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争肯偎人住?已是滔滔去。西风无赖过江来,历尽千山万水几时回?
秋声带叶萧萧落,莫响城头角。浮云遮月不分明,谁挽长江一洗放天青?
——董士锡
杨牧给他一顿责骂,面子虽是难堪,心头却放下一块大石,想道:“还好,他只是责备我交游不当,并未知道我早已投靠了北宫望这件事情。”
齐建业接着说道:“杨牧,你若是还知道自爱,马上跟我回家。否则我也不理你的死活了!”
杨牧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低声说道:“小侄听老伯吩咐。”
王元通道:“齐老前辈,你不喝杯酒再走?”
齐建业道:“杨牧在你这里惹事生非,我实在过意不去,也没面子在这里待下去啦,改天我再来给你赔罪。”气呼呼的拉着杨牧就走了。
金逐流哈哈笑道:“这老头儿正直无私,倒是令人佩服。王老爷子,如今没有我的事情啦,我和你喝酒!”
石朝玑、宗神龙给冷落在一边,尴尬之极,石朝玑心里想道:“金逐流和林无双都在这里,牟宗涛不来还好,来了只有更糟。王元通这老头儿又明显是站在他们这边,今日是决计不能硬来的了,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于是在杨牧走了之后,他们两人便也跟着告辞。
一场风波,归于平静。林无双等人上前和王元通重新见过。王元通笑道:“贤侄女,你长得这么高了。上次我在你家,你还是个蹦蹦跳的小姑娘呢。你还记得么?”林无双笑道:“记得,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王元通道:“听说你已经做了扶桑派的掌门,当真是可喜可贺。刚才我还以为贵派有石大侠伉俪来了,你不会来呢。”
金逐流笑道:“这屋子里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妨说实话。你可知林姑娘因何而来吗?”
林无双面上一红,说道:“金大哥说笑话了。王伯伯是我爹的老朋友,我当然是来给王伯伯拜寿的呀!”
金逐流笑道:“不错,你一来是给王伯伯拜寿,二来也是为了找个人来的。”
王元通怔了一怔,说道:“无双,你找谁呀?”
李麻子哈哈笑道:“该用不着我再假冒了吧。如今该把真的孟元超请出来啦!”
王元通这才知道林无双找的是孟元超,说道:“你们暂且再等一会。”吩咐大弟子王丘道:“有客人来到,你在镖局招待他们。”王家住宅是和镖局连一起的,外面是镖局,内进是住家。平日普通客人来到,多在镖局见客。王元通恐怕出事,特地郑重的再叮嘱一遍。好让弟子明白,即使有石朝玑之类特别的“贵客”来到,也只能在外面的客厅招待。
且说罗金鳌和孟、冷二人进入内宅,罗金鳌是王家熟人,找了一个老仆人便说道:“借你家主人的客房给我一用。”那老仆人道:“已经有两个客人在那里了。恐怕不大方便。”罗金鳌道:“好,那就借你的房间给我们说话。”
这仆人甚为纳罕,不过他毕竟是跟王元通在镖局混了几十年的人,阅历极深,情知其中定有原因,也就没有多问了。
冷铁樵要和罗金鳌商量的乃是有关身家性命的机密之事,罗金鳌能否答应,他亦是并无把握。孟元超与罗金鳌今日才第一次见面,这种机密之事,有一个新相识的第三者在场,只怕罗金鳌有所顾忌。冷铁樵想到这层,悄悄的向孟元超递了一个眼色。孟元超何等聪明,立即会意,说道:“大哥,我给你把风。”
那老仆人和孟元超走出院子,小声道:“大爷,你请放心,我这房间不会有人进来的。我出去关上角道的角门,那就更可无忧了。”
此时石朝玑和宗神龙正在外间向王元通相继告辞,孟元超凝神静听,隐隐听得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心中又少了一层顾虑,想道:“有金大侠和王老镖头在外面,料想决不至于有什么客人,未曾得到主人的允许,便敢闯进内宅。但只不知原先就在这里的两个客人是谁?”
心念未已,甬道旁边一间厢房忽然打开房门,有一个人走出来,走到孟元超身边,突然一把拉住了他。孟元超早已警觉,但凭着他的一身武功,竟然仍是躲避不开!
孟元超大吃一惊,正要运用,“金蝉脱壳”的近身搏斗招数,挣脱那人掌握,那人已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元超,是我!”一把就将他拉进房间去了。
孟元超又惊又喜,说道:“你,你是——”那人哈哈一笑,说道:“孟老弟,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么?你瞧还有你的一个好朋友也在这里呢!”
孟元超这一下当真是有如喜同天降,笑道:“尉迟大哥,我已经疑心是你,只是还不相信你会忽然在这里出现。缪大哥,你怎的也会和尉迟大哥同在一起?”
缪长风道:“你坐下来。慢慢再说,先告诉我,你又是怎么来的?”
孟元超道:“我和冷大哥一同来的,他有一件大事,此刻正在和海砂帮的帮主罗金鳌密谈。”
尉迟炯大喜说道:“是冷铁樵么?”孟元超道:“不错。”尉迟炯笑道:“原来钦犯是他。”
孟元超道:“此事说来话长。”尉迟炯忽地向他摇了摇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孟元超怔了一怔,说道:“尉迟大哥,你有什么要说么?”
尉迟炯笑道:“冷铁樵和罗金鳌商量的既是机密大事,你也不必告诉我了。不过,你恐怕不仅是和他一起来的吧?”此时林无双正在外面说话,孟元超亦已听见了。
孟元超道:“不错,我是和林姑娘一道来的,来到扬州,才碰上了冷大哥。”
尉迟炯道:“孟兄弟,我是个爽直的人,有句心里的话,要和你说。”
孟元超不觉又是一怔,说道:“大哥,你有话请说。”
尉迟炯笑道:“我和无双的爹乃是至交好友,她是我的侄女儿,你是我的兄弟,你可不能对不起我的世侄女。”
孟元超面上一红,说道:“大哥,你有点误会了。我和无双也是结拜兄妹。”
尉迟炯哈哈笑道:“这么说来,你不是要比我矮一辈了?”孟元超笑道:“尉迟大哥,你本来是武林前辈,其实我是应该——”尉迟炯笑道:“咱们各交各的,我和你说的笑话,你怎么当真了?”
忽地面色一端,尉迟炯接着却又说道:“孟老弟,我虽然是个莽汉,可比你多懂得一点女孩儿的心事。无双是真心喜欢你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说的可不是笑话!”
孟元超心中苦笑:“我怎会看不出来,唉,但你却怎知我的苦衷?”
尉迟炯道:“咦,你怎么不说话?你不喜欢无双?”
孟元超道:“我是把她当作妹妹的,怎会不喜欢她?但我现在正要赶回小金川去,咱们谈些别的正经事情好不好?”
尉迟炯笑道:“男婚女嫁,这也正是正经事情呀!不过你也说得对,先公后私,你们的事情既是言之尚早,那就以后再谈吧。对啦,王老镖头还未知道杨牧师徒早已变节,闵成龙假传韩总镖头的命令,他也相信了,咱们待会儿可得告诉他。”
一直没有说话的缪长风这才说道:“杨牧还居然有脸跑来这里找你胡闹,诬蔑紫萝,真是无耻之极!”
尉迟炯道:“杨牧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造你的那些谣言,我一点都不相信!”
尉迟炯这么一说,孟元超倒是不好意思和他谈及自己和云紫萝的事情了。
缪长风叹了口气道:“紫萝也是命苦,嫁个这样的丈夫,离异了也还给他纠缠不清!”
孟元超心中一动,说道:“缪兄,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缪长风道:“孟兄何用如此客气,请说吧。”
孟元超道:“我可先得问一问你,你有没有别的紧要事情?”
缪长风笑道:“我是闲云野鹤之身,你有什么事情,尽管交付给我。”
孟元超道:“紫萝和她的姨妈如今已是搬到了北芒山一位姓刘的武林前辈家里,你可不可以去看一看她?”
缪长风怔了一怔,道:“啊,这个——”神色显得有点踌躇。
孟元超道:“是这样的,紫萝月前产下一子,身子虚弱,我怕鹰爪找她麻烦。她之所以搬到北芒山,就是为了躲避鹰爪的。那地方虽然隐秘,但万一有甚意外,却也不可不防。”当下把云紫萝临盆那日所遭遇的险事告诉缪长风,最后说道:“你是我的好朋友,也是紫萝的好朋友,我要赶回小金川,照料她的事情,只能拜托你了。”
缪长风深感义不容辞,慨然道:“好吧,那么待我和王老镖头拜寿之后,到北芒山去就是。”心中暗自思量:“尉迟炯极力要撮合他与无双,莫非他也有了几分心意?唉,但他却哪里知道,我和紫萝的友谊早已超乎男女之情,我以前纵然有这非份之念,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尉迟炯笑道:“对,这样安排最是妥当不过。元超,你可以安心和无双往小金川了。”
孟元超知他误会了自己的用意,却苦于无法辩白,只好苦笑。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有脚步声走来,尉迟炯喝道:“什么人?”
王元通走了进来,笑道:“原来你们几位好朋友已经会面。元超,无双正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呢,大家都出去吧。”
原来就在王元通送走石朝玑之后不久,大弟子王丘进来报道:“师父,有个客人要想见你。”
王元通一皱眉头,说道:“我不是吩咐过你,我暂时不接见客人,叫你在外间招待他们吗?”
王丘说道:“这位客人是江南大侠陈天宇,他说有桩古怪的事情要和你说。”
王元通吃了一惊,说道:“是陈大侠吗?那还不赶快请他进来?”回过头问陈光世道:“你不是说令尊不来的吗?”
陈光世也是颇感诧异,说道:“是呀,家父本来要我代表他的,不知何以他又来了?”
陈天宇走了进来,哈哈笑道:“金贤侄,林姑娘,你们都在这儿,真是好极了。”
金逐流道:“我这次来得匆忙,事先未能禀告老伯,请老伯原谅。我本来想在给王老镖头拜寿之后,再去拜访老伯的。”
陈天宇笑道:“你到这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前几天我正和丐帮的仲帮主一起。不过他却是另外有事,是以没有和我一起前来。”原来这次冷铁樵偷出小金川,事先是和丐帮有了联络的。他约金逐流到扬州拜寿之事,别人不知,丐帮的帮主仲长统则是知道的。
金逐流道:“这么说老伯是特地来找我的了?”陈天宇道:“正是。”
俗语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以陈天宇的身份,特地跑来会金逐流,金逐流自是可以猜想得到,陈天宇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和他商量的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陈天宇笑道:“是有一件大事,但不是急事。待我先和王大哥说一桩古怪的事儿吧。这是我刚刚碰上的,可得请王大哥给我打开这个闷葫芦。”
王元通道:“陈大侠可是碰见了石朝玑这厮从我这里出去,觉得奇怪?”
陈天宇道:“哦,石朝玑这厮居然也有这脸皮来给你拜寿么?但我不是碰见了他,是碰见了另外一个说是要来给你拜寿,但到了你的门前,却又忽然跑了的人。”
王元通说道:“啊,那是谁呀?”
陈天宇道:“是牟宗涛。”接着说道:“牟宗涛前来给你拜寿,本来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我是在街口碰见他的,他和我一起走来,都没提有别的紧要事情,还兴致勃勃的说是这次来给你拜寿,可以藉此结识各处英豪呢。不料到了你的门前,他却忽然说是想起一件非马上去办不可的事情,大门也没踏进,回头他就跑了。既然来到门前,也不差这点时候呀,你说奇不奇怪?”
金逐流道:“当时你们有没有听见我在里面说话的声音?”
陈天宇说道:“听见了。那时你大概正在说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吧?我听见你的笑声。”
金逐流笑道:“这就是了,牟宗涛知道我已经来到这里,他如何还敢进来?”
陈天宇大为诧异,说道:“为什么,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金逐流道:“以前是的,从今天起已经不是了。”
当下金逐流把牟宗涛刚才谎骗他的事说了出来,说道:“起初我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后来碰见了林姑娘和宋少侠他们几位,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暗中投靠了清廷。”
陈天宇叹道:“牟宗涛本来是个人材,可惜他竟给利欲薰心,自己毁了自己。”
陈光世道:“爹,成语有云:‘无才不足以济奸。’越有才能的人变成了坏人之后,祸害越大,也越可恶。像牟宗涛这样的人,自甘坠落,乃是咎由自取,咱们实在用不着为他叹息。”
陈天宇掀须笑道:“你说得对。你出外磨练了几年,见识果然是颇有长进了。”
王元通道:“陈大侠,你刚才说是有件大事,不知……”
陈天宇说道:“这件事也正是和扶桑派有关的。丐帮的仲帮主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宗神龙约了许多三山五岳的人马,准备在下月玉皇诞辰那天,假充香客,上泰山玉皇顶进香。你们想这件事情不是很有点奇怪吗?”
金逐流道:“扶桑派的总舵就在玉皇顶对面的一座山峰,宗神龙又正是被扶桑派驱逐的叛徒,这件事情不用推敲,自必是要对付扶桑派的了。”
陈天宇道:“还有一层,宗神龙是海外归来的,何以在不足十年的时间,他能够结识这许多三山五岳的人马?”
金逐流道:“啊,老伯还未知道吗?宗神龙早在牟宗涛之前已经投靠清廷了。”
陈天宇道:“仲帮主也是这样告诉我的,所以据他猜测,主持这件事情,在宗神龙的背后,恐怕还另外有人。”
金逐流道:“不错,石朝玑本是黑道出身,那班三山五岳的人马,想必是石朝玑代他约的。”
陈天宇道:“贤侄,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特地赶来找你的。你们夫妇是林掌门的好朋友,我本想托你设法通知林掌门的,谁知林掌门也在这里,这就更好了。事情现在已经明白得很,宗神龙要靠清廷之力,借用邪派群魔,谋夺扶桑派的掌门。”
林无双甚为难过,说道:“陈大侠,谋夺掌门的不是宗神龙,是牟宗涛。他们二人狼狈为奸,由宗神龙出面。牟宗涛则还要躲在背后,冒充侠义道呢!”
陈天宇诧道:“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林无双道:“说来也是神差鬼使,今早我和孟元超逛史公祠,恰好宗神龙和牟宗涛、石朝玑也在那里约会,我于无意之中听到了他们的阴谋。”当下把她所偷听到的对方的密谋诡计,一一说出来。
陈天宇道:“想不到他们比我所想的还要毒辣,真是可恨!”
石卫说道:“玉皇诞辰为期不远,咱们须得赶紧回山准备才行。林掌门,你——”
林无双道:“金大哥,到时还得请你大力帮忙。”
金逐流道:“我当然要帮你的,不过我毕竟是个外人,这件事情,恐怕还得要你亲自回去主持才行。”
石卫接着说道:“不错,兹事体大,我恐怕担当不了。再者,牟宗涛背叛本门,本门弟子尚未知道,他和宗神龙一个做好,一个做坏,只凭我的说话,所有的本门弟子也只怕未必全都相信。这个清理本门之事,恐怕要掌门人亲自主持,方能名正言顺。”
在史公祠的时候,林无双虽然已听到了他们的密谈,但尚未知道宗神龙已经有了这个布置,是以她还以为可以和孟元超一同去小金川。如今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令她好生为难。
金逐流看出她的心思,笑道:“无双。你可是和元超另外有事?”
林无双说道:“他说小金川很需要人,我已经答应他同往小金川了。”
金逐流说道:“小金川固然是很需要人,不过,目前这件事情,非得你亲自料理不行,嗯,对了,咱们不如请元超出来一同商量吧。”
王元通算算时候,冷、孟等人进去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刻,于是说道:“不错,好几件事情都应该让大家商量商量才好办事。冷大侠和罗帮主大概此际也该谈出个结果来了,不如请大家都出来商量吧。”
不出金逐流所料,孟元超果然是以全局为重,说道:“事有缓急轻重之分,无双,你先回去料理了这件事情,再来小金川吧。”
林无双道:“好,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情,要请石师哥答应我。”
石卫说道:“掌门师妹,你吩咐好啦。”
林无双道:“清理门户之后,本派掌门我要请你继任。”
石卫怔了一怔,说道:“啊,这个,我可不敢应承。而且这样的大事,也该本门弟子公决才行。”
金逐流笑道:“我知道无双的性情,大事临头,她是勇于担当的。料理日常事务,那却是你比她强了。她既然有这个意思,你就答应下来吧。反正日后有甚大事,她也不会不理。当然这件大事,还得你们本门公决,不过也必须先得到你的同意,这才好提出来啊。”
桑青明白林无双的心事,想道:“林师妹这次为了维护本门,迫得与孟元超分开两地,在她自是无可奈何之事。故此她希望卸下掌门人这副担子,以后才能无拘无束的去找她的心上人。”她识破了林无双的心事,于是微笑对丈夫说道:“卫哥,金大侠也这么说,那你就答应吧,也好让掌门师妹可以安心和咱们回山啊!”
金逐流道:“好,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咱们再谈其他事情吧。”
刚说到这里,只见冷铁樵和罗金鳌并肩而出。冷铁樵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哈哈笑道:“陈老前辈,金大哥,劳你们久候了。”
金逐流一看他脸色,便知他要求助于罗金鳌的事情,定然已谈得十分圆满,当下笑道:“咱们今日是旧友重逢,新知初识,大家都可说的是不虚此行了,对么?”冷铁樵道:“是啊,罗帮主义薄云天,我与他二十年没有见面,交情丝毫未减,当真是不虚此行了。”言下之意自是向金逐流暗示罗金鳌已经拔刀相助。
金逐流道:“王老镖头,你的寿宴我们恐怕都是只能心领了。我想借花献佛,给你老祝寿,也敬各位朋友一杯。”
王元通苦笑说道:“我恐怕也不能在镖局久留了。好,拿酒过来,大家痛痛快快的喝几杯。”王丘拿酒进来,说道:“师父,有件事情禀告你老人家,那位闵师兄不知何故,忽然溜走了。”
孟元超道:“王老镖头,我正要告诉你,杨牧、闵成龙这两师徒早已投靠清廷,闵成龙也早已是被韩总镖头逐出镖局的了。”
王元通说道:“我也早已瞧出一点破绽,以韩总镖头的为人,他不会这样巴结权贵的。原来事情的真相乃是如此。”
罗金鳌道:“王大哥,石朝玑说不定还要找你麻烦,待过了今日,你到敝帮暂且避他一避如何?”
王元通道:“我正有此意,这个镖局我打算暂时交给王丘料理。”
孟元超道:“还有一件紧要的事情,缪大哥,只怕又得拜托你了。”
缪长风笑道:“我反正是闲云野鹤之身,一点不怕多管闲事,你说好了。”
孟元超道:“石朝玑派遣伍宏、魏庆和西门虎三人追捕刘抗,听说刘抗是运韩朋的棺材北上,你此去正好顺路。”
缪长风笑道:“韩朋假死,刘抗运棺之事,正是尉迟大哥和我替他设计的,这件事你交给我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