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勒跟在兰德瑞后面,驱车驶向她家。她开着一辆深蓝色白顶的丰田 FJ 四驱巡洋舰。她的车看起来结实、耐用,可以随便在柏油马路或者沙子路面行驶。也许这是她买这种车的原因。他断定她开起车来非同一般。他的推断很快得到证实,因为他们向西开往德斯廷的时候,她一直严格保持限行速度。
路上,他给美国军人惩戒营打了个电话。电话是按照要求事先约好的。尽管他的电话有些迟了,但是几秒钟后,还是接通了。罗伯特·普勒一直在等弟弟的电话,所以电话响了一下,他马上接了起来。
“对不起,电话打晚了,”普勒说,“我有事耽搁了。”
“没关系,我今晚也没想出去,决定在这儿等你电话。”
“很高兴听到你依然保持你的幽默感。”
“事实上,幽默感是我最重要的财富,可能是唯一的财富了。”
“我能理解。”
“有事耽搁经常意味着有人满身是血躺在沟里。”
“不是躺在沟里,是出租屋里。”
“和我说说。”
普勒把十二小时内在伊甸园发生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当他讲述这些事的时候,他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你一直很忙啊。”罗伯特说。
“真的不是自己的选择。”
“那么说,贝特西家里的一个日记本不见了?”
“看起来是的。”
“晚上驾车十六千米?”
“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我会去证实一下。”
“还有几个家伙跟踪你?”
“我在美国陆军刑事调查实验室有一个线人,希望我很快会得到一些消息。”
“你用这种方式同贝特西姑姑见面,我也很难过。”
“你还记得我们同她和劳埃德姑父一起度过的夏天吗?”
“我清楚记得。她是一位让人难忘的女士,有点像爸爸,但是她更有同情心,更有感情。”
普勒点点头。这也是他对姑姑的评价。
“和她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他补充说。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是因为她,而不是因为爸爸才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罗伯特说。
“我还没有想过,”普勒回答说,“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很像爸爸。”
“别想了,这种想法会让你疯掉的。”
“也许已经让我发疯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明智的人,我的判断是说明问题的。”
“也许是,博比,也许不是。”
“那你怎么想?她是被谋杀的?”
“如果日记本真的被偷,如果有人跟踪我,再加上律师和我撒谎的事实,以及贝特西姑姑在信里的内容,我觉得她是被谋杀的。”
“但是警方不是这样认为?”
“现在不是这样认为,但是事情会变化。”
“那出租屋里的人是谁?”
“就是一些和我冲突的人,和我到这里的目的无关。”
“你可千万别太确定。”
“你说得对,我不确定,但是这是我的直觉。”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要睡一觉,我现在已经不再生气了。”
“还有别的吗?”
普勒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告诉哥哥。
“这儿有个家伙,比我高,比我壮,可能我不是他的对手。”
“那可真是不同凡响。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可能就是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
“你可以用枪打死他。”
“其实他今晚帮我解了围。不觉得他是因为乐善好施才这样做。就是因为有人打扰他睡觉,他很气愤,因此出手。”
“好吧,我觉得我明白了,但是不是真的很明白。”
“你那边怎么样?”
“景色没有变化。”
普勒咧嘴笑了,但是马上笑容就消失了。
“可不是。”
“那你睡觉起来之后做什么?”
“像贝特西那样行驶十六千米,从律师角度着手,继续跟进来自美国陆军刑事调查实验室的消息,我明天就可以从埃格林空军基地取回我的装备包,于是我就可以像真正的调查员一样工作了。”
“听起来很有计划。但是一定小心。你自己在那里孤立无援,而且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听起来现在你不相信一些人是很有道理的。”
“建议很好,博比。”
“房子怎么样?”
“你说什么?”
“贝特西姑姑的房子怎么样?”
“不错,就在海边。”
“既然已经是你的了,你打算搬到那里吗?”
“我不太想这样做。”
“算了,很多人都搬到佛罗里达了。”
“实事求是地说,伊甸园变得太危险了,不符合我的口味。”
普勒挂断电话,继续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