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做饭的手。
其实更擅长杀人。
杀人其实和宰鱼是一样。
将鲜活凶猛的冰鱼,从并冷刺骨冰川底下诱捕出来,然后丢到满是冰渣水盆子里。
满是鲜血,凝结成冰渣子的案板,用刀背砸裂。
伸手一抹干净,就可以开膛破腹了。
杀人也一样。
将暴躁濒死的金丝雀,后背上带着黑暗烙印的恶魔祭品。
牵着手,徐徐带入异端女巫的领域。
茉莉把暴躁的金发少年,从死亡的边沿拉回来。
是因为他的心脏不能在阴森肮脏的地牢里停止跳动。
而得在黑暗与罪恶积压深渊深处,欲-望铭刻的黑暗魔法阵中心。
耗尽最后一滴鲜血,缓缓的终止心跳。
这才是他应该迎来的生命终章。
而不是在那个肮脏污秽地牢里,年轻鲜活的生命在绝望中凋零。
濒死的金丝雀。
在最后一刻,死死抱着她的腿。
死死抓着她衣摆,手脚并用的攀上去。
年轻满是污秽的身体,身躯削瘦又坚韧,佝偻着瘦骨嶙峋的脊背,绝望挣扎的时候看起来有多诱人。
他就有多肮脏。
堕入了淤泥中的美好,早已腐烂。
这只满身污秽的金丝雀,肮脏没有教养的笼中鸟。
弄脏了她的地板。
弄脏她的地毯,抓皱了她的裙摆。
那双染满鲜血与罪恶纤细的手。
罪恶欲望的淤泥,恶臭的混在一起,肮脏不堪在她干净明亮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黑手印。
长长的污渍。
扭曲的仿佛恶鬼爬行过的狰狞痕迹。
污秽与罪恶会扩散,肆意的侵蚀摧毁的周围一切。
而茉莉有洁癖。
掌控星辰之力的异端女巫,不只是有洁癖,还有严重的强迫症。
所以,从暴躁的金丝雀达到高塔的那一刻开始。
他没教养的蠢东西。
一举一动。
都是在茉莉严苛,古板的神经上,反复撩拨。
那些按在地上的淤泥与污秽,被踢动的矮柜,椅子,以及柜子里被割的稀烂风干火腿。
所有被打乱的秩序和规则。
让她想杀死他。
.....
但是,她不能那么做。
不能那么做。
所以茉莉就将自己的高塔当做牢-笼,将暴躁金丝雀以‘温柔的手段’圈禁起来。
体贴的揉着柔软致命腹部的手,可以轻易刺穿他的心脏。
那些涂在背后治疗伤口的女巫药剂,随时随地也可以变成见血封喉的毒药。
温柔似刀,片片割肉。
谁都无法阻止异端女巫要观看着一场盛大狂欢。
要亲眼见证黑暗的降临。
茉莉将炼金需要材料取出来了之后,又重新放回了架子上。
一样一样的按照名字归回原位。
柜门被拉开的声音,重复了千万次的动作。
茉莉站过的地方没有灰尘,她刚刚伸手摸过的炼金台面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台面上,照旧干净干净的一层不染。
即使在炼金台中间,闪耀的魔法阵依依旧在催动。
没有消失。
而在这个时候,背后紧闭的房门,传来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急促的。
傲慢的,带着欢快的气息,像是扣响某个隐秘符号一样。
这是茉莉给保罗的‘忠告’。
‘进炼金房的时候,一定要敲门’
‘千万小心。’
‘否则强行闯入,有可能会被门扉上铭刻的星辰魔法贯穿身躯。’
‘杀死你。’
充满神秘色彩魔法塔。
异端女巫掌握的星辰魔法非常漂亮。
这也使的茉莉每次聚集魔力的时候,她都像是被无尽的夜色灿烂的星河所谓围绕的异界‘神明’。
穿着深蓝色神袍,金色丝线勾勒出复古花纹,铭刻在袖口,裙摆上。
即使暴躁的金丝雀看不懂,也大概能分出来。
那不是单纯的花纹。
女巫衣裙上铭刻金丝线勾勒的全是复杂的魔法符文。
跟她的能力相互辉映。
刚刚洗过澡金丝雀。
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单薄睡袍站在门外。
保罗有些挑剔的,用两根手指提起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衣服,凑近了嗅了下自己身上沐浴后气息。
干净的。
温软的,一丝一毫异样都闻不出来。
这才骄傲昂起头来,那张俏丽的面容,沐浴之后就像是受了雨露洗礼的花一样。
变得尤为漂亮。
他的侧脸上还挂着没有插干净的水珠,像是挂在柔嫩花瓣上摇摇欲坠露水。
显得他那张脸,尤为纯粹。
女巫听到带有个人特色的敲门声,开门的时候,站在门口金丝雀下意识骄傲的挺起胸膛。
“我洗完了。”
“尊敬的女巫大人,帮我上药吧!”
保罗的睡衣是松垮垮披在肩上的。
湿漉漉的长发半披在侧颈,胸前几颗纽扣扣得歪歪斜斜,扣子眼都没对准。
左肩膀的衣服垮一截,右边睡袍的下摆短一截。
单薄锁骨以及肩线漏出来一片,干瘪的胸膛柔软的皮肤像是细嫩绸缎一样,右侧还漏一截纤细白嫩的大腿。
光着着湿缕缕的脚丫子,浑身上下透着撩人的气息。
说话的间隙,浑身湿缕缕的少年昂起头,纤细但是布满淤青的腿,甚至是往前走了一步。
洗澡之后白净粉红的脚尖,抵到了女巫的鞋子面前。
那轻巧的一小步。
像是要踩在茉莉缀满珠宝的鞋面上。
或者,不是要站在对方鞋尖上,而是想踩在对方珍贵的心尖上。
少年的欢喜炽热又直白。
站在面前浑身湿缕缕,带着沐浴之后干净气息的保罗,昂着那张俏丽的面庞。
碧绿色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撩拨着夜色的躁动。
可是在异端女巫茉莉眼里,她看不到保罗那张艳丽娇俏的面庞,只能看到他披在侧颈的金发在湿漉漉的滴水。
弄湿了他新换的睡袍。
又顺着睡袍浸染湿透,变成透明印记的地方往下落。
弄脏了她的地板。
茉莉感觉眉头有点跳,平静的视线在略微往下一瞟。
没擦水,赤脚,一路凌乱的水渍从浴室门口蜿蜒到她房间门口.....
一下就窒息了。
茉莉的脸色不太好看。
从刚刚开门的时候,她身上那种尖锐淡漠感觉就格外明显,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
完全没有白天时的平和。
入了夜之后高塔内,屋顶的灯光依旧明亮,但是繁杂精致房屋格局。
会让很多角落里衍生出许多化不开的阴影,像是利刃切割面分割开黑夜与光明的世界。
也让将茉莉那张隐没在黑暗中的那张脸,蒙上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疏离色彩。
“洗了澡,为什么没穿鞋?”
“光着脚走出来,还弄的一地水渍,头发也不擦。”
“会着凉的。”
嫌恶的话。
以平静的姿态说出来。
就像是治疗者对于病人的关切一样。
茉莉甚至伸手将保罗肩膀上滑落衣服勾起来了点,她的指尖温度是低得,而且因为刚刚摆弄药剂原因。
指尖上苦涩的药香味感有点明显。
无论是伸出的指尖,还是收回来的指尖,都只是轻轻擦过了保罗湿缕缕的头发。
勾住几缕发丝,牵扯的令人心痒难耐。
“我不喜欢洗澡了之后穿鞋子,我在自己的卧室里面都不穿。”
“习惯了。”
“抱歉茉莉,弄脏了你的地板。”
保罗低头明显看到了自己杰作。
他感觉到了对方低气压,脸上虽然没有什么道歉的诚意。
因为身上湿缕缕水渍没有擦干,所以空气里细微寒气变化就会显得格外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刚刚沐浴后的暴躁金丝雀,感觉光着腿有点冷。
而这个时候,站在炼金房门口阴影中的蓝发女巫,终于慢慢开口了。
“下次记得穿鞋。”
“药剂做好了,回房间给你换药。”
.........
夜深露重。
漆黑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有个黑漆漆的身影。
鬼魅一样,安安静静矗立在女巫房门前,默默在门口地板上,放下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
如同少年殷红的心脏。
.......
刚刚沐浴后的金丝雀。
浑身湿缕缕保罗跟着女巫一前一后进的侧卧。
说话的间隙。
他身上水渍已经差不多干了。
只是垂在侧颈上头发,水渍滴的更狠了。
睡袍半边凉飕飕贴在腰上,在夜晚这个时候略微有点冷。
保罗他本来穿个单薄清透睡袍,站在炼金术室的门口,乍一看像是没穿裤子一样。
漏出两条白花花,漂亮满是淤青的大腿。
但是等他抱着肥硕的凯西爬上床的时候,茉莉才发现暴躁的金丝雀不是裸-奔。
他穿了裤子。
只是白色裤子很短,胡乱扣起来的睡袍又太长,白色上衣把下衣遮住了。
看起来白花花的两条腿,在视线里晃荡,就有点令人想入非非。
“把上衣脱了。”
茉莉拿来了消毒的药膏,干净的绷带,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话。
她刚刚将东西在床头柜上放下,再回头的时候,暴躁金丝雀湿缕缕的睡袍已经丢到一边了。
年轻稚嫩的躯体,赤-裸的脊背,瘦的脊椎骨突出来。
在侧卧昏黄的灯光下,露出一截一截的阴影,令人觉得突兀可怕。
茉莉横贯整个脊背鞭痕,伤口还是那么狰狞。
沐浴之前。
茉莉亲手给他拆开了血淋淋的绷带,拗不过暴躁的金丝雀非要闹着洗澡。
黑女巫写在他脖颈后面亲手写下魔法,直到现在还刻在保罗削瘦白皙的脖颈后。
泛着幽蓝色光泽的隐秘符咒,刻在他脖颈后面过分白皙的皮肤上,好像是女巫的指尖亲手刻下的烙印一样。
横贯整个脊背的伤口,血肉模糊的鞭痕,经过一夜修养已经敛血开始愈合。
茉莉之前给他拆绷带的时候,就检查过伤口。
现在就单纯只是上药,然后包扎一下。
捏着棉球蘸取伤药,敷到伤口上去的时候,冰冷的触感以及伤口凉飕飕的触感,让保罗脊背不自觉的泛起一层的鸡皮疙瘩。
暴躁的金丝雀光着上半身,将湿漉漉的头发拢在侧肩的时候。
保罗两条腿盘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发出了一个疑问。
“茉莉。”
“你有洁癖,对不对。”
干净整洁魔法塔。
有条不紊的程设与家具,更不要说摆在桌子上各种紧密仪器。
一眼就能看出来规整和整洁。
暴躁的金丝雀,保罗虽然出身不好,但是他见过有洁癖的人。
他以前住在贫民窟的时候,旁边的米尔斯夫人就是那样,在那个污水横流满是疾病侵扰的肮脏地界。
她的衣服永远都是贫民窟里最干净的,她的泥土小道也永远都是清扫的最干净的。
即使是院子里,有人走过的石板路。
每天也是跪在地上,洗刷的一粒灰尘都没有。
保罗那个时候隔着栅栏缝隙见到过。。
即使那个时候的他又瘦又小,满身淤泥脏的不能直视,但是那种画面,那种人。
任谁见过一次,就能深刻的记住。
就跟茉莉给人的感觉一样。
异常干净。
魔法塔内一切程设,也是归整的一丝不乱。
各个隐秘的房间缝隙,程设角落,没有任何灰尘。
“有洁癖,怎么了?”
女巫没有否认。
茉莉给保罗上药的动作轻巧并且利落,说话有点漫不经心。
虚假的‘仁慈’。
“所以你不喜欢我光着脚,把房间弄得湿缕缕的样子。”
“也不喜欢,我把房间,餐桌浓的乱糟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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