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人生是幸福的,那么死——即构成人生不可避免的条件也应该是幸福的。
去世的人都在哪里呢?都在未诞生的人所在的地方吧。
塞内加
假如死是可怕的,原因不在死本身,而在我们自己。生活过得越完善,越不觉得死的可怕。
对圣人而言,死是不存在的。
到达老年之前我尽量想把人生过好,到了老年之后我尽量想好好地死。想好好死应该做到不怕死,也就是意味着高高兴兴地死。
塞内加
没有真正了解人生的人当然对死怀着恐惧的。
肉体的死就是让维系肉体的东西不再存在,与时间不可分的生之意识不再存在。但这不是每天不断在我们周围发生的现象吗?这不是跟我们的睡眠一样的现象吗?问题是,肉体的死是否也让我对世界的独特关系(亦即结合我所有意识的东西)不再存在了呢?下断言之前必须先证明下面一事:我对世界的独特关系是否与我的肉体生活同时产生的?如果是,那便要跟死一起消失。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由检讨自己的意识基础而晓得:它对有些东西表示容纳,对有些东西则表示冷漠,由于这种容纳与冷漠的结果,在我里边便只剩下一样东西,其他则全部消失——这指的也就是我对善的喜爱和对恶的憎恨程度——这也构成了我对世界的独特关系,或我自己的独特性。我并且发现这种关系并非由某种外在的原因而产生,那正是我生命其他所有现象的基本原因。
站在这个检讨的基础上,我有如下的想法:亦即产生我那“自我”的独特性之原因是可以从我的父母或影响父母的诸条件之独特性中去发现的。但如果继续往更深处考虑,我必然发现这样的事实:假如我的“自我”之独特性存在于父母以及影响他们的诸条件之种种独特性中,那么当然也存在于我所有的祖先以及他们的生活诸条件之独特性中,而我的祖先是可以一直追溯到无限的彼方的, 也就是可以一直追溯到时间与空间之外,因此我的独特的“自我”是发生于时空之外的。
死,
我不叫你野妓,
不以卑怯之念将你看成
以镰刀武装自己的卧棺的尸骸。
崇高的圣女,
明丽的光啊!
在你手中散发着和平的木犀花香,
哪有什么可怕的镰刀?
凭你万能的力量
让花开在荒野的岩石地上。
你跃起一切“存在”之上,
归入一种和谐之中。
世界因你的气息而震撼;
你让狂风止息,
让狂浪引退;
你限制植物,
为的不让巨大的森林以巨影笼罩世界,
为的不让杂草一直长上天。
纯洁的你啊!
在你面前
人即使有愤怒、有爱欲之火,
但瞬息即过。
你以正义让人转恨为爱,
无论帝王或奴隶都在你手中。
混乱压迫——
现代令人窒息的一切状态,
还有一切的谜
你都能迎刀而解;
所有的镣铐
也因你而解开!
波拉多因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