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尾凄迷,很缺氧。夜晚的风吹的紧,如一层烟雾裹着,剪不断理不清。
此刻是在车上,马路边,车门敞开,萧叙站在门边俯身搂住她。
天边的月色越发朦胧,几时有风吹过来,空气依旧凝固。舒涵听着马路上偶尔飞驰而过的车轮声,有种慌乱的感觉,但她爱这种慌乱。
就像明知道这是错的事?,却不由自主的想去做,人就是爱这种濒临危险的禁.忌.感。
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一吻结束后,舒涵的唇边洇开一圈红晕。萧叙的唇角也染上了零星的口红。
这点艳色很刺眼。
“还?有...别的吗?”她软软的说,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我?还?渴。”
水瞳里是请求,勾人犯罪。她可没有醉。
萧叙摩挲着她的耳垂,清冽的钢琴声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低沉微哑的冷磁,欲.念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只要你想,就有别的。”
舒涵用指尖抵住他的喉结,似紧似浅的捉弄。
“那.....”她前倾,身体有些不稳,遂用脚缠住了他,求得一丝平衡,“我?想要别的。”
萧叙顿了三秒,看着她,漆黑的眸似在研判着她这句话的真实性,可三秒过后,他才恍然,觉得自己太过多此一举。
毕竟,她本来就是他的。
接下来,萧叙重新替舒涵系好安全带,半夜的马路上车不多,一路上疯狂加速,舒涵看着两侧几欲癫狂倒退的街景,心下生出一种无问前路的汹涌感。
她看着他开车的模样,拼命的笑他,也太急了。萧叙煎熬的厉害,根本没空管她的取笑,只冷眼瞥她,说了句你等着。
舒涵笑得更轻慢了,你等着,这句威胁根本不靠谱,都箭在弦上了,她还会认输吗?
谁等谁还?不一定?。这事?,她但凡开了头,也就不怕他。
第一轮是从电梯开始的。他很喜欢这种逼仄又危险的空间,仿佛看着她无处可逃的模样,能有种变.态的征.服感。
整个人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她全靠他的力量才不至于跌在地上。
四年前她就知道,他这人,看上去禁欲优雅,实则手?腕花样繁多,让她叹为观止。
她在这件事上,从来都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
电梯门开启,是49楼。走廊很安静,一层两户的格局实在是微妙。
这一个无人来打扰的公共空间,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公共空间。
舒涵整个人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无处可逃。
背脊触到墙面,冷的她瞬间颤栗。她垂头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衬衫,那件可怜的衬衫此刻更加哀怜了。
小腿上的系带被一圈圈地解开,男人在拆礼物方面有着极大的耐心。
壁灯昏黄,此刻的光影更加浓稠。她的大脑是空的,混的,乱的,一切迅速到让她根本来不及想任何事?。
她被逼的说不出话,只是摇头和抽泣。萧叙用虎口嵌住她细长的颈,低声笑了,不可言说的感觉,声音完全被低哑取代。
“招我?的时候就该想清楚....”
说话间一用力,舒涵猝不及防的哭出声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大力捶打他的后背,“那、那个!”
意识到了,萧叙咬牙闷哼着,强制性休战。
抱着她朝公寓门走去。开门时她巍巍颤颤的输密码,指尖有些错乱,输了五次都是错的,导致门被锁上五分钟。萧叙嗤了一声,终于找回来一点尊严,笑她也不过如此。
不止如此,还?欺人太甚的硬要逼她承认,到底是谁更急一点?
太坏了。
最后她实在是熬不住这些手?段,轻而易举的就投来降,结果就是去了隔壁的4907。
反正一层两户,不是她的就是他的,也没什么?区别。
是了,他们两人百无禁忌,以厮杀为喜。
贪欢的罪,并非恶。
毕竟,你我?,只此一生,值得为放浪形骸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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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舒涵是在萧叙怀里醒来的。
太老套的剧情,即使昨夜不过是微醺,还?远远没到酒后乱性的地步,她醒来后依然怔愣了三秒。
太疯狂了。她和前男友睡了。
真他妈的疯狂。
记忆很深刻,一秒都不让她忘掉,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她还记得这火种是从夜店出来就开始散播下的。
还?是她开的头。
整个人酸软无力,四肢百骸都废了。昨天发生的那些她连想都不敢想,太羞涩了,整个人都臊的慌。
她有些无奈,悄悄的把搭在她腰间的手?挪到一边去,下床穿拖鞋的时候,无意中瞟到了床头柜上散着的几个让人羞臊的东西。
倒着的包装盒,一看就知道是被暴力扯开的。旁边是几个撕开的小包装袋,她顿住了,有些不知羞耻的去数个数。
一个,两个,三个....怎么他妈的还?有?
萧叙睁眼看到的就是舒涵盯着床头柜,拨弄那些被撕开的包装袋,仿佛在数数?
这天真的懵懂,又带着不知所谓的邪恶,怎么看都像在挑.逗。
舒涵正惊叹着眼前的事?实,她很想问问自己,她既然也能抗的住,真是命大!
人还没清醒,就被一个猛力扯回了床上。
“数那些不如问我?”萧叙笑着吻上她的发顶。
疯了。这节奏被带错了!
“禽兽!”她骂了一句,推开萧叙,逃跑的动作很快,但却没意识到腿酸软无力,没走两步路就直接跌了跟头。
萧叙手撑在床上,起了作壁上观的坏心思,没有丝毫要去帮她一把的想法,只是笑着看她狼狈。
靠,真tm禽兽不如。
她今天的脏话指数已经爆表了。
忍着疼,她坚强的爬起来,洗漱穿衣,一如四年前一夜过后的冷静理智。
刷牙的时候,萧叙走过来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舒涵受不了这种怀柔,赶紧漱口后推开他。
“请保持适当的距离。”她义正言辞的对他说。
萧叙挑眉,不可置信地笑了笑,“你昨晚怎么不说这话?”
“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舒涵退了两步,和他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
见她这抗拒的模样,萧叙皱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夜情而已,你我?不都该轻车熟路了吗?”这句话说的很冷,突如其来的冷漠,夹风带雪把所有燎原的火瞬间扑灭。
萧叙顿了顿,旋即冷笑出声,“你这招已经玩过了。”
“玩过了又怎样?管用不是吗?反正你们男人不也经常拔*无情吗?你就当我?是渣女好了。”
这话太尖锐刻薄,萧叙不怒反笑。
这妮子打这个鬼主意呢?招他一晚上,第二天又把他扔了?
一招一式都狠心透了。
舒涵咽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刻薄的话,但就是想报复他。
狠狠的报复他,报复他不相信她的真心,报复他对她的薄情寡义,报复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既然用她的身体来逼她求饶,倒不如她直接先来个釜底抽薪,她要让他知道,这一招,她玩得起,也未必会输。
“你昨天是故意的。”萧叙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他的耐心已经逼近临界。
“是。故意的。”舒涵没有错开和他的视线,如同置身一场风暴,她站在风眼里,狂风暴雨中的一寸平静。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要了。昨晚不是你,我?也会找别人。不过是个男人,总之都一样吧。”
不是你,我?也会找别人。
这个“别人”太尖刺了,直接突破他最后的防线。萧叙笑了声,这笑容明明是淡的,却冷绝、狠厉,是他从未有过的表情,他忽然就掐住了舒涵的脖子。
力道不轻不重,但只要他想,也许下一秒,她就会死在这。
“舒涵,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他冷冷道出这句话,舒涵觉得这才是他。褪去所有矜贵的,优雅的伪装,他骨子里只是个崇尚征.伐.屠.戮的灵魂而已。
他有千百种手?腕逼她求他,他只是心情好,选择了看上去对她最宽容的那种。
可她不是他豢养的鸟,随他玩弄,他伤了她,她必须得咬回去才行。
她绝不是隐着一口气,息事宁人,以德报怨的主。
“你敢。你有什么?是不敢的。”她梗着脖子,被他掐在手心,看着他眼底是腥红的怒气?,她浑身涌动着一种报复的快意。
萧叙很难把此刻冷心冷情的她和昨晚任他予.取.予.求.女人连在一起。他突然觉得这是报复,她在报复他。她是宁折不弯的性子,乖张孤戾。她一直都把对他的恨埋在心底,只等最后致命一击。
想到这,他突然放了手?,退了几步。
她还在恨他。
可她又凭什么?不恨他?
“萧叙,你疼吗?”她笑着,笑容很媚,眼底漾着潋滟的波,她就是睚眦必报的妖精。
萧叙嘶了口凉气?。疼吗?这疼让他已经失态了。
原来她图的的确是这个。她要他疼,她要他一笔一笔还?了她受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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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怎么回到了4906,总之那短短三米的回廊,她走了很久。到了自己公寓,舒涵拧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此时此刻,她才彻底清醒。过去那一个月的浑浑噩噩,半梦半醒,半生半死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她是爱他的,但她似乎无法苟同世俗意义上对爱的理解。
在她看来,爱并不代表牺牲自我的求全。
他伤了她,她就得找机会报复回去,她就是想出了心底的那口气。她为他折碎一次骄傲,他也得为她折碎一次骄傲,付出同等代价的伤,才能让她敢把心再一次交出去,不是吗?
她的一颗真心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碎了一次。
若他能受的了一次的心碎,他们就还?能继续,若他就此放手,她也无怨无悔。
顶楼的那晚是她心底的结,是他们之间的业障。
不解,无救。
舒涵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浮雕,中间吊着的紫色水晶灯,没有风,但却觉得那颗颗水晶坠子都在晃。
光影琉璃,好似一场绮梦。
他是从出生起就顺风顺水的人,从来都只有别人求他的份,却屡屡在她这里碰壁。
习惯了俯视人间的高傲,习惯了生杀予夺的快感,她拿不准他是否会再一次为她低头。
其实说到底,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么?爱她。
还?记得那次在医院里,他说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她当时是想说好。
她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百无禁忌,以厮杀为喜。
贪.欢的罪,并非恶。
以欲.为底色,彼此同添哀乐。
你我,只此一生,值得为放浪形骸献礼。”
自己大半夜随笔写了这首小诗,觉得很适合萧狗涵崽俩目前的状态,就干脆半路飙车开了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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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相爱相杀。
我为你头破血流一次,你也得拿出同等的代价,才值得我再一次被你打动。
之后大概都是吵吵闹闹的甜了。
争取80章正文结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