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扭曲、目露杀意的“蠕虫行者”克劳茨,面对神圣符文构成的银色浪潮冲击,臃肿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正在抵抗海啸的大坝,从头到脚震颤不已,被“圣言”杀死的蠕虫仿佛一层层不断脱落的死皮,一大片一大片从他体表剥离下来,化作尘埃,使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然而凝聚百万毒虫与刻骨怨恨的灵魂却不为所动,昂首发出一声狂野的长啸,蓦地双拳挥击,隔空轰向罗兰。
咆哮施法!
类法术瞬发,高等驱散术!
灌法打击,重伤术!
灌法打击,杀生术!
夜空中汽流翻涌,魔力迸发!嘭嘭两声闷响,两条人影一触即分。
克劳茨以咆哮替代吟唱咒文和施法手势,瞬发“高等驱散术”成功压制住“黑王铠”自带的“防死结界”,接踵而来的双拳拖着拉长三十尺的虫臂,同时击中罗兰胸口。硕大的双拳皆由数以万计毒虫构成,每条毒虫的力量微不足道,然而聚集起来就变得力大无穷,仅仅是双拳的力道就将罗兰震得气血翻腾,灌注在拳头中的“重伤术”和“杀生术”紧随而至,负能量涌入体内,疯狂破坏血肉脏腑!
凭借“神性生命”赋予的超人体魄,罗兰抵抗住了“杀生术”的即死特效,但是法术本身造成的伤害还是使他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发黑天旋地转,险些由空中跌落下来。
“真特么活见鬼!克劳茨这混蛋……变强了好多啊!四年前他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罗兰咬紧牙关,眼中涌现灵能光辉,进入“自我催眠”状态,强迫自己忘记足以杀死常人十次的伤痛,仰天一声咆哮,将憋在胸口的淤血喷了出去,顿觉畅快无比!
一道血光冲向夜空,旋即淋漓洒落下来,罗兰沐浴在自己的鲜血里,俊美的面庞沾染血雨,于刚毅中又添几分凄厉,原本就高大健硕的身躯,沐浴血雨的刹那激活“寇拉斯巨兽术”,急剧膨胀起来。
“嗯?那是什么古怪法术……”克劳茨眼睁睁看着罗兰体型膨胀,立刻觉察到直线攀升的压迫感,意识到情况不妙,不假思索腾空飞起,挥舞双臂猛击罗兰,试图打断他那诡异的变身法术。
“克劳茨,你这可悲的怨灵!”
变身为超级巨人的罗兰,头顶天空脚踏大地,面对相形之下变得格外渺小的蠕虫行者,发出一声蕴含“传奇狮王战吼”的咆哮。金色魔力在滚滚声浪的裹挟下轰向克劳茨,如同夜空中炸开一声霹雳,震得克劳茨凝滞在半空中,体内毒虫承受不住音波轰炸纷纷爆裂,毒液四溅。
“给我滚回坟墓里去!”
心灵集中!
高等灵能之拳!
巨大化的罗兰,将心灵能量凝聚在巨大的拳头里,结结实实轰在克劳茨身上,心灵光辉猛烈爆发,只这一拳就将蠕虫行者的身躯轰得崩溃,无数色彩斑斓的毒虫于夜空中四散飞溅。
罗兰双眸冰冷,深吸一口气,旋即猛烈喷了出去。
超喷吐扩散,高等神力龙息!
灼热的气流化作一片金色烈焰,伴随罗兰头部摆动,在夜空中划出一大片扇形火云,将他目光所及的毒虫全部笼罩进来,转瞬间烧成灰烬。
虫尸如雨当空洒落下来,在庭园中堆积出厚厚一片五色斑斓的“地毯”,然而毒虫细小的身躯毕竟不那么容易被击中,承受的力量也比较分散,还是有少数毒虫幸存下来,当即四散奔逃,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在庭院周围阴暗的排水沟里。
目送克劳茨分解为毒虫逃离战场,至少在短时间内无力再聚集成“蠕虫行者”形态,罗兰长出一口气,紧绷的心弦稍有放松,伤痛与疲惫立刻汹涌袭来。虚弱的身体无法继续维持“超巨人”形态,自动恢复原本的体型,一头自空中栽落下来,摔在灌木丛中。
罗兰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反手在自己胸口拍下一道“圣疗”,稍稍治疗一下外伤。然而耗尽“圣疗”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没有多大起色。以他当前几乎半残的身体状况,已经负担不起高强度的战斗,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以高阶神术静心治疗,还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修养,才能完全恢复健康。可惜形势所迫,罗兰没有时间修养,就在他匆匆自疗的时候,一条熟悉的身影倒飞过来,摔倒在树丛中。
罗兰心头一紧,不顾自身伤痛挣扎着跳了起来,冲到父亲身旁。鲁道夫重伤未愈强行对抗三大传奇高手,最初还能占据上风,然而随着战斗持续,陷入僵持,他的体能濒临枯竭,勉强压制的内伤于激战中突然复发,难免后继乏力,被三大主教联手击倒,伤上加伤,已是无力再战。
罗兰不假思索,瞬发治疗神术拍在父亲身上。鲁道夫脸上稍微有了些血色,冲满面关切的儿子虚弱一笑,支撑着坐起身来,拾起传奇重剑“天命开拓者”。
对面传来脚步声,三条身影映进树丛,在父子俩脸上蒙了一层阴翳。
蛇人植皮者阿玛蒂亚紧握大蛇杖,法袍已被烧得破破烂烂,裸露出带刺的魔皮。
罗刹食魂妖从胸口到下腹都被鲜血染红,面孔因剧痛而扭曲,左手紧捂着腹部,仿佛要堵住随时可能流淌出来的肚肠。
作为三大主教中唯一擅长近战者,炼狱癌法师加拉罕被迫与鲁道夫正面交锋,伤势也最重,脏兮兮的僧袍被鲜血浸成深红色,右臂齐肩折断,白森森的断骨茬还在滴血。
“鲁道夫,你的死期到了!”
加拉罕恶狠狠地咆哮着,缓缓抬起左手,突然咧嘴露出满口黄牙,狠狠咬住掌背上那颗人面瘤。
“啊啊啊啊——”人面瘤陡然发出一声恐怖到无法形容的尖叫。加拉罕的两位同伴,“蛇人植皮者”阿玛蒂亚与“罗刹食魂妖”沙尔曼,听到这声音全都脸色大变,匆忙捂住口鼻飞身后退,仿佛在躲避即将爆发的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