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帆村庄六就把发现尸体的那天,在洗手间的梳妆台上,发现的法国产的擦脸粉的事情,告诉了松村检察官。
“是吗,这栋阴森的房子里,居然来过一个年轻女子啊,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松村检察官歪着脑袋沉思了许久,接着又突然抬起头,哧哧地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
“你想啊,恐吓信上的签名,写的可是‘蝇男’啊!是‘蝇男’,不是‘蝇女’。来过一个年轻女子又如何,你觉得她是杀死医生的凶手吗?”
“可是检察官先生,如果像您刚才说的那样,那张旅行中的告示,是一种伪装手段的话,那‘蝇男’就是个极为狡猾的人物。而且谁能保证:‘蝇男’就不是个女人呢?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到那个用法国搽脸粉的女子,再证明她是不是‘蝇男’,这才是上策啊。”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松村检察官天真地点着头,就像是老爷爷在听孙儿讲话一样。
这时,一位警官急急忙忙从里屋走出:
“检察官大人,正木署长从玉屋府打电话过来了。”
松村检察官起身去接电话。帆村庄六则拉住正要往回走的警官,想要跟他讨根香烟,警官索性把整盒香烟都给了他,接着,便急匆匆地跟着检察官走了。
帆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可还缺根火柴,因而环顾四周,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鸭下薰和上原山治,遂走近上原,说道:“上原先生,请问您有火柴吗?”
负责看守的警官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递给了帆村,可帆村好像压根就没看到。
“哎呀,真不好意思,”帆村接过上原递来的火柴,点着了香烟,满足地吸了一口,“东京最近挺暖和的吧。”
“啊,是挺暖和的。”青年上原眨了眨眼睛。
“今天早上,你去接鸭下小姐的吧?”
“啊,是的。”
“天还下着大雨,路上也够戗吧?”
“哎,是呀。”
“板桥区的长崎町,挺热闹的吧?”
“哎!您早就知道鸭下小姐住在那儿了?……”
“不!不!不!……在与你们见面之前,我都不知道。”
这对年轻男女,吓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今天,你们是坐‘燕子号’列车来的吧?……车上挺空的吧?小姐睡得可好?”
听到这里,薰吓得脸色惨白:“啊,您就饶了我吧,侦探真是太可怕了。您好像一直在监视我们。”
原本满脸微笑的帆村,突然一脸严肃地说:“啊,不好意思,冒犯了。那就不聊天气了。”
说完,他就死死地盯着手里夹着的香烟。
这时,松村检察官接完电话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警察指派的保姆。
“哦,帆村啊,正木署长打电话来说,现在玉屋总一郎家里,出现了一个可疑的男子,好戏就要上演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哦,可疑男子?……这年头到底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大堆可疑男子啊。”
和薰一起来的上原山治的眼珠一转。
“多多益善嘛,对吧?鸭下小姐和上原先生,二楼有一个安静的房间,你们上去休息休息吧。这位女士会照顾你们的……请!……”
检察官扬了扬下巴,保姆驾轻就熟地与两位打了声招呼,要带他们去二楼。
两人也不打算多反抗了,老老实实地跟着保姆离开了房间。
“那我们就走吧,但你这身打扮……”检察官皱眉道。
“啊,我带着换的衣服呢,既然现在有空了,就请各位容我换身衣服吧。”
帆村庄六说完,朝椅子上的包衹点了点头,示意看守的警官递来给他。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正是他留在旅店的衣服。
“真是的,干吗不早点换啊?……”
“这怎么行,当然是解决案子比较重要,换衣服的时间,总是有的。”
说完,帆村就脱下了向警官借来的外套,还有医院里穿的病号服。
警官帮帆村扣上村衫和裤子的扣子。他看了看检察官,对帆村说:“帆村先生,我有一事想向您请教。”
“什么事啊?……”
“您刚才,不是和那两个人说了许多话吗?什么东京很暖和啊,下雨了啊,坐燕子号来的啊,鸭下小姐住在板桥区什么的。他们俩听了脸都白了,怕是吓了一大跳吧,真是大快人心啊。您能不能把这种透视术教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