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方法极其不可思议。
“我说,”帆村庄六举着听筒,“你知道那通电话是从哪儿打来的吗?”
“这……不知道啊……”
“会不会是用旅馆的内线电话打的?”
“不,这绝对不可能。旅馆里的电话音量会更大一点,而且,声音也有很明显的特征,很容易听出来,可刚才的电话,肯定是从旅馆外打来的。”
“不是旅馆里打的电话啊……嗯?……”帆村摇了摇头。
员工的回答,完全出乎帆村侦探的意料之外。
把一封没有写收信人的信,丢在旅馆门口,再立刻打电话,让前台的人去捡,这可不容易办到。中间隔了一分钟,信就有可能会被其他人捡走,计划就都乱套了。而且,蝇男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他绝不会冒这种险。
帆村的直觉告诉他,蝇男一定是从旅馆的房间里,把信丢下去的,之后,再立刻用房间里的电话,通知前台就行了。
可是,前台的员工却告诉他,电话一定是从旅馆外打来的。帆村好不容易想出了一种可能性,却被完全推翻了。
帆村把电话给挂了。
丝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睡着。帆村走近床边,握住了她柔软的手腕。
“嗯,脉搏很稳,可见心脏没有问题,蝇男肯定是给她吃了安眠药了。”
为什么要给她吃安眠药呢?
当然,吃过安眠药的丝子会更好搬运。可这样一来,他们走进旅馆的时候,肯定会被员工看到才是。必须要去前台问问清楚。
他真想立刻去前台问了一问,可又有件事放心不下。毕竟,他要是走了,丝子就是一个人睡在房间里了。即使他出门的时候把门锁上,蝇男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肯定也会趁着帆村不在,溜进去对丝子下毒手的。这种时候,他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出门。
帆村庄六是个很严谨的人,平时做事就很谨慎。可是这一次,他的谨慎却显得有些胆小怕事。
帆村庄六又拿起听筒,让前台帮他接了一通外线电话,去宝塚警察署。他向警署的人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们立刻派两位警官过来。
不一会儿,警官们就到了。
“哎呀,帆村,出什么事了?”
帆村一看,来人正是住吉警署的大川巡查部长,他还带了另一位警官来。
帆村庄六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原来大川巡查部长,昨天正式荣升宝塚警察署的司法主任了。在蝇男作威作福的时候,身边能有一位相熟的警官在,真是让帆村放心了不少。
帆村请两位警官留在房间里,保护丝子,而后,便快步跑去了前台。
在大川主任打过招呼之后,前台员工态度完全不一样了,简直就是有求必应。
帆村立刻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首先,他问前台的员工:有没有见过如丝子那样的年轻女性,走进旅馆。
可是,前台的员工一口咬定说“没见过”,而且,还召集了酒店所有员工,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大家都摇了摇头。
“哼……这就怪了。”帆村使劲摇了摇头。蝇男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旅馆呢?
帆村接着询问了旅馆后门和逃生梯的情况,可酒店的人说,即使从后门走,也不可能不让人看见。难道说,丝子是凭空飞进来的吗?
这也太荒谬了吧!
帆村庄六只得死马当活马医,让前台的人员,把住客登记簿拿给他看看。现在,旅馆里一共有十个房间有人住。男住客十三人,女住客六人……
接着,帆村庄六又调查了一下这些客人,都是什么时候入住的。这时,登记簿上的一位男性住客,引起了他的注意。
“井上一夫,三十三岁.”
这个男人自称住在南太平洋的帕劳岛,常盘街十一号。地址的字迹很普通,可名字却写得歪歪扭扭的。
帆村并不觉得他来自南太平洋小岛很可疑,而且看到井上是今天下午三点半入住的。下午入住的只有他一个人。
被蝇男抢走了三轮车的帆村庄六,正好是下午三点半左右,跌跌撞撞地冲进有马派出所的。如果蝇男当时大胆折回宝塚的话,正好能在三点半左右到旅馆。毕竟,下午入住的只有他一个人,必须要好好调查一下才行。
“这个人打扮如何?”帆村向前台的人打听道。
“嗯……他脸色发白,戴着副巨大的墨镜,自称感冒了,穿一件长外套,衣服足能拖到地上了,他却把衣领翻起来,不停地发抖。登记时,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皮手套,然后用左手写了‘井上一夫’、‘三十三岁’,这几个字。”
帆村不由得喊出声来。
墨镜、长外套、立起衣领、不停地颤抖、脸色发白……此人甚是可疑!
“他手里有没有什么行李?”
“有的有的,他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就是人家出国旅行时,用的那种大箱子。他一下车,就喊了个门童,过去帮他抬,之后,他还让门童一路抬去了三楼呢。”
“哦?大箱子?……”帆村倒吸一口冷气,“就是他,肯定没错!你赶紧带我去井上的房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