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下方那口棺,里面的尸骨却和上面那口棺截然相反,最坚硬的颅骨部分反倒是已经烂了差不多了,其它部位却又都是完好的。若是把这两口棺材里的骨架拼凑在一块儿,估计都不能多出来几块骨头。
“叠棺葬法是不应该这么早迁坟的,”查文斌道:“这种葬法本来就是非常规,讲的是一气呵成,将阴阳二者合为一。若是时辰到了,二者余下的骨骼会完全互补,但是看现在这情况,二老的头骨部分还未完全融合,依我看,至少还需要三年时间。”
“那怎么办?”古博轩道:“能不能先把骨殖放进殡仪馆保存,待到三年之后?”
“那怎么行,”他三叔道:“这骨殖融合本来就是借的这叠棺,现在墓土已动,棺木也已破了,就算是就地填回去也不行,破了就是破了。按常理,叠棺葬都是满一个甲子轮回再行迁坟,那时才能保证百分百合二为一。”
古博轩着急道:“您这意思是坏了风水,那就是找了块宝地也不甘用了?”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非常麻烦,”查文斌看向那老头道:“他三叔,你既是连线人的后代,那为何不给他二人重塑一副身子呢。”
古博轩和古雪都是异口同声道:“重塑?”
查文斌点头道:“复原二老生前的样子,重新给他们办一次葬礼,只是这工作得需要您三叔出面,我知道连线人里有一门手艺叫作移花接木。古先生既是收藏界的大亨,想必凑出两幅人骨来也不算难事吧?”
“这个不难,”古博轩道:“无非就是花钱买两具遗体罢了,有很多实验室里都会淘汰”
“两具?”他三叔冷哼一声道:“那葬下去的还会是你爹妈嘛?那是人家的爹妈!一个正常人身上一共有204块骨头,其实颅骨29块,躯干骨51块,四肢骨124块,你需要去找204具尸体。每具尸体只能取其中一块骨头,然后拼凑起来一副完整的人骨。当然你父亲的相对简单,你母亲就剩下半个头骨,躯干和四肢的骨头少说也你得找上一百八九十人,且必须都是女性,你能做到嘛?”
这时一旁的古雪小声道:“人不是有206块骨头嘛?”
“对咯,”他三叔又道:“差点忘了这茬,这洋人的小脚趾有3节骨头,而我们中国人的小脚趾大部分都只有2节,所以这个位置你必须要用到中国人的,要不然就搞错了种。另外,四肢的大骨长度、粗细都不能相差太大。”
“这”古博轩又看向查文斌道:“查先生,这有时间限定嘛?”
“七天,”查文斌道:“棺木出土的时间不能超过七天就必须要重新下葬,要不然一切都是白费,这里面还包括了接骨的时间,所以如果古先生打算这么做的话,现在恐怕就要着手了,还有古先生如果想用盗尸的方式就免了,这种骨殖怨气太大,用不得。”
古博轩这一生不知道收集了多少奇珍异宝,让他七天之内找到两百件名作兴许不是难事,但这近两百个骨头着实是让他犯了难。不过为了自家的万年风水,他还是决定豁出去了,一个电话吩咐下去,开始挥舞着支票全世界搜罗。
“女性,六十周岁以上,身高”电话那头他就像报商品采购需求一样就把清单给甩了出去。
挂掉电话,古博轩又道:“三叔,三天之内,我一定会凑齐您想要的东西,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办的?”
“出生七天之内的小猪准备个三十头,我要人配合取皮,眼珠子两对,你的血两杯。”
古博轩一咬牙道:“好,您吩咐,我照办!”
“别急,”这时查文斌又道:“我这儿也需要点东西,连线完毕也仅仅是个躯壳,还要让二老的阴寿逆转。这个,就得靠古先生去借了。”
“借,怎么借?在哪借?问谁借?”
“借二十年的阴寿,找一片乱葬岗,问死去的人借。”查文斌道:“只有那些无人管的流浪汉死后才没亲人尽孝,这就需要您古先生做一回大孝子去跟他们商量了,当然,具体的办法我会告诉你的。”
要说这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古博轩也当真是厉害,原本答应三天之内凑齐,不想两天的功夫就要到了他三叔所说的骨殖。每一块骨头上面都打着标签,清楚的写着来自哪里,年龄、性别、死亡时间等等信息。
对于这个速度,查文斌也很吃惊,不料古博轩却不以为然道:“要知道在这世上每天都有十几万人因为各种原因而死亡,而这里面又有一半的是贫困人口。你知道的干这件事有可能会影响我的声誉,这才是让我为难的地方,所以尽可能的都用了重金封了口,我敢保证每一块骨头都是自愿的。”
一直在那地上忙着整理骨块的三叔呛声道:“是不是自愿的,等会儿就知道了,可千万别以为钱能买到一切!”
三叔用一种极其细小的钢钉来连接每一块骨骼,查文斌见过,这种钢钉上都打着类似咒语的东西。两百多块骨头,不能错任何一个位置,这得需要对人体的结构有多了解才能做得到。
拼接这些骨头花了三叔整整一天时间,第二天再见他时,完整的人骨已经完完整整的放在台面上了。接着是修复肌肉和皮肤,他先是用蜡来制作五脏六腑,一一拜访进去后便是肌肉的填充。同样还是用蜡,然后再用新鲜的小猪皮缝合皮肤,这些皮肤之间的缝合线用的是一种纯金的细线,采用打“x”的方式互相拼接,这又花掉了整整两天时间。
第六天是重头戏,修复五官,用蜡照着二老生前的遗像来完整面部的还原。他就像捏泥人一般快速的变动着手法,随着那五官越来越清晰,古博轩的眼泪也开始慢慢出来了。
“像,太像了”哽咽着就拉着那古雪一块儿跪下磕头,在那喊爹喊妈的。一旁的查文斌赶紧拉起那父女二人道:“先别急着哭,哭的时候还没到呢,到时候有你俩哭的,现在他们还不是你爹妈。我看三叔这边也快完工了,今晚上是最后一晚,古先生您必须得跟我出去借命去,能不能成就看这最后一哆嗦了。”
汽车停在了一片郊外的老林子边,古博轩熄了发动机指着旁边一块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道:“我打听过了,这儿自南北战争起就是个乱葬岗”话音刚落,一直老鸹从天而降一头撞向了那挡风玻璃