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从茶水间出来，眼底笑意转瞬变的阴鸷。
回到办公室，她泄愤似的把手机甩在办公桌上，一点也不心疼手机会不会砸坏。
刚刚她虽然忍住没跟张劲发彪，但这种隐忍让她非常的郁闷，胸口像似有烈火在燃烧又无处可释放。
这几年季舒处事要比以前成熟，也比以往能沉得住气，但这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污蔑。
陈珊听同事说季舒跟销售二部的人在茶水间扛上了，飞奔回销售一部，一着急，她连门都没敲直接闯进季舒的办公室，便见她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发呆，面色看不出喜怒，但周身缭绕着一股低气压。
最近全公司都在议论季舒照片的事，传的极为难听，而且越传越离谱，陈珊因为这事都跟人吵了好几次，但她都不敢跟季舒说。
季舒半天没听到动静，转头，见自己助理满眼同情的看着她，那表情好像自家的白菜被人给糟蹋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季舒嫌弃脸。
“那个……就是晚上，”陈珊走到她身旁，“您的发言稿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
“不用，”季舒移步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靠在桌边点了一根。
“你不是戒烟了吗，”陈珊也跟着挪到她办公桌旁，“怎么又开始抽了。”
“你真的好啰嗦，”季舒斜眼瞟她，“去，给我冲杯咖啡，我快渴死了。”
“你这又是烟又是咖啡的，皮肤会变坏的。”陈珊小声嘟喃。
季舒给了她一记眼刀子。
“好好好，我马上去给你冲。”陈珊小跑着出去。
季舒看她小跑出去的身影，嘴角弯了弯。
现在公司上下把她传的很不堪，有些人趁机落井下石，有些人搧风点火都等着看她的笑话，还有人愿意护着她也就身边这几个亲信，即便不为自己也得为他们争口气。
季舒想，她一定要揪出背后搞鬼的人，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想到这，季舒拿起手机给程凛发了条信息，问他下午能出来不？
好半天程凛那头才回，反问：【你们年会不是晚上开始吗？】
季舒看着信息眼皮都没动一下便扯了个慌，回道：【下午三点半开始。】
程凛：【知道了。】
季舒：【下午三点，我去学校接你。】
程凛：【不用，把地址发我就行。】
季舒：【就这么说定了，下午三点你们学校西门见。】
程凛：【你知道我是哪个学校的？】
季舒：【连你的身份证号我都有，还能不知道你是那个学校的。】
程凛：【……】
看着那六个点点季舒心情莫名变好了不少，刚想再逗他两句，外面有人敲门，随后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推了进来。
季舒以为是助理陈珊，头没抬笑道：“这次怎么知道敲门了。”话落，她感觉脚步声不对，抬眼，便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
顾凯一身正装，站在门口斜眼看她。
“哟，”季舒看到门口立着人很是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凯走到她面前，目光扫过她手里的烟，眉头微蹙问：“那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被抓拍了呗。”季舒说的云淡风轻。
顾凯眼里的笑意变的微妙：“那男的真是你叫的……”
“我不能叫吗？”季舒打断他。
顾凯抬手即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可真时毛。”
季舒嗔了他一眼，歪头躲开他的手，转移话题：“你是赶回来参加年会的，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别转移话题，”顾凯抽走她手里的烟，辗压在烟灰缸里，“那男的到底是谁？”
季舒看着自己的烟被强行掐灭，倒也不恼，轻啧了一声说：“你不会是专程为我赶回来打包不平的吧？”
顾凯拉开她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语气慢条斯理：“别跟我这绕话。”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季舒挪到办公桌前，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笑道：“这几天我忙着处理别的事，都还没开始查呢。”
“你可真会自作多情，”顾凯很无语的白了她一眼，手在桌上敲了敲又说：“我听陈珊说，照片是用公司邮箱匿名群发的，我已经让技术部的人在查，只要查到对方ID那就跑不掉。”
季舒拍手叫好，“我怎么没想到呢，给你鼓掌。”
“你有怀疑的对像没？”顾凯问。
季舒侧过身，两手撑在办公桌上，眯了眯眼：“之前我怀疑是于青，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感觉又不像是她。”
“那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谁？”
季舒摇了摇头。
“陆总对这事是什么态度？”
“他没有很明确的态度，”季舒伸手搭在他肩上，“但潜意思很明白，我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那总监的位置估计就跟我无缘了。”
顾凯皱眉：“他对你一直有私心，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刚正不阿？”
“我才不管他怎么想，”季舒满脸无所谓，“反正照片里的人是我男朋友，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男朋友？”顾凯毛眉抖了抖，震惊脸。
“嗯，”季舒转身，坐回到自己办公桌后，笑道：“晚上我会带他一块出席年会。”
“你什么时候交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事我没义务跟你汇报吧。”
顾凯表示她不够意思。
“好了，先不说这事了。”季舒靠在椅背上，翘起二朗腿：“你那边事情进展的怎么样？”
“很顺利，”顾凯说。
“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些项目上的事，顾凯才走。
顾凯是欧雅商务部的副总，之前也是季舒的追求者之一，被她发展成铁哥们，这几年两人在外头打配合干的非常默契，一起拿下不少项目，关系也越来越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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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季舒准时出现在农大西门，车子停在路边，她探出头瞄了半天也没看到程凛的人影便直接给他拨了电话，那头隔了好半天才接起来，低低“喂”了一声，带着颤音。
“你人呢？”季舒问。
她声音轻柔又不失干脆，从话筒里传到程凛耳朵里极好听。
“马上到，”他说。
“马上是多久？”季舒语气似调情。
“十分钟，”程凛说完即掐掉电话，像似季舒的声音有毒不敢多听。
季舒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挂掉电话，她倒也不恼，把车停到路边便盯着学校大门看。
大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很多，季舒望着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突然就有点感慨，从毕业到现在她就没回过学校，跟同学聚的也特别少，时间像是被偷走了一样，一晃七八年就这么过去了，而这七八年她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都没好好休息过，这样的人生并不是她最初所想的。
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很大的差距，特别是当你步入社会后，你才知道校园生活有多惬意。
程凛从西门出来一眼便看到季舒的车，见她戴着墨镜靠在驾驶座，一手垂在车窗外，指尖轻轻的敲着车门百无聊赖的样子与她在家时又很不一样。
季舒感觉到视线，转头与程凛对上眼，目光隔空交会，季舒眼底多了一丝玩弄的笑意，程凛却有点不自在的撇开眼。
阳光下，程凛白T黑裤阳光帅气像个大男孩。
“来了，”季舒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副驾驶座。
女人挥手间指尖闪闪发光，那光芒非常耀眼像有星星落在上面。
程凛上了车，下意识寻着她的手看。
季舒皮肤很白，手指纤细又修长，指甲也生的好看，涂了暗红色美甲，指尖上贴了小钻钻，两只手精致的像雕塑出来的艺术品。
季舒见他盯着自己的手，笑道：“我手好看吗？”
程凛没说话。
季舒看他那腼腆样，忍不住想逗他，“是不是仅看我的手就觉得很性感。”
程凛还是头回见人这么自恋。
“到底好不好看？”她把手伸到他面前，非要他给个评价。
“晃眼睛，”程凛故作嫌弃的撇开眼。
季舒嗤之以鼻：“没眼光。”
程凛转头，面朝窗外。
季舒发动车，但没往他们公司开而是开去了国贸。
程凛不知道他们公司在哪，因此也没问，等车子停在国贸地下停车场时他才问道：“你们公司在这附近？”
季舒示意他先下车。
程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两人下了车，季舒朝他打了个响指：“跟我走。”
程凛跟在她身后没再多问。
进了电梯，季舒按下楼层转头便盯着程凛看，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
程凛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你干吗这么看我。”
“你今年多大？”季舒笑着问。
程凛不答反问：“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证号吗。”
“忘了，”季舒说。
程凛：“你忘性还真快。”
季舒朝他挑了挑眉：“你到底多大？”
“二十四，”程凛说完即转开视线。
“你有二十四，”季舒表示惊讶，“骗我的吧。”
“爱信不信。”
“那肯定是因为你长的太帅，所以看着显小。”季舒撩人的话张口就来。
姐姐你可真会说话，程凛在心里再一次腹议。
电梯恰在这时“咚”一声弹开。
程凛忙不失迭先出了电梯，入目即是高奢专柜，他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