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自从这日之后,沈璟昀觉得有趣,倒想?要多逗逗她?,也曾去玉春殿几次,次次都把人给惹恼了,也把他自己惹的心火陡升,按都有按不下去。

可如此几次之后,京中忽然?生出了事端,他一时忙碌不已,恨不得连喘气?的功夫都没了,自然?更没时间去管后院里的女人。

直到这日忙完,有他派去监视后院的太监急匆匆过?来回?报消息。

最近枝枝和木良娣二人着实安分的很,京城地处北方,每到深秋便天寒地冻,风头如刀,若没了炭火,夜里能?将人活活冻死,是以枝枝和木良娣,寻常是不出门的。

太监自然?也没了用武之地。

这日看见?,沈璟昀还觉得好奇,“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奴才方才看见?,木良娣气?冲冲去了顾昭训殿内,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沈璟昀将手中毛笔插.回?笔筒里,好整以暇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看看吧。”

周时唯原坐在一旁办公,闻言连忙举手,“殿下,我也想?去。”

沈璟昀白他一眼:“孤的姬妾吵架,你?去做什么?”

“我去做记录啊。”周时唯兴致勃勃,“日后我娘再因?为姨娘生气?,我得教她?几招。”

沈璟昀举步往外走,周时唯才不管他的冷淡,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

枝枝搓了搓被冷意袭击的手臂,又看着眼前美艳嚣张的女人,只觉得很神奇,怎的在东宫独守空闺多年,还是没磨去她?身上的戾气?,反而让她?更加张狂了?

太子殿下对她?就?是连敲带打的,对这真正的奸细,怎么就?一点儿都不管。

这根本不公平。

“木良娣,你?这是什么意思?”枝枝指着自己的炭火盆,“我好好的待在屋子里取暖,不知道何处得罪了良娣,让您把我的炉子给浇灭了?”

这女人方才跑过?来,二话不说?就?把一壶水全浇了下去,烧的旺盛的炭火,瞬间冷了下来,暖融融的屋子也因?为敞开的门,冷风一阵一阵往里灌。

枝枝回?身裹上自己的大毛衣裳,怒视木良娣,“今儿我要是病了,良娣可休怪我告到殿下那儿去,到时候,哪怕您地位尊贵,恐怕也讨不得好处。”

“何况哪怕是太子妃,也没得这样欺负人的,良娣还不是太子妃呢,就?管到我屋里来了,不觉得自己事情太多了吗?”

木良娣冷笑一声:“顾昭训好口才。”

“你?这碳炉里,用的乃是上好的银香炭,无烟无味,乃四品以上妃嫔才能?用的,你?如今僭越,我还管不得了?”

“便是告到皇后娘娘那里,也是我有理。”

枝枝一怔,观察她?的神情。

木良娣竟然?还不知道,姜皇后跟自己的恩怨?

是姜皇后不曾注意自己进了东宫,还是这位木良娣,意见?被皇后放弃了,连她?自己近在身边的人,都没人跟她?讲一下来历。

“你?看什么看?”木良娣冷笑,“顾昭训,你?别以为殿下在你?这里用了次膳,你?就?跟我有什么不同了,如今还不是被抛在后殿里,连殿下的面?都见?不着。”

“木良娣,我见?不见?得着殿下,跟你?有什么关系?”枝枝慢条斯理地试探她?,“反正你?是见?不着的,你?自己的来历你?清楚,殿下宠幸谁,都不会?宠幸你?。”

“顾枝!”木良娣怒喝道,“你?……你?也不过?是一张皮相好看,待到年老色衰,你?以为殿下还看得上你?吗?”

枝枝心中便有数了。

木良娣肯定被姜皇后放弃了。

谁让她?爱上太子了,这样的女人,着实没了利用的余地,甚至还可能?会?坏事,姜皇后疯了才会?继续用她?。

一个被太子视为奸细,被皇后视为弃子的女人,着实没什么可怕的,便是真的欺负了她?,想?来也没什么,枝枝觉得自己跃跃欲试,想?给他一巴掌,让她?长长记性。

也报刚才她?嚣张跋扈的仇恨。

可惜朱雀在旁边看着呢,太嚣张跋扈了,会?让人觉得自己不温柔,不贤惠,会?让太子殿下怀疑自己的品性,怀疑那天哭唧唧的自己,是假的。

还是讲理比较好。

可是她?也不愿意吃亏,便摸了摸自己的脸,冷哼一声:“我今年才十五呢,不像良娣,比太子殿下还大几岁,真要年老色衰,也不知道是谁先了。”

“你?……”木良娣气?极,“你?不用胡言乱语了,我今儿说?了,东宫的分例里,没有你?的银香炭,你?分了我的分例,我今日要拿回?去。”

“东宫的分例里没我的,女侍中岂敢给我?”枝枝冷笑,“良娣且去打听打听,我娘家?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给我送些炭算什么?”

“何况这炭火也不是御贡的银香炭,而是从东方运来的沉木烧成炭,一斤炭一两银,除我顾家?这样的大富之家?,旁人自然?用不起,也见?不到。”

枝枝上下打量着木良娣,“听闻木良娣出身的木氏,也是名门仕宦人家?,怎么你?也不认识?”

语气?之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木良娣气?的脸色都扭曲了。

枝枝搓了搓手,一双本就?莹润如玉的小手,被这么一搓,更显得白皙细嫩,“我真冷,朱雀,你?把炉子里的灰倒掉,再点一炉子进来吧。”

朱雀领命去了。

枝枝望着敞开的大门,忽然?变了脸色,拢了拢自己的锦衣,柔柔弱弱道:“木良娣,妾身到底做错什么得罪了您,还望您直言,这冰天雪地的,没了炭火实在熬不住。”

她?娇弱地靠在一侧屏风上,指着木良娣带来的侍女作妖,“您看才这么一会?儿,这几个丫头都冻的说?不出话来了。”

“木良娣您有厚实的大毛衣裳,她?们却没有,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难为人家?了。”枝枝轻轻地咳嗽两声,显得异常虚弱,“日后若您对我有意见?,只管说?就?是,何必糟践东西。”

“那沉木炭价值连城,实在浪费。”

木良娣直觉不好,可却根本没有改口的余地,只下意识转身,看到门边站着的两个男人。

沈璟昀长身玉立站在门框中,周时唯跟在身后,亦是富贵公子的模样,可惜这样好看的两个人,却让木良娣刹那间苍白了脸色。

“殿下……”

“你?在这里做什么?”沈璟昀跨进屋内,冷淡道,“孤记得你?不住这里?”

这是女子闺房,周时唯站在门前踌躇半晌,还是转过?身,非礼勿视,非礼要听……

木良娣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袖,神色显得非常卑微:“殿下,你?听妾身解释。”

沈璟昀漠然?看着她?,抽出自己的衣袖,不给她?留一丝一毫幻想?的余地,“你?解释什么?”

枝枝走过?去,一把抓住沈璟昀另一只衣袖,樱花般娇美的嘴巴一瘪,楚楚可怜道:“殿下,你?要给妾身做主啊。”

这声音太凄楚娇媚了,周时唯站在门口,身体颤了颤,识趣地抹了抹不存在的虚汗,上前一步,远离了屋子。

还有什么好学的,他娘定然?做不出这般模样。

不过?殿下果然?不是寻常人,面?对绝色佳人这样的娇声,都能?够做到不动声色,这般沉稳,不是他比得上的。

也唯有殿下,能?消受这样的美人恩了。

殊不知,他的殿下被人娇里娇气?地一勾搭,这会?儿浑身都僵硬了,全然?耐不住身上的热度,只想?抱着身侧的姑娘往怀里贴。

好不容易忍住了,沈璟昀也没有撸开枝枝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只是淡声问:“发生了何事?”

木良娣的眼睛瞪着枝枝细白的小手,嫉妒的眼睛发红,分明……分明她?是良娣,顾枝不过?是个小小的昭训,凭什么殿下对她?这样好,对自己就?如此无情?

又不是她?愿意做姜皇后棋子的。

这个商贾人家?的女儿,除了一张脸长的跟狐狸精似的,还有哪里好了!

枝枝先朝沈璟昀告状:“方才我在屋里坐着,不知道为何,木良娣便冲了进来,直接拿着水壶浇灭了我的碳炉子,还敞着大门,让风往里灌。”

“我只穿了件薄衫,险些没被冻的着凉了,依我看,木良娣就?是想?要我生病,干脆病死了,就?不必跟她?抢殿下了。”

“殿下,妾身并没有这么想??”木良娣争辩,“妾身只是听闻,顾昭训用了银香炭,这银香炭本是宫中四品以上妃嫔才能?用的,顾昭训小小七品,属于僭越,我才这么……”

她?的声音在沈璟昀的目光下越来越小,心也越来越凉。

“殿下,妾身并未僭越。”枝枝赶紧解释道,“妾身用的是东方传来的沉木炭,跟银香炭差的远了,不知道木良娣为什么会?误会??”

木良娣哭道:“殿下,妾身也是被人欺骗了,还望殿下恕罪。”

她?自知没有争论的必要,大理在对方那里,殿下又向着那个女人,她?自然?没法子。

沈璟昀漫不经心道:“今儿闹出这么大动静,就?为了点炭?”

木良娣身体一僵,不敢说?话。枝枝伶牙俐齿反驳:“非为炭,乃为妾身的身子着想?,更为东宫的规矩着想?。”

沈璟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狠狠拧了拧她?秀气?的脸颊,“就?你?歪理多。”

枝枝才不理会?他的话,只是攥紧了对方的衣袖,“殿下,我好好的遭此无妄之灾,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木良娣冷嗤:“狐媚子!”

真是太狐媚了。

沈璟昀的目光终于转向她?:“整日间闲着,便无事生非,为了一点子炭瞎折腾出这么大动静,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东宫短了你?们的吃穿用度。”

“木氏,你?是觉得东宫太穷了,连一点炭都得斤斤计较吗?”沈璟昀冷冷看着木良娣,“还是你?觉得孤的东宫,没有半分规矩,什么人该用什么东西,都掰扯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木良娣:狐媚子

枝枝:略略略

太子:乖,人设崩了

枝枝:有,有吗?僵硬.jpg

今天依然是要出门的一天,二更应该会超级超级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