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萧叙对她的态度,全?场人都看的很明白。对舒涵自然是礼貌又客气,都把她当太子爷的新宠来看。
萧叙又陪着舒涵认了?一圈人,一些重要的朋友都一一介绍了?一遍。舒涵暗暗惊讶,来的人皆是非富即贵,甚至有两个家里是背景极深厚的官宦子弟。
“好了?,你别陪我?了?,去打?牌吧。贺总都让人来叫你几次了?。”舒涵笑?着去推他。
“真的?不用我?陪了??”萧叙挑眉,好像在说,你这把我?推去了?牌桌,不打?个几小时,他们?是不会放人的。
“真的,你们?男人玩你们?的,我?等下再去找你。”
两三句话间,舒涵把萧叙推上了?牌桌,大家又是一阵起哄,都在笑?萧总也有被?美人推走的一天。
舒涵重新坐回?了?长沙发,随意给自己夹了?一块芝士蛋糕,就?着侍应生端来的鲜榨草莓汁,一个人悠闲的吃着,身旁零零散散坐了?些富家小姐们?,听着她们?扯着陵城圈内的八卦,倒也挺有意思。
只是坐着的女人们?她认不全?,舒涵这才发现,刚刚被?介绍过的女人皆是身份贵重,不是在场男士的姐姐妹妹,就?是本身极为出?色的。
然而还有一半的女人却连名?字也没有人提一嘴,这些女人都是场子里男人带来的莺莺燕燕们?。
舒涵突然觉得有些悲凉,原来名?利场就?是这样的光鲜而残忍。
那些花红柳绿的莺莺燕燕,不过是男人用来增色的玩意罢了?,来来往往,就?连个名?字也不配被?人介绍。
若是萧叙对她的态度也是这样,是不是被?带来这种场合,她也不配有个名?字?
“舒小姐,还是第一次见萧总带女生过来,大家都对你挺好奇的。”一个打?扮优雅地女人笑?着问。
“大家叫我?舒涵就?好了?。舒小姐听着还挺别扭的。”舒涵大方地笑?着,这样的场合她一向游刃有余。
“舒小姐太客气了?,不知家父是做什?么的呢?”
“嗯,家里的生意是做建筑工程的,算不上大规模,但至少不愁吃穿。”
说完,大家笑?了?笑?,都纷纷说些“好歹广华也是在江城有头有脸的大集团,舒小姐真是太客气了?”之类的恭维话。
迎合恭维间,舒涵觉得很虚伪。明明是看不上她这个二线城市来的小名?媛,还偏偏要摆出?那些夸赞逢迎的姿态来。
只是面具契合的再完美,她也能品出?话中的轻蔑。
说了?两三句,舒涵也懒得参与那些无聊的话题,只是一个人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吃着甜点。
场中的女人大同小异,珠光宝气堆砌出?来的美,让人觉得很虚浮。
在这样的气氛下,舒涵不由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女生,她很漂亮,是那种仙气飘飘的美,让人觉得染指这样的美人不亚于对圣洁的亵渎。
最特别的是,这个女生很安静,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乖顺的坐在沙发上,小口地喝着杯中的果汁。
“你好,我?是舒涵。你叫?”也许是这种别扭的安静,让舒涵有些好奇,忍不住打?了?招呼。
一旁的女生没有想到会有人找她搭话,转过头时眉眼中透着惊讶。
舒涵越觉得她美的不可方物。
是那种空灵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飞上云端的飘渺和不真实?。
“您好,舒小姐,我?叫乔曦,您叫我?曦曦就?好。”乔曦有些羞涩。
舒涵笑?了?笑?,很直接的夸赞她,“曦曦?很好听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乔曦一愣,这样的场合她来过好几次,但周围的女人们?从没有来找她说过话,看她的眼神里轻佻味很足,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展露出?纯粹的善意。
两人谈的很开心,言语间来了?一个侍应生,对着乔曦说:“乔小姐,贺总让您过去一趟。”
乔曦面色微僵,用抱歉的语气对舒涵说:“舒小姐...不好意思,我?先过去一下。”
舒涵微微一笑?,“我?陪你去吧,顺便?去找萧总。”
她是用的萧总而非萧叙二字,这让乔曦尴尬地面色缓和了?两分,她朝舒涵投去感激的眼神。
牌局是在隔壁的包房,推门而入,里头人很多,烟雾缭绕,熏的舒涵眼睛疼。
舒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牌局,打?个麻将打?出?了?赌博的感觉来。
一把开掉六位数都只是稀疏平常。
“少抽烟就?不行吗?”
舒涵真的是很烦这种不断有人敬烟的场合,不抽像是不行一样,一根接着一根,也不知道一晚上下来要抽进去多少废气。
萧叙咬着烟嘴,眼前倏然飘来一个白嫩的小手,不由分说就?撵走了?他嘴间的烟。
舒涵随手把烟头碾灭在水晶缸里,挑眉看了?他一眼,那眼里分明在说:你能拿姑奶奶怎么办?
萧叙被?她这么一弄,也不恼,笑?着捉过她的手,要她帮自己摸牌。
一旁打?牌的人笑?着说:“萧总如今也有人管着了?,看来还是舒小姐厉害!”
舒涵嗔了?萧叙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坐在萧叙座位的扶手上,帮他摸了?一张牌,她看了?看手中的牌,笑?着推了?牌。
“你说我?是不是旺你?和了?,全?场最后一个二万,被?我?摸了?来。”
“阿叙,你这就?有点犯规了?。自己手气不好,就?借你家祖宗的?”
贺时鸣坐在对家,随手翻了?下一张牌,正好是他和的那张,只可惜被?萧叙抢先一步。
舒涵笑?着抬头,看见了?站在贺时鸣身边的乔曦。
乔曦依旧乖巧地站在一旁,手中拿着喷灯,为身边的男人点着雪茄。她点雪茄的动作很熟练,也很标准,咖色的雪茄衬的她手指越发莹白,指甲被?涂上柔和的粉色,如一朵朵蔷薇花。
点完雪茄,她用烟头那端对着自己,然后再递过去。
舒涵看见乔曦眼尾处多了?些空灵之外的情绪,下一秒,贺时鸣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乔曦整个人坐在了?贺时鸣的腿上。
“我?家曦曦也跟我?摸牌好不好?”男人的话很轻浮孟浪,手圈住乔曦的腰,头埋进了?她的颈窝。
舒涵愣了?一秒,随即笑?了?笑?,垂下视线继续看着萧叙这方的牌。
接下来的一圈牌,都是乔曦替贺时鸣摸的,不论赢了?输了?,贺时鸣都高兴的不行,期间有一场牌输的大了?,更是高兴的抱着乔曦亲了?一口,说:曦曦多输点,这样我?就?能在别的地方讨回?来了?。
玩笑?间颇有些一掷千金买笑?颜的意思。
乔曦的神情依旧很平,淡淡笑?着,看不出?情绪,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很足,可舒涵依旧在那空灵的眸中看出?来一丝难过以及落寞。
她也知道乔曦刻意躲避着和她视线的相交,仿佛不愿让她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见到自己如此难为情的一面。
像朵脆弱的菟丝花,被?男人捧在手心把玩。
舒涵皱眉,有些不忍。
“萧叙,我?饿了?,出?去找吃的去,你自己来。”舒涵替萧叙摸了?最后一张牌,翻盖在桌上。
“饿了??这里厨师的日料做的很好,我?陪你去尝尝?”
舒涵摇摇头,笑?着说:“我?有那么娇气吗?吃个饭还得把人从牌桌上拽下来陪着。”,说完,顿了?顿,抬头看向对桌,“不知道贺总舍不舍得把曦曦借我?半小时,陪我?出?去吃点东西。”
乔曦没想到有人唤自己,有些机械地抬头。
贺时鸣也是一愣,笑?着捏了?捏乔曦的脸,“去吧,多吃点。”,随即又在乔曦耳边说了?句,也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乔曦的脸陡然浮上绯红。
她轻轻推了?推贺时鸣,这才被?男人从腿上放下来,三两步跑到舒涵身边,挽住了?她,拉着舒涵出?了?门去。
包房中贺时鸣看着两人亲密离去的背影,思量了?片刻,对着萧叙说:“你家这祖宗还真有本事,把我?家的小祖宗骗得跟什?么似的,还没见她跟谁这么自来熟过。”
萧叙打?出?一张牌,笑?了?笑?,“是啊,本事太大了?,妖精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的声音很低,仿佛只是对自己说的而已。
门外,舒涵挽着乔曦坐在顶楼的室外花园,点了?几道小食,让侍应生送来,就?着今晚清亮的月色,很有诗情画意的宁静感。
室外的温度不高,有些冷意,所以没人出?来,都在里头聊天唱歌或打?牌。
隔着偌大的落地窗,仿佛里头是一个世界,这里又是另一个世界。
两个世界丝毫不交融,有种分外孤寂的疏离感。
“舒小姐....”
“我?都叫你曦曦了?,你应该叫我?涵涵,或者?舒涵也可以。”
乔曦笑?着点头,这笑?看起来很真实?。
“我?...和贺总....”她有些难以启齿,又觉得这话不得不说,舒涵静静坐在一旁,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她把话说完。
“我?不过就?是贺总一时兴起养的只小雀鸟而已,和你...和今晚来的那些小姐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其实?不必对我?这么客气的。”
舒涵笑?了?笑?,拿了?一个薯条蘸着番茄酱送到嘴里,“陵城这些小姐太太们?眼高于顶,看我?和看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乔曦愣了?愣,“你是萧总亲口承认的女朋友,家里也是做大生意的。你这样的难道都要被?她们?....”
舒涵不屑的轻笑?,“这有什?么?又不是为她们?而活,我?要管她们?怎么看我?做什?么?在她们?眼里除了?自己,其他人都配不上萧叙,或者?贺时鸣这样的男人。”
“呸!就?是眼红自己得不到,还不让别人拥有。”
舒涵笑?得很开心,连薯条这种高热量的食物都吃了?好几根。
乔曦看的有些痴了?,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孩。
孤傲恣意,热烈又自由。
她也很想像舒涵一样,这样轻佻不屑的吐出?一个呸字。可像她这样被?人关在笼子里养着的金丝雀,又凭什?么呢?
“我?真的很羡慕你。活的那么自由。你和她们?都不一样,她们?恨不得把吐沫吐在我?脸上,来显示出?我?和她们?不配待在同一个屋子里。若不是畏惧贺时鸣,看我?现在正得宠,我?真不知会被?作践成什?么样子。”
“只要想飞,总能飞的。不飞不过是因为不想罢了?。”
乔曦蓦然抬头,只看见月亮在舒涵的背后,且清且圆。
作者有话要说:我太期待贺狗和曦曦的故事了!下一本就写这个!金丝雀和风流霸总的cp太对我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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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很美很惨金丝雀vs斯文败类霸总
【古早/小虐/娱乐圈】
经纪人说,她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给那种呼风唤雨的男人做金丝雀的。
一朵开在尘埃里的水仙花。
通俗点说,她这样连十八线都算不上的小明星,家里欠着巨额赌债,还要拼命给弟弟挣医药费,在娱乐圈这种吃人的名利场,除了攀附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她连活着都挺难的。
“乔曦,你再不低下那不值钱的头颅,你们全家连怎么饿死的都不知道”
———
众人皆知人称七爷的贺家公子风流多情,掌控着大半个娱乐圈,身旁佳人来来往往,皆是绝色。
而他偏偏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
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最好的情人。
可没人知道,太过多情本身就是无情。
乔曦很怕贺时鸣,可她依旧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借着胆子撞在了他身上。
看着跌倒在面前的女人,贺时鸣缓缓蹲下。
呛涩的烟雾吐在乔曦的面前,熏的她一双桃花眼泛起泪来。
“乔小姐看上贺某了?”
一个轻浮的笑,乔曦只觉得心狠狠抽了一下。
自那以后,众人只当七爷换口味了,签了个名不经传的小明星,不要命地砸钱砸资源。
“曦曦,你想要飞,我就给你翅膀。”
被这样翻手为云覆手雨的男人搂在怀里,乔曦有种世界被她踏在脚下的错觉。
———
跟着贺时鸣第一天起,乔曦就知道安安静静做个听话的金丝雀就好。
直到最后她还是被那双若隐若现的薄纱丝袜给激红了双眼。
“贺总,我不要翅膀了。”乔曦笑意很淡。
“曦曦要什么,都给你好不好?”贺时鸣笑着抚上她的脸。
“离开你,你给吗?”乔曦撂开他的手,收回笑容。
金丝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座华丽的金玉笼。
贺时鸣看着那娇弱的背影,冷笑。
“曦曦,你有了翅膀又如何?我依然可以把它们给折下来。”
———
直到最后,贺时鸣发疯一般抱住她,声音微颤,怎么看都不像那个在美人堆里来去自如的贺家七爷。
“曦曦,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不好!”
乔曦一巴掌挥了上去,贺时鸣当众被人扇了一耳光,在场人皆是惶恐。
可贺时鸣却不恼,把右脸也凑了上去,死皮赖脸:
“曦曦,这边脸也给你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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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得高有什么用呢?
饿的时候,
就会落下来。
——余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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