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宗琛盛第二次让她别装傻了。
顾时笙就纳闷了,她到底装什么傻了?
但是好端端的,她总不能当着宗琛盛的面说‘大佬,有话直说,我是真傻,不是装傻’吧?
不行。
她说不出口。
她堂堂顾时笙也是有自尊的,怎么能承认自己傻?
而且,她都不用动脑筋就能想象得到,当她承认自己傻的时候,那个恶劣的混蛋会因为嘲笑她笑得有多么的夸张。
好生气哦。
还要保持微笑。
回到房间,顾时笙对着床上的兔八哥就是好几拳,然后对着韩佳疯狂输出。
佳佳大美女:“你老实交待!你和宗琛盛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没告诉我?”
“发生你个鬼啊!”
顾时笙更气了,又给了兔八哥好几拳。
……
深夜,忽然下起了雨。
徐泽铭坐在书房内处理公事,顾非云窝在一旁的沙发上拿着平板刷剧聊天。
阿姨敲门问道:“先生,东西收拾好了,你还要再确认一下吗?”
距离婚期越来越近,婚房也装修好了,他的东西就需要整理搬过去。
徐泽铭头也不抬的说道:“不用了,直接搬过去。”
“好的,先生。那储物间最里面那个白箱子也搬过去吗?”
敲打键盘的手停了下来。
徐泽铭眉头紧锁。
顾非云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疑惑的抬头。
徐泽铭将电脑盖上,“我去看一下。”
说着,他抬步离开。
白箱子放在储物间最里面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过去半年多,顾时笙以找回忆的理由给他写过很多信,寄过很多‘伪造记忆’的礼物。
徐泽铭打开盖子,看着里面的东西,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上次在酩南庭著遇到的那个张文说,顾时笙给他写过一封情书。
徐泽铭将所有的东西倒出来,想看看有没有那封情书,他想知道像顾时笙这样满口谎言的人写的情书,除了那首诗,还有什么。
刚失忆的时候,顾时笙说一些胡话,说他和她才是真正的情侣,他偶尔还会动摇一些,但是身边的所有人,父母,亲人,朋友,都告诉他,他真正的爱人是顾非云,渐渐的,他就觉得厌烦了,对顾时笙送过来的东西不屑一顾。
一件一件的翻找过来,徐泽铭忍不住自嘲般的笑了。
果然全都是谎言,连一件真实都没有。
真实的情书不在,只剩下顾时笙曾经撒过的谎。
徐泽铭将东西一件一件的放回箱子里,转身走出了储物间,对阿姨说道:“不用管,就留在这里。”
“是,先生。”
刚走到书房门口,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徐泽铭推门而入,“怎么了?”
顾非云将通话挂断,尴尬的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本来也不想烦你的,但是爸爸一直在催。”
“什么事?”
顾非云为难的说道:“就是笙笙,虽然我和她之间有许多不愉快,但到底她也是爸爸的女儿,爸爸想在婚礼上给笙笙在他那一桌留一个位置,但是笙笙一直没有回复邀请函,又联系不上她……”
“不用给她留。”
顾非云眼眶一红,“我知道爸爸的意思,爸爸老了,人年纪大了就越回追忆过去,爸爸也就越想我们姐妹和好如初,可是……”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顾非云故作坚强的说道:“就算是爸爸责怪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泽铭,我爱你,爱一个人就是充满占有欲的。我害怕。顾时笙的妈妈抢走了我的爸爸,我怕有一天,我会重蹈妈妈的覆辙。我没那么大度,笙笙如果想来,我不阻止她,但是让我去主动求她,我做不到。”
越是表现的坚强,就越是脆弱。
徐泽铭很明白顾非云那担惊受怕的感受,毕竟过去的顾时笙太疯狂了,疯狂到他甚至都怀疑过他们真的有过那一段。
徐泽铭伸手将顾非云抱进怀里,“别担心,你不用委屈自己。而且……顾时笙……已经……”
快要说到结婚两个字,徐泽铭感觉心脏兀的收紧,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强压下心里的那点不舒服说道:“她结婚了,以后不会再打扰我们。”
“结婚了?”
顾非云猛然推开徐泽铭,质问道:“她怎么可能结婚?”
她太了解顾时笙了。
顾时笙是一个极度固执的人。
就像曾经顾时笙因为她那个妈的死和爸爸吵架,从家里逃了出去,所有都以为她身无分文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她没有。
顾时笙走了几个小时,硬生生走到了外婆家。
像顾时笙这种执拗的人,一旦认定就绝不会改变,又怎么会轻易就放弃徐泽铭,转而和别人结婚?
顾非云的反应太大了,和过去那体贴温柔的形象有着巨大的裂痕。
徐泽铭眉头慢慢收紧,就那么安静的审视着她。
顾非云急忙解释道:“笙笙以前那么疯狂,我没有想到她说放弃就放弃,吓到了。”
她低头,伸手将发丝理到耳后,用以掩盖自己的尴尬,“笙笙,她是和谁结婚的呀?”
徐泽铭走回办公桌坐下,打开电脑:“这个,你要问她,我不感兴趣。”
说完,他重新投入了工作。
顾非云坐了一会儿,疯狂的给认识顾时笙的人发消息询问,但是都没有结果。
到底是谁?
顾时笙到底和谁结婚了?
顾非云感觉自己快疯了。
以顾时笙的性格绝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结婚的人。
不是徐泽铭,难道还能是宗琛盛吗?
不可以!
顾非云焦躁的咬指甲,难道她抢走了徐泽铭却反而去成全了顾时笙吗?
绝对不行,她不允许!
顾非云焦虑到了极点,面部表情管理都失控了,她起身走出屋外,“有点闷,我去阳台吹吹风。”
“嗯。”
顾非云一走,徐泽铭打字的手也停了下来。
电脑屏幕上,是一段又一段,与其说是文字不如说是乱码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顾时笙来到餐厅。
桌子上摆放着包子,豆浆,油条,鸡蛋和三明治。
应该是阿姨做的。
她起床起的晚,厨艺又烂,宗琛盛工作忙,只有偶尔才会做饭。
大部分时候都是阿姨在他们两个人上班之前将早饭做好。
等他们上班之后过来打扫卫生。
晚饭也是一样,在他们下班之前就会做好。
顾时笙在宗琛盛对面坐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说起来,这么久以来,她都还没和公寓的阿姨碰过面。
好像他们离开后,公寓的管家会负责联系阿姨,而在进小区大门后,管家也会联系阿姨,报告位置,让阿姨在他们进门前离开。
所以这么久以来,她和阿姨都没见过面,也不知道负责公寓卫生和家务的阿姨到底有几个。
吃完饭,宗琛盛将一把车钥匙推过来。
顾时笙将三明治咽下,“给我车钥匙干什么?”
“不开车,你打算打车,还是做公交接我下班?”宗琛盛姿态优雅的将精致的袖扣戴上,语气十分的理所应当,“你觉得公交车和出租车配得上我吗?”
顾时笙沉默了。
虽然说面前的男人的语气还是那么傲慢,但是顾时笙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
就像她倾家荡产四万六买的那枚戒指一样,就是感觉好像和浑身上下写满矜贵的男人格格不入。
顾时笙伸手,默默将车钥匙拿过来了。
对车,她有驾照,但认识的不多,就认识市面上常见的几个牌子。
换句话说,她只认识车钥匙上保时捷的logo,其他一概不知。
意料之外的乖顺,这让宗琛盛有些讶异,他微微跳动眉毛,“不说话?哑口无言了?”
顾时笙抬头,杏眼圆润,透着宛如大学生般的清澈,语气诚恳,“不是,我只是想问,哥哥,你接受爱玛出行吗?”
“…… ”
宗琛盛:“顾时笙,你的驾照是摆设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驾照?”
宗琛盛用一种凌厉的眼神看着顾时笙,顾时笙顿时感到一阵心虚,努力扬起一个诚挚的笑容,“拿到驾照后就没开过车,后来第一次上路,开韩佳的车,驾照被吊销就没去考过了。”
“……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