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查?”
姜觅歪了歪头一脸认真,耳畔的碎发落到鬓角,黑眼明眸,很漂亮。
江弛白喉结滚了滚,微垂的眸光无声闪了一下,然后朝她一笑,“许洋。”
术业有专攻,这方面的事找许洋比较有用。
姜觅哑然,一瞬间想清楚了关键之后也是轻笑的去找许洋的身影。
那边走廊角落,许洋那一堆人已经安静好一会了。
见叫到他,许洋赶紧小跑到两人面前,“江哥!”
他和江弛白打完招呼,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朝姜觅道歉:“对不起啊,他跟我说是你朋友,所以我才帮他叫你的。”
搞得局面这么尴尬,他有点愧疚。
姜觅含笑摇头,没有怪他的意思,毕竟他也不知情。
两人一起看向江弛白,他挑了挑眉,“你找几个高一的朋友问问?”
虽然许洋叫他大哥,但江弛白和他们一群人并不怎么熟悉。
许洋一愣,“成,我现在让他们去找人,下节课成不。”
他话音刚落,叮铃铃的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也只好这样了。
三人作罢,他们俩先回了教室,许洋趁老师没来赶紧让朋友们下节课把高一的人叫来。
“你好像…有什么猜测了?”
姜觅没怎么说话,江弛白看了看她,突然开口问。
她很少会这样沉闷。
姜觅回神,朝他抱歉的笑了一下,“没有,只是觉得这样的恶作剧很过分。”
无论是对李林,还是对她。
不过让她更关注的是欺负人的事。
六中是私立,外边都称他们是贵族高中,可六中的纪律都是按市重点的标准来管。
就算是许洋他们那样之前爱打架的也只是在校外和别的学校打,校内欺凌更是很久没有发生过的事。
“嗯,等下节课看看许洋朋友怎么说。”
江弛白也反感这类的事,况且还惹到了她身上。
老师已经走向讲台,两人快步回到座位听课。
“叮铃铃——”
下课铃一响,江弛白回头。
女孩子已经合上书本收好卷子,“你和许洋的朋友不太熟吗?”
上课太着急,她刚刚的疑惑现在才问出口。
江弛白嗯了一声:“我只和许洋熟悉一点。”
并且因为是一个班,所以才被迫熟悉。
“你们俩要干啥去,我也想参与一下。”
左长宇好奇的看着他们,一旁的薛沁雪也默默举起了手。
“是关于刚刚…告白的事吗?”薛沁雪说了一半欲言又止,但看见好姐妹脸上没有异色,这才继续问。
两个女孩子上课的时候就偷偷摸摸说了会话,薛沁雪光是知道这件事有问题,但不知道她和江弛白要去做什么。
但想了想就知道,这两人怕不是要去查这件事吧。
姜觅和江弛白对视一眼,然后轻轻点了头。
“你们想了解李林的情况?”路过得有些刻意的林寒抱着堆起来的作业,不经意的插入了他们的话题。
江弛白眼睛一眯,对他的出现有点不爽,但见姜觅没什么反应之后还是忍了忍闭上嘴。
左长宇心底哦豁了一声,默默看着他们。
“班长知道?”姜觅侧过身看向他。
林寒不紧不慢的点头,“他也是特招生。”
六中是私立,但是会特招成绩优秀的学生进来,并且给予奖励。
林寒也是特招生的其中之一。
“啊,可是高一的前十好像没见过李林这个名字。”从林寒出现起就有点沉默的薛沁雪见状,忍不住疑惑的说。
她比较爱听八卦,之前吃高一的瓜有提到过年级前三,她就看了好几次高一的月榜。
但是她对李林这个名字没印象。
林寒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们解释这个问题。
那些有钱的学生,是会排挤他们的。
“…可能刚升高中还没适应吧。”江弛白适时开口。
他倒是知道林寒沉默的原因,有的人天性恶劣。
“江哥,高一学弟们来了。”许洋从后门探出了头。
江弛白挑眉,不用招呼他们几人都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江哥好!”
一溜稚嫩的学弟齐刷刷的叫人。
江弛白脚步一顿,恨不得立马捂脸。
这是什么社会场面。
她还在呢!!!丢脸丢大发了。
姜觅和薛沁雪走在后面,忍不住无声压唇笑了笑。
年级上都怕的混混们,怎么在江弛白面前显得有点憨呢。
“咳…不用这么叫,我托许洋叫你们来只是想向你们问个人。”
江弛白尴尬扯了扯唇,因这一声江哥,眉目间微拧而生的凶样都消了不少。
他已经觉得自己很和气了,但不知道许洋给他们交代了什么,学弟们一个个都过分热情。
“我都听说了,是要问李林吧?”
江弛白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被人抢了话。
姜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在高大五官凌厉的男生的衬托下,显得她微弯的明眸越发的柔软,“对,我们想了解一下他最近有没有被人欺负之类的。”
好、好漂亮!
这就是那个跳古典舞的校花吧。
她的名声就连高一新生都听过,可惜他们都传,因为腿伤,校运会的晚会姜觅学姐不会参加了。
实在太让人可惜了。
有几个学弟不好意思看她,然后急吼吼的朝黑着脸的江弛白说:“我来说我来说,我和李林一个班的。”
“我们班上那个邱兴义好像总爱嘲笑李林,说他长得娘里娘气的。”
“对了,邱兴义的哥哥是职高的,好像是咱们许哥的老对头,所以邱兴义在高一特别蛮横,几乎不敢有人惹他。”
江弛白不爽的啧了一声,怎么又是职高。
“除了嘲笑,你们有没有见过李林被欺负。”
同学之间阴阳怪气两句总有,但李林应该不止被口头欺负。
说话的那个学弟费劲的想了想,然后摇头:“平常倒是没见过,但是邱兴义他们看谁不爽周末会把人叫出去。”
“这还是我有一次偷偷听见的。”
应该是顾忌校规。
“有听见他们说在什么地方吗?”姜觅追着问了一句。
学弟回忆了半天,“应该是我们学校的某个甜品店。”
当时他听了还念叨了一下,但是现在忘了具体是哪家了。
学弟说完,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来,“我们刚刚过来之前,邱兴义还搂着李林去厕所呢,他们说邱兴义爱在厕所教训人。”
江弛白和许洋对视一眼,两个高个子的男生二话不说,皱着眉快步下楼。
姜觅和薛沁雪愣了愣想追上去,但被林寒拦了下来,“我去看看,你们回教室。”
说完也追了上去,两个女孩子着急的咬了唇,生怕高一那边会出事。
倒是左长宇淡定的说:“走吧,江弛白不是冲动的人。”
末了,见两个女生还是有点担心的样子,他笑着推着她们俩进去,“不用担心,待会江弛白回来我让他给咱细细说来。”
说是这样说,但直到上课铃响,江弛白他们三个还是没回来。
老师问他们三个去哪了,左长宇淡定的笑着给老师说他们有事,假条之后再补。
“报道!”
大半节课过去,三人才迟迟出现在教室门口。
老师皱了皱眉,但看见林寒之后面色缓和了一点,挥手让他们进来。
姜觅盯着他看,江弛白无声给她扬了扬眉,回桌位之后给她传了个小纸条。
——下课说。
像是猜到她会担心特地安抚。
她看着男生特别好看肆意的字迹,无声笑了笑。
今天恰好周五最后一节课,下课都要放学了。
姜觅皱了皱脸,和薛沁雪忍着好奇耐心等到下课。
“叮铃铃——”
“好吧下课,周末作业记得写。”
铃声一响,早就收拾完东西的同学背上书包就要跑,任课老师嫌弃又好笑的看了一眼,一边拿着教案,一边提醒他们不要忘记写作业。
而姜觅他们前后两桌,加上林寒和许洋都默契的留了下来。
等教室人哗啦啦走了大半,他们才聚在一块。
“怎么样?”
姜觅慢慢收拾东西,一边等着他们说上节课间的情况。
但收拾到一半,发现上次买的草莓糖没吃完,看着剩下不多了,她抓了一把给薛沁雪,又抓了一把放到江弛白面前。
“他们确实在欺负李林。”江弛白面色有点复杂,但接过了她递来的草莓糖之后朝她温和的笑了笑,“谢谢。”
“啧,我没有吗。”左长宇靠在薛沁雪桌上,伸出手厚脸皮朝姜觅要。
姜觅弯了眼,“当然有。”
分给了他们,她也不不好意思忽略其他两个人,于是将剩下的糖给给许洋和林寒分了。
左长宇握着手里的糖,避开姜觅的视线朝他炫耀。
江弛白不屑的瞥了一眼,骄傲的拢了拢手。
没看见吗,他的是除了薛沁雪之外最多的。
说明姜觅对他的感觉应该不错!
“你们去的时候撞见了?没起冲突吧?”发完了糖,姜觅才担忧的看着他们。
关心这件事是没错,但校内打架是违纪的,她不希望他们被校方警告。
她皱着眼的样子很乖,让人很想安慰的摸摸她的头。
江弛白忍了忍朝她笑,“当然没起冲突。”
他们三个在学校还算有点名气,齐齐出现在欺凌现场,再加上身后气冲冲的年级主任,邱兴义当时就认怂了。
不过他看江弛白的目光太奇怪,让江弛白忍不住留了心。
不过没等他疑惑多久,回班级的路上,许洋偷偷告诉他邱兴义的哥哥见过他。
就是他唯一在校外打架的那一次。
他路过遇到许洋他们被堵在巷子里,双方打得很凶,为首的许洋更是头破血流,他报警之后,眼看情况不对劲赶紧出手救了许洋,而邱兴义的哥哥就是被他'见义勇为'、'正当防卫'打断了肋骨的那位。
他本来蛮有愧疚感的,毕竟当时那场面劝架劝不动,他只好上去拦,结果对方打上头了狠狠一铁棒砸过来,他只好挡了一下。
不过那点愧疚感在警察局得知原因之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职高的混混很爱欺负他们学校的女生,许洋他们是撞见过一次,看不过眼才和他们起了冲突,结果一次两次之后火气突升,就有了那次差点头破血流的打架事件。
“那这件事怎么处理的?”
“我叫了老师。”江弛白挑眉朝她笑了笑,不是她跟李林说的吗,有需要找老师。
姜觅噗嗤一笑,“嗯,干得漂亮。”
老师知道了,那这件事学校会处理好的。
“不过…学弟不是说他们会在校外欺负人吗,我打算周末来这附近看看。”江弛白随手将书包背起来,几个人一起慢慢走出教室。
“我也来吧。”许洋想了想周末没什么事,提议和他一起。
“那我们也来呗,林寒你来不来。”薛沁雪眼睛转了转,看向一旁有点沉默的林寒。
林寒客气的朝她笑了一下,“不了,我有事。”
“那好吧。”薛沁雪有点失望。
碎发遮住了温和男生的目光,他有些沉默的低下头,默默握紧了手里的糖。
被薛沁雪连带着一口答应下来的姜觅沉默住,然后无奈的拍拍她的手作安慰。
“那周末见。”他笑得温软,向他们几个道别。
“周末见。”
江弛白笑了笑,朝她挥手告别。
刚走出校门口,估摸着离开了姜觅的视线,江弛白转头看向一旁的发小,凶巴巴的:“拿来!”
咬着糖的左长宇愣住,“什么玩意。”
拿什么东西。
“她给的糖!”
左长宇震惊的捂住自己的兜,一口气跳得老远,“你干啥啊江弛白!现在连糖都要抢了是吗!”
“等下我给你买一大包。”江弛白追上去。
“嘿,我就不给!”
“新出那款球鞋。”
“行,成交。”
不远处走在他们前面,安静站着等公交的林寒无声的闪过一丝落寞,他看着手心的糖,珍重的剥开送入口中。
很甜。
温柔的男生轻轻笑了一下,如沐春风。
晚上,简洁干净的房间里,江弛白拿出新买的玻璃瓶,将兜里一小抓粉色的糖果放了进去。
怎么办,舍不得吃!
但是会融啊。
寸头酷哥苦恼的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