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了肚子,普勒和卡森放下空盘子,打量着彼此。
她说:“你这样看着我,好像我们的关系发生了什么变化一样。”
他抬起头,说:“发生变化了吗?”说完,他更加热切地打量她。
他们待在饭店靠里面的角落里。时间还早,吃饭的高峰时间还没有到,这个地方基本上只有他们两个。
“为什么?因为我们已经上过床了?”
“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是否上过床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
“估计对你来说不重要。”
“约翰,我这样说你别介意,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男人这样做是历史的延续,而女人有时候只是因为想这样做就这样做了,没有别的原因。”
“好吧。”他慢吞吞地说。她突然笑了。
“感觉被利用了?”
他看着她,回应了一个笑脸。
“对男性心理的反守为攻?”
“只是时间的问题,你不觉得吗?”
“我可不是典型男性的代言人。”
“这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我们以兰德瑞为例。”
“她怎么了?”
“她年轻、火辣。毋庸置疑,她想要得到你。但是很明显,她在警察局里会受到每个警察的关注。”
“也许。”
“你觉得国防部会比这里的情况好到哪儿吗?”
“又来了?”
“掐过我的屁股的人包括一星到四星的将军。在西点也是一样,有教官和笨蛋学长们。在部队中,那些佩戴橡叶勋章的人觉得他们可以对女人说任何事情、做任何事情。天啊,在中东参加战役的时候,我有时候感觉腹背受敌。”
她端起冰茶,看了他一眼说:“让你很吃惊?”
“按照陆军的模式,我应该回答说‘是的,让我很吃惊’。”
“你的回答呢?”
“你知道我的回答,和陆军那种不一样。”
“被暗示、骚扰、威胁甚至被强暴。欢迎到这个属于男人的陆军,是吗?”
他身体前倾,把手攥成拳头放在桌子上。
“这些勾当不是突然进行的,是一步一步的,朱莉。你不一定要承受。就像你说的那样,这是二十一世纪。”
“是这样,但是这个世纪和以往有共同之处。无论接受过什么样的教育,无论诉讼、军事法庭、事业受阻、愤怒的妻子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压力,男人还是男人。他们还是继续胡作非为,因为他们认为自己能够逃脱责罚。他们总是有这样的想法。”
“那么你就接受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她举起一只拳头,“有时候是用拳头,有时候用膝盖,有时候只是瞪视。是的,有时候会给别人留案底,毁了他们的事业。但是,有时候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我只是走开了。”
他盯着她说:“你不像是会自己走开那种人。”
“普勒,我有长远计划。我在陆军里不是混着玩的。我有梦想,我要做大事,继续我的追星之旅。我已经是一星,我至少还想要两颗星。”
“因此就忍气吞声了?不是我想象的领袖风格。”
“领导才能是很有趣的一个概念,衡量的参数一直在变化。但是有一件事不能含糊,那就是你做了一件事后,第二天是否可以直视镜子里的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一直可以做到这一点。那都不是我的错,是他们的错。他们才应该不敢直视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是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我们能得到什么结论呢?”普勒问。
“我到这儿来的目的不是拉你上床。嗯,也许有这个原因。但是既然我已经达到了这个目的,就可以专心完成来这里的任务。”
“来这里休假?”
“来帮你调查这个案子。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将军问我指示,我不习惯。”
“最好的领导会让他的下属发挥最大的优势。你是刑事调查员,而我根本不懂怎样调查刑事犯罪行为。所以,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斯托洛夫妇。”
“斯托洛夫妇?”
“就是海滩上被谋杀的那对夫妇。他们认识我姑姑。”
“你认为他们是因为认识你姑姑才被谋杀的?”
“我在想,斯托洛夫妇生前喜欢外出,有时候步行,有时候可能开车。”
“开车?例如去程八千米,回程八千米?”
“可能。”
“然后他们告诉你姑姑他们看到的事情?”
“或者是他们告诉姑姑怀疑的事情。姑姑虽然给我父亲写了封信,但是她非常希望我能过来调查,她若活着会告诉我更多的细节,可惜再没有机会了。”
普勒从口袋里抽出那封信,递给卡森。她低头读起来。
“晚上发生一些神秘的事件。人们和以前不一样了。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听着挺有玄机的。”
“我姑姑向来不大惊小怪。对她来讲,这样的言辞很可能意味着令人惊愕的谋杀。”
“嗯,如果你对她的死因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就完全验证了她的想法。但是斯托洛夫妇已经死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儿子和儿媳。他们报了案。我希望他们能解决我们的一些疑问。”他站起来。“可以走了吗?”
她面带微笑抬头看着他,几乎要笑出声来。“睡醒之后,我可以去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