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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在走回房间半路途中,看见了沃恩的旧卡车从街上转过来。速度很快,车子跳上路边,穿过停车区域直接开向他。沃恩穿着警察制服开车,看起来不协调,而且很紧急。她没花时间去开警车。她猛烈煞车,停下来的时候,散热器的栅板距离他只有一吋。她上半身探出车窗,说:“上车,快点。”

李奇问:“为什么?”

“快上来就对了。”

“我有得选吗?”

“完全没有。”

“真的?”

“我不是在开玩笑。”

“妳是要逮捕我吗?”

“我有这个打算。必要的话,我会使用枪跟手铐。快点上车。”

李奇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她的脸好长一段时间。她是认真的。而且很坚定。这点很明显。看她下巴的样子就知道了。于是他绕过车头,从副驾驶座爬上车。等他关上车门之后,沃恩就问:“你曾经搭过警察的车去巡逻吗?一整晚?整个夜班?”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本来就当过警察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就是要这么做。”

“为什么?”

“有人好意通知了我们,是从绝望镇打来的。你是个通缉犯,他们要来找你。所以今天晚上你就待在我的视线范围里。”

“他们不可能来找我。他们根本都还没清醒过来。”

“他们的代理警员会来。四个都是。”

“真的?”

“这就是代理警员的功用。他们会代行职权。”

“所以我得躲在妳的车子里?一整个晚上?”

“一点也没错。”

“妳觉得我需要保护?”

“我的镇需要保护。我不希望这里有麻烦。”

“那四个人不会造成麻烦。他们其中一个人已经被打倒了,至于另一个人,我上次见到他时正在生病。”

“所以你可以解决他们?”

“而且是一只手绑在背后,头上再套个袋子。”

“就是因为这样。我是个警察,我有责任,在我的地盘不准打架,这样不合规矩。”

她踩下油门,在旅馆的停车区绕了一小圈回转,然后开往刚才过来的方向。

李奇问:“他们什么时候会到?”

“工厂是六点关门。我想他们会直接过来。”

“他们要待多久?”

“工厂明天早上六点开门。”

李奇说:“妳不会想让我在妳车子里待上一整晚的。”

“我会不择手段,就像我刚才说的,这里是个有规矩的地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个地方被捣乱。”

李奇想了一下,然后说:“我可以离开镇上。”

“永远吗?”沃恩问。

“暂时。”

“去哪里?”

“当然是绝望镇。我在那里不会有麻烦,对吧?他们的警察还在医院里,而他们的代理警员整晚都会待在这里。”

沃恩没说话。

“妳决定。”李奇说:“但是妳的警车坐起来很舒服。我可能会不小心睡着又打呼。”

沃恩先右转再左转,开到第二街往餐馆的方向去。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今天又有另一个人来镇上了。”

“另一个谁?”

“另一个女孩。就跟露西·安德森一样。不过肤色比较深,不是白皮肤金色头发。她是今天下午出现的,现在也是呆坐望向西方,像是在等待来自绝望镇的消息。”

“男朋友或丈夫的消息?”

“有可能。”

“有可能是死去的男友或丈夫,白种人,年纪大约二十岁,身高五呎八吋,体重一百四十磅。”

“有可能。”

“我应该过去一趟。”

沃恩经过了餐馆,然后继续往前开。她在接近镇上边缘的地方左转,往南开了两个街区,接着回到第四街的东面。这么做没有理由。只是为了不停移动。第四街的北侧人行道后方有树跟零售商店,南侧人行道后方则有树跟一长串整齐排列的住家。小庭院、栅栏、基本的植栽,以及什么角度都有就是没有与地面垂直的信箱柱。

“我应该过去一趟。”李奇又说了一遍。

沃恩点点头。

“等代理警员到这里之后再去。你可不想在街上碰到他们吧。”

“好。”

“还有别让他们看见你离开。”

“好。”

“还有别在那里惹麻烦。”

“我不确定还剩下谁能让我找麻烦的。除非我见到了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