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珍贵而难得,七天春节假已过去两天,剩下五天简宁安想好好计划一下。临睡前,她将这几天想做的事罗列在了手机备忘录里。
第一条:学几道经典粤菜。
贺舟廷的生日她是意外从萧文颖那里得知的,什么也没准备给他,所以想亲手做几道粤菜给他补过一下。
粤菜去哪里学?网上也能找到教程,但总担心不够地道,简宁安想了想,想起贺舟廷带她去吃过的他朋友新开的那家餐厅。
朋友叫什么名字来着?Oliva!
简宁安在手机查了地址,决定第二天过去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对方让她跟厨师学。
沟通还算顺利,在简宁安的提醒下,Oliva记起她来,带着她去厨房认识大师傅的同时,还打趣她,“为Lewis学的吧?简小姐很有心哦。”
简宁安笑了笑,“想给他一点惊喜,Oliva答应我,先别告诉他好吗?”
Oliva笑说:“没问题!”
*
萧文颖在VIP包厢坐下不久,身为餐厅老板之一的Oliva就亲自过来招待她了。
包厢门推开,Oliva就热情洋溢地冲她张开双臂,“亲爱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Oliva。”萧文颖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回应了对方的拥抱。
“刚刚听小童说你去厨房了,Oliva你还真是……那句话怎么说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是做得了生意炒得了菜呀。”
两人是旧识,见了面自是要坐下一起联络感情,Oliva拉开她身旁的一张椅子坐下,笑言:“你就别拍我马屁了,是一位朋友过来学做粤菜,我带她去跟我们的大师傅认识一下。”
萧文颖端起服务生刚泡的花茶饮一口,无意问道:“学做粤菜?谁呀?我认识吗?”
Oliva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只知道她姓简,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Lewis带她来过一次。”
姓简,贺舟廷带她来过。
——萧文颖想,是简宁安没错了。
Oliva又说:“这次过来学粤菜,估计想追他吧。Lewis魅力还是那么大,即便再漂亮精致的女孩……”
“等等Oliva,你说……她追Lewis?”萧文颖听到这一点很是意外。
Oliva点头道:“是啊,你这次的情敌可是有点强劲哦,毕竟Lewis很少私下单独带女孩子吃饭的,但是餐厅去年开业时,他带她过来了,而且很照顾她的,估计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你小心未来老公被抢走啊。”
不止Oliva,相熟的人都知道,萧文颖对贺舟廷芳心暗许,而她在所有名媛千金里面,确实是各方面条件和贺舟廷最相当的:男才女貌门当户对,上进有事业心,又是同一所名校毕业。
他们都认为,萧文颖以后是要嫁给贺舟廷的,都默认两人以后会结为夫妇,即便现在两个人没有在交往,但两人一直都没有在找男/女朋友,凑到一起是迟早的事。
萧文颖不解,“他们没有在一起吗?”
Oliva抿唇回想了一下,“上次Lewis带她过来,只介绍说她姓简,没说是女朋友,当然,不知道他们最近有没有更进一步。”
“真有意思。”萧文颖挑唇一笑,端起花茶愉快地喝了一口。
*
厨房大师傅没有办法一道道菜亲自教简宁安,所以是采用他口述她记录的方式。简宁安将流程和要点都记下来后,谢过大师傅,从厨房出来。
她刚走出厨房,Oliva就迎面朝她走了过来,笑着问她,“学好了?”
“好了,谢谢Oliva。”
“小事,不用那么客气。”
简宁安准备中午在这边消费,也算是用实际行动感谢Oliva的帮助了,她正想说开间包厢,Oliva就揽了一下她的肩,“有朋友在包厢等你,跟我来吧。”
朋友?她和Oliva都认识的朋友,除了贺舟廷还有谁?简宁安带着这样的疑问来到了一间VIP包厢。
推开门,简宁安见到坐在餐桌边的萧文颖的那一刻,心想,真是冤家路窄。Oliva笑着请她进去,“你们聊,有需要叫我。”说完,带上门退了场。
“简小姐,请坐。”萧文颖面带微笑地邀请她。
既来之则安之,简宁安谢过,踩着短靴走过去,在她正对面的一张位置落了座。
包厢的服务生已被支开,萧文颖亲手给她倒了杯花茶,通过餐桌中央的旋转盘送到她面前。对方表现得这么和气,简宁安也客客气气地道谢,端过水杯抿了一口。
萧文颖打量着她喝水的样子,笑说:“简小姐挺用心的,是我的出现让你感觉到了压力,想要尽快抓住他吗?”
简宁安握着水杯的手一顿,后恢复如常将杯子放下,笑对她道:“没有得到的,才需要努力伸手去抓。”
她的言外之意,萧文颖听出来了,不就是说她已经得到了贺舟廷,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去抓住他了嚒?可这句话她不敢直接说,说明她心底还是发虚的。
萧文颖嗤笑,“不用装了。”
她依旧是笑容满面地看着简宁安,说的话却不像那笑容那么和善,“你跟Lewis根本没有在交往,对吗?”
对方一针见血,简宁安放在腿上的手紧了一下手机。
萧文颖学过心理学,精通微表情,看简宁安的反应她就能够判断出来,她猜对了。
“暂且不说你连他生日都不知道这回事,Oliva可是他在香港十几年的朋友了,可把你介绍给她认识的时候,只说是简小姐,可没说是女朋友。过年那么合适的机会,也没见他带你回香港见家长。”
“但是你却在他的房子里过夜,如此种种说明,你和他之间……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你,简小姐,只是他排遣寂寞的消遣而已?”
“男人嘛,好美色是本能。可越是成功的男人,越是懂得权衡利弊,等到玩够了玩腻了,还是会选择让利益最大化的那一个。”
“其实我不太介意他有过多少个女人的,只要最后那个人是我,我都可以等。”萧文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简宁安,看似理智又大方地对她说完了这番话。
“那萧小姐就好好等着吧。”简宁安心平气和地起身,“我还有约,先走一步。”
只要她跟贺舟廷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一天,就总要忍受这样的质疑。
而萧文颖说对了,因为她的出现,让她感到了压力。
这一切该有一个结果了。简宁安走出餐厅,旋即给贺舟廷打了个电话过去。
“今晚有时间吗?一起晚餐?”
“好,我去接你。”
贺舟廷接完简宁安的电话,将手机放在钢琴架上,餐厅里的钢琴师过来问他,“贺总,还练吗?”
“练。”贺舟廷抬眸回应了一句,修长的手指落在了黑白键上,音符随着指尖跳动。
他许多年没有碰过钢琴了,准备今晚给简宁安制造点浪漫,才又捡起。从小锻炼出来的才艺,捡起倒是不难,只是手有点生。准备的是《卡农D大调》,他需要多练习几遍。
*
滨江地标建筑的顶楼餐厅,可以边吃着世界上最顶级美味的食物,边俯瞰整座城市最璀璨华丽的夜景。先前贺舟廷带她来过一次的,简宁安这次再来,也算是故地重游。
跨年那晚,简宁安因为过于紧张拖延,导致那些想跟贺舟廷说的话被不请自来的萧文颖打断,这一次,她决定趁热打铁。
烛光晚餐刚开始,她就准备先把想说的话跟贺舟廷说了。
她拿起的刀叉一时没动,抬起双眸,隔着烛光望着对面的贺舟廷。
烛光笼罩在他的脸上,鼻梁高挺眼窝深邃,五官是比大多数亚洲男性立体一些,犹如雕塑大师一刀刀刻下的精致,唇瓣厚薄相宜,唇形漂亮下颌线有力,跟他接吻是再美好不过的体验。
他煽动的眼睫在眼底落下阴影,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正在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白瓷盘上的牛排。
美得让人心动,简宁安鼓起勇气,说:“我觉得,我们是时候结束目前这段合作关系,我想……”
刺啦……贺舟廷手中的刀叉划过白瓷盘,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他切牛排的动作停顿,简宁安不由跟着他的动作一顿。
他这反应,不会同意?那她还要继续说下去吗?说不想要这样的关系,想要跟他以男女朋友的关系正式交往,是不是自取其辱?
过了两秒,贺舟廷又继续切割眼前那块牛排,动作一如既往优雅赏心悦目,每一小块牛排被切割匀称,可是分明,手指间的力道加重了,他的态度也是强硬的。
“结束?简宁安你休想。”
年三十那晚那么热情地从沙洲市跑回来跟他团聚,他还以为她真的因为一句话而改变了主意,不再想着离开他,可原来只是打算跟他打个分手.炮?那晚还说有什么话要跟他讲,就是想提分开的事吧。
他掀动眼皮,看着简宁安的犀利眼神连烛光都柔和不了,简宁安被他这反应惹恼了,她紧了紧手中的刀叉,“难道你打算睡我一辈子吗!”
贺舟廷是计划好要跟她在一起的,结果她跟他说结束?他叉起一小块牛排放嘴里,狠狠咀嚼着,连带着看她的眼神也愈发狠。
“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能让她留在身边,什么方式已经不重要了。
简宁安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依赖她,想念她,全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他对她,从来只有身体的欲望而已!
亏她还觉得他平常对她不错,可原来所有的糖衣炮弹,都是男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制造的,只是想要哄得她更配合一些而已,她对他来说,从头到尾都是活.体充气娃娃!
这样的认知让简宁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幸亏没把心意告诉他,若是告诉他自己爱上他了,他得怎么样取笑她的不知天高地厚!
简宁安气得头昏,松手将手里的刀叉放下,金属碰到瓷盘发出一阵脆响,伴着她的话,“可是我不想要了!”
“原因呢?”
“腻了!”
“腻了?”贺舟廷重复她的答案,难以置信的语气。
他冷哼一声,跟着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同意!”
简宁安蹙眉道:“当初本来就是口头协定。”
言外之意,她是自由的,两个人的关系对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束缚,她现在郑重其事地告知他,也只是出于礼貌。
贺舟廷盯着她看,“是啊,我当初怎么就那么相信你呢?都不知道白纸黑字签下来。”
简宁安:“……”他现在反过来怪她辜负他的信任吗!
无耻的男人,竟真好意思打算睡她一辈子!
“当初只约定维持长期且稳定的合作关系,并没有说长期具体是多长时间。”简宁安为自己辩解道。
贺舟廷当初设想的是,在简宁安冒出想要结束这段关系的念头以前,他大概就已经打动她,俘获了她的芳心,转正为她的正式男友,所以根本不需要定下“长期”是多长时间来束缚她。
可是没想到……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自负。
简宁安从位置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贺舟廷,“而我认为,从去年到现在,已经够久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结束,我现在,只是通知你!”
说完,她扯过身后的包,大步离去。
从小到大,贺舟廷除了在五岁那年被麦佳慧抛弃以外,再没有人敢抛下他一个人,他们都或敬或畏或爱,一个个对他毕恭毕敬。
可是现在,他被简宁安抛下了。
他看着简宁安一步步走远的背影。
他又一次,被抛弃了!
这样的念头刺激他变得疯狂!
他立即起身追跑出去,将简宁安逮了个正着,他抓着她的手态度强硬地将她拽进了电梯里。
电梯关上,直落负一楼地下车库。
一路上,无论简宁安喊了多少遍放开,甚至咬了他的虎口抗议,他也只是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地看着她。
贺舟廷将她塞进座驾里,冷硬的银灰色布加迪从地下车库爬出来,呼啸着疾驰而去。
跑车在道路上上演生死时速,简宁安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一遍遍捏着拳头砸车门,威胁道:“快停车,不然我砸了车窗跳下去!”
贺舟廷唇边勾起一抹无畏又邪肆的笑,“你砸你跳,大不了你死了我撞车,一起死。”
“你!”一句话把简宁安堵得说不出话来,她气极了,胸脯剧烈起伏着,瞪着男人此刻冷峻的侧脸半天挤出两个字,“疯子!”
*
不久之后,简宁安被贺舟廷带到了他住的别墅里。
简宁安眼睁睁看着贺舟廷将门从里面上了锁,“贺舟廷,你在干什么!”
她想要阻止他,却被她扼住了手腕,“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哪也不许去!”
他眼尾微红地看着她,这样的贺舟廷,让简宁安觉得陌生。
手机响了,简宁安使劲甩开他的手,从包里掏出手机来,见到常岁,她就好像看到了希望,正准备划通了让常岁过来救她,手突然一空,手机竟被贺舟廷夺了去。
“你没有权利动我的手机!”简宁安大声抗议。
来电挂断,紧接着又响,贺舟廷直接将手机关机,“我不想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我们!”
简宁安抿着唇瞪着他,贺舟廷和她对视着,同样不愿退让。
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害怕,简宁安的眼眶一点点红了。
贺舟廷看到她眼眶泛红就有点受不了,伸手抚摸她的脸,“简宁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语气竟带着点央求。
他俯身亲她眼睛,亲她嘴巴,简宁安死死闭着嘴唇,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得其门而入。
他抚着她柔顺的头发,哄她,“乖,张嘴好不好。”
简宁安却将嘴巴抿得更紧,她这个举动终于是彻底将男人激怒。他将她抱起来压制在沙发上,撕咬着她的唇,逼她张开嘴跟他纠缠,更是急切地去扯她身上的衣物。
“贺舟廷,你要强迫我吗!”简宁安死死揪着一只抱枕,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语气出奇地冷静,贺舟廷在听到她这句话时,所有的动作一滞。
他双腿岔开跪坐在她两侧,压制着她的同时,低着头双目赤红地看着她。简宁安的眼神从天花板落下来,湿润地看着他,那眼里已经淡得没有一点感情,即便有也只剩失望。
贺舟廷终是在她的眼神里败下阵来,翻过身瘫倒在她旁边。
简宁安抹过唇角的湿嚅,起身整理好着装,失魂落魄地走到门后,抬手就要开门时,被男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对不起。”他埋在她颈间低诉。
简宁安无力道:“那就让我走。”
“其他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个不行!”
简宁安转过身来,突然发狠似地将他推到墙上去,“你打算把我软禁在这里,然后把我变成你泄.欲的工具,是吗?!”
她受够了,所有人都笑话她是贺舟廷的玩物,即便当初这个合作是她同意的,现在发现错了,她想结束都不行吗!
为什么贺舟廷就是不肯放过她!
“泄.欲的工具?”贺舟廷一字一顿,“简宁安你再说一遍?!”
她大概是忘了,他在床上是怎么照顾和伺候她的,他总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若在她眼里他不过是那样,他难保不会身体力行地让她知道,什么叫泄.欲。
简宁安也是气极了才会口不择言,被他这么反口一问,她再说不出话来。而且,她不知道,激怒一个像贺舟廷这样的男人会有怎样的后果,这份不确定性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是不会轻易让她离开这里了,力量上又不敌他,简宁安只能坐回到沙发上平复心情,想想有什么办法。
贺舟廷见她对抗情绪没有最初那样强烈了,亲自倒了杯水过去给她喝。
杯子递到眼前,简宁安扫了一眼,没接。
贺舟廷无奈,将杯子收回来,自己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简宁安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在餐厅的时候,她还一口东西都没有吃上。
她默默按了一下肚皮,贺舟廷捏着水杯问她,“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
简宁安抿着唇不说话。
她在跟他释放危险的讯息。
“如果我不放你走,你接下来是不是准备绝食抗议?”
“我只想好聚好散。”
“呵,好聚好散。”贺舟廷又喝了口杯子里的水,后将杯子重重地砸在了茶几上,水液溅出来。
简宁安认识他这么久,今晚是他最暴戾张狂的一次。
贺舟廷将手机扔回给简宁安,信步走到门后,将门锁解开,拉着把手将门彻底敞开,“简宁安,我告诉你,一旦你走出这扇门,即便哪天后悔了想回头,我贺舟廷也不会再要你!”
简宁安抓了手机和包来到门口,抬眸看了他一眼,也笃定道:“你放心!不会有那样一天的!”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门,步下台阶,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
既然结束了,那就彻底一点。
次日,简宁安约了常岁见面,将法拉利的车钥匙,还有沙洲市那间餐厅百分之五十的股权转让书一并打包交给了常岁,“这些属于他的东西,你见到他的时候,帮我转交给他。”
常岁挑着惊诧的眉眼,拆开文件袋看了一眼,“怎么突然跟他算这么清楚?你是打算跟他解除关系吗?”
简宁安抿了口茶,“是。”
常岁问:“因为萧文颖的出现?”
简宁安眼睫低垂,握着茶杯在手里转着,看着水杯里的水摇晃,“跟她没有关系,是我跟他之间两个人的问题。”
互为床伴关系的两个人,明明床上很和谐,那还能有什么问题?常岁不解,“什么问题?”
简宁安紧了紧手中的水杯,“他就想一直这样下去。”
常岁大胆猜测:“你不想,因为你爱上他了?”
简宁安沉默,头低了低,答案再明显不过。
对于这样的结果,常岁倒没怎么觉得意外,因为她早在年三十那晚就发现了端倪,“你那晚连夜跨越两市,就为了跟贺舟廷团聚,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没把他当床伴那么简单。竟还真是对他动了心。”
简宁安会对贺舟廷动心,其实也在常岁的预料之中,毕竟贺舟廷人中龙凤还懂得疼女人。常岁托着下巴叹了口气,“所以啊,当初听到你说要跟他维持合作关系,各取所需,我就跟你说了,我是不是应该阻止你,跟他这样的男人保持这么亲密的关系,你迟早会沦陷爱上他的。”
“那也没什么。”跟贺舟廷有过这么一段过往,简宁安倒没有后悔,她特别看得开地说:“我又没损失什么。”
反正过程她是享受到了,虽然结局差了点。
*
简宁安将车钥匙和股权转让书委托常岁转交的当天,常岁将她送回住所后,就打电话把贺舟廷约了出来。
两个人在一间咖啡厅里坐下,常岁将东西都转交给他。
贺舟廷没动那文件袋,搅着杯子里的热咖啡说:“餐厅是两个人一起在澳门赢回来的,而且答应给她就是她的了,我贺舟廷说的话还是算数的,至于那台车,就当是给她的分手费。”
他端起咖啡饮一口,常岁双手趴在桌上,歪头打量着他。
钱在贺舟廷眼里固然是小事,可他也有商人的精明,若要说他对哪个女人这么大方过,常岁认识他这么多年,也是闻所未闻,而且,“分手”?这个词听来,更像是男女朋友关系的结束,所以,他到底怎么定义他和简宁安之间的关系?
常岁试探地问:“两个人维持了大半年的亲密关系,这期间,你对简宁安,就没有一点点的动心?竟然说结束就结束。”
贺舟廷略微蹙动了一下眉头,将咖啡杯放回到杯托里,纠正她说:“我想你弄错了,要结束的那个人不是我,我是被结束的那一个。”
竟然被简宁安甩了,到底是意难平了,贺舟廷现在想来还是情绪激动,“我昨天订了餐厅,练了大半天的钢琴,准备请她做我的女朋友,结果她跟我说我们该结束了。”
原来,贺舟廷准备跟简宁安表白了?常岁惊诧得两条眉毛飞起,“你就没问过她,为什么想要结束?”
“她说腻了。”
“你就信了?你没想过那是她的气话?”
贺舟廷眼眸微眯,“你这话什么意思?”
常岁托着腮帮子想了想,既然贺舟廷也是喜欢简宁安的,那么实话告诉他,应该也没什么吧?说不定他知道简宁安离开的真相后,会把她追回来也不一定。
贺舟廷有些心急的手指在常岁面前的桌面点了一下,“什么意思说清楚!”
见他心急,常岁幸灾乐祸道:“她选择结束先前的关系,其实是想要跟你开始正式交往,因为呢……她发现自己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