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周依寒人还没到包间,就在包间外面遇到了冀邱。

冀邱正在外面打电话,见到周依寒的时候眼睛一亮,对电话那头说:“知道了,就这样吧,先挂了。”

挂了电话后,冀邱直接朝周依寒走来,作势就要勾着她的脖子。

周依寒无奈往后退一步,有些嫌弃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冀邱笑:“这话说的,我不能在这儿吗?”

周依寒明显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问:“段卓佑在里面吗?”

“在啊,怎么不在。”冀邱说着不由分说把周依寒拉到一旁,“怎么回事啊,你跟老段吵架了?”

周依寒有些心虚,看了眼冀邱:“他在生气吗?”

“生气不生气的,反正一晚上快要把我们给虐惨了。”冀邱说,“大过节的,你怎么不和他一起?”

“我有点事情。”周依寒说。

“不是我说你啊,没事别惹他成吗?”冀邱道。

周依寒闻言不悦。

本来她带着激动兴奋的心情来的,但在楼下被拦着不让进来,进来之后又遇到田梨。她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现在听冀邱这么一说,周依寒更觉得好委屈啊。

“他在干什么?”周依寒问。

冀邱说:“在打牌。”

“哦。”

“哦什么哦,跟我进去吧。”冀邱说着就拉着周依寒推开了包间的门。

一进来,周依寒的脚步突然就有些迈不动了。

包间里灯光昏暗,股烟瘴气。一瞬间就让周依寒想到上次来这个会所时的场景,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里面的人见到开门的动静,立刻有人嚷嚷:“哎呀,这是谁来啦?”

周依寒顺着声音望过去,是她根本不认识的男人。

段卓佑在哪里呢?周依寒的视线下意识去寻找。可是这个包间很大,还不等她视线一圈扫过来,就有人凑到她的跟前跟看猴子似的说:“周依寒吗?久仰大名啊。”

周依寒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局促地看着眼前的人。

还是冀邱帮忙将人推开:“你凑那么近干什么?瞎了啊?”

“没,就想看清楚一点。”这人名叫孙洲,也是个富二代,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

冀邱把人推开之后,对周依寒说:“这傻逼喝醉了,对了,老段在那桌上打牌呢,你自己去找他。”

他说着对周依寒指了个方向。

不远处,段卓佑正坐在牌桌上大杀四方,他面前早已经堆了一摞小山似的筹码。

金三银七铜五,都是牌桌上的规律。他是聪明的人,场上并没有谁特意放水,所有筹码都是凭本事赢得。这一晚上大杀四方,弄得人心惶惶。

眼下段卓佑外套脱了,内里是一件单薄的黑色毛衣,大概是觉得热,两边袖子往上撸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

梳得利落的发,眯着眼,嘴里叼着烟,浪荡少爷什么模样他则更禁欲一些。

周依寒就站在门口,有些呆滞地看着那个段卓佑。

那个她完全不认识的段卓佑。

这几乎是第一次,她走进他的世界。

周依寒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郑景铄对自己的所说过的话:“你又以为你了解那个男人多少?他段卓佑是什么出身?又有多少城府?”

“你以为你是他的谁?他玩你,不就跟玩一只小蚂蚁似的?”

周依寒从来没有见过段卓佑这样的一面。在烟雾缭绕当中,他单手摸牌,利落地将牌扔出去,像极了一个二世祖。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是不抽烟的。但周依寒知道他会抽烟,偶有几次她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可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他完全就是一个老烟枪,抽烟的姿势老练,满脸的痞气。

他好看的,却是她不敢靠近的。

就在周依寒傻傻愣愣站着的时候,段卓佑扔掉了手上的牌,朝她看了过来。

段卓佑起身,单手将自己的手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凌厉的目光望着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还不等段卓佑走近,周依寒却下意识想要逃跑。

可周依寒到底还是没有转身,她咬着牙站在原地,极力地保持着淡定。甚至,她故意朝他微微一笑,故作满脸轻松。

靠近了,段卓佑居高临下望着周依寒。

今晚周依寒特地穿的平底短靴,露出修长的双腿,为了见他,也特地穿上的小短裙。可此时此刻,在段卓佑锋利的目光当中,她却哪哪儿都觉得不自在。

就在周依寒想要开口说话时,段卓佑一把扣住她的下巴,霸道又强势的吻直接压了下来。

他们两个人就站在门口处,段卓佑高大的身子包裹着周依寒,也阻挡了包间里一众人的探究。

可还是有人发觉猫腻,见他们两个人姿势亲密,开始起哄。

“哦哦哦!”

“段爷在干什么呢!”

“这么迫不及待啊!”

很快,周依寒就被段卓佑的气息包裹。

是不同于以往她熟悉的味道,夹杂了烟草味、酒味。

野蛮又强势。

周依寒完全没有心情接吻,倒是想起了刚才在电梯里碰到田梨时她所说的话。

当然,周依寒一点也不相信田梨的话,觉得很荒谬。

她所认识的段卓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周依寒退无可退,下意识去推开段卓佑。没想到,倒真的一下子就让她推开了。

“你喝酒了?”周依寒用手背捂着自己的嘴巴。

段卓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有些醉意:“喝了。头昏得很。”

他直接拉起她的手,往牌桌那边走过去。

“帮我打牌。”他说。

根本不容周依寒拒绝。

可是周依寒完全不会打牌。

她这个人没什么游戏细胞,玩牌这种东西最多是扑克牌会一点点,但技术臭到家。眼下牌桌上的是麻将,她更是摸都没有摸过。

据说各地的麻将打法还不同,周依寒简直是一头雾水。面对眼前的那些牌,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段卓佑强势地抱着她,两个人坐在一个位置上。他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吞吐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叫她摸牌。

这一桌都是男人,好像根本见怪不怪,也不催促。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周依寒认识,好像是叫王邢。王邢只是淡淡地看着周依寒,也没有多说什么。

另外一边的男人旁边坐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女人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香水味。也不知道怎么,周依寒觉得自己倒有些头晕了。烟味、酒味、香水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味道夹在在一起,让她很适应。

“摸牌。”段卓佑低沉的声线再次在周依寒耳边响起。

周依寒小声地问他:“我应该摸哪里的牌?”

“笨蛋。”段卓佑拉着周依寒的手,带她一起摸牌。

坐在旁边的那个男人笑嘻嘻地说:“段爷,也不介绍介绍吗?”

周依寒下意识看了眼说话的男人,对方一脸的似笑非笑,像是在看好戏似的。

段卓佑没有理会那个男人,而是轻轻咬了一下周依寒的耳垂,淡淡道:“专心点。”

周依寒的手背被段卓佑的大掌包裹,他带着她摸了一张牌,又对她说:“随便打一张。”

“我该打哪一张?”

“随便你。”

周依寒呼了一口气,硬着头皮选了一张牌。企料刚把牌打出去,旁边那个男人就乐呵呵地说:“哎呀,就等着这张牌呢!不好意思啦,清一色!”

“哎呦,段爷今晚终于输了一把,难得啊!”有人道。

又有人说:“看来是有人来杀杀段爷的锐气了。”

自动麻将机自动把拍洗好送上来。

期间周依寒大脑一片空白,面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她很不自在。

在段卓佑的“指点”下,周依寒伸手摸牌,再打牌。她完全是胡来的,输了一把,紧接着又输一把。而且这两把她都输了大的,筹码给了对方不少。

在这个场合,周依寒局促又不舒服,转头一脸祈求地对段卓佑说:“可以不打了吗?输了好多。”

段卓佑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怕什么?输不起吗?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他轻哄着她,给了她一些信心。

很快,周依寒也掌握到了牌桌上的规矩,也知道了怎么才算是赢。但奈何她的技术实在是不佳,该碰的牌没有碰,该吃的也没有吃,造成局面紧张。

段卓佑倒是无所谓输赢的样子,他懒懒的圈着她,问她:“我可以抽烟么?”

那么多人在,周依寒也不好意思不让他抽,就说:“随便。”

“随便是怎么个随便法?”他说着,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潜入她的衣摆。

周依寒整个人一怔,仿佛触电一般不敢动弹。

段卓佑低笑着催促她:“打牌啊。”

周依寒随意扔了一张牌出去,只听对面的人道了声:“碰!”

“你喝醉了吗?”周依寒小声地问身旁的段卓佑。她觉得今晚的段卓佑太不同了,让她觉得陌生。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他喝多了。

段卓佑只是说没有,反而低声问她:“穿那么少给谁看?”

牌桌就那么大,他声音再小,旁边的人还是能够听得到。

几个人嘴角都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也不说什么。可周依寒就是觉得很窘迫,甚至很难接受在这种场合之下的调.情。换成两个人时,都是她故意捉弄他,可现在她反倒不自在。

她脸颊很红,硬着头皮继续打自己的牌,没有理会段卓佑。

一张牌扔出去,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又点了炮。

打了一圈,全是周依寒点炮。

一向要强的周依寒也觉得有些挫败,问段卓佑:“能不能不打牌了?”

“不喜欢玩?”

周依寒点点头。

段卓佑轻咬了一下她的后颈,继而伸手将桌上的牌一推,“不玩了。”

“不厚道啊,我这都快糊了呢。”

段卓佑把自己这边的筹码往人面前一扔,满脸的放荡不羁:“要多少拿多少,少嚷嚷。”

他说完拉着周依寒的手起来,将她拉到了卫生间。

这个时候,周依寒是真的意识到段卓佑是喝多了。

他的步伐不太稳,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懒意,和平日里大不相同。

会所里每个包间都有卫生间,卫生间装修精致又好看,仿佛是为了另一种方便而特地设置的。

昏暗的灯光下,段卓佑一把将周依寒抱起来坐在洗手台上。

他认真看了她好一会儿,伸手将她耳边的发丝撩到耳后,问她:“终于想起我了?”

单独相处时,这样的段卓佑才让周依寒感觉到了一些熟悉感。

不像是刚才在牌桌上,她觉得他好陌生好遥远。

也是刚才,周依寒突然就觉得自己不认识段卓佑。

周依寒仰着头看着段卓佑,有些委屈地说:“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吗?我不喜欢这里。”

段卓佑没有回答,只是用自己的指腹轻轻地抚摸周依寒的嘴唇。

他一脸慵懒,低头用力地吮吸她的嘴唇,霸道地亲吻。

面对段卓佑的主动,周依寒毫无任何招架之力。

她坐在洗手台上退无可退地背抵在镜子上,双手撑在段卓佑的胸膛前。

“唔唔唔……”周依寒伸手拍打段卓佑,让他停下来。

可段卓佑非但没有停下来亲吻,反而更加强势地掠夺。

一个吻,让周依寒几乎缺氧。等到段卓佑停下来的时候,她赶紧大口大口的呼吸,需要新鲜的氧气。

段卓佑则是抵着她的额,脸上是宠溺的笑,语气里又带着些许嘲弄:“这么没用,这样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