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侦探帆村庄六从噩梦中惊醒。
他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铺着雪白被褥的床上。
“啊,对了,我是被机关枪打中了肩膀,然后就被送到医院了吧。”
他在大阪住吉区岸姬町的鸭下医生的府邸,蓦然遭到不明人士的突然袭击,就被搞成了这副模样,只得狼狈不堪地被抬进附近的医院。
病房里亮着昏暗的灯光。天已黑了,却不知时间如何。軌村刚想抬手看看手表,就感到了肩膀处的剧烈疼痛。
“啊,好痛!”
正在专心写信的护士,被帆村的喊声吓了一跳,立刻冲到他的枕边。
“您醒了啊,伤口很疼吗?……”护士殷切地问道。
他微微点了点头,问护士现在几点了。
“嗯……现在是晚上九点。”护士用标准的东京话回答道。
“我的伤势……”
“医生说没有大碍了,不过还需要忍耐一下,静养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
“一个礼拜左右吧。”
“哎,一个礼拜?要是在这种地方躺上一个礼拜,我的脑子会生锈的。”帆村一脸郁闷地嘟囔着,随之又微笑说道,“护士小姐,能否麻烦你立刻帮我发一封电报?”
帆村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拜托护士帮他发一封简单的电报,以联系东京的事务所。
护士拿着电报纸离开病房,不料却在走廊上遇见了接待处的同事,她正带着一位穿着讲究的绅士,往这个方向走来。
“哎呀,是君冈护士啊,来得正好。这位先生想见见你负责的那位病人。”
来访的绅士四十多岁的样子,身着黑色的西服套装,只有衬衫和笔挺的衣领是白色的。他脸色苍白,留着胡子,用锐利的眼光打量着护士。
于是,君冈护士把发电报的任务,交给了接待处的护士,自己则陪着黑衣绅士回到了病房。
“就是这一间。”
护士推开房门,只见病床上一片狼藉,本应躺在床上的帆村庄六,却没了踪影。
“咦,帆村先生呢,他刚才还喊疼呢,怎么看都起不了身啊?……”护士疑惑地望着这一切。
“嗯……这可真是怪了。”黑衣绅士冲进了屋里。
“护士小姐,这扇窗户刚才就开着吗?”
“啊?您说什么?窗户?……啊,是那扇窗户吗?这……怪了,刚才窗户明明是关着的呀。”
床头的那扇窗户,面朝医院的庭院,不知何时开了。是谁开的窗呢?又是谁把病人给掳走了呢?
绅士冲向窗边,探出头去张望。窗户与地面有一丈多高的距离,借着病房微弱的灯光,能看到地上种着一些花草。可是哪儿都找不到帆村庄六的踪影。
“这可如何是好.”
“我该怎么办啊?护士长会骂死我的,院长也会骂死我的,我肯定会被开除的啊……”
护士脸色苍白,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就在这时,一只光秃秃的细长的腿,突然从窗户外伸了进来。
“哎!……”护士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接着,另一只脚也颤颤巍巍地伸了进来。接着则是黄八丈花纹的棉袍子……
“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喂,帆村啊,你还是这么喜欢胡闹。”
绅士一脸无奈的表情,幸好看到了帆村平安无事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之后,窗外终于能看到帆村庄六的身影了。接着,他就慢慢悠悠地爬进了房间里。
“哎呀,帆村先生,您可真是……”护士抹着眼泪,破涕而笑,立刻上前搀扶。
“哎呀,没什么。”帆村脸色铁青,苦笑道,“要是脑子生锈了,那可不行啊,所以,我就想出去吹吹冷风嘛。可是这家医院的外墙,竟然没什么能抓的地方,很难往下爬啊。哎呀,这不是松村检察官吗?您要是早些来,我也不用玩这种九死一生的把戏了啊。”
受伤的帆村庄六,在君闪护士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床,可依旧耍着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