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打量江鉴开,说:“我们不买东西,换别家吧。”
他像是喝了不少酒,舌头都有点转不过来,江鉴开说:“我是居委会的,最近这一片野猫很多,所以我们在挨家挨户分药,撒了药,野猫就不会靠近了。”
他信口开河,那人还真信了,嘟囔了一句野猫还真是不少,把门打开一条小缝。
江鉴开没给他关门的机会,伸脚顶住门,那人一看不好,想关门,已经晚了,沉默拉开门走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滚……”
那人被推了个趔趄,随手抄起旁边的匕首,可还没等他亮姿势,一记拳头就挥过来,正中他的鼻子。
他呻吟着捂住鼻子往后倒,沉默揪住他的衣领又把他拉了回来。
男人鼻血长流,因为疼痛和恐惧,眼瞳微微收缩,却没有变成菱形,嘴里骂骂咧咧着还想再动手,沉默见他不是恶灵,又直接给了他一拳,把他揍晕了。
“什么事?啊,条子!”
里屋的人听到响动,冲了过来,江鉴开跟在后面捡起匕首,就听他们抄家伙想攻击,随即就变成了求饶,因为沉默掏出枪,并扳下击锤。
砰的响声传来,打中对面的墙壁,几个人尖叫着跌倒。
沉默走过去挨个看了一遍,这些人都很削瘦,脸色灰黄,眼神涣散,原来不是恶灵,而是一帮瘾君子。
他把碍事的家伙踹开,走进里面的屋子,马上被弥漫的烟雾和怪异气味呛到了。
屋里散乱着吸毒道具,一片狼藉,地上躺了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其中一个女人身旁还蜷着只大白狗,狗也被熏得意识模糊,眯着眼不断打哈欠。
女人的胳膊上贴着贴纸,和外面车上的卡通贴纸一样,她应该是车主,男人嘴里来回咀嚼着,冲着他们嘻嘻傻笑。
沉默上前掐住男人的下巴,一颗槟榔吐了出来,地上也有不少槟榔核,他转头问:“还有谁喜欢嚼槟榔?”
外面有一个人意识还算清醒,看到他手里有枪,吓得想偷溜。
江鉴开听到了,一脚踹倒,他哎哟叫着说:“大家都喜欢的,反正平时也没事,就打发时间……”
“钱从哪儿来的?”
“打工赚的。”
江鉴开拿着匕首,在手里一下下地拍打。
男人马上就怕了,哭哭咧咧地说:“是从附近住户家里弄来的,这里住的都是些老人,拿点钱他们也不知道,我都交待了,别抓我去派出所啊,没东西吸,我会死的。”
沉默又检查了那两个女人,都看不出有问题,他的目光扫过这帮瘾君子,最后落到女人手臂的贴纸上,问:“哪个是你的情人?”
女人抬头看看,叫道:“老公?老公你在吗?”
几个瘾君子要么是害怕要么是神智模糊,没人理她,她随口说:“可能去厕所了吧,刚才还在的。”
沉默看向走廊那边,江鉴开已经走过去了,虽然他不了解屋里的构造,但磕了药的人不可能在厕所里完全悄无声息,他隔着门板听不到响声,便向沉默摇摇头。
沉默一言不发,突然将枪口对准了那条狗。
几乎与此同时,原本昏昏欲睡的狗突然一跃而起,抢在沉默开枪之前冲他张大了嘴巴。
一股黑色浓雾向沉默喷来,沉默急忙躲闪,眼看着恶狗朝走廊冲去,他大喝:“方糖,屏住呼吸!”
江鉴开照做了,听着声音,他将匕首甩了出去,恶狗发出呜咽,撞破走廊尽头的窗户逃走了。
江鉴开紧跟着要追,被沉默拦住,抢先跳出,江鉴开的眼睛不方便,便说:“快去追,别管我!”
等江鉴开避开玻璃碎片,跳出窗户,就听一人一狗的脚步声迅疾,朝着一排房屋里面跑去,他也加快速度跟上。
恶狗腹部中刀,慌不择路,眼看着跃上了一家房屋围墙,想顺着围墙跑去屋顶,旁边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矫健,正是一色,它张开嘴,两边尖牙狠狠咬住恶狗的脖子,再凌空一旋,恶狗竟被它带着摔到了地上。
这时沉默也追了上来,不等恶狗站起,他抽出随身带的弯刀,反手就是一刀。
恶狗脖颈被割断了,呜咽叫着趴在地上,沉默紧跟着将刀尖戳入了它的天灵盖,恶灵被斩杀,化回原本的人形,却是个全身焦黑的躯体。
一色本来还挺英勇的,此刻被沉默身上的煞气刺激到,不由自主哆嗦了两下,往后退去。
刚好江鉴开赶到了,它立刻躲去江鉴开身后喵喵叫着求保护。
江鉴开闻到了恶灵身上烧焦的气味,问:“他是被火烧死的?”
“是在火场被烟雾熏死的,难怪可以喷烟吐雾了。”
听到火场二字,一色的耳朵本能地竖起来,盯着那具焦尸,猫眼射出冷厉的光芒。
可惜恶灵全身都是焦黑状态,看不出长相,一色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像是没事人似的看向别处。
沉默没留意它的举动,目光落在江鉴开脸上,看他脸色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没被毒烟熏到吧?”
“没事,这尸体怎么办?”
江鉴开不太了解沉默他们处理恶灵的方式,不过大白天的,这里毕竟不比咖啡屋的天台,随时会被经过的人看到。
沉默说:“算了,自己处理吧。”
江鉴开听出他话中有几分不情愿,便问:“不方便吗?”
“比起不方便,其他的问题更大,不过这种时候也只能自己做了。”
沉默从口袋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东西,他弹开盒盖,将里面一小块固体物质扔到了干尸上。
固体沾到干尸,迅速化成液体,随即液体转为气体,随着恶臭传来,干尸随气体一起瞬间消散在空中。
风吹过,江鉴开被呛得咳嗽起来,沉默及时拉着他跳到了较远的地方,他苦笑说:“我有点理解你不想做的原因了。”
小猫也被呛得一起咳嗽,它跳得更远,眼睛被熏得冒出了泪花,忽然一抬头看到沉默的脸,不由吓得往后一晃。
沉默的脸色和平时大不相同,要说哪里不同,那就是……
觉察到它的注视,沉默沉着脸看过来,目光冷厉,像是看出了它的想法。
一色急忙掩饰住慌乱,用力左右摇晃脑袋,表示它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