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线,在某百科上的解释是‘机动车辆只能朝一个方向行驶的道路’,反之则为逆行。
有些人的脑子里也有类似的单行线,只能想一件事,顾得了上顾不了下、顾得了左顾不了右,很显然,高梨就是其中之一。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非|礼何煦衍的想法。
哈——啊打!
嘿——我逮!!
每一次都是抱着必胜的信心伸出手,可就算加上预判也比不得勾勾灵活。当时并不觉得奇怪,事后跳到‘上帝视角’想象一下……
啧,让谁看都是自己对人家动手又动脚、摸完前胸摸后背。
二十出头没谈过恋爱的大姑娘,和十来岁情窦初开的小丫头没什么区别,与异性有过密肢体接触,都是要脸红。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多么‘不纯洁’的事情,高梨脸蛋儿直接红成了西瓜瓤,耳廓也晕上一层能滴出血的红。手还被何煦衍握着,脑袋蔫搭搭垂着,她根本不敢抬头看。
何煦衍会不会误会了?
何煦衍会不会生我气啊?
我解释他会听吗?
……
大脑飞快运转在脑内寻找着最佳解决方案,最后她用极小的声音道了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谁让你不躲的……”
室内陷入死一般地寂静,连勾勾都识相闭了麦,何煦衍能清楚听到自己故意‘撩|拨’后无法自控的心跳。
嗵嗵——她脸红了。
嗵嗵——她耳朵也红了。
嗵嗵、嗵嗵……
明明是自己先出招,结果判断失误两个人全部中招,何煦衍无奈地摇摇头,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追女孩子的人都会像自己这样‘傻’。
恋恋不舍松了手,女孩子的体温还留在手心,只要闭上眼他就能回忆起那手腕是如何纤细、皮肤是如何光滑细嫩。
希望会有那么一天,他可以光明正大牵着她,不必再费尽心思‘骗’她靠近自己。
高梨甩了甩腕子,这一次她再向勾勾伸出手时没有被它躲开,乖乖回到怀抱,说不定是小东西知道自己闯了祸不敢再造次。
“淘气……小心不给你饭吃,哼。”
高梨是背过身去说的,有意不让何煦衍听到,可她忽略了几乎密闭的空间里,声音被捕捉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何煦衍没有戳穿她,也用同样小而轻的声音跟了一句:“妈不给饭吃,爸爸给。”
至于高梨有没有听到他就不管了,听到也没关系。
托着装鸡肉的麦秸秆绿碗,何煦衍向侧前方迈了一大步,“勾勾,吃肉肉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慵懒无比的‘喵’。
勾勾自然不会在高梨的臂弯里乖乖待着,在鸡肉与主人之间二话不喵选择了前者。
说不给饭吃只是高梨吓唬自家崽崽,见饭送到嘴边,她也就顺势松了手让它大快朵颐。
见勾勾趴在猫别墅的二层吃得六亲不认,胡须上都沾上了奶黄色的粉末,高梨撅了撅嘴。小馋猫,怪不得要长那么肥啦!
回过头。
“你吃早饭了吗?”话是对何煦衍说的。
何煦衍:“还没。”
高梨看了一眼手机时钟,现在已经过了一般早餐饭点,外面那些早点摊估计已经收摊了,想想自己跟何煦衍都还没吃饭便说:“那……我去弄点吃的吧,你跟勾勾……玩一会儿?”
何煦衍答得没有半分犹豫:“那我就不客气了,勾勾妈。”
“……”
……
进厨房之前,高梨把半长不短的头发盘成一个毛毛躁躁的团子,洗了手套上围裙,回身看了一眼何煦衍。
猫和男人同时出现在一个镜头中,一个吃一个看,不自觉便让她想到LSH老师那幅利用云朵完成的作品,自己所期待和猫咪岁月静好的画面竟然就在眼前、那么轻易的出现了。
推开门走进厨房,和何煦衍分别在两个不同房间里,高梨这才敢放纵自己笑出声音,“挺好的。”
不过头发该剪了。
还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已经有好几根头发脱离皮筋的束缚随意散落,扫得脖子出奇痒,到了最难熬的续发尴尬期还是剪短比较舒服。
正好快要入秋,现在剪了冬天前还能养长,一点不耽误保暖。
手心沾上一点清水,利用水滴将头发规整好,高梨重新洗了一遍手,拿出起床时给勾勾煮鸡肉剩下的多半块儿鸡胸。
“嗯还有多半块儿……够了……”
“算不算勾勾的剩饭啊……”
“何煦衍会不会介意……”
“可是没有碰到过应该没关系吧……”
……
高梨自言自语说了好几句,眼看时间飞快过去七分钟,一咬牙心一横,“就它了!”
勉强说服了自己,肉没出过厨房、只有自己碰过、干净、可食。
她今天准备做TAPAS,正好前一天买了法棍面包,用来做底再合适不过。
TAPAS算是西班牙国宝级的美食,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早就不是仅一种口味的‘溜缝儿小食’,但原先的结构不变。可以分为上下两层,味道重在上面的小菜,而口感则落在小菜下托的面包。
通俗点举个例子,切一片面包,上面夹两筷子鱼香肉丝,一个中式TAPAS就完成了。
好吃、快捷。
家里有客人不好花费太长时间,总‘躲’在厨房里也不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在现有食材中做选择,TAPAS就是当仁不让的首选。
说干就干,先接了一盆清水放在旁边备用,紧接着把准备好的鸡胸肉放到熟食案板上,用手一点一点把肉撕成条状,丢到水碗中,加了大约一克左右的食盐。
已煮熟的鸡肉泡入盐水中,一是为了入味,二是因为可以给刚刚煮熟的鸡肉过凉退热。
肉是早就煮好的,不需要过凉,但在进烤箱前一定要调好味道。
鸡肉是所有肉类里本味最淡的,和什么菜一起做就会吸收什么菜的味道,所以高梨必须得准备一些其他酱料。至于腌制鸡肉,薄盐即可,好让它在配菜里有一点点‘存在感’。
只不过泡盐水不易入味,需要多等上一些时间。
“先泡着吧……”
趁着泡鸡丝的功夫高梨决定先把酱汁配菜调出来。
原本她是想现打一碟蒜茸酱,除了法棍外所有味道都由自己掌控,但自家做酱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吃完后嘴里会留下大蒜的臭味。自家人吃没什么,用来待客不合适。
在一百分味道和九十分味道加完美早餐间两相权衡,后者没有不能开口的bug,似乎还是九十分味道比较合适。
放弃自调好了,反正何煦衍也不挑嘴,问什么都说好吃。
他大概……舌头不太好使吧。
随后高梨从冰箱里拿出在网上淘的法式蒜香酱,黄黄绿绿一大管,买了两个月才用掉一小勺的量,就是为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准备的。
味道虽然比不上自调,但经过工厂加工后的成品包装酱料不会有特别刺鼻的味道,有些工序是在普通家庭里无法完成的。
它仅仅保留刚下锅时呛出的香味,可以放心大胆吃。
咸度也不高,自制蒜蓉法棍时可以在外部涂上一层,烤出来和面包店卖的并没有多大差别。
原味法棍均匀切成大约1.5厘米厚度的片,在每一片的正面都刷了一层蒜香酱,鼻子已然能闻到勾人口水的香味。
她猜里面一定加了很多黄油,不然不会有类似于奶油的香浓,比一般白油做的酱要香得多,也更健康。
最后把浸过盐水的鸡肉丝捞出,放到蒜捣子里碾成肉糜,倒入马苏里拉芝士碎、三十毫升淡奶油以及一平勺的蒜香酱,顺时针搅拌均匀。
凭直觉将搅拌好的鸡茸均分,每片法棍面包上都扣着半椭球形的蒜香鸡茸,它们被高梨一个一个整齐排到烤盘纸上,推入烤箱。
现在只需静待六至七分钟,等芝士碎全部融化,等奶油顺着边缘在面包片上留下一道道乳白色的痕迹。
再开烤箱便是扑鼻而来令人无法抗拒的香味了,饿或者不饿,大概都会被这种味道勾起馋虫,在忙碌中抽出间隙品尝一番。
“还差些喝的……”高梨摘下手手套偷偷开了一条门缝。
由于背着光,她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男人和猫相连在一起的剪影,边缘柔和。如同执笔墨客不小心将一滴墨水撇到宣纸上,在阳光的催促下慢慢晕染开,越向外颜色就越淡,最后留下一圈水痕。
也许是看得太久,目光灼灼,饶是后背没长眼睛也能轻易感知。被注视的人察觉后,只一秒就寻到目光来源,眼神轻轻落到她的脸上,锁定。
呼吸好像变得不那么自然,高梨胸口发紧。
她看着那个方向一时挪不开眼……
暗到模糊了五官的剪影本没人能看清,可高梨在刚刚觉得,她大概看到何煦衍笑了,如果不是眼花的话。
怎么这么爱笑啊……
为了掩饰‘偷看’被抓包的尴尬,高梨主动说:“有没有什么忌口?”
很好,高梨同学,你表现很自然。
下一秒……
何煦衍:“没有,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
回应何煦衍的是撞门带来的一声巨响,她把所有羞赧都藏在了门外。
这次高梨看得清清楚楚,他确实是笑了,连语调都充满着活泼喜悦,勾得她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