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巴尔,”卡克斯顿认真地说,“关于道恩我一个字也不想谈。要不是必须向你解释我为什么担心,那里的一切我都会守口如瓶……我担心他们所有人。杜克、迈克、道恩还有吉尔,还有迈克的其他牺牲品。迈克把他们彻底迷住了。他的新人格很强大,趾高气扬,太像个超级推销员了,非常有说服力。道恩也有她自己的说服力——第二天早上,我已经被哄得平静下来,一切好像都没什么问题。有些古怪,不过还是很让人愉快。”
本·卡克斯顿醒来时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光线很暗,他躺在什么软和的东西上。不是床——
头天晚上的一切猛地涌进他脑子里。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躺在核心神庙那柔软的地板上跟道恩交谈,安静而亲密。是她领他过去的,他们浸在水里、分享水、增长了亲近——
他惊慌失措地四下一望,什么也没看见。“道恩!”
光线稍稍亮了些。“这儿,本。”
“哦!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本来不想吵醒你。”她已经穿上了法袍。本突然觉得好不失望,“我得去主持晨起者的外围礼拜了。吉尔还没回来。你知道的,那是个很大的班。”
道恩的话让他回想起了她昨晚说的那些事……尽管有她温和的解释,它们还是让他不安……而她则抚慰他,最后他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表示赞同。他仍然没有完全灵悟。对,吉尔忙着高阶祭司的仪式,那是她的职责,或者说快乐的责任。虽然道恩曾提出要替她去,但吉尔谢绝了。本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遗憾——
可他并不遗憾。“道恩……你非得走吗?”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伸手搂住她。
“我必须去,本亲爱的……亲爱的本。”她瘫软在他胸前。
“现在就走?”
她柔声道:“永远没必要那么匆忙。”袍子不再把他们隔开。他太投入,没工夫思考它的下落。
他又一次醒过来,刚一起身,“小巢”的灯光就亮了。本伸个懒腰,只觉精神百倍。他四下搜索自己的短裤,极力回忆它被放在了什么地方,却记不起自己曾经把它脱下来过。下水的时候肯定没穿。或许是在池边吧。他走出去,找了间浴室。
几分钟之后,本刮过脸,冲了澡,神清气爽地走进核心神庙,却没能找着自己的裤衩。他估计肯定是有人把它放到门庁去了,所有人都把上街穿的衣服放在那地方……本暗道一声管它呢,想起自己昨天为这事小题大做,他不由咧嘴一笑。在巢里不需要这东西,就好像没必要多长个脑袋一样。
昨晚他跟道恩可不止喝了几杯而已,却一点没有宿醉的感觉。酒精对道恩似乎没什么影响——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会喝过了头。道恩……好个姑娘!意乱情迷之中,他喊了吉尔的名字,可就算那样道恩也一点没生气。相反,她似乎还挺高兴。
大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本开始琢磨究竟几点了。倒不是说他在乎这个,只不过肚子的叫唤没法置之不理。他走进厨房,想看看能不能搜刮点儿什么。
一个男人抬头瞅了他一眼,“本!”
“哈!你好啊,杜克!”
杜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式拥抱。“老天,见到你太好了。你是上帝。鸡蛋要什么样的?”
“你是上帝。你当厨师?”
“只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托尼做饭。我们都做一点。包括迈克,除非托尼挡住他——迈克是全世界最糟的厨子。”杜克边说边继续往锅里敲鸡蛋。
本接管了鸡蛋,“你去瞧着面包和咖啡。有伍斯特产的沙司吗?”
“随你挑,帕特什么都买。这儿。”杜克又说,“我才去瞧过你,不过你正打呼噜。自从你到了之后,我一直在忙,或者,忙的是你。”
“你干的是什么活,杜克?”
“这个嘛,我是执事。总有一天会当上祭司。我脑子不怎么灵光,但那倒没啥关系。我学火星语……大家都学。我还负责修修补补,跟在朱巴尔那儿一样。”
“你在神庙里装了不少复杂的玩意儿吧?”
“灯光控制,就这个。事实上——”杜克咧嘴一笑,“——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不工作。火灾防护员。”
“什么?”
“我是代理火灾防护员,通过了考试,手续齐备,也是卫生和安全监察官。我们从来用不着外人插手。政府的那些人可以参加外围礼拜,但除非经过迈克检査,否则一步也别想往里走。”
他们把食物盛进盘子,到桌边坐下。杜克问:“你会留下吧,本?”
“我不能,杜克。”
“那又怎么样?我自己本来也只是来看看他们……结果回去闷闷不乐了一个月,然后就告诉朱巴尔我要走了。别在意,你会回来的。最好今晚的水分享之后再决定。”
“水分享”
“道恩没跟你讲吗?”
“唔……我想没有。”
“该等迈克来解释。算了,一整天大家都会跟你提这事儿。分享水你是灵悟的;你是初召的人之一。”
“‘初召’?道恩也用过这个字眼。”
“指那些没学火星语就成为迈克水兄弟的人。其他人一般要达到第八层才能分享水、增长亲近……到那时,他们都开始用火星语思考了。见鬼,有些人的火星语比我还棒呢。当然,没有准备好进入第八层的人,你也可以跟他分享水,没人禁止你这么干——没人会禁止你干任何事儿。该死的,我可以在酒吧里勾搭个姑娘,分享水,跟她上床——再把她领进神庙。但我不会这么做。关键就在这儿;我不想这么做。本,直说吧,我来给你算算命。你也跟不少漂亮妞儿睡过——”
“唔……是有几个。”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过。但我敢说,今后你再也不会跟不是水兄弟的姑娘上床了。”
“呃……”
“从今天算起,一年之后,你告诉我算得准不准。有的人还没到第七层就准备好了分享水,但这得迈克说了算。有一对夫妇刚进第三层迈克就献了水——现在两个都是祭司了……萨姆和露丝。”
“还没见过。”
“会见着的。只有迈克才能那么早就确定。极少数时候,道恩,或者帕特,也会发现什么人……但从来没有发现第三层的,而且她们总要先问问迈克的意见,倒不是说有什么规定、非得这么做。总之,进人第八层,分享和增长亲近就开始了。之后就是第九层和巢。大家每天都在分享水,但我们说‘水分享’的时候,指的就是那个加入仪式。整个巢都会参加那个仪式,新兄弟会永远成为巢的一部分。你其实已经是巢的一部分了……但我们从没为你举行过仪式,所以今晚所有事情都放到一边,专门欢迎你。他们为我也是这么办的。本,那是世上最美妙的感觉!”
“我还是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呢,杜克。”
“唔……它是许许多多不同的东西。参加过所谓‘夏威夷狂欢’吗?会被警察突袭、最后常常弄出一两起离婚官司的那种?”
“呃……参加过。”
“兄弟,相比之下,它最多也就是主日学校的野餐会!那还只是一个方面。结过婚吗?”
“没有。”
“你已经结了。今晚之后,你心里再不会有任何怀疑。”杜克乐呵呵地回想着什么,“本,过去我结过婚。刚开始的时候挺好,之后就成了扎扎实实的地狱。而这一次,我喜欢我的婚姻,一直都喜欢。见鬼,我爱它!但不只是因为我喜欢跟一群精力充沛的宝贝儿同居。我爱他们——爱我所有的兄弟,男的女的都爱。就说帕特吧——帕特就像我们的妈妈。我觉得谁都需要个妈妈,没人例外。她让我想起朱巴尔……那老坏蛋最好赶紧上这儿来看看!我想说的是,帕特不仅仅是个女人。当然,她妙极了……”
“谁妙极了?”一个女低音打断了杜克的话。
杜克猛一转身,“反正不是我,你这身子柔韧的地中海娼妇!过来,宝贝儿,来亲亲你的本兄弟。”
“亲嘴的事儿嘛,我这辈子从来不小气。”那女人一面说,一面轻盈地朝他们滑了过去,“没等人教,我就已经开始免费发放了。”她仔仔细细、彻彻底底地吻了本,“你是上帝,兄弟。”
“你是上帝。分享水。”
“远离干渴。别睬杜克,瞧他那德性,根本就是个吃奶的孩子。”但她吻杜克的时候比刚才更加缠绵,杜克还顺势拍了拍她丰满的臀部。她个子不高,体态丰腴,肤色很深,几乎有些黑黝黝的,一头浓密的蓝黑色头发一直垂到腰间,“杜克,起床的时候瞧见一本《女性家庭杂志》没?”她拿过杜克的叉子,开始吃他的炒鸡蛋,“嗯……不错。这些肯定不是你弄的,杜克。”
“是本。我拿《女性家庭杂志》干吗?”
“本,再打两打蛋,我来接着炒几锅。里头有篇文章我想让帕特看看,亲爱的。”
“好。”本应道。
“你可别想重新装修这破地方!喂,给我留点儿!你以为我们男人喝点儿稀饭就能干活了吗?”
“啧,啧,杜克亲爱的,分享水就是增加水,你不知道吗?本,别听杜克抱怨,他从来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只要你能给他两人份的女人和三人份的食物,他就乖得像只小绵羊。”她塞了一叉蛋到杜克嘴里,“别做鬼脸了,兄弟;我给你做第二顿还不行吗?也许已经是第三顿了?”
“连第一顿还没吃呢。全进了你肚子里。露丝,我正跟本说起你和萨姆的撑杆跳,一下子从第三层蹦上了第九层。今晚的水分享让他有些不安。”
她干掉了杜克盘里的最后一点儿鸡蛋,走过去准备做饭。“杜克,拿上你的咖啡杯赶紧滚,吃的一会儿给你送出去,保证不是稀饭。本,我当时也很不安——但其实完全用不着,亲爱的;迈克尔不会犯错。你属于这里,否则你就不会来了。准备留下吗?”
“呃,不行。第一锅蛋来了,准备好了?”
“倒吧。你会回来的。总有一天你会留下来。杜克说得没错,萨姆和我来了个撑杆跳。对一个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中年主妇而言,实在是太快了。”
“中年?”
“本,修行有许多好处,其中之一就是它不仅清理你的灵魂,也清理你的身体。这一点还真让基督教科学派说对了。在浴室里看见药瓶了吗?”
“唔,没有。”
“这儿根本没有药。多少人吻过你?”
“有几个吧。”
“作为祭司,我吻过的人可不止‘几个’,但巢里的人连伤风都没有过。过去我小灾小病不断,还总有些‘女人的抱怨’,”她微笑着说,“现在我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女人,却瘦了二十磅,年轻了好多岁。没什么可抱怨的——我喜欢做女人。杜克刚才恭维我是‘地中海娼妇’,没错,而且的的确确是更柔韧了。教课的时候我会打莲花坐,以前能弯下腰就谢天谢地了。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露丝继续道,“萨姆是教东方语言的教授;他上这儿来完全是出于职业需要。要学火星语没别的法子。对于教会,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也跟了过来,想盯着他。我特别忌妒,占有欲比一般人都强。
“就这样,我们一直升上了第三层,萨姆学得很快,我也拼命跟上,因为我不要他离开我的视线。然后,哆的一声,奇迹就那么出现了。我们开始用它思考,只是一点点……迈克尔感觉到了,有一天晚上他让我们在礼拜之后单独留下……迈克尔和吉尔给了我们水。那以后我知道了自己是什么样子,我在其他女人身上所鄙视的东西正是我自己的特质;我鄙视我的丈夫对这一切熟视无睹,恨他所做的一切。我把这些情绪一古脑儿倾倒出来,用英语,最可怕的地方还用了希伯来文。然后我就哭啊、说啊,把我丈夫烦得要死……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想要重新亲近。
“那之后就好过些了,但并不容易,因为他们推着我俩,以最快的速度一层又一层地上升。迈克尔知道我们需要帮助,他想把我们领进巢里,领进安全的地方。到我们的水分享仪式时,我还得靠别人帮忙才能自律呢。我想入巢,却拿不准自己能不能跟其他七个人融为一体。我怕得要命;来这儿的路上差点儿哀求萨姆转身回家去。”她抬起头,脸上没有笑容,却显得幸福快乐,像个手里拿着把大勺子的天使,“我们走进核心神庙,一束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们的袍子就这么没了……而他们都在池里,用火星语呼唤我们分享生命之水。我踉踉跄跄地踏进池子,浸到水里,从此再也没有起来!
“也从没想要起来。别担心,本,你会学到火星语,获得修行的法门,而且一路上都会有爱的帮助。今晚你跳进池里,我会伸出胳膊接住你。我们都会的,欢迎你回家。把这个给杜克,告诉他我说他是头猪……不过是头迷人的猪。还有这个是给你的。噢,你当然能吃下这么多!给我个吻,然后就去吧;露丝还有活儿要干呢。”
吻、口信和盘子都送到了。之后本找到了吉尔。她躺在一张沙发上,似乎睡着了。他面对着她坐下,沉浸在这幅甜美的画面里。本想起道恩,先前他还没意识到吉尔和她是那么相像:小麦色的皮肤毫无瑕疵,深浅也和道恩完全相同;她们的体态同样毫无二致。休息的时候,连面容也更肖似了。
他吃一口东西,抬起头来,发现吉尔睁开了眼睛,她在微笑。“你是上帝。亲爱的——那个的味道看上去很不错。”
“你看上去也很不错。我没想吵醒你。”他走过来坐到她身边,喂了她一口,“我自己做的,加上露丝帮忙。”
“干得真棒。你没吵醒我;你出来的时候我不过是偷个懒。整晚都没睡。”
“—点也没有?”
“眼皮都没眨过。但我感觉好极了。只是饿得慌。这是个暗示。
于是本开始喂她。她任由他服侍,一点没动手。没过多久她又问:“你睡过了吗?”
“唔,睡了会儿。”
“道恩睡了多久?有没有两个钟头?”
“哦,不止。”
“那就没问题了。两个钟头就像过去的八个钟头一样。我知道你们会度过一个甜蜜的夜晚——你们俩都是,就是担心道恩没空休息。”
“嗯,是很美好。”本承认,“只不过我,呃,有点意外,你就那么把她推给我。”
“你是说震惊吧。我了解你,本。我很想自己跟你过一晚,真的,亲爱的!可你刚到这儿,还没摆脱忌妒的影响。我想现在已经都没了吧,嗯?”
“我想是的。”
“你是上帝。我昨晚过得也很棒——知道你会被照顾得很好,所以无忧无虑。最好的照顾,比我更好。”
“唔,永远不会,吉尔!”
“真的?我还是灵悟到了一点点忌妒。不过我们会把它们全都冲跑的。”她坐起来,碰碰他的脸颊,认真地说,“而且就在今晚之前,亲爱的。因为,在所有我爱的水兄弟中,你的水分享绝不可以有一点不完美。”
“唔——”
“耐心等待。”她向沙发尽头伸出一只手。卡克斯顿觉得那包香烟似乎自己跳进了她手里。
他很高兴有机会换个话题,“你也学了几个戏法嘛。”
吉尔微微一笑,“没什么了不起的。用老师的话说,‘我不过是—个蛋’。
“你是怎么办到的?”
“啊,我用火星语对它吹口哨来着。你先灵悟一个东西,然后灵悟你想让它干什么——迈克!”她挥挥手,“我们在这儿,亲爱的!”
“来了。”火星来客径直向本走去,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让我瞧瞧你,本!老天,见到你可真高兴!”
“见到你我也高兴。而且很高兴能上这儿来。”
“听说你只待三天,怎么回事?三天!”
“我是有工作的人,迈克。”
“咱们再看吧。姑娘们激动极了,都在为你准备今晚的欢迎仪式。我看这儿干脆关门大吉算了——她们现在一点活也干不了。”
“帕特已经重新安排了日程,”吉尔告诉迈克,“有什么需要道恩、露丝和萨姆会处理。帕特把早晨的外围活动都取消了,所以从现在起,你可以闲上一整天。”
“真是好消息!”迈克坐下来,让吉尔把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又拉本坐下,伸出一只胳膊搂着他,然后叹了口气。他穿着先前外围礼拜时的衣服,一套时髦的夏装,“本,千万别去布道。我每天布道,告诉大家为什么永远不该匆忙,自己却没日没夜地从一件工作冲向另一件。你、吉尔和朱巴尔,我欠你们太多了,比欠这星球上任何人的都要多——可直到现在我才能过来问声好。你过得怎么样?看上去身体不错。道恩告诉我说你身体确实不错。”
本发现自己红了脸,“还行。”
“很好。今天晚上,那些食肉动物非把你吞下去不可。我会深入灵悟、一直支撑你。到结束的时候,你会比开始时更神采奕奕。不是吗,小兄弟?”
“没错。”吉尔附和道,“本,迈克能带给你力量——不止是精神的支持,还有身体的力量。我也能做一点点。但迈克是真能办到。”
“才不止一点点呢,吉尔。”迈克抚摩着她,“小兄弟充满力量。比如昨晚,她真是棒极了。”他低头冲她笑笑,张口唱起来:
吉尔这样的姑娘哪儿都难找。
不,十亿里头也挑不出一个来。
瞧遍所有热心肠的浪荡心肝,
就属咱们吉尔最情愿!
“ 难道不是吗,小兄弟?”
“呸。”吉尔显然挺高兴,她握住他的手,把它紧紧压在自己身上,“道恩和我一模一样,而且也一点不比我更不情愿。”
“可道恩在楼下挑人呢。她忙着——你闲着。这可是很要紧的差别。对吧,本?”
“有可能。”他们的举止让卡克斯顿直发窘,即使在这么轻松的气氛里也显得太过了。他希望他们别再耳鬓厮磨,要不就给他个借口,让他躲开去。
迈克继续跟吉尔搂搂抱抱,环在本腰上的那只胳膊也没松开……而且本不得不承认,吉尔一直在鼓励他这么干。迈克认真地说:“本,昨晚那样的时刻——帮助一组人跃升到第八层——让我激动得难以自持。我跟你说一点第六层的课程吧。我们人类拥有一些东西,一些我先前的同胞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我必须告诉你它是多么珍贵……珍贵得无与伦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因为我了解没有它是什么感觉。身为男人与女人,真是天赐的福音。男人和女人创造了他、他们——这是身为上帝的我们所创造的最伟大的财富。吉尔?”
“说得真美,迈克,而且正确——本也知道这是事实。不过还是给道恩也写一支歌吧,亲爱的。”
“好——”
咱们可爱的道恩热情似火;
从她的眸子里本突然灵悟——
每天清展她都买新衣服,
双手却从没碰过一条裤!
吉尔咯咯笑个不停,“她听过了么?”
“是的,还嘘我呢——外加一个带给本的吻。我说,厨房里有人没有?我刚想起来,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或者是两年?”
“我想露丝应该还在。”本说着想站起来。
迈克拉他坐下,“嘿,杜克!看看能不能找人给我弄点儿吃的!我要一堆跟你一样高的小麦饼,还要一加仑的糖枫汁。”
“没问题,”杜克回答道,“我亲自动手。”
“我还没饿到那份上!去找托尼,或者露丝。”迈克把本拉近了些,“本,我灵悟你并不完全快乐?”
“呃?哦,我挺好!”
迈克注视着他的眼睛,“真希望你懂火星语,本。我能感觉到你的不安,却没法看清你的想法。”
“迈克……”吉尔唤了一声。
火星来客看看他,又把视线转回本身上。他缓缓地说:“吉尔刚刚告诉了我你的麻烦,本——那种事我从来没能完满地灵悟。”他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像刚学英语那时一样迟疑了好一会儿,“但我灵悟到今晚不能为你举行水分享的仪式。必须等待。”迈克摇摇头,“我很遗憾。但等待才会完满。”
吉尔坐直了身子,“不,迈克!我们不能让本这么离开。这是本啊!”
迈克犹犹豫豫地说:“我没灵悟,小兄弟。”之后是长久的停顿,那沉默比语言更令人窒息。最后,迈克疑虑重重地问吉尔,“你说得对吗?”
“你看吧!”吉尔突然起身到本的另一侧坐下,伸出胳膊搂住他,“本,吻我,别再担心了。”
她没有等待,而是主动吻了他。本的担忧确实消失了,他被诱进了感官的激情中,那里没有为疑惧留下一丝空间。就在这时,迈克收紧了绕在本腰间的手臂,柔声道:“我们灵悟得更加亲近。现在吗,吉尔?”
“现在!就在这儿,立刻——噢,分享水,我亲爱的兄弟们!”
本转过头——极度的惊异夺走了他的欢悦。不知怎的,火星来客身上的每一缕衣服竟都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