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穆济生在食堂嗦了一碗牛肉面,刚出云京三院的后大门,应笑就收到了个高中同学的微信,对方希望咨询一些试管婴儿方面的事情。
【不好意思啊应笑,】对方说,【我马上和我对象儿去美国做试管了,现在正在云京转机呢。我刚才听张小溪说你就是个专业医生,所以就想咨询咨询试管婴儿的事儿!你知道的,副作用啊什么的,中介机构不一定坦白嘛。我想问问你这两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捏?咱们两个微信聊聊,行不?我15号就去诊所啦。】
【啊,】应笑一向非常热心,她道,【咱们两个毕业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了,十四年了!你转机有几个小时?能出安检不?我现在去云京机场请你们俩吃个晚饭?边吃边聊。】本硕博连读八年,规培三年,主治又是三年多,真真正正十四年了。她上学时管得不严,于是上学早,可如今也三十一了。
同学似乎有些惊喜:【哇,应笑你人太好了,还是跟高中时一样~我转机有五个小时,正发愁没事情做呢。好啊好啊,我们还没吃晚饭。我请客吧,是我麻烦你。】
应笑又问:【几号航站楼?】
对方回答:【T3。】
【行,】应笑一边打字一边随口跟穆济生说,【给我叫一辆出租车,去云京机场。】
穆济生没说话,掏出手机乖乖叫了一辆出租车。
应笑与高中同学又聊了聊见面细节,五分钟后,出租车停在眼前。应笑拉开后排车门,对穆济生说:“亲爱的,你自己回天天家园吧!我要见个高中同学,还有她对象儿!他们正在云京转机呢,她想问问试管的事。”
穆济生听应笑说“还有她对象儿”,上前一步,道:“那么我也……”
然而应笑并没听见。她钻进了后排作为,“哐”的一声关上车门。车子启动的一瞬间她还透过车窗挥了挥手。
穆济生:“…………”
应笑赶到云京机场时同学刚刚出了安检,按照应笑的意思找了一家港式餐厅。应笑刚一走进餐厅她就挥了挥手臂:“应笑!这儿!”
“嗨!”应笑赶紧蹭蹭蹭地过去,又跟同学打招呼“嗨!”说完望向她对象儿,有些愣了。
此刻坐在同学身边的竟然是个女孩子。短发,非常帅气,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其实有点雌雄莫辩,但应笑知道她是女生。
应笑还是打招呼:“嗨!”不过心里有些纳闷这位究竟是“对象儿”,还是这是普通朋友,而对象儿并不在场。
幸好同学早已习惯了,特别淡然地说道:“这个就是我对象儿,叫xxx。”顿了顿,道,“我是拉拉。”
“哦哦!”应笑一向很会说话,急忙道,“挺好挺好!女生最懂女生了。”
同学拿来菜单点餐。应笑忙说自己已经吃过晚饭了,点一杯奶茶就好。不过呢,奶茶那页看着看着,应笑就又馋起了左边那页的焗猪扒饭,明明知道机场餐厅做不出来什么玩意,还是决定再吃一顿,心里很鄙视自己。
几个人边吃边聊。应笑发现高中同学的“对象儿”十分体贴,嘘寒问暖的。
吃到一半,同学终于进入正题:“应笑,我们想问问,做试管儿有副作用吗?”
这个问题太常见了,应笑告诉她们:“主要就是OHSS,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
“网上说有死亡风险,是真的吗?”
“理论上有。”应笑坦白,“但我确实是没听说过病重病危甚至死亡的。要抢救的见过一次,就是今年,那位妈妈有了血栓,不过马上就治好了。”
“原来如此。”同学笑笑,“我们打算要两个宝宝,顺便在美国也领个证儿,过一辈子。”
“哦哦哦……”
“我们已经买好精子了。都是华人,很高很帅,性格开朗,家庭也很温馨和睦。第一个哈佛毕业,学法律,还拿到过网球钢琴和小提琴的奖项,第二个是加州理工的,学物理,也是一个运动健将。挺贵的,希望可以一次成功。她生一个我生一个,公公平平的。”
应笑:“……嗯。”应笑也不好评价。好像,听上去是“公公平平的”,一个是A生的一个是B生的。
她知道,很多拉拉都是这样“一个人生一个孩子”的。也有部分是一个人打针、取卵、另一个人怀孕、生产,所谓“各遭一回罪”,但面临着分手以后孩子归属的大问题。
美国可以挑选精子,“基因”越好价格越高,中国则不可以,只能保证最低身高最低学历等等东西。应笑其实更加喜欢中国目前的制度——大家都是无精症,怎么因为你有钱,你就可以生下一个漂亮、聪明的小孩子,自己玩儿搭配,他没钱,他就只有“被挑剩下”的精子了呢?这加大了不平等。
但话说回来,她也希望自己同学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
之后,同学又问了问其他几个相关问题,应笑一一解答之后见面时间就所剩无几了。国际航班需要提前一两小时安检、等候,应笑便与她们再见了。
…………
在回程的出租车上,应笑给穆济生发微信:【穆宝穆宝,我吃完啦。又吃了一顿。而且啊,我忘了我已经吃过了,吃到最后还寻思呢:奇怪,我今天怎么吃不了了?于是使劲吃使劲吃,全吃完了才想起来,哦,我在医院跟穆济生还吃了碗牛肉面。】
穆济生回:【哦。】
过了几秒:【路上当心。】
“???”应笑觉得穆济生不太寻常,她挺奇怪的。
一路回了天天家园,应笑没进自己的家,反而敲了敲穆济生的门:“穆宝?穆济生?穆医生?”
穆济生很快开门,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怎么了?”
应笑眼睛滴溜溜地在穆济生的脸蛋上转了转,问:“你怎么了?”
“……”穆济生忍了忍,没忍住,说,“第二次了。”
“什么?”
“第二次了。张小溪跟她老公请你吃晚饭,你自己去,这回,高中朋友跟她对象儿请你吃晚饭,你又自己去。我呢?”
应笑一看大事不好,大天使也有小脾气了,赶紧哄道:“不是不是。我是觉得,你都已经吃过晚饭了,云京机场又那么远,一来一回四个小时,太累了,她只是我的同学,又不是你的同学,我们两个也不算很熟,所以……至于小溪,我那时候没有想到小溪带了老公去,他们两个刚有小孩嘛,新妈妈们见朋友时总免不了一顿抱怨,我还以为小溪也会这样呢,毕竟她还没出月子就着急找我聊天,这样的话男士在场不大方便嘛。好了好了,乖,下次别人带对象时我一定先问问你。”
穆济生没说话,不过神色总算恢复了正常。
应笑当即撒泼耍赖,她两只手“啪”地一下捧住了对方的脸,穆济生的两片嘴唇都被压得撅起一点来,应笑踮起两只脚,就去亲那小鱼嘴。
穆济生也没低头。他身高186,他如果不配合的话168的应笑很难亲到。但应笑继续闹,跳起来亲,她蹦啊蹦的,蹦了半天也没亲着。
于是应笑改变策略,也不跳了,两手把着穆济生腰,央求道:“亲亲我么。”
穆济生终于动了。
他紧搂住应笑的腰,封住她的唇,轻轻抿抿她的唇缝。应笑双唇颤了颤,等待对方更进一步的动作。穆济生也没有客气,他右手的温热掌心轻轻捧着应笑的脸,掰了一个角度出来,自己则是再次覆上,轻轻吮吸对方唇珠儿,一下一下流连忘返,而后又嘬女孩下唇正中央的那道凹线。应笑只是仰头承受着,二人气息纠缠在一起。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二人开始舌尖交缠,男人搂着女人,女人抱着男人脖子,越来越深越来越疯。穆济生的这个亲吻无比霸道、无比强悍、充满索求,带着十足的占有欲,像要把人生吞下去,只属于自己一般。
房间里面灯影模糊,人影跳跃。四处都是情的气息,像蜂蜜,又甜又粘稠,既虚无又真实。
一吻结束,穆济生轻轻拉拉应笑的长发,于是应笑扬起脖子。穆济生的睫毛轻垂,眼睛半闭,靠近了,隐忍到了有些性感。他感受着女孩儿激越着的血流,应笑则是有些迷离。
“那,那个,”应笑实在受不了了,找借口道,“你、你注意点,可别压到颈动脉啊,我不想大脑缺氧。”
穆济生顿了顿,说:“怎么可能。”说完,他在应笑的脖子上很轻很轻地咬了一口,又最后吻了两下,这回不带任何欲求,只有爱意,轻缓如同羽毛一般。
“你——”被放开后,应笑捂着自己侧颈,“你好像特别喜欢亲吻颈部。”“颈”字还是很标准的三声。
“还颈部,”穆济生说:“那叫脖子。”
应笑:“…………”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穆济生说:“我只是,也想认识你的朋友。想听一听你们聊起你们曾经的事情,通过她们了解了解你的过去。不过,当然,介不介绍你的朋友这些都是你的权利。”
“没有没有。”应笑忙道,“我就觉得机场太远了。你又忙。明天早上又要查房。”
“嗯。”
应笑知道时间很晚了,可还是忍不住想再厮磨一会儿,于是踢掉两只鞋子,一伸手,说:“再抱抱么。”
穆济生挑了挑眉,搂起应笑,走到客厅的大沙发前,一回身坐下了,应笑就自然地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
两个人又再次接吻。
他真好哄,应笑想着,手再一次欠了起来。她一边说“咦,这个扣子好特别”,一边摸到了穆济生身上睡衣的扣子,一手拈起最上边的扣子,一手捏着衣襟,让那扣子对着扣眼儿,一松手,衬衫扣子便滑出去。之后应笑妆模作样地看了看那颗扣子,结束之后却并没有替穆济生扣回去,而是两手分别捏起对方睡衣两片衣襟,还扽了扽,向两边儿大大分开,装作是“重新整理”,动作可说认认真真、斯斯文文,分开后,还用自己两手手指由上至下地按了按、压了压,让被分开的衣襟儿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如衣领般地贴在了穆济生的胸肌上面。穆济生的两边锁骨正正好好全露出来。
接着应笑如法炮制,又解开了第二颗扣子。一边说“嗯,这样会不会更好看”,一边一手拈起扣子一手捏着衣襟,重复之前的动作,于是,男人睡衣又开大了些,胸膛也又露多了些,一半胸肌都能被看到了,他的……堪堪隐于两边深色的布料下。
之后,应笑貌似无意似的,用两手的食指、中指在穆济生的衣领上来来回回反复摩挲。而此时,穆济生的两边衣领早已不在原先位置,应笑食指以及中指再往下面去一厘米,就要隔着两层布料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了。
穆济生望着应笑,淡淡地问:“好玩儿吗。”
“唔?”
“你觉得撩我很好玩儿是不是?”穆济生还是淡淡的,“现在越好玩儿,某一天越惨。”一边说,还一边用两只手握着应笑两块胯骨,小幅度地前后晃了晃。
应笑:“…………”
她怕了,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穆济生露出一脸虚情假意的微笑,一脸高深莫测地道:“假的。”
应笑再次:“…………”
到底真的还是假的……这弄得她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为什么她搞穆济生,每一次都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她默默替穆济生又扣好了所有扣子。
两人再次轻吻了会儿,应笑说:“现在已经好晚好晚了,我走啦。而且今天也很累了。”云京机场到天天家园单程就是一个小时。
穆济生点点头,站起身,托着应笑的屁股,抱到门口。应笑穿上运动鞋,又啄了下对方的唇,才打开门回自己家了。
洗完澡,吹完头发,应笑想起穆济生希望认识自己朋友的事儿,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举起手机,看着屏幕,而后打开微信的朋友圈,选了一张她很喜欢的两个人的合影,配上了“白衣小陀螺,一顿饭都不能专心吃,QAQ”的文字,发到了朋友圈里小学、初中、高中、本硕博的分组里,还有现在的同事分组以及另外几个分组里,她知道穆济生不在意被医生同事知道关系。她很喜欢这张合影——某家高档日式餐厅里,穆济生正盘着两腿,端坐在桌子前面,两肘撑着桌面,两手拿着手机,正跟一个神外医生讨论患者治疗方案,因为穆济生之前发现一名三个月的宝宝有急性脑积水和脑肿瘤,幸好后来病理表明脑部肿瘤是少见的良性,脉络丛乳头状瘤。而坐同一排的应笑呢,也盘着双腿,不过是侧面对着桌子,正面对着穆济生。餐还没上,百无聊赖,应笑凑近了穆济生,抻着脖子,把一边脸撂在了穆济生的后背上,肩胛骨处。当时萧七七也在,萧七七看到这幕就拍下了这个瞬间,拍下了穆济生的侧脸、侧身,还有应笑轻轻搁在男友背上的正脸。照片里面她很漂亮,穆济生也很帅。
发完,她又赶紧给穆济生发了一条微信消息:【快看朋友圈!穆啊,我发到了小学、初中、高中、本硕博的分组,还有现在的同事分组,还有……我是真的想不出来我还认识什么人了!我真没觉得你拿不出手!】
几分钟后,穆济生偷了她的照片,也发了条。
而这时应笑再看回来——不出意外,评论炸了。
萧七七:【这是不是我拍的???】
一堆同学:【太帅了吧。】【像xxx,演过《xxxxxx》的。】
隔壁产科消息比较闭塞的同事:【啥,这不是穆济生吗,你收服了穆医生吗?】
应笑边看边回边嘿嘿嘿笑,折腾道一点半才睡着,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好像还更亲密了。
…………
次日应笑上午是手术班,做取卵,下午又是门诊班。
首个患者想用二胎的脐带血救大儿子。应笑发现大儿子的主诊医生在系统内,又觉得自己不是很懂配型成功的几率,于是请科室的大佬医生接手了这位患者。
而第二个患者呢,跟应笑昨天刚见过的高中同学竟然有着相似之处,却又截然不同。
女方叫欧阳玲,男方叫龙跃海。
应笑看着患者夫妻厚厚一沓化验结果,说:“所有数值都挺好的,Amh有3.6……你们备孕一年半了?测排卵了吗?是排卵期同房的吗?”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出现强阳当天晚上、第二天晚上,都同房了?”
他们两个又点了点头。
“嗯……”应笑道,“你们两个今年都是33。如果着急,咱们呢就先做三次人工授精,都失败了就做试管婴儿。”
欧阳玲立即问:“可不可以不做人工授精,直接做试管婴儿?”
这个也是常见问题,于是应笑回答他们:“怎么说呢,卫生部的规定就是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实施试管的手术前必须先做人工授精,这个也是全世界比较统一的流程。人工授精对女方的身体伤害比较小,几乎没有。不打针不取卵,促排卵药剂量也小,而且人工授精它便宜啊,一次几千,试管婴儿有可能是它的十倍。”其实,如果患者强烈要求人工授精也能跳过,患者表明自己放弃并且签字就可以了,但一般需要患者夫妻“强烈要求”,有些医生可能喜欢直接说明可以跳过,可应笑本人并不习惯直接offer这个选项,正规流程肯定是有正规的道理。
“我们不做人工授精。”欧阳玲的态度坚决。紧接着,她给出了她自认为无可反驳的理由,她的手在龙跃海与自己之间转了一圈,“我们两个是形婚。”
应笑:“……啊?”
欧阳玲手指着“丈夫”:“他是男同我是女同。刚才对于同没同房的答案全是假的。他有男朋友我也有女朋友,我们不会睡在一起的。我们结婚纯粹因为两边父母逼太狠了。父母之前逼恋爱逼结婚,现在又逼生子。我们两个实在烦了,就想要不然生一个吧,这样以后就清净了。他爸妈每个星期都跟我们促膝长谈,说他们两个已经老了,现在就想看看宝宝,哀哀怨怨唉声叹气的。我爸妈还好,但也总是貌似无意地提起来这个事儿,比如什么‘十一不要出去玩了,你们也该备孕了’‘爸爸住院不用来了,调理作息,该备孕了’,还给我举很多例子,什么晚年特别凄凉,或者老公后来出轨的。逢年过节两边亲戚都要问问怀没怀上,也特别尴尬。我奶奶还动不动地提溜过来一包补品,说吃这东西特别好怀,唠唠叨叨,烦死了。最近呢,他爸妈跟我保证,这个孩子出生以后他们家全权照顾,我一口奶都不用喂、一个尿片都不用换,他也同意他来管。我想着,那就换个父母安心吧,否则一直都要这样。不过,我不接受男人精子进入阴道、进入身体,我女朋友更不接受。”
“……”应笑完全没有想到她说出了这个原因。云京这样的大城市逼结婚的还是很多,但逼生孩子的相对少。
很明显,她的“丈夫”是那个更加想要孩子的,而她呢,是被推到这地步的。“公婆”唠叨,父母唠叨,“老公”唠叨,她今年是33岁,也没勇气提出离婚,再回到之前那个更被唠叨的环境中。而且应笑听说过,形婚对象并不好找,尤其是“拉拉”。想找一个工作、学历、长相、身高、家境等等比较般配的、家长满意的,同时气质比较直男、不会引起父母疑心的,特别难。
可是,应笑实在是不认为“孩子”可以解决问题。
她说:“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首先,‘这个孩子出生以后他们家全权照顾,我一口奶都不用喂、一个尿片都不用换’,这是根本不可能也是根本不负责的。生育没有那么简单。你既然生了小孩,你就是他的妈妈,你就要对他负责任。除了孩子爸爸妈妈,没有人有抚养义务。生一个小孩,但是拒绝接受‘父母’的身份,拒绝履行父母的义务,这个做法太想当然了。另外,可能,他们就是随口说说,到时候有别的事情,比如得了慢性病,自然也就不照顾了。”
事实上,许多正常公公婆婆爸爸妈妈也喜欢这样骗儿媳妇或者女儿,什么“你不用带,我们来带”,很多女孩就相信了,生完发现这个事情根本就没那么简单,是自己太幼稚了。生育,需要妈妈从身到心全都做好充分的准备。
龙跃海立即反对:“我们不是随口说说!你这医生怎么还挑拨离间呢?有没有职业道德啊?!”
“而且啊,”应笑没理他,继续说,“养小孩子非常辛苦。关于分工之类的,多少原本感情很好的夫妻们都要吵架,甚至疯狂吵架,你这根本没有感情的,怎么弄啊?你们两个都不舒坦,对小孩子的成长也肯定是特别不好。”
这哪里还是形婚。有结婚证,有孩子,这明明是真结婚然后夫妻双双出轨。
可欧阳玲却好像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她根本不想听甚至不敢听应笑的话,就想相信那个微弱的“父母安心”的可能,飞速地打断了她:“你扯远了。那,有没有不用做人工授精的情况?”
应笑还是希望阻止阻止欧阳玲和龙跃海,道:“有些情况确实不用啊,比如未破裂卵泡黄素化综合征。”,这个病的患者们卵泡发育成熟后却不破裂,卵细胞不排出,那医生们就只有用人工手段取出来。
“唉?”欧阳玲的眼睛睁大了,“那你们认其他医院的报告单吗?”
应笑只能如实回答:“三甲医院半年以后的报告单,我们认。”她知道,有人有地方上面三甲医院的关系,也有人找地下中介开假病例做假证明,云京三院无从分辨。
欧阳玲又问:“那如果在其他医院做过三次人工授精呢?”
“……也可以的。但是——”
“那就行了。”欧阳玲倒雷厉风行,“我们过几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