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的雨总是下得很急,雷声刚滚过一道,大雨就劈头盖脸浇了下来。
虞幼真站在一小片屋檐底下躲雨,发尾浸满了水汽,白色的裙摆也湿漉漉地贴在她的小腿上。
刚才她从山上下来,没躲开这场大雨,现在浑身都湿透了,凉风一刮,浑身鸡皮疙瘩都在往外冒,冷的。
雨幕很密,她选的上车地方偏且路绕,家里的车还没到。
虞幼真低下头,一手揽着书包挡在身前,一手揿亮手机屏幕。
二十多分钟前,她刚下了今早的第三节课,接着就收到了妈妈赵瑞心发的消息,说她爷爷突然晕过去了,让她现在立刻去看看爷爷。
虞幼真的爷爷是港城鼎鼎有名的虞家家主,年近耄耋。
近年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在医院住的时间越来越长,虞家两房之间的交锋也从暗涌变成了几乎摆在明面上的争斗。
虞幼真低垂着眼睫,拢了拢被风吹得发凉的臂膀。
一想到过会儿可能要见到大房的人,她的心就沉了下去。
过了会,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在她身前慢慢停下,双R的车标和流畅的车型格外扎眼。
司机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给虞幼真开门。
发觉有路过的人转头看过来,虞幼真赶忙掩面摆手,自己拉开车门上车。
这一路并不顺利,经过了好多红绿灯,堵得厉害。
虞幼真的心里也乱糟糟,捏着背包带子的手紧了又松。
光洁的玻璃上倒映着她凝重的眼。
车窗外,乌云紧紧压在高楼的尖端,逼仄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她都希望爷爷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深水湾。
汽车在一幢宅子面前停下。
她爷爷几年前中风抢救过来后,便把这幢大宅改装成了私人医院,雇佣了一支高尖端医疗团队全天看护。
虞幼真等不及车停稳,就开门下车。
管家早等在门口,一见到她便迎了上来,两人一起脚步匆匆往里走。
宅子里往来的人员都认得她,纷纷避让:“小姐。”
虞幼真随意点头,偏头问一旁的管家:“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在手术中。”管家的脸上笼着一层愁云。
“之前病情不是控制得还可以吗?”虞幼真问,“怎么会突然恶化了?”
管家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虞幼真看他这样,猜到大概有隐情。
不过她没催促,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管家,等他开口。
也许刚从雨里来,她身上裹着外边浓浓的水汽,几缕头发丝黏在脸侧。
本应看起来很狼狈,但她长得实在太好,这般形容并不让人觉得落魄不雅,反而像被暴雨淋湿的小白花,只让人心生怜惜。
也确实值得怜惜。
管家想到她的处境,心底叹气。
二爷几年前走得突然,只留下二夫人和一个独女。
偏偏二爷生前管的又是虞家最挣钱的产业,他走后,老爷把那些产业交给二夫人打理。二夫人手腕过人,这些年倒也稳妥。
财帛动人心,大爷早就眼红二房赚得多了。
只是那时老爷身体还健朗,二爷也还在世,大爷心有忌惮。
时过境迁,现在大爷和大夫人的算盘珠子打得整个港城都听得见。
——他们想从二房手里接过那些产业。
不止如此,大夫人甚至想让小姐嫁给她那不成器的侄子,帮衬一把郑家,明里暗里在撮合二人。
虞幼真等了片刻,没等到管家回答,便开口唤了他一声:“章叔。”
章叔重重叹气道:“郑少爷来拜访,大夫人跟老爷说小姐和郑少爷很般配。老爷发了火,然后……”他说完,微一顿,压低声音,“郑家少爷现在还在手术室门前,没走。”
闻言,虞幼真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怎么还在这儿?”语气是极不耐的。
章叔低眼道:“说是没看到老爷脱险,不放心。”
虞幼真抿唇,不说话了。
港城三大家族:温家、虞家、郑家。她大伯娘的娘家便是郑家。
郑家这一代只得一个独子郑晋英,外面都叫他郑家少爷,最近一直在对她死缠烂打。
两人走到病房前,门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口还候着一排人。
听到响动,那些人转头看过来。
其中一个雍容的贵妇人见到虞幼真,极其亲热地过来拉住她的手,“真真你可算来了。”她身上很香,都快盖过医院的消毒水味儿了。
虞幼真抽出手,淡淡地喊了声:“大伯娘。”
郑婉茹看她的眼神很怜爱,关心她的日常,就像和蔼的长辈关心晚辈那样。
虞幼真挑不要紧的回答了。
家中暗流涌动,郑婉茹看似关心她,实则句句都带有目的。
果然,没说两句,郑婉茹就劝她去和郑晋英去外面转转,放松心情。
她扫了眼郑婉茹身边的郑晋英。
一双桃花眼欲醉未醉,身上的香水味也重,活脱脱一个风流公子哥。
来医院还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让人看到就心烦。
“我不去。”虞幼真蹙眉拒绝,“我放心不下爷爷,也想在这儿等我妈他们来。”
赵瑞心之前在应酬,说是跟温家那位商量项目的事情,赶过来还要一些时间。
虞幼真下意识捏紧手指,只要她妈妈……甚至是温恂之到了,她都不必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
郑婉茹一听这话,她拿手帕压了压鼻尖,看了一眼她身侧的郑晋英。
——虞幼真难得落单。
二叔去世后,赵瑞心把闺女看得很紧,行事越发低调,从不让虞幼真公开露面,外界甚至连她确切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知道二房最近和温家那位有个项目在合作,金额巨大,而且他们两家一向走得近。于情于理于理,那位很可能会护着人。
温恂之的手段狠绝,堪称玉面阎王,如果可以,她绝不愿与他正面对上。
只有趁这两人都不在,他们才有机会。
郑晋英挨着虞幼真坐下来,柔声唤道:“真真?”
虞幼真没抬眼,也没应声。
她低头抱着手臂坐在那儿,露出一小节后脖颈,皮肤冷白,像一樽冰冷又漂亮的昂贵素色瓷器。
郑晋英拿不准虞幼真的态度,他放软语调哄她:“抱歉,下次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去教室外面等你了。”
闻言,虞幼真嘴角微捺。
前两天,郑晋英高调捧着鲜花去学校找她,引发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她烦得不行,她非常清楚郑家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这个时候还试图和她拉近关系,实在是令人齿冷。
虞幼真往旁边挪,直接把话挑明,“郑少爷,请您以后不要叫我真真。”
她的眼睛很大,神色认真,语气严肃:“我们不熟。并且我也不打算和你熟悉。”
这话一出,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郑婉茹轻拍了一把郑晋英,佯怒道:“你是不是惹真真生气了?!还不快给真真道歉!”又想转身拉住虞幼真,软声和她说让她别和郑晋英置气。
虞幼真没兴趣看这些戏码。
她避开了郑婉茹,起身准备换个位置。
郑晋英见她还是要走,慌忙间伸手想拉住她:“不是,真真,你先别走啊——”
情急之下,虞幼真被他抓了个正着。
男人的手很大很结实,掐在虞幼真细细的腕骨上,牢牢地箍着她。
“放开。”虞幼真皱眉。
郑晋英耍赖不放。
虞幼真咬紧牙,用力甩了两下手,发现她完全挣脱不开。
成年男人的力气根本不是她这弱女子能够对抗得了的。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郑婉茹低头摆弄自己新做的指甲,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其他人也很识时务地扭头聊天。
没人会帮她。
“你放不放?”虞幼真恼了。
她的眼眶也慢慢红了,却绝不示弱地逼视着郑晋英。
郑晋英还是没放手,甚至还收紧了些,试图把她往怀里拉。
虞幼真拼命抽手,手腕的皮肉被拽得生疼。
医院里强劲的冷风亦缠住她,湿冷的裙摆贴在身上,凉意透心,感觉像一瞬间沉进了深潭里。
两人正僵持着,电梯忽地发出“叮”的一声。
守在病房前的人声跟着嘈杂起来,夹杂着“怎么是他”“他怎么来了”的低语。
旋即,那边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嗓音。
“郑晋英。”
语气很淡,但却含着不容置喙的威圧感。
郑晋英动作一僵,回身看去,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站在电梯里,眉目疏冷,气度高华,臂弯间搭着一件外套。
是温恂之。
港城没有人会不识得这张脸。
他怎么来了?
温恂之的目光在他脸上淡淡滑过,停在郑晋英抓着虞幼真的手上。
眼神清冷淡漠,漫不经心且厌倦。
郑晋英却觉得温恂之望向他的这一眼犹如出鞘的雪刃,狠狠地在他身上片下一块血肉。他脸色微变,立刻放开虞幼真的手:“温先生。”
温恂之并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再看他。
他迈步走过来,步伐不疾不徐,却搅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绪。
在与郑晋英擦肩而过时,他脚步微顿,道:“别有第二次。”语气温文,声线平稳,但其中警告昭然若揭。
郑晋英抿紧唇,没吭声。
温恂之眉梢微抬,懒懒掀起眼皮,眼底极冷极沉:“聋了?”
联想到温恂之在外的名声,郑晋英脸色迅速变换了几次,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手心刺痛。半晌后,他闷声答道:“……知道了。”
严格说来,温恂之和他是同辈,但位置已然是云泥之别。
他还在爷爷和父亲手底下干活儿,可温恂之已经稳坐温家掌权人位置两年了。
温恂之行事果决狠辣,温家在他手下发展越来越好,现在已是三大家族之首,而郑家这些年的发展却不尽人意,错过了风口期,就步步落后于人。
狭路相逢都气短。
温恂之没再理会郑晋英。
他在虞幼真身边停住,低眼,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挪开了。
虞幼真正在低头揉手腕。
鼻尖浮动着若有若无的乌木沉香的香气,沉稳且妥帖。刚才因恐慌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她知道是温恂之到了。
温恂之的身量极高,她只到他锁骨处,目光所及是他扣得严严实实的扣子,熨帖领口之上突出的喉结,以及线条流畅的下颌。
得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可下一瞬,一件带着乌木沉香气味的西装外套便兜头罩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喊人。”
作者有话要说:锵锵锵!放两个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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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给你们当场表演一个发射爱心!!
1.《远空回信》
idol变爱人,小姑娘×大明星
青梅竹马/女主暗恋成真/年龄差/娱乐圈
【文案】
施知一第一次见到江惟与,是妈妈指着招摇而散漫的少年,给她介绍说这是邻居哥哥。
少年靠在椅子上,垂着眼玩手机,眉目深重,轮廓流畅而锋利。
她怯生生地喊人:“哥哥好。”
听见她叫他,江惟与慢条斯理地抬起眼,夹了颗糖放在她手心里。
一颗糖让施知一暗恋江惟与十年。
她把难言的少女心事写成几百封信件,却从不敢递出。
再后来,她眼睁睁看着她的邻家哥哥成了坐拥千万粉丝的顶流,像是遥不可及的繁星。
做了二十年胆小鬼的施知一做出了这辈子最妄为的决定——她从数百信纸中精挑细选,然后朝远空寄出了一封压着糖纸的信件。
那封信的末尾写着:
“我总抱有幻想,可惜现实中,奇洛李维斯是不会回信的,你也是。”
当天微博瘫痪,因为从来只转发合作讯息的江惟与忽然发了一条疑似官宣恋情的动态。
@江惟与:
致知一,奇洛李维斯不会回信,但我会。
ps.男主非爱豆,不存在偶像失格
pps.没有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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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眠症》
女非男C/追妻火葬场/竹马胜天降/男主暗恋成真/年龄差
【文案】
郑斯宜曾对婚姻有过诸多幻想,但事与愿违。
婚后一日三餐只她与空气对坐;
床榻的另一边总是冰凉;
即便是难得一起,她挑起的话题也总是遇冷。
某日,她逗弄着家中豢养的笼中雀,瓶中花,又收到了丈夫通知她这个星期不回家的消息。
她忽然感到一阵不可抑制的疲倦与无趣。
陈斯迎从无名氏变成科技新贵,妻子郑斯宜却渐渐跟不上他的步伐。
后来,她向他提出离婚。
他不以为然,只要她不傻,自然知道离开他,没人会继续供养她。
直到后来,他在晚宴上再遇她。
人群中,她光彩照人,谈笑间便与人轻巧敲定了数个巨额项目,一如初见时耀眼动人。
他反悔了。
他在她的门口苦等半天,没等到她,却等来一个男人来开门。
男人自上而下睨了他一眼,明晰锋利的眉眼衔着几分玩味。
“找我爱人?”
陈斯迎怵然一惊。
面前的男人分明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周家的掌权人——周危。
所有人都以为周危向来算无遗策。
没人知道,周危夜夜为他的失策后悔失眠——为何要过于恪守兄长的本分,让看着长大的女孩儿与旁人结婚。
得知她终于离婚的消息,
周危低眼掐灭烟,心想,他也是时候睡个好觉了。
ps.女非男C,女主跟男配有过爱情,介意慎入
pps.女主有自己的成长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