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大阪的商业区——道顿堀,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西装的醉汉。
醉汉的脸,比烧熟了的螃蟹壳还要红;帽子和领带,也不知丢到哪儿去了。他把袖口开了线的上衣,反过来穿,操着东京口音,大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要是丝子见到这位醉汉,也会为他的悲惨境地落泪吧。
这个醉汉不是别人,正是帆村庄六。
为什么帆村会性情大变呢?昨天还是圣人,今天怎么就成了醉汉呢?
难道,他是觉得:没有希望救出松村检察官,自暴自弃了吗?还是觉得自己抓不住蝇男,破罐子破摔了呢?还是,丝子早上的一通大骂,把他给骂糊涂了呢?
看热闹的人,在道顿堀制造出了一团黑色的人影,一会儿往右走,一会儿往左走。
帆村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威士忌,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末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来这酒相当好喝啊。
之后他不知怎么了,竟开始撒起泼来。人们围作一团,看热闹。帆村像一条疯狗一样,冲了出去,沿途推倒了无数店铺的货架,引得过路的女人们惊声尖叫。
帆村庄六一头栽进一家水果店,用一根粗棍子,打烂了放着罐头的货架,又抓起手边的橘子、苹果,丢向看热闹的人们。
不巧的是,有一只水果正好砸在了闻风而来的警官头上,这可不得了。
“你这家伙,还不给我老实点!……”警官飞身一跃,制伏了醉汉,把他的两只手背绑在了身后。
看热闹的人们,目送着警官押着蓬头垢面的帆村离开商业街,走进了昏暗的小路,就四散而去了。
就在这时,回到家中的丝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命令阿松,立刻打电话给宝塚旅馆。
“小姐,有什么事吗?……”阿松惊奇地望着丝子。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让你打你就打!……快点!……”丝子一脸的不耐烦地喊道。
电话打通了。
听说电话通了,丝子立刻抢过话筒:“是宝塚旅馆吗?我是玉屋丝子!……请立刻叫帆村庄六先生就听电话!……”
“哦,帆村先生?他出门去了,说十二点左右回来……”前台的人如此答道。
“唉,真拿他没办法。他去哪儿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
丝子一脸沮丧,叹了口气。
前台员工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达吗?”
丝子立刻振作起来说:“那就麻烦你告诉他,今晚来我家一趟,我手里有关于那个可疑人物的重要线索,这条线索只有我知道。要是他今晚不来,我可就告诉别人了,莫怪我无情。”
说完,丝子就把电话挂了。
阿松听到这话,觉得十分好笑。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要跟帆村先生议和呀,呵呵呵呵!……”
然而,丝子的这通电话,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帆村早就料到,丝子手里有关于蝇男的独家线索。现在,丝子终于有意透露了。而且她不是只告诉帆村一个人,如果帆村今晚不现身,她就准备通知警方。看来,她对帆村的厌恶之情,一时之间平复不了。
可是,今晚帆村到底能不能赶去丝子家呢?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他现在很可能因为醉酒闹事,被五花大绑地押去警察局了。
宝塚旅馆的前台,怎么会知道帆村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难道,帆村会因为自己放荡的举止,错失获得蝇男秘密的大好时机吗?他会因此前功尽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