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梦,死是觉醒。
死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
蒙田
我无法拂去如下的想法:即诞生以前我是死的,而由于死我又回到原来的状态。死就是带着以前自己存在的回忆而活着——我们可称它为假睡吧。又带着具体化了的新器官醒来便是诞生。
李希登堡
假设我杀了动物——狗、鸟或蜻蜒或即使只是杀了小虫,但严格说来,由于我的邪恶或轻率的举动,而使它们的存在(说得更清 楚一点,就是使得一分钟以前惊人的生命现象还活泼泼表现在我们眼前的那种原始力量)归于无,毕竟是不可原谅的事。再从另一方面来说,对于每一秒钟都活生生的各自营其生活的无数不同种类的动物,我们实在无法断言它们在诞生以前是绝不存在的无,是由诞生才开始其存在的。就这样有些东西隐藏在我的视线之外,有些东西从我不明白的地方出现——两者所具的形式、本质和性质是相同的,它们只是不断变化不断更新形式而持续它们的存在;有些东西消逝,有些东西取而代之——但这也只是些许的变化,是存在形式的更新;它们本来是同一物,形体虽死,梦仍未断。
叔本华
认为灵魂不灭即使是我的错误,我仍然满足于自己的这种错误,而且只要我活着,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夺去我的这种信念。这种信念给我的是永恒的和平与完全的满足。
西塞罗
我绝不认为生到世界上来,在世界上过这样的生活是悲哀的事,因为我有理由相信自己生来是有某种贡献的。而当死来临的时候,我便像走出客栈那样踏出人生、舍弃生命;因为我们晓得我们在世上的存在只是一个过程,是暂时的——这是我们无法逃避的命运。
西塞罗
我们在梦中常常过得有如现实中的生活。巴斯噶似乎说过:“假如梦中不断出现同一种状态下的自己,而现实中出现的反而是各种不同状态下的自己,那么我们岂不是要把梦当现实,把现实当梦了?”
我们当然不能这么做。
现实与美梦有个明显的不同处:我们在现实生活里具有根据道德要求来行动的能力,但在梦中我们则常有不道德的出轨行为。假如我们不知道有比梦更确定的生活,我们就只好把梦当作真正的生活了。
但从生到死,包括梦在内的我们全部的生活无非还是一场梦——以现实生活来接受的梦。我们所以相信其现实性不外乎由于我们不知道除此还有更高一层的精神自由的领域。
提出死后如何的问题时,必然是把未来当成隐藏着未出现的东西。但那样的未来其实是不存在的,因为未来应该是与时间有关,可是我们由于死便走出时间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