着。海水单调的拍打着礁石。一辆白色的车子划过海边的寂寞,像一只白色的寻找着家的孤独的海鸥。
郑伟在见到生病的木子之前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这么叫他心里面不塌实的女孩子。木子的脸的颜色像极了夏天炽热的海滩的苍白。虚汗淋淋。
郑伟把木子送进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的态度极其的傲慢。轻蔑地看着郑伟焦急地表情他们,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张单子,叫郑伟先填写。
大夫看了以后,告诉郑伟他把日期写错了,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
郑伟再填。不知道木子的身份证号码,大夫说不能收治。
木子在墙角的椅子上坐着不停地咳着。“郑伟,”木子喊他,“我觉得很冷。”
郑伟放下手中的笔,跑过去扶着木子的肩膀,他问医生,“可不可以先送她去病房,或者别的地方,坐在这里对她没有好处。”
大夫还是还给他轻蔑的眼神,傲慢的说:“这是规定。”
“规定可以救人么?这是一个病人!”
“你喊什么?这里是医院。你以为你是谁?”
郑伟轻轻将木子靠在椅子上,跑到大夫面前,他被激怒了,对着混蛋医生咆哮到:“我告诉你,你他妈的给我听清楚!我叫郑伟!我朋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瞧!”
值班医生抖了一下,慌忙起身去打电话到高干病房。
木子看着郑伟像一个疯子一样的咆哮的表情,心里动了一下,想起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人来。
郑伟觉得奇怪,为什么木子哭了。
天亮的时候,木子睡着了。她躺在舒适的高干病房里面,周围一片素白。
郑伟去上班。
海边的人多了起来,旅行的人们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海的气息的空气,太阳红彤彤地升起在很遥远和遥远的地方。
海鸥翱翔在湛蓝的海水与天际之间。
没有人留意到在几个小时以前一辆急弛的车子在这里划过。
没人知道发生过什么。
除了上帝,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这是生活。
木子在早上醒来,看着郑伟,目不转睛.
"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她喃喃地说.
"什么?"郑伟正在打着盹儿.
"哦,没什么."木子已经恢复了精神,:"我想去海边看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休息吧."
郑伟马上张开眼睛,站起来:"外面很冷!"
"没关系的!"木子笑着:"我身体很好,我知道我的血液里面有多顽强的生命力,我没事."
"那还是我陪你一起吧."
木子没有反对,"我想去昨天我们放烟花的那个海边行吗?"
安平于是开着车,带木子到昨天的海边.
木子打开车门走出来,清新的海风吹拂着疲惫的身体。木子仔细地回想着昨天里发生的故事。都已经模糊了。
郑伟跟着打开车门走出来。看见木子正坐在沙滩上,遥望着很远的海平面。郑伟从车上拿下来一件外衣给木子,也挨着木子坐下来。
“谢谢”木子拿过外衣,对郑伟说。
“你昨天喝的太多了。”
周围零零散散地散落着昨天夜里释放的烟花的残骸。
浪花翻卷着带来许多许多海洋生物的残骸。海藻也凌乱地散落在周围。
郑伟也望向遥远的地方。
“小的时候,我没有看见过大海。”木子贪婪地吮吸着海边的味道,缓缓地对郑伟说“我想象着,海是一个什么样子。我一直觉得,应该是和天上的云一样的柔软和飘摇的,充满着生命的味道。”木子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拣起一根海藻,在手里把玩着,她继续说到:“我现在觉得,这里的大海比天上的云彩更加柔和,美好,它居然可以酝酿出这么多的生命?不可思议。”
有个很小的螃蟹爬过来,在郑伟的手边,郑伟轻轻地拿起它,在太阳底下仔细地端详着。
在木子缓缓地说话的时候,郑伟觉得那声音好听,那些话像一首歌,充满着飘渺的淡淡的情感,郑伟是喜欢木子谈话的内容的。
太阳正容地从遥远的地平线刚刚升起,红彤彤的一个圆,带着生命的炽热的色彩,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海鸥开始觅食,迎着晨曦愉快地飞翔。
木子的神情极其专注地凝视远方。
“生命的颜色。”她看向太阳自言自语似的。
“生命的颜色。”郑伟看向手中小小的生命,自言自语似的说。
“我总记得那时候学的一个儿歌:海水海水我问你,你为什么这样蓝?海水笑着来回答,海的怀里抱着天……”木子努力回忆着孩提时代的儿歌,一脸的茫然。
郑伟一直不说话。他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呢?木子昨天说的那句话反复在他的脑海里出现——郑伟,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你知道,我最初知道的一个关于海的浪漫故事是什么?说来可笑,我的家在青海,我妈妈也没有看到过大海,可是,小的时候,她告诉我说,海是天上的星星们的家,每当白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天上的星星们就躲藏到海里,把海里面照的亮亮的。我就觉得这个真是一个神奇的故事,一直在心里面想着,想着有一天可以来看看海里的星星,把它们捞回家里。呵呵,后来,上了学,知道了,我妈妈说的不是真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星星并不是掉到海里,而是升起在另外的夜空里面,于是我很失望……”
“以前,我也带一个女孩来放烟花,”郑伟轻轻地说,“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刚刚大学毕业不久,我带她来这里,放很多的烟花,那女孩的笑脸一直印在我的脑子里,就像绽放的烟火,特别灿烂……”
“这个是你的故事?”木子问郑伟,“后来呢?“低着头,在海滩上随意的划拉着。
“后来,她去了美国。临走的时候,我也带她来放烟火,可是那天没有星星,显得暗淡。”
“你们都是很浪漫的人,过去多久了?”
“很久了,我一直想念着初次的烟花,跟星星一起在天上飞。”
“别欺骗自己了,你想念的是那个释放烟火的女孩,不是烟火,或者你还一直怀念着你们的爱情?”
“的确,我是在怀念一种什么东西,不过,不是那个女孩,也不是爱情,我怀念我的那些烟火一样闪耀过的青春的那些日子里的那些冲动甚至幻想。”郑伟的头发被海风吹拂的凌乱,目光炯炯地迎着太阳的方向。隔了一会,继续说“匆忙的生活,叫我遗失了生命里最宝贵的梦想。”
“梦里,总会出现很多很多的以外的惊喜和浪漫,所以你才怀念,是么?”
“是啊。”郑伟长叹一口气,“有时候真他妈的的想在海边狂喊一通,累!”
“继续说你的故事,女孩现在过的好么?”木子喜欢听郑伟的故事。
“也许吧,我们很久没有联络了,最后一次,我在美国的时候看见她,知道她的生活,很艰苦,可是,她还是很快乐。因为她还有梦想,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再遇见一个她爱也爱她的人,结婚,也梦想着每年可以积攒下来10000美圆,梦想着十年以后,她积攒下100000美圆那时候的生活……她还是活在梦想当中,就像她曾经梦想的一样。”郑伟说到这里,转过头看着木子,木子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郑伟的脸,也一直凝视着郑伟。
木子满脸的疲惫,跟电视里的神彩飞扬的木子判若两人。郑伟认识许多演艺圈的朋友,木子和他们给他的感觉一样,时髦,有活力,执着。
“她还没有男朋友?”
“有。可是……我也不知道,可能她唯一的男朋友还是她自己,她自己的理想。再过几个月,我想她可以拿到绿卡了。”
“你还是很关注她的不是吗?”
“你听过那个歌吗?‘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叫我心疼也叫我牵挂……’总算还有一段记忆在我们的心底。”
“这个歌的名字叫做‘爱的代价’,很老的歌了。”
“你知道?”
“呵呵”木子莞莞地一笑,露出嘴角浅浅地两个酒窝。
说实话,木子说不上漂亮,但是她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很恬静。
“对了,”木子想起来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似的,“好象,你听的最多的歌儿是‘至少还有你’?你为什么喜欢?”
“没有理由,只是我觉得它能感动我,能把我感动的东西,我都珍惜,一辈子珍惜"
"那么人呢"木子张大了眼睛问到
开始涨潮了,海水涌向沙滩。早起的人们陆续地走出家门。
“我们该走了。”郑伟说,他不想回答木子的问题。
“走吧!”木子站起来,猛然发现了自己无意当中在海滩上划拉下的两个人的名字——木子,郑伟。
郑伟也看到了,不做声。
好象从那个时候开始,木子和郑伟之间有了一些很模糊的东西。木子从医院出来的那天是郑伟的生日,因为在那一天有许多的工作,也因为木子说她那天不想出去,想在酒店休息一下,郑伟没有当木子的全陪.
傍晚时分,木子请郑伟到她的房间来一下,郑伟说他正在开一个会议,等会一结束他就会去看她.木子什么也没说,答应着说"没关系"就放下了电话,叫郑伟觉得心里有些内疚,所以他一开完了会就马上赶到了香格里拉酒店,木子的房间里.
门没有锁,虚掩着.
郑伟觉得纳闷儿,他推开门,被整个房间的布置震惊了.地毯上,床上,沙发上,凡是能占用的空间里都是象征着爱情的火红的玫瑰花,茶几上一个硕大的蛋糕,插满了精致的蜡烛,那些像星子一般闪耀着的烛光像极了木子折出的那些幸运星,窗台上摆满的红红的蜡烛,点燃着,照亮着这个房间里的玫瑰,那热烈的浪漫的色彩,把整个房间都镀上了红,喜庆的大红的颜色,实在是太美了,这房间里点燃的烛火把郑伟整个的世界都点燃了,充满着温情的浪漫郑伟停驻在门口,他不愿意进到这其中破坏如此浪漫的画面,他就那么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
木子的笑靥出现在玫瑰的丛中,她仿佛也是她们中间的一朵,对着郑伟微微地笑.
"你喜欢吗?"
"太喜欢了,很美."
"生日快乐."
"谢谢"
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睛说话,他们的眼睛也成了闪耀着的星星.
"你高兴吗?我为你庆祝的生日."
"高兴."
"你愿意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被我感动着吗?"
"我感动."郑伟这个时候才走进房间,走进这感动着他的带着强烈的色彩的浪漫当中.
"我只想感动你,被你珍惜"木子笑着,眼睛里却分明有晶莹的东西.
"是的我会一辈子珍惜"
木子抱住郑伟,喃喃地说:"是的,我离不开你了,我早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一直不知道"
"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你木子如果玫瑰能够代表着我的感动,这一整个房间都承载不下"
木子笑着,:"你愿意在今天喝一点酒?"
郑伟点头,他陶醉在这感动了他的幸福里,在木子面前,他不是战士,也不是战神,他不是孩子,不是暴君,他只是郑伟,一个被木子感动的爱着的郑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