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二累得躺下就睡着了,次日睁开眼时已经很晚了。是在自己家里。
昨夜在小田原跟西东刑警分别后他又继续寻找千塚的下落,给光和银行东京支行、真鹤警察署、东京的艺苑画廊都打了电话,跟千塚一起休息过的旅馆也打了电话。可最终毫无线索,他只好死了心返了回来。
回到家时已是半夜,因为胜又的事情他又给姐姐打了个电话。姐姐也吓了一跳,抱着电话说不出话来。姐姐说胜又的妻子没来过电话,这让修二十分失望。
“我正要说这件事!山边先生,那个千塚出事了。”吉田突然叫道。
“我是吉田。”亢奋的声音传来。修二的眼前顿时浮现出分社的吉田那涨红的脸来。
“哎,您?”吉田惊讶地叫起来。修二解释说,新闻报道中所说的其他二人就是自己跟千塚。
倘若胜又的妻子给姐姐打电话,自己也许还能从中摸出点头绪来。
一小时之后,吉田满脸大汗地出现在修二面前。
他边吃边想,今天该干点什么呢?要做的事有的是,可却又无法立刻找到头绪。思来想去间吃完了饭。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山边先生,真不得了了。”吉田一跑进来就说道。
“山边先生,我现在想到您那边去一下,可以吗?”吉田问道。
这里能想到的就是玉野文雄。玉野跟千塚之间看似没有相互的关联。自己跟千塚同行去真鹤半岛,当把千塚介绍给玉野的时候,二人似乎是头一次见面。
“那,死因是?”
“是啊,对我来说,这简直比发生了战争还严重。”
“山边先生,我早就想赶紧告诉您了,我想这消息马上会登在晚报上。刚才去社会部,我看到艺苑画廊的千塚去世的消息已经在排版了。”
发现人写的是普陀洛教团本部的玉野文雄及其他二人。千塚的名字和修二的名字均没有出现。
千塚被勒死的尸体是在真鹤与根府川之间发现的,这一点也让修二十分震惊。那里与花房行长与胜又的尸体发现地真鹤半岛相隔并不远,并且又是在普陀洛教团本部的附近。
“也是在真鹤的附近。”
修二知道千塚掌握了花房行长的弱点并一直在敲诈花房。他把自己的烂画以高价强卖给花房就是一种敲诈。由于画没有定价,所以只要买家愿意,即使以远超市价的价格交易也无可厚非。也就是说千塚用合法的手段在敲诈花房。
经吉田如此一提醒,修二顿觉眼前豁然开朗。在小田原跟西东刑警谈论的时候,连西东都没有提到这种可能。也就是说,老练的西东刑警都没有注意到。
“花房行长。”
“山边先生,这次的新的事件又搅和了进来,看来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幕后黑手啊。”吉田两眼放光地说道。
难道这一切只是伪装?
“是他杀。被勒死的。”
“刚才读了早报,光和银行的行长出事了。”
“谁?”
“有件事我得赶紧告诉您,我也是尸体的发现者。”
千塚被杀了——修二糊涂了起来。
醒来的修二吃着大婶给他做的早饭。时间已经过十点了。
也许胜又真的勒死了花房行长把他吊在了树上,之后他自己又被杀害了。犯人大概就是指使胜又杀死花房行长的人吧。
修二也立刻浏览早报,花房行长惨死的事情刊登在社会版的头版头条。报上没有犯人的线索,可供参考的新发现也没有。胜又的死只被放在花房行长新闻的角落里稍微提了下而已,出租车司机的身份也没有提到。
“哎?”
“今早七点左右,在真鹤与根府川之间的国道上。路边有卖酸橙的小棚子,尸体在小棚子里。据说是卖橘子的大婶回来之后发现的,然后就报了警。”
吉田打开折叠的样报,只见大大的标题写着:
“或许,胜又还杀死了一个人。”
“我也正想请您过来呢。我也有很多话要告诉您,跟您商量……可是,您那边还有工作吧?”
“我觉得这一点很可疑。听说二人都已死了四五天,所以三四个小时的差别根本就看不出来。如此一来可以设想,胜又先是奉某人之命杀死了花房行长,然后他自己又被命令者所杀,尸体则被抛到了同一地点。这样想不也完全可以吗?”
“什么时候?”
比起花房行长,吉田似乎更关心胜又司机。这也难怪,因为吉田跟修二一直在拼命调查把高森妻子从山梨县的西山拉到东京的胜又的下落,所以他对胜又的事自然更重视。
玉野现在大概逃进了教团本部。而且,三人的遇害地点全都在教团所在的真鹤附近。
“什么?”修二吓了一跳,只觉得四周像是强烈地震一样摇晃了起来,“千塚先生去世了?在哪儿?”
“没事,从今天起我请假了,直到把事情弄清楚为止。”
昨日在旅馆里分别后就一直没联系上令他十分担心,可他没想到千塚竟然死了。混乱的大脑中,光和银行东京支行加藤的面孔浮现了出来。千塚取得与加藤的联络后立刻慌慌张张离开了旅馆。他当时的身影仍浮现在眼前——千塚后来到底怎么了?跟加藤见面后又是在哪里和他分别的呢?
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步。此前自己一直认为花房行长和胜又都是被同一人所杀。
报道跟吉田刚才在电话里所说的一样:今天早晨七点左右,一名售卖特产酸橙的大婶走进国道边上的小棚打开店门一看,发现苇棚里躺着一具被勒死的男尸。修二不禁想起上次从真鹤乘车去教团本部时,途中散落在国道旁边的点点小棚。
“花房行长?可胜又不是跟行长在同一个地方被同时杀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