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肮脏的老鼠。”
艳丽多刺的红玫瑰。
因为暴力而凋零的猩红花瓣,被毫不留情丢弃在垃圾桶。
像极了被践踏成泥的‘真心’。
茉莉丢掉玫瑰之后,嫌恶的洗掉了指尖上污秽。
然后黑女巫罕见的伸出了手,抓住了站在旁边满脸呆滞的金丝雀。
突兀的拽保罗一个踉跄,不合身的衣服领口,也顺着肩线滑下来了。
漏出一片白皙削瘦锁骨锋。
“你刚刚触碰那朵玫瑰了?”
暴躁的金丝雀脸上还带着刚刚睡醒朦胧,以及昨夜两人深夜交谈的之后,怀疑人生的怔愣。
保罗看着两人交错的手。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茉莉拽着他,莫名的感觉耳根子有点烧的烫。
“昂?”
“没有,我没有碰。”
保罗到是想去凯西哪里拿,但是还没伸出手,玫瑰的主人就趿着晨曦来了。
茉莉抓着他的手。
皮肤与皮肤摩挲的异样触感,在晨曦下映照下,茉莉那只微凉的手紧紧握住自己。
莫名有点撩人。
暴躁的金丝雀下意识回答,身体比意识相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烫到了一样,脸颊隐约有点发红。
那姿态一下就端起来了,傲娇的表示自己的清白。
“我怎么会去拿你的玫瑰呢?”
可惜没有傲娇几秒钟。
就被抓住他手的茉莉胡乱揉了把金发。
“没有就好。”
“不要随便去碰来路不明的东西。”
保罗只感觉药香罩头袭来,视线中一片漆黑。
他漂亮的长发被纤长的指尖胡乱拨弄乱,俏丽娇艳面容也被捏的阵阵变形,整个眼前的世界都仿佛颠倒。
保罗闻到一股无法用言语描绘气息,干净的仿佛灵魂上的洁净。
连空气都净化了。
“去吃饭。”
及时是没有亲眼看到。
保罗也知道茉莉是在他身上使用了清除魔法了之后,才推搡着他的肩膀的催促着。
走向餐桌位置。
动作自然连贯的完全看不出,她是个有洁癖的家伙。
而正当茉莉推走满头雾水的金丝雀的时候,掌控星辰之力的异端女巫却适时的回过头来。
略微警告了瞥了凯西一眼。
示意它不要捡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坐在晨曦交界的昏暗里,眯着眼睛的异瞳猫咪。
默默看着两人交错的手,慵懒的甩着尾巴。
.......
格瑞丝自从上次被尼尔森拖到停尸房里辨认尸体之后,这个年轻健壮的姑娘,就在这个恶臭充满腐败之味的监牢里关了两天。
她的世界就只剩下高高的监牢墙壁上,窄窄的一扇铁窗。
连日的阴雨,遮蔽了这唯一光亮之源。
雨水汇聚潮湿加重,稻草霉味一天比一天难闻,让人心压抑。
而在她身旁另外一座监牢里,被当做嫌疑人抓起来的同伙汉克,已经开始安耐不住气急败坏的砸墙了。
“该死!该死!该死!.........”
拳头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血肉迸裂。
被捶烂的墙壁染上血迹,墙灰簌簌的落下。
这让对面同样作为犯罪嫌疑人关押起来的肖恩有点不耐烦。
“能不能安静点。”
“大清早的发疯,你这家伙脑子是不是有病?”
面色阴沉年轻的男人,坐在专门收拾出来的干草堆上。
半支起一条腿,手里拿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烟,没有点燃放在鼻端有一下没一下的嗅着。
肖恩后背依靠在墙上。
歪着头,眼神不屑的上下打量着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的汉克。
那双眼睛里隐隐带着沾过血的狠厉。
凉飕飕的。
只一眼,挑衅的汉克紧紧握着拳头,脑袋跟鸟窝一样心情狂躁的年轻男人,整张脸整个脖子涨的通红。
眼睛都像是在冒火。
“我发疯!”
“跟你有什么关系!”
几句话,火药味瞬间起来了。
怒气冲冲的汉克言语暴躁朝着隔壁怒吼咆哮,一双染了血的打手拍在锈迹斑斑的监牢上打的“哗哗——”作响。
关在对面监牢里,嗅着烟的肖恩,当时的表情就不对了。
隔着监牢望着汉克,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眼看着肖恩脸色变了。
坐在地上默默无语的格瑞丝立马从稻草堆上踉跄着站起身。
爬到监牢旁边最近距离,拍着锈迹斑斑栏杆叫着汉克的名字。
试图拉回放肆叫嚣的同伴。
“汉克!别闹!”
“回来!”
“你这个赌场老板的走狗!你这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
“汉克!”
三个关在监牢的犯罪嫌疑人。
格瑞丝和汉克是一起偷盗布莱尔旅店的同伙,而关在对面监狱的嫌疑人肖恩,是地下赌场的老板打手。
跟他们这种最大的罪行就是盗窃的家伙不一样。
肖恩手上是真的沾了累累鲜血。
无数暴力伤害案件在身,护卫队监狱里的常客,有的时候甚至还会专门帮赌场老板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人,或尸体。
格瑞丝毫不怀疑,如果汉克再跟他争执下去。
肖恩可能会在监狱里,悄无声息弄死她的同伴。
所以,格瑞丝扒在栏杆边,拼命嘶吼试图叫情绪失控的汉克回来。
“汉克!”
“汉克!闭嘴!”
“该死的,你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汉克!”
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而她这一行为,虽然没有让汉克回来,反倒是让关在监牢对面肖恩将矛头对准了她。
“汉克?”
“叫的真亲密!”
“怎么怕我们打起来?怕我悄悄弄死你的同伙兼小情人?”
“啧啧啧啧啧——”
肖恩靠在墙壁上,身子离监牢很近。
隔着锈迹斑斑栏杆,格瑞丝能看到对方的不怀好意的笑,以及那双眼里的嗜血光芒。
“听说死者布莱尔跟你在床上也有一腿。”
贱兮兮的,仿佛要将格瑞丝整个人抽皮扒骨。
要将她整个人内心隐藏的所有秘密刨出来,肆意呈现一样。
“老实说你们两是不是为了私奔,独吞那个烂赌鬼最后财产,所以联手杀了那个家伙。”
肖恩无视汉克的无能狂怒。
那双泛着精光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格瑞丝,仿佛直穿到她心里去一样。
“我杀了那家伙?”
格瑞丝因为布莱尔的死,闹的这几天精神压力巨大。
她就像是被压迫到极致的钢丝,被肖恩恶意朝着精神薄弱点撩拨了一下。
格瑞丝也有带你绷不住心里的火气往上冒。
“我要是杀了那家伙。”
“我一会把那个骗子,那个人渣的XX踩烂。”
“踩的稀烂。”
提起伊森·布莱尔,格瑞丝的眼睛里像是有熊熊火光在冒一样。
说话都是咬牙切齿。
“就不单单只是溺死他,割下那家伙那张油腻丑陋的脸。”
“反到是你。”
“帮赌场老板专门处理黑活的肖恩,我听说那天凌晨,你是最后一个看到布莱尔的人。”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收赌债的时候闹出人命。”
肖恩指责她是凶手,格瑞丝立马反咬一口,隔着铁栅栏两人互不相让。
尼尔森进来的时候。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不时还掺杂着汉克的怒吼,整个监牢里乱成一团。
各种声音回荡在地牢里,闹的人脑袋疼。
尼尔森重重拍着手。
“啪啪啪啪啪啪——”
“都给我闭嘴!都给我闭嘴!”
“安静——安静——安静——”
直到护卫队长带着一行人持剑护卫拥入地牢,争吵到面红耳赤三人才暂且停下。
格瑞丝胸口急促起伏着,她像个斗鸡一样高昂着头。
一脑袋红发乱的跟鸟窝一样。
“格瑞丝我今天来,想问你点情况。”
尼尔森敲打着监牢,站在阴森森牢笼外,表情严肃问道。
“你知不知道布莱尔嗑-禁药。”
......
暴躁的金丝雀是被女巫推着走的。
强行。
吸引他注意力那多猩红玫瑰,早已被碾碎了在垃圾桶里。
连带着茉莉说的那些带着讽刺意味的话,也一起消散了空气里。
玫瑰不一定是‘玫瑰’,鲜花也不一定代表‘爱情’。
保罗还不太明白她言语里意思。
只是大概听明白了,茉莉对于外面‘追求者’的不屑一顾。
她说他们是垃圾!
她说他们是觊觎‘埃尔莎夫人’财产的老鼠!
保罗喝着牛奶,一口一口享用着美味早餐的时候,慢慢回忆起来‘埃尔莎夫人’的形象。
那是女巫对外示人的假面。
确实是个一把年纪,满脸褶子的老太太。
确实是个看起来结了婚,没多久就能直接继承遗产的老太太。
所以暴躁金丝雀,保罗吃着薄饼的时候,突然间明白了。
为什么茉莉对于门口玫瑰,态度如此冷漠。
茉莉慢慢喝掉了最后一口浓汤,简单用过早点之后,她将勺子放在盘子里的时候。
轻轻发出了一声脆响。
“今天吃完早餐之后,你跟我出去一趟。”
保罗还在跟他薄饼奋战,性格粗鲁暴躁的金丝雀,心里装着事所以吃的很慢。
保罗难得这么安静。
没有翘着腿,没有用餐时发出异样的声音,没有用手抓食物。
没有将餐桌上弄得一团糟。
他其实不说话,不折腾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迷人。
那张漂亮的脸蛋,俏丽的就像是一朵茶花般艳丽。
保罗内心真正想着,被茉莉拒绝的‘追求者’,女巫那张虚假面容的时候。
突然被女巫说了一句,吃完饭出去一趟。
立马被吸引走了视线。
“我们出去?”
保罗趴在桌子上下意识出声的时候,手上装着牛奶的勺子歪了一点。
立马迸了两点牛奶在桌面上。
弄暴躁的金丝雀,漂亮的金发少年下意识低头想补救。
可惜牛奶瞬间已经瞬间侵入了桌布里面,保罗眼睁睁看着自己弄脏的位置,只能略带歉意的抬起头来。
讪笑着。
“去哪里?”
“去买你穿合身的衣服。”
茉莉对于暴躁的金丝雀,本身粗鲁冒失的习惯,就不抱太高希望。
只要不是刻意弄得,一点小污点她可以忍受。
比起这两点牛奶印,更让她难受的是,保罗不合身的着装。
过分宽大裙子空荡荡,胸口露一大截,能看到干瘪的胸膛,不合脚鞋子趿着。
走路“吧嗒——吧嗒——吧嗒——”的响。
衣服上任何一点不周正,任何一点异样翻起来的花边,都让她有点难受。
茉莉像是看不到他迸到桌布上牛奶一样,轻轻将勺子放下了之后,慢慢从膝盖上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姿态优雅跟贵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