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木署长一直耐心地安慰着帆村庄六。过了一会儿,帆村与署长告别,一个人住进了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
他也不是没想过,回到丝子所在的宝塚旅馆,可还是觉得,住在松村检察官旁边,比较方便。
“怎么才能救出松村先生呢?……”
旅馆的房间阴冷不巳。帆村庄六搬了张椅子坐在冰凉的暖气片旁,脑中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可是却总也想不到什么好点子。
不知不觉之间,他开始打起盹来,大概是白天太累了吧。
“咣当!”
突然,一声巨响让帆村侦探突然清醒了过来。响声好像是从走廊里传来的。
大半夜的,到底是什么声音?会不会是有人打破了走廊里的窗户,溜进了旅馆里?
帆村立刻关上了房间里的灯,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打开了门锁。接着,他蹲在地上,悄悄打开了房门。要是看见走廊里有人,他就会立刻开枪瞄准可疑人物的脚。
“什么啊,根本没人啊。”
走廊里空无一人。可是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走出了房间,查看了一下走廊里的窗户。
窗户还好好地锁着,只是咣当咣当地响。外头一片漆黑。
“怕是起风了吧。”帆村长舒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风越来越大了。坐在房里,都能听见嗖嗖地响声。独自待在屋里的帆村庄六,就好像是被关在牢里的猎物一样,被恶魔口中呼出的狂风,吹得脑子很混乱。
他突然感到一阵担忧。
“丁零零”,“丁零零”……电话铃突然响了。
帆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幕。可是,的确是他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深夜的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
帆村举起了听筒。
“你可是帆村?”
“正是。你是何人?”
帆村的表情僵硬了。他把空着的右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枪。
“我是你的老朋友蝇男啊。”
“什么,蝇男?……”
蝇男居然又打电话来了。听上去,完全不是松村检察官的声音。帆村心中固然充满了对蝇男的恐惧,可这时,他更想让水田检察官来听一听这通电话。
“怎样啊,帆村,今晚的杀人事件,你可满意?”
“是你干的好事吗?你是怎么杀死盐田先生的?松村检察官遭你陷害,已经被捕了!”
“哼哼哼……检察官成了阶下囚,这多有意思啊。”蝇男冷笑道,“你要是不甘心,就靠自己的力量翻案试试啊?这就是我给你的最后通牒。你胆敢再阻挠我的好事,我就要你好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会再打电话过去了。下次,我就会直接采取行动,你就等着瞧吧!哼哼哼……”
“喂,等等,蝇男!……”帆村举着话筒,急忙怒吼。
可是电话己经挂断了。
用“神出鬼没”来形容蝇男,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他居然这么快,就搞清了帆村庄六所在的房间。
刚才他在电话里所说的,也绝非儿戏。蝇男必将采取实际行动,逼迫帆村收手。帆村必须做好思想准备!
他拍案而起。
没错,要救松村检察官,就必须要把蝇男逮捕归案!
“松村检察官被冤枉了,丝子被蝇男绑架了,有人收到了蝇男的恐吓信……可我不能被这些事情分散了注意力!要全力以赴,直捣蝇男这个家伙的老巢!他定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才惹出了这么多事端来的!好!……既然如此,其他的事,就让他去了,他要杀我就杀吧,总之,我要全力以赴,追查他的下落!……”
青年侦探帆村庄六的胸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帆村庄六既是一位侦探,也是个热血男儿。再怎么难办的事,只要他下定决心,就一定能办到。以前他虽说是在追查蝇男,可总是顾忌着警方的面子,不敢有大动作,而且,还出于同情心,保护着柔弱的丽人丝子,因而走了许多弯路。
这时,他翻然悔悟,霍地站起身来。
“不管蝇男再怎么神出鬼没,他毕竟犯下了这么多案子,但我居然直到现在,仍然找不出什么有用线索,这简直太荒谬了!”
要是通过手头的线索,再查不出蝇男的真实身份,帆村庄六也该改改行了。
“嗯,今晚无论如何,我都要查清蝇男的真面目!否则,我就剃度出家!连眉毛都剃光!”
帆村庄六扬了扬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恰如一只被困在笼子里面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